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景の原创』杂事（原剧向）

1.醉酒
“白豆腐，你说，猪婆是怎么想的？”
问的人喝了几壶酒，被问的人自顾自地喝，咋一听，反而茫然地抬头。
眼前朦朦胧胧的，一个人恍成了三个人，一个拿着酒，一个倒着酒，一个抱着酒。
不觉，便继续喝着那消愁物，嘴边却挂了一丝阳光。
太阳早已落山了，店还未打烊，店小二愁眉苦脸地看着店里常有的醉客。昨天是一个散着头发的黑衣人，今天就是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同的年轻小伙子；一个穿着有些破烂，身上的衣服还打了补丁，虽绑了头发，前面却是随意地散着；另一个倒是比较正常，浅棕色的衣服，头发也是整齐地梳好了的，却没想到会像个失意人一般来到这酒馆里喝酒。
越喝越多，看那桌子边上，已是堆了好几个坛子了。
一人站了起来，醉眼朦胧地，举起酒杯，就冲着另一个人的相反方向敬了敬。
“白豆腐，我敬你！”
说完，就一口闷了下去。
另一人也恍惚地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人错开，却是同样地喝下了那满满的一杯酒。
这两人，一人是曾经永安当的伙计现任的蜀山大救星景天，另一个则是蜀山大弟子徐长卿。
却不知道为何，两人齐齐在这小酒馆里喝着闷酒，并且都醉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酒馆里叠起罗汉来？
只见一人踩着板凳，对着天上说道：“我欲向猪婆，猪婆不理我！”
“景兄弟，你这就错了，长卿，长卿才是，紫萱，紫萱……”
醉了酒，就连大脑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这下，景天也不喝了，瞪大了眼，看着前面，说道：“白豆腐，我为什么看不到你，还听不懂你说话了啊？说话！”
徐长卿看着眼前三个景天，一个背对着他，一个面向着他，一个倒在地上，便拉了背对着他的那个。
“长卿，长卿在这里。”
一时，四目相对，又继续喝酒。

2.清醒
第二日，晨，天晴，阳光明媚，正是一个好日子。
龙葵叫小二送来了早点，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看着茂茂吃得正香，一只手拿起一个，另一只手也拿着一个，嘴里还咬着一个。
昨夜，她看见哥哥与徐道长醉醺醺地搭着背慢悠悠地回来；路上，一个人摔倒了，另一个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也跟着倒了，也还好她看着，连忙把还没睡着的茂茂叫过来把两个人弄到了床上，本来是打算分开的，没想到哥哥喊着雪见姐姐的名字，徐道长低声念着紫萱的名字，反倒是抱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这让她既是嫉妒又是无奈，只好把两人放在同一个床上，看着两个人都纷纷沉睡过去，不似相同，却又那般一致。
她关了门，在凉凉的夜色里踱步回了屋子里。
却怎么也无法入眠，那声音一直都在，贪婪着，把她的心底的念头分解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另一边，两个男人终于在酒醉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惊恐。
“白，白，白豆腐！”
本来就漏风的景天现在也结巴了。
“景，景兄弟。”
下一秒就是检查自己衣着避免跟某一天晚上做了不对事情的徐长卿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只是变得褶皱了。
“酒，果然不该多喝！”
清心咒在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觉地，那道紫衣倩影倒是淡去了。
另一人哼了一声，空白的大脑也开始转动，打量了对方几眼后，忽然就发现记忆中那放纵的白豆腐，徐长卿，清晰地在酒中倾诉了他的爱意，就像他潜意识也爱上了雪见一样。
刹那间，他就抬头调笑着对方明明爱着对方却还是让她离开的举动。
