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五百，明日还有五百

【TBC·aqwa】

都说息大人爱玩，花桥楼坊，莺莺燕燕阅遍，论谁提到息大人，都免不了一番面上恭维，背地里骂一声浪荡子。
只见烟儿一愣，忙收回眼神低头斟酒，手一抖，就洒了大半，息风笑道，“未调教过的孩子是有趣。”把着烟儿的手，去取酒盅，眼睛一瞄，酒盅里一颗黄梅浮浮沉沉，“狼梅煮黄了，味道就酸了，不喝也罢。”
端起酒盅，息风往窗边走，从二楼，也不管楼下人流熙攘，直直地把那盅温酒，就那么泼了下去。
烟儿在榻上撑直身体，反应过来后一愣，立刻腿就软了，狼梅不易得，那是一盅值万金的酒啊，就被大人给这么泼了，而根源，恰恰在于自己忘了煮酒的时间。
烟儿连滚带爬的扑腾到息风脚下，把头磕在红色芯绒的羔羊毯上，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这位爷，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大人的责罚，只听到楼下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谁的酒？腐臭了。”
一个书生样的人物，站在楼下，与周围格格不入。洗得青白的袍子，有些寒酸，披到身后的头发，用布带系起，一丝不苟，他神态冷淡，看谁都像看一团虚空，他低头，好似端详身前碎裂的酒盏，任飞溅上的酒汁，滴滴答答从袖沿淌下。
烟儿被那声音惊到，猛得抬头，瞥见息风袖下右手紧攥，骨节发白，心下一跳，赶忙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
“谁的酒？”，仿佛那瞬是错觉，息风一挑眉，状如常态，单手虚虚揽过烟儿，往窗棱一靠，“爷的酒，怎地？怨你这路人往爷的窗下走。”
“这样啊”，书生冷淡扫了二楼窗子一眼，仿若未将息风扫在眼里，不多语，袖子随它滴酒，便走。
只留着这被噎在半空的对话，跌瘫在原地。
偏生会气人的人，很难因别人而气结，息风突得玩味一笑，扯着嗓子喊道：“那美人儿，你袖子湿了，上楼来，我给你剪断。”
一声瓷器破碎的响动，先前便已引得几人围观，而今这一嗓子，更是惹眼无数。在这个时辰，烟水巷本就繁华，人墙一围过来，书生这是走不成了。
【TBC·aqwa】

我今天更的量可不止500，呜呜······

怒@林双怀℃ @诺诺星灵梦
自由如此高产，如此！不可思议的！高产！
确定不过来看嘛！！
确定不留条言嘛！！！
我喜欢！息风！！！！一万年！！！！！

昨晚睡眼昏花，打错了个字，“换来管事”，应是“唤来”

夜凉如水，枫影萧疏，稀稀懒懒织在地上，一个人影和花影融叠，又分开，一副悠哉步态，这是真正的花前月下。息风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边走边赏。
这是十日城中心的灵台司府，在熙攘繁喧的帝都，闹中取静，不易得。司府占地极大，是息家老宅，自先帝的朝堂砥柱——息老爷子过世后，老宅末落过一段时间，直到孙儿辈出了个息风，长袖善舞，在祁汀一党混得风生水起，官拜灵台宰，才修葺旧居，新栽绿植，冠以“灵台司府”的牌匾。
府邸分前院正厅和后院内居，此时息风正晃荡往后院，后院胭脂水粉、绫罗软黛堆叠，那些娇俏孩子，都是他和祁大人互赠胡搞的礼品。
进了罗楠木精雕的秀气小门，再拐过一个鸢藤萝盘旋的扶篱架，息风拐进一个灰扑扑的小巷，巷内被扫的整洁，墙上却未浆白过，在白润的月光下是一线灰暗。
息风轻车熟路，很快便到头，入眼一扇石门半掩，门后是黑暗。他走进，关门，悄没声。他的眼睛好似不需适应黑暗，抬脚便拾级下阶。混混中，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前方滴答似有水声、人语。
台阶不长，转过两个拐角，是间方室，灵石隔出屏障，荧光悠淡。他赞许点头，做的很好，他未闻到血腥气——为他办事的人知道，他不沾血腥。
管事俞园身着黑衣，垂手立于屏障后，漠然垂目，地上是团蠕动的血肉。烟儿四肢已断，五官被血糊透，息风知道，他的双眼曾被慢慢拉出——俞园惯常的手法。烟儿感觉有人来，蠕动残肢朝前爬行，息风蹲下，在屏障前，看着他，微笑得饶有趣味。
【TBC·aqwa】

