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5月20日(农历壬子年四月初八日)夜晚,远清三哥和夏桂田耳语了几句,就朝站立在棚子外面的土场上的占启涛喊叫:“占书记,你过来一下。”
占启涛由于人多语杂,没有听清远清三哥的话。
远清三哥只得直呼其名,说:“占启涛,你过来一下。”
占启涛走进棚子。
远清三哥说:“事到头(即事情落到人的头顶上了),不自由。我看你们骆驼背垸的人都急得糊涂了,像绿头苍蝇,惶惶无主。明天来为佩鼐送葬的亲朋戚友肯定有一百多人,有十几桌客。你们垸的人总得把(方言,即给予)一餐中饭给客人吃吧!我和桂田刚才商量了一下,是不是请第9生产队队长夏斗模将明天的事务安排到人,各就各位?启涛,你看怎么样为好?”
占启涛说:“我和夏斗模等几家人是外姓人,土改时候插入到这个垸子里来的,虽然现在和姓狄的人们平起平坐,好些事都不好当家作主……”
夏桂田说:“现在的大事是明天为佩鼐送葬。老话说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只能顾眼前(的事)。还讲什么本姓人、外姓人?事情都是大家的,就让斗模队长作个人事安排。”
远清三哥说:“对!我和桂田就是这个主意。”
占启涛叫住匆忙走来的夏斗模:“斗模,你是不是将明天送葬的人事作个安排?”
夏斗模说话办事一向扛朗(方言,即快速)、爽克(方言,即爽快),颇有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推辞,就说:“好!那我先安排领重的……”
领重的就是第二天抬佩鼐的棺材的人,共要有8个人。
占启涛抢着说:“我算一个领重的。佩鼐本来是我们生产队的一个人才,我当初胆小怕事,没有拼死气力保护好他。他现在这样的结局,我有责任。”
站在棚子外面的狄佩游说:“启涛哥,你是生产大队干部,明天为反革命分子抬棺送葬,不怕受上级领导的处分?”
远清三哥说:“现在不提革命不革命的事情,单纯说为死者送葬的事情。启涛带头表态愿意领重就依了他。”
斗模说:“要得。”
斗模看到有一个身宽体胖的青年站在占启涛身旁,是去年退伍回乡的狄品勇,就说:“品勇,你明天领重。”
狄品勇说:“要得。冇得二话说了。”
斗模看到外号叫作“芬瘪头”的中年人狄佩芬在棚子内,就说:“芬哥,你明天是领重还是下厨?”
下厨就是当厨子师傅。狄佩芬在解放前是骆驼背垸里的大地主,又当过保长;解放后,他的锐气被共产党员和干部整治得全没有了,但是,他头脑灵活,可以说是见风使舵,人缘好,受到社员群众爱护。
芬瘪头说:“听从队长的安排。”
狄佩游说:“芬哥,你明天还是下厨。我们垸子里现在只有你的厨师手艺好一点。”
斗模队长说:“要得。芬哥下厨。十二哥明天管收礼账。第3个领重的人就是佩贤哥。”
狄佩贤和儿子狄品仁站在一起。
狄品仁抢着说:“我顶(替)我的伯(指父亲)领重。”
狄佩贤争着说:“还是我领重。老二(指儿子品仁)虽然年轻,但在学校里当老师惯了,从冇干几多重力气的活。”
斗模队长说:“要得。第三个领重的就是佩贤哥。第4个就是佩坚。”
狄佩坚是一个青年哥,又是佩鼐亲房的人,说:“要得。冇得二话说了。”
斗模队长看到篾(器)匠狄佩佳站在身旁,说:“第5个领重的就是佩佳哥。”
狄佩佳说:“要得。我领重百分之百地在行(hang)。”
斗模队长看到一个瘦长脸的高个子青年站立在占启涛旁边,是狄宾奇,就说:“宾奇明天领重,这是第6个领重的。”
狄宾奇说:“要得。我是生手,要大家抬举一下。”
狄佩佳说:“冇得问题。我们现在就是要将青年后生尕(方言,即后生们)传帮带熟练一些。”
斗模队长说:“第7个领重的就是我本人。”
狄佩游抢着说:“不行。队长明天清早要撑排打鱼。我明天领重。”
斗模队长说:“哦!账真的(方言,即当真的)。那我就撑排。占启贵哥撒网打鱼。十二哥明天要管礼账,也不能领重。第7个领重的就青年哥狄品新。”
狄品新说:“要得。我也是生手,要大家帮忙指导我怎么样做事。”
狄佩贤和狄佩佳异口同声说:冇得问题。
斗模队长看到打油(榨油)匠狄品超回村了,就说:“超头明天领重。八个领重的全部定下来了。”
狄品超小名超头,说:“要得,我领重比较在行(hang)。”
狄佩涛诨名涛老七,也是狄佩鼐的亲房人,自告奋勇说:“我明天清早三点钟起来,去闻家坳接杀猪的——屠夫,挑澡盆等尕业(方言,即家业、家当的意思)回来。”
斗模队长说:“要得。但有一个大问题,当堂主硕老四家里的猪只有四、五十斤重,办酒席时杀不得……”
占启涛由于人多语杂,没有听清远清三哥的话。
远清三哥只得直呼其名,说:“占启涛,你过来一下。”
占启涛走进棚子。
远清三哥说:“事到头(即事情落到人的头顶上了),不自由。我看你们骆驼背垸的人都急得糊涂了,像绿头苍蝇,惶惶无主。明天来为佩鼐送葬的亲朋戚友肯定有一百多人,有十几桌客。你们垸的人总得把(方言,即给予)一餐中饭给客人吃吧!我和桂田刚才商量了一下,是不是请第9生产队队长夏斗模将明天的事务安排到人,各就各位?启涛,你看怎么样为好?”
