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波都有这种程度。那就,不禁担忧起站在他身边直接沐浴在这种威压下,笔直沐浴在他蓝色的视线中的尤里乌斯的心情。
只是,就像观众们过分低估莱茵哈鲁特一样,他们也过分小看了尤里乌斯。
即使骑士们都经历战斗,坚定抱有会丧命的觉悟,(他们)也因莱茵哈鲁特的战意而颤栗——沐浴着那个战意,尤里乌斯却维持泰然的姿势。站在旁边的菲利斯也同样,在此如实证明他们是破格的存在。
无视观众的想法,只将视线投向原地不动的尤里乌斯一人,莱茵哈鲁特微微眯起眼。
「重复一遍,尤里乌斯。再继续下去只不过是单纯的暴力行为。作为近卫骑士……不,在那之前作为一个人不可能放任这种行为」
「————」
对他的话语做出反应,尤里乌斯面不改色只是眉毛动了一下。
莱茵哈鲁特因尤里乌斯的那个反应而纳闷地紧皱眉头,对那样的莱茵哈鲁特尤里乌斯举起空出来的手轻轻摆动。
「莱茵哈鲁特,我将你视作非常要好的友人」
这样,说出了让莱茵哈鲁特越发困惑的话语。
看着因诧异而将眉头皱得更紧的莱茵哈鲁特,尤里乌斯小幅度摇头继续道。
「你的骑士精神的高洁在近卫骑士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对王国的忠义也毋庸置疑,还有你那既已完成的本领和努力也没有欠缺。如果被问起英雄这样的存在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我会毫无迷惑地回答是像吾友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那样」
「……这是过分的评价」
虽然不知道尤里乌斯想说什么,莱茵哈鲁特还是用比起谦逊本心色彩更强烈的表情对待那个评价。
「我也,认为在同僚之前你是很好的友人。正因如此,再继续下去,君という人物が自身の行いで自らを貶めることを(意译:你自己的行为在贬低你自己)……」
「即使有人否定,即使你自己不这么认为,你也是英雄哟,莱茵哈鲁特」
尤里乌斯进一步阻止了还想要继续好言相劝的莱茵哈鲁特。
只是,那话语虽然传达赞赏,他的口吻绝不是能让人感到高兴的东西。
「过分贴近英雄的你是英雄。与生俱来的加护,与你展示出的模样最相称的阿斯特雷亚家。接下来还能够质疑的,就连质疑的理由都没有,高洁而纯粹的灵魂——正因如此,你是英雄」
「你到底,想说什么,尤里乌斯」
「你是英雄。——只能是个英雄」
无力地摇头,尤里乌斯如此告诉困惑的莱茵哈鲁特。
然后他抬起摇晃着的木剑前端,那姿势示意莱茵哈鲁特的背后。
「只能以英雄方式生存的你,肯定看不见这场战斗的意义吧。我不放下剑的理由,还有……」
感觉到背后蠢动的迹象,莱茵哈鲁特的眼中微微寄宿着惊讶回过头去。
在那里,
「为什么他还能继续站起来」
在那里有着,以幽鬼般缓慢的动作,尽管拖着满身疮痍的肉体,依旧站立的昴的身姿。
看见尤里乌斯同莱茵哈鲁特在眼前交谈些什么。
多亏将体内的杂物大量吐出,身体变得轻松了。
疼痛断断续续地持续着,手脚仍旧像塞了铅块般沉重,比起这些垂向地面的右手被破坏的凄惨程度更是清楚可见。
尽管如此,快夺走站立力气的倦怠感消失,纵使缓慢肉体也遵从自我的意志开始行动。
不能用的右手从肘到肩摩擦着地面,驱使着虽然不能称作完好却还能使用的左腕支撑身体。以叛逆心对颤抖的下半身注入活力,花费足够的时间好歹站起来了。
然后,在最后离开地面的途中,左手碰上落在身旁的木剑。拾起那个,像拐杖那样支撑上半身,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了。站起来了。
「——昴」
看见在呼吸都快企及的极近距离,赤发精悍的面庞在注视自己。
那双眼中浮现明确的忧虑的感情,同时也明白其中夹杂无休无止的义愤火光。
莱茵哈鲁特担心着昴站在他的前方,与尤里乌斯对峙着。
迟钝运作的脑袋毫不费劲地导出那样的答案。刚一得出那个结论,昴的嘴角慢慢蔓延半月形的笑容。
口中被痛击过,牙齿缺了好几颗的样子,笑起来还伴随疼痛。那,就别笑了吧。
「不用再逞强了。我会为你报仇。(你遭受了)极其不合理的对待。这绝非能被容许之事」
一边注意着这边,莱茵哈鲁特一边将视线移向对面的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只是悲哀地,安静地注视着那样的莱茵哈鲁特。
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交谈了什么。虽然不明白,但只有一点是明白的。
「昴,总之这个地方就交给我……」
「莱茵哈鲁特」
呼唤站在正面的青年的名字,昴以单眼清楚地盯着他那双映有苍穹的眼眸。
被他庇护,让他站在面前这样的经验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像样地寻求帮助是第一次,险些丧命时被救是第二次,然后这次。
一旦发生第三次,会萌生不管什么事只要交给他就总有办法的乐观。不断重复的庇护会被认为是种信赖关系——昴的体内也确实有那种(信赖),这也提示了度过眼前场景的最好方法。
握住伸出的那只手,全权托付给那个强有力的后背就好了。
那样的话,昴所品味的疼痛也好,精神上的痛苦也好,那个全都能被眼前的青年以最好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