白豆腐也回了一句景兄弟不也是如此吗？
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无人在此，幸免于难。
清晨的阳光懒懒地洒在窗台上，带来那热闹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们又牛头不对马嘴地各自辩解了几句。
然后，又整理外形，回归了最初坚持的道路。
“景兄弟，请你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吧。”
何人如是清冷，掷地无声。
“凭什么！你昨晚上，那么大声地说了”，凑近彼此的眼，“我爱紫——”
余音都落于那无波澜的眼。
“昨夜，长卿确实过于放纵了，今后，不会有此事的发生。”
“为什么，你能那么无情？”
指着心脏，质问着自己。
“你心中明明有她，为什么不肯与她在一起？”
“为什么不行？”
第二日，晨，天气晴朗，又分外闷热，仿佛，随时，都要落雨。
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很久没有在正事之外说过其他的事情。
“景兄弟，如果你喜欢雪见姑娘，就要好好跟她说，去找她吧——不要像长卿一样。”
没有人是自己。
这一段行走的旅途，是改变着他人，更是改变了他们，深深地，在那年轻的心上，刻下不可遗忘的痕迹。
景天久久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再不像最初相见那般高大，抵挡在前面就好像可以扫清一切障碍；也没有他曾经想过那样耍帅，惹得那**猪婆眼里冒崇拜，在紫萱的事情之后他似乎成了那唐大小姐不待见的人之一，他现在也是。
他便顺从心意问：“白豆腐，你不想去吗？去找紫萱姑娘！去寻求你的爱情！你大可以还俗娶紫萱姑娘！”
他拍着对方肩膀的手，全是祝福。
徐长卿摇了摇头，似问非问：“景兄弟，你爱龙葵姑娘吗？”
前世今生，不过尔尔。
来自前世的爱意将他淹没，今生的初见似乎遗失在那里，再难记清。
从前，有人叫顾留芳，有个可爱的苗疆少女叫紫萱；从前，有个道士叫林业平，为了那心爱的女子心甘情愿地还俗；可是，这里只有徐长卿，在酒馆匆匆与那摄人心魄的紫衣女子见了面，还被救了一条命。
景天惊讶于白豆腐突然说出的话，忽然，他侧身一笑。
“酒，果然不该喝，不该碰！”
然后，彼此遗忘语言。

终途（二）
这家酒馆有点像曾经他们醉酒的地方，热情的小二与专心喝酒的客人，还有欢天喜地敲算盘的酒馆老板，装饰也是红与黑交错，他们坐在一个小桌子上，先是吃了点食物。
“白豆腐”，景天忽然就笑着喊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死后出现吗？”
徐长卿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得景天直囔囔说白豆腐你不当掌门了居然还那么深奥，快还我一个——“景兄弟，长卿只是知道，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你，又不是你。”
“没错。”
他安静了下来，良久，露出一个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的笑脸。
“白豆腐，我就唠叨你一阵子了。”
相对无言，却在那视线交错之中。
他点头，应下，心中蓦然欢快了起来。
然后，他们开始喝了一壶酒，十八年的女儿红，如今徐长卿早就不是一开始喝酒就感觉奇怪的人了，而景天喝得很痛苦，他倒了一杯又一杯，敬他，也自娱自乐。
喝多了，人就容易随意。
徐长卿也就谈到了景天的妻子唐雪见。
“你不去见雪见吗？”
“哟，你都不叫姑娘了？”看着白豆腐眼中的正经，景天也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我跟她其实没有太多的遗憾了。”
“你知道，我迟早都会离开，只是这一次太早了，而且，我这次也不是为了雪见而来——为了你，白豆腐，徐长卿，你明白吗？”
他便自得地笑了。
“如果长卿还不明白，就枉费了这些年的潜心修道。”
没人能抵挡景天的魅力，雪见不能，不然她骂着骂着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臭豆腐；龙葵也不能，就算她最初所见的是龙阳，最后也为之折服；所以，徐长卿也不能。