占启涛说:“我和夏斗模等几家人是外姓人,土改时候插入到这个垸子里来的,虽然现在和姓狄的人们平起平坐,好些事都不好当家作主……”
夏桂田说:“现在的大事是明天为佩鼐送葬。老话说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只能顾眼前(的事)。还讲什么本姓人、外姓人?事情都是大家的,就让斗模队长作个人事安排。”
远清三哥说:“对!我和桂田就是这个主意。”
占启涛叫住匆忙走来的夏斗模:“斗模,你是不是将明天送葬的人事作个安排?”
夏斗模说话办事一向扛朗(方言,即快速)、爽克(方言,即爽快),颇有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推辞,就说:“好!那我先安排领重的……”
领重的就是第二天抬佩鼐的棺材的人,共要有8个人。
占启涛抢着说:“我算一个领重的。佩鼐本来是我们生产队的一个人才,我当初胆小怕事,没有拼死气力保护好他。他现在这样的结局,我有责任。”
站在棚子外面的狄佩游说:“启涛哥,你是生产大队干部,明天为反革命分子抬棺送葬,不怕受上级领导的处分?”
远清三哥说:“现在不提革命不革命的事情,单纯说为死者送葬的事情。启涛带头表态愿意领重就依了他。”
斗模说:“要得。”
斗模看到有一个身宽体胖的青年站在占启涛身旁,是去年退伍回乡的狄品勇,就说:“品勇,你明天领重。”
狄品勇说:“要得。冇得二话说了。”
斗模看到外号叫作“芬瘪头”的中年人狄佩芬在棚子内,就说:“芬哥,你明天是领重还是下厨?”
下厨就是当厨子师傅。狄佩芬在解放前是骆驼背垸里的大地主,又当过保长;解放后,他的锐气被共产党员和干部整治得全没有了,但是,他头脑灵活,可以说是见风使舵,人缘好,受到社员群众爱护。
芬瘪头说:“听从队长的安排。”
狄佩游说:“芬哥,你明天还是下厨。我们垸子里现在只有你的厨师手艺好一点。”
斗模队长说:“要得。芬哥下厨。十二哥明天管收礼账。第3个领重的人就是佩贤哥。”
狄佩贤和儿子狄品仁站在一起。
狄品仁抢着说:“我顶(替)我的伯(指父亲)领重。”
狄佩贤争着说:“还是我领重。老二(指儿子品仁)虽然年轻,但在学校里当老师惯了,从冇干几多重力气的活。”
斗模队长说:“要得。第三个领重的就是佩贤哥。第4个就是佩坚。”
狄佩坚是一个青年哥,又是佩鼐亲房的人,说:“要得。冇得二话说了。”
斗模队长看到篾(器)匠狄佩佳站在身旁,说:“第5个领重的就是佩佳哥。”
狄佩佳说:“要得。我领重百分之百地在行(hang)。”
斗模队长看到一个瘦长脸的高个子青年站立在占启涛旁边,是狄宾奇,就说:“宾奇明天领重,这是第6个领重的。”
狄宾奇说:“要得。我是生手,要大家抬举一下。”
狄佩佳说:“冇得问题。我们现在就是要将青年后生尕(方言,即后生们)传帮带熟练一些。”
斗模队长说:“第7个领重的就是我本人。”
狄佩游抢着说:“不行。队长明天清早要撑排打鱼。我明天领重。”
斗模队长说:“哦!账真的(方言,即当真的)。那我就撑排。占启贵哥撒网打鱼。十二哥明天要管礼账,也不能领重。第7个领重的就青年哥狄品新。”
狄品新说:“要得。我也是生手,要大家帮忙指导我怎么样做事。”
狄佩贤和狄佩佳异口同声说:冇得问题。
斗模队长看到打油(榨油)匠狄品超回村了,就说:“超头明天领重。八个领重的全部定下来了。”
狄品超小名超头,说:“要得,我领重比较在行(hang)。”
狄佩涛诨名涛老七,也是狄佩鼐的亲房人,自告奋勇说:“我明天清早三点钟起来,去闻家坳接杀猪的——屠夫,挑澡盆等尕业(方言,即家业、家当的意思)回来。”
斗模队长说:“要得。但有一个大问题,当堂主硕老四家里的猪只有四、五十斤重,办酒席时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