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已逝:
时针一点一点的转动着。
门前墙壁上绘制的家纹出现了裂纹。
男孩无论是有什么事去找兄长,最终都会被点在额头的那一下推开来。
他和以前一样,只是太忙了。
男孩这样在心里为那人开脱,为他深爱的家人开脱,固执的不愿去发现兄长日益浮现出的异样。
不知何时起,男孩已经把经常在额头上的那一点当做是什么表达爱意的行动,忘记了每次这个动作出现时,都是兄长在将他推开来。
但或许这动作早已融入了男孩的生活,因而成为了一个用以怀念过去的动作。
时针继续转动着,不被任何外界的事物所影响,
那男孩年纪尚幼,不懂大人口中的那些听起来很严重的事,只是在家中到处乱跑,缠着兄长陪他。
央求兄长陪同的言语,变成了请兄长陪他训练。也不知何时,他将兄长作为了自己追逐的目标。
可这时,那个男孩也已经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二人的距离变得更加的遥远起来。甚至连共同的话题都眼见着少了下来。
每当男孩还想缠着兄长时,都会被在额头上点一下。最终都是以懂得这一点的含义的男孩向母亲抱怨作为结束。
一双肉嘟嘟的小胖手拽着一块布料,尚在牙牙学语中的幼儿一字一字的向外蹦,言语中满是一副命令的语气。随后,另一双虽依旧稚嫩却仍然灵活一些的手伸了出来,食指与中指并起,点了点他的额头。
刚勉强能够行走的孩子被这一点失去了平衡,重心向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却又不哭不闹,只是疑惑地摸摸额头,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抬头看见兄长离去的背影,正要发作时,一双温柔的手及时将他抱起。母亲的怀中有一种依靠感,年幼的孩子很快便在母亲的安抚下忘记了兄长丢下自己所带来的不满。
刚刚能爬行的婴孩连话都说不明白,但却固执地想留下只是稍微大上那么一些的男孩,想要他代替忙碌的父母陪伴自己。
刚成为哥哥没多久的男孩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满面笑容。
那种神情让婴孩更加积极地向他的方向爬去。
男孩带着一些试探的伸出了手指,点了点婴孩的额头,婴孩被这一点直接趴在了地上,咯咯地笑了起来。男孩看着婴孩的模样,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继续点在了婴孩的额头上。
额上冰凉的触感突然向下滑落,指尖沾染着鲜血,顺着鼻翼向外画出一条弧线,随后又从嘴角勾回,手指随着身体的下坠离开了男孩的脸颊。
乌云上方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倾泻而出,男人一头撞在了男孩身后的墙上,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男孩唇齿微张,一个声音从口中微弱地发出,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这是最后一次了……”
乌云终于遮盖不住,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就如同男孩的灵魂一般嚎啕哭泣。
而男孩只是站在原地,仿佛刚刚那件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联。
痛苦的太久,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雨水代替了他的泪水,在脸上纵横交替。
眼前逐渐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昏暗的山洞中,男孩听见那陌生的男人所说的言语,心中回忆起对兄长最后的记忆。
一如多年前那样,男孩心中渴望着给那人开脱,哪怕开脱的代价是他将迎来并承受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痛苦,甚至无关之人的谩骂。
而对他而言,他宁愿如此。
他分明记得他在昏迷前,听见了那样一句话。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