更何况，忘情水早就让他忘记了对紫萱那种莫名强烈的感情。
可惜，忘情水却不能让他忘记后来生出的感情。
“景天。”
他低低地说道。
喝多了酒的红晕晕染着那白玉般的脸庞，映着那红，那黑，就像是跳入了另一个梦境一样，使人发怔。
“客官！酒来了！”
瞬间回到现实。
景天讪笑着，拿起一个酒杯便把旁边的坛子打开，倒了小半杯，推到了白豆腐的面前。
“既然如此，我们今夜就不醉不归！”
何处？他们本没有归处。
然而，未到黄昏，景天便喝晕了倒在桌子上，张口就是——“白豆腐，再来！”
白豆腐拉起了他，付清了酒钱，走了。
走在那旷野上，凝视着远方的田野，还未到春天，依旧是有些寒冷。
景天便是在这样中被冻醒，抖了一下，接着，便被披了一件外套，转头，便是一片白。
白豆腐……
他比白豆腐高那么一点，昏昏的大脑如是想到，然后他挨了过去，如愿以偿地看到某人震惊的双目，却在下一秒溢满了温柔。
“景天，我们去安宁村看看吧。”
“好。”
摇摇晃晃地，走在这田间小道上，一路，蔓延至远方。

终途（三）
几年过去了，安宁村还是老样子。
景天砰砰跳跳地走在路上，路过的村民们没一个认得他的，他的笑容渐渐有些失色了。
然而白豆腐还是那样平静，某次他回头看见景天那表情，便说道：“景天，人们本就是健忘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停停停！不是我想的那种故事吧？白豆腐，听着昏昏欲睡的我可不干！”
“不是”，徐长卿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的笑此刻也随之而越发真心，“一次历练的小故事，如何？”
他悄然地点了这大惊小怪的景兄弟的额头，惹得他一下子就撇着嘴，却还是说白豆腐快讲！
他便边走边讲。
路边，村民家里家外都挂上了红灯笼对联，鞭炮声响起又落下，远方，稍近点，像是夏季的暴雨，一瞬下起，又飞快湮灭。
徐长卿的故事不像是他本人给景天一贯的印象，至少，他难以想象，白豆腐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停下，然后说接下来的不足为奇，便不再赘述。
惹得景天立刻就扒着他的衣领，怒笑着问他讲不讲！
“白豆腐，快，接下来是什么！话说一半是要天打雷劈的！虽然今天这……不会这样，不过我，景天也是会敲你的！”
狠狠地拿出了拳头威胁着连表情变也没变的白豆腐，接着，他就得到了一个相当无奈的笑容。
故事继续。
这个故事，本身是没什么新意的，就是讲了一个妖精化作了一个失去妻子的男子的妻子模样陪伴在他身边，然后男子一日比一日憔悴，这件事情被前去那地区降妖的蜀山弟子发现了，有一个莽撞地去捉妖，结果受了重伤，这事情才捅到他这里来；然后白豆腐便带着一个蜀山弟子去了那男子的府邸，说明情况，最开始，男子是不信的，但当他看见自己“妻子”被照妖镜照出的面貌之后便有些相信了，却还是恳求他们放过那个妖精。
他们放过了，那妖精走了。
男子便娶了另一个妻子，生了孩子。
故事结束。
他们也走过了安宁村，来到了外面的小森林里，这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红葵的暴露，紫萱的出现，还有很多。
一时回忆涌现，景天便就地而坐，拉了白豆腐的衣袖，让他坐下。
“景天，想起龙葵姑娘了吗？”
“当然！我那时候误会了龙葵，还误会了你，白豆腐。”
他张开了手，拉住了白豆腐的手，轻轻地，十指相扣，然后举了起来。
“我把剑留给了雪见，也不知道龙葵住得好不好？虽然当时邪剑仙蛊惑了妹妹，不过，我知道，妹妹跟雪见一向关系不错。”
“不过，雪见迟早有一日会把魔剑拿到蜀山来吧。”
他仰着躺了下去，手还握着。
白豆腐微微俯下身，点头。
“长卿知道了。”
阳光跃过叶尖，落在他脸庞，眷恋地勾勒出那刀削般坚韧的线条来。
人或是健忘的，也该是永刻于心。
ps：唠唠叨叨一大截，前面的错别字……请忽视吧。

等下周……新故事

终途（四）
“徐，徐道长！景大侠？”
显然，来的人是一个熟人，看那粉色的长裙，眉目间妩媚的神色，不是那当初给他们填了不少堵的狐妖万玉枝又是何人？
