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
时雨托秋风捎一封信笺。风于是掠过椰香与浪鼓拼凑的海岸,跨越花香十里,鸟语不息的梦境,抵达四季长春的密林深处,为我献上这样一封,墨绿色的信笺。
我化作默然的秋风,盗走稻田里坠落的金黄色,吞咽斑驳的光和影,挑拣尘泥。自东方染上微光,悄然伏在发梢,携来清香满溢的盎然秋色,酣睡中无声喑哑。我眸中是澄明的水,泛起绿波,谅春江水暖亦不能及的温度。或掺些十三月之乍寒,雪色剪烛光,每逢云乌雾浓之际消融,便在这里留下不知名的烙印。挑几颗相思豆敛入唇色,齿贝轻踩着间隙的光,春意烂漫在车马山河间,南国赋予着窃窃私语的温柔,某一瞬是花落满怀的甘甜。孤桨轻舟飘摇在江面,惊动行云流水的浮尘,轻触摇曳与寂然。
南归的候鸟衔起一瓣秋色,拢一袖芬芳。
一簇黯淡的鲜红,盛开在凛风与黄沙汇聚的大漠,藏于尘世,安于绿洲。我是入胡天的归雁,肆意纵横在苍穹,纵横在属于我的广袤与苍凉,席卷暑热如潮汐,云霞染上血色。我指尖触碰的是孤寂的沙河如雪,揭去了—层,又揭去一层。蚍蜉何以撼树,太阳风扬起漫天尘烟,涌动着万劫不复的悲壮长歌,谱下一曲塞外诗篇。排空的怒浪逐渐攀上我的眉眼,和每一寸肉眼可见的肌肤,沙粒子皆刹那凝固在原野深处,熔于风骨。日近黄昏的大漠是金色的,如敦煌壁画里明媚的笑靥,无数道沙石涌起的浪潮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远方,冒着长烟的地平线。
我便沉溺在这样的炽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