又是烟花三月,落在枝头的积雪渐渐化开来了,细雨靡靡,打湿屋前的柳枝,飘荡的柳叶上雨水微荡,渐渐的化为一滴,落了下来,了无声音。春来花又开,满园芬芳。却挡不住雨落打湿花瓣时的凄凉,无奈。
李寻欢站在这靡靡细雨中,仰起脸来感受这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任其打湿了衣襟,任这初春的寒风拂过身体。忽然一阵咳嗽,这时,依稀中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他转过头来。见到的不是他期盼的那人的身影,而是满园凄寒,李寻欢清咳一声,方记起,那人其实已经不在了。他冷笑一声,自己又忘了呢,笑着笑着,一缕温热划过嘴角,一丝咸涩。李寻欢心想,明明已是春天,却还是这样的冷。犹如自己的心。
尤记去年今时,是春来时分。却是花香四溢,暖风徐徐。李寻欢就这样独自一人端坐于石亭中,一手持杯,一手放于石桌之上,双目微合,薄薄的嘴唇清抿着,似是在回味方才那一杯汾酒的凛咧。忽的李寻欢唇角一勾,手腕一抖,将手中的酒杯平平的掷了出去。不久便闻见有人哈哈大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循着声音,见一身着黑袍,头发散乱,身形一派逍遥之人从远处飞落而至,只见他将酒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有好酒却一人独饮,你不觉得无聊么?”
李寻欢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登时乍现。恍惚间,看的那人心中一阵狂跳。
“杨兄所言极是,良辰美景中,这佳酿本就该与知己好友相伴共饮。”原来这人正是李寻欢不久之前结识的明教左使杨逍。正说着李寻欢将手边的酒壶拿起,站了起来。
许是这汾酒的后劲上来了,许是坐的时间太长了些,总之李寻欢站起时一阵目眩,身子向前依去。没等李寻欢反应,他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心。”耳边一阵阵温暖的气息。抬眼看见近在咫尺的脸,面上一红,连忙站正,方记得原来还在那人的怀中。忙挣开,推开那人。
杨逍心中一阵怅然,眼中显出一丝悲戚却是一闪而过,转瞬间又是一番潇洒模样。“寻欢可是醉了?若是醉了这酒可就是我一人享用了。”说话间就是一个小擒拿手,划过李寻欢的肘向他手中的酒壶抓去。李寻欢怎能让他如此得了去,只见他身形迅速后移了半步,拿酒壶那手向外抬去,让杨逍抓了个空。杨逍也不急,只见手腕一转,将手的去势转了个方向,依旧是向这酒壶抓来。李寻欢一个侧身,将一手的酒壶迅速递到另一手中,然后一手撑在身边的石桌上轻轻一跳,出了石亭。出了石亭后,将手中的酒壶轻轻一摇,“杨兄,想要喝这儿酒,可要凭些本事才行啊。”
杨逍又是一笑,忽的身形一晃。已到了李寻欢的跟前,张手就朝李寻欢的面门攻来,这只是虚招,另一手却翻转欲抓李寻欢拿酒的那一手腕。霎时间,只见李寻欢抬起有酒壶那手一拨将杨逍的手拨了去,顺势也让杨逍抓了个空。杨逍也不急,仿佛预先知道了般,顺着李寻欢那一拨,转了个身,依旧是抓住了李寻欢那手,在李寻欢愣神之际,迅速夺过酒壶,扬口喝了起来。 却半天未有一滴漏出来。原来是个空壶!
转头看向李寻欢,却见他在笑,见自己望向他,连忙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咳了起来。依旧浓浓的笑意。 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红晕。
看的杨逍心中一动。
“自从见到你,三年了,未见你如此笑过。”杨逍感慨道。
李寻欢闻言,慢慢放下手。嘴角边依然挂着微笑。却让人感到悲凉。
“杨兄。。。。。。。”李寻欢笑道。"可否放开我了?”言罢,轻轻的抽出手来。走到石亭旁背对着杨逍一人独自看着满园的春芳,看着池中的鸳鸯成双。
杨逍先怔怔的看着李寻欢的背影。微风徐来。吹动他的发丝,鼓动他的衣袍。显得李寻欢格外孤凉,轻消。
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他的眼里在望着什么。杨逍伸出手,想要拉过李寻欢。想看看他眼里看到的是什么。想看 他心里········
可最终杨逍放下手·····
他不属于这里。他不属于他。
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