不过，景天知道，当年过后，紫萱便叫他们两人远远离开此处，也不知道为何还会回来。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虽然人是迁走了，但那些墓碑早已在此地许久，因此一个人走得再远，也忘不了自己的根。
所以，万玉枝和她的夫君高咏还是会在新年的时候悄悄回来，祭拜祖先们。
说这些的时候，万玉枝十分忐忑地邀请他俩去她家中做客，景天瞧瞧白豆腐，白豆腐淡然同意，然后低声安慰了他。
“景天，土灵珠的事情，早已经落下帷幕了不是吗？”
景天背着手，走得相当潇洒自在，看起来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
“我没意见啊——白豆腐，你不会以为我斤斤计较吧！要说这事情，计较的肯定是猪婆呢！她虽然有错，不过我也想见一见她那夫君！”
他刚嘟起嘴有些不高兴，最后看着白豆腐有点尴尬的样子就夸张地大笑了一声，搞得前面带路的万玉枝抖了一下，事实上，徐长卿察觉到这狐妖居然怀了孩子。
于是，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言。
不过，也得小说几句：“你可别惊扰了他们的孩子。”
“当然，白豆腐，景大爷从来都是对尊老爱幼的！”
他的嘴角蔓延出痞子般的样儿，动作却也格外放清了些。
万玉枝的夫君高咏，是个十分老实而有些书生气质的男子，比起他那美娇妻来讲，样貌显得比较平淡无奇，不过也算是待人接物都使人无形中生出好感来。
他显然是从自己妻子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首先就道歉了。
他撩起衣摆，便要向两人下跪。
“长卿万万受不得此跪！”
“唉唉，这位兄弟，你没事跪什么啊！你若是跪，那我也得给你跪上一回。”
徐长卿说完，便听得景天这一番话，惹得唇边弧度随深，恰如春风，拂过杨柳。
万玉枝也是知道自己夫君什么脾气，不过也是个善于眼色之妖，明白了这礼对于徐长卿两人并不接受，便劝解自己夫君，他就无奈地站了起来。
“高某人不才，两位如蒙不弃，请在寒舍小住一段时间吧。”
徐长卿摇了摇头，他身旁的景天搭着他肩膀，笑嘻嘻地看着对面一人一妖。
“我们尚且有事，喝完茶便要告辞。”
“那好吧，玉枝，快给贵客上茶。”
说罢，高咏就咳嗽了一声，想来是旧日的疾病还尚有残留。
两人暂且坐下。
景天细细瞧了这府邸，啧啧地说道与旧日里格外不同，那时候说不得是个鬼屋，满脑子都是阴风阵阵，吹得人心惶惶。
现在，倒是有了人气了。
“物是人非，向来如此。”
这句倒是被景天拿来调侃白豆腐又说文绉绉的话了，不过，现场就糟了“回报”——白豆腐轻轻偷了个香。
“长卿的话，明白吗？”
此时应无言，四目相对，何人便随意地偏头，任由那阳光染上红晕。
忽然听得一声咳嗽，他们看去，原来是高咏，忍不住提醒一下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高某不知两位原来如此，不过，想来玉枝的茶也快要煮好了。”
谈起自己妻子，这位脸上便是幸福的表情。
三人便依着谈了很多，过去的，微小的，生活的，抱怨的事情。
温热的茶水一下肚，便是散开了，像是一个圆满的家一般温暖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最终他们原谅了过去万玉枝的所作所为的缘由吧。
那徐徐的风从门口吹来，分明了那旧事旧梦，又承载着欢乐与幸福飘向未来。
不久后，两人便踏着风，踩着剑，告别了高家夫妇，飞向了遥远的故地。
酆都“极乐世界”。

终途（五）
ps：再删，再删
初来乍到之时，他们还吃惊于此地到处的纸钱与漫天的哭声，现在再度到来，只是感慨这地方的确有它的奇妙所在。
新年的魅力是每个地方都难以抵抗的，哪怕是整日里充满着死亡与悲哀的酆都。
走在街道上时，家家户户上都挂了大红的灯笼，门上贴了祝福美满的对联，小孩子也穿着好几层布衣裳在街上嬉戏打闹，曾经的白布也换成了一片红色。
他感觉心情很好，走进那个曾经居住的往生客栈里，那满脸麻子的老太婆还弥留于人世间，说来，这个酆都令他感觉最可怕的反而是这个活着的人——麻婶。
此时天还未黑，这客栈也是照得亮堂堂的，反而是麻婶站着的地方一片黑，甚至他走到柜台旁正打算问一问麻婶呢，结果被忽然冒出来的长头发惨白的脸给吓了一跳，直直地倒在了穿着蓝白衣服的白豆腐身上。
冒出的人却笑了。
“你小子什么样，我麻婶早见过了，睁开眼！”
原来是麻婶。
故作昏迷的景天也立刻从白豆腐身上扒了下来，吊儿郎当地站好了。
他十分亲近地笑着对麻婶打招呼。
“哟，麻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可亲！”
“得了”，无论是什么年纪的女人，被正好年纪的男人夸奖都会感觉不错，“收起你那德行，小伙子！这位道长——”
她疑惑于两人的关系，也确实是，景天其实跟雪见来过这往生客栈几次，还送来过新年礼物。而徐长卿，也许当年见过，不过对他的印象并不如景天那般深刻。
徐长卿也顺着说道：“在下徐长卿，是景天的——”
“我的恋人。”
景天伸手揽过了白豆腐的肩，嘻嘻哈哈地笑着，有点不正经，但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信服。
那两个字“朋友”就这样被烂在了白豆腐的肚子里。
无比喜悦。
当他们彼此看向对方的时候，赤裸裸的眼神将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这位老人面前。
麻婶没有疑惑。
“你们两位，是要住店吗？”
“当然，我们要住一段时间。”至于是多久，景天没有说。
而麻婶，就像接待以前每一个客人一样接待了他们，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说出关于晚上的警告，毕竟这位住店的客人可是不止一次去往那极乐世界！
房门被关上了。
景天瞧了瞧这与当时没什么两样的房间，一偏头就看见白豆腐在桌子上放下了他的建言剑，撩起衣摆，坐在凳子上——他有点懊悔自己没有跟麻婶说他们要两间房了。
那天万玉枝家中告别后，途中天黑，他们匆匆到一个农户家中借住，累极了也就沉沉地睡去，连自己的手脚不老实都没注意到，第二天发现自己抱着白豆腐的手臂流了一哈嘛，尴尬极了。
白豆腐简单地从自己的包裹里抽出了件新的衣服，蓝白色调的，面不改色地换上。
而景天看着白豆腐露出的结实臂膀，咂了咂嘴，暗地里从白豆腐的衣服里拿出一件，假装试了试，太正经了，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白豆腐一样。
镜子里的另一个人微微笑了一下，一转眼，还是那副表情。
这一次，又住在一起。
他假装自在地倒了壶茶喝，圆滚滚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白豆腐看，煞是可爱。
徐长卿却不自在，他偏过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从花瓶到下面精致的桌台，从隔开的屏风到看起来相当舒适的软塌，从流苏到那分明是铺着红被子的床，然后又转回来。
看见他，眉间有点皱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平日里带着的灿烂笑容也消失了大半，眉毛从淡到浓，配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注视着一个人——他。
“景天，你在想什么？”
有时候，他总是先克制不住，很多次都是这样，接着，他扬起一抹得逞了的样子，好像势在必得一样。
“白豆腐，白豆腐！我在想，我们彼此相爱，会不会在一张床上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万一惊扰到了隔壁的鬼怎么办？万一麻婶跑过来吼我们这么般？”
越说，就越近。
他静静地看着那双总是能吐露出令人不觉捧腹大笑或是火冒三丈话语的嘴唇离他越来越近，近在咫尺，反而，感觉难以靠近。
景天半个身子都不自觉靠了过来，偶然间手指触碰到装满了茶水的杯子，它抖了一下。
他却感觉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着。
“景天。”
说出这一句话时，他心里的冲动忽然就都平静了下来，他的嘴边也滑落出像是最耀眼的星辰闪耀的光。
徐长卿伸手抚摸上了景天的脸庞。
距离消失。
彼此，唇/齿交融。
so f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