烟儿蠕动着，血肉模糊的肢体，碰到了屏障，却穿不过去，他声音沙哑，似是之前痛呼撕裂了嗓子，呜呜咽咽得像个小动物，乞怜道:“爷，烟儿不知，烟儿真的不知道。”
奈何息风只言片语，便让这声音戛然而止，“车厘鱼。”
仰头，似能看见般，烟儿愣愣地，看向息风，他的嘴慢慢张大。突得，咔哒轻响，他下颌骨脱臼，血淋漓的面孔狰狞，兀地旋转半周，风掣电霎，就是一瞬时，伴随瘆人咔响，脊骨撕扯扭曲，一条血骨刺从烟儿口中极速穿出，在屏障上喀啦破了道口，直指息风面门。
俞园大惊，甩手劈刀，却赶不上骨刺的速度。
息风抬右手，像敲门般轻叩，中指戒指正叩在骨刺尖端，那骨刺好似迟疑，一停顿，只见密匝匝的血线顺息风的戒指裹缠上它。这时方能看清，那是一条鱼脊骨，血线一绞，脊骨就碎了。
屏障后烟儿扭曲的身体，一块块脱落，落到地上，化成半透明的粉，那是鱼鳞碎成的粉，溢散的血迹，也慢慢化掉。最后，地中央，仅剩一条没了脊骨的车厘鱼，一动不动，空气里，鱼腥淡淡。
俞园看得有些愣怔，一副经年练出、惯会表演的脸，震惊得不知作何表情。
没了血腥气，息风顺手撤了屏障，转头看了眼俞园，有些好笑，随声调侃，“俞大管家怕是三年吃鱼要吐了。”
一声拽回了俞园的神儿，他立即跪地，目光垂下，“请大人责罚。”
“你说的是今晚酒里的毒，还是刚才这孩子？”
“皆有。”
【TBC·aqwa】
明明说早上发文，结果拖到中午·····（哭）有愧漆拉昨晚的qinqin~

息风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大管家，觉得这人办事可以，交流起来，真是太过板正。
他往后一靠，闲闲散散，背倚着墙，“可惜我那万金的狼梅酒，那是巫族的人、巫族的毒。”说到这儿，他好似想到什么，蓦自一哂，“他说这酒腐臭，一股毒腥味，真没说错。”
俞园抬头看向息风，面露诧异。
息风接道:“不必自责，巫族常居东境黑曜海下，人族下不了黑曜海，巫族也不到这边来，可能零星有人见过吧，但据说上次有人见到巫族，都是好几百年前了。除了古董街的灰木拓本，估计哪儿都不会提到巫族，若论及这个种族的存在，只觉得对方昨夜凉风糊了脑子，癔症害重了。
“但他们的确存在，有个活生生的例子，让你看一看，挺好。他们没有心脏，脊骨是要害，人身，甚至是眼睛，都是鳞片化成的，砍掉多少都能复生，你对人惯用的那一套，对他们不管用。他们的毒，嗯……你嘛，还是察觉不出来的，咱们府库里，我忘了放哪了，那堆卖给渔民治蛰毒的黄石，你可以试试，沾了巫族的毒，应该会有乌斑……”
他随性地靠在墙上，闲聊似地说着这些蓬泽大陆上没几个人知道的秘闻，仿若预知，不久后，天翻地覆的变化，与不知多少肆淌的血。
“你跟着我十几年，这些说给你，就听一听，过两天，我估计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俞园把目光再次投向息风，却不看他的眼睛，他对息风要走并不诧异，这位大人时常朝堂称病，行踪不定，但俞园却对另一件事更为在意。
“大人……”巫族是怎么找上您的？为何您对巫族那么了解？他不敢细问，在息风身边十几年间，他从未看懂这个人一星半点，。
息风知道他想问什么，却好似吊人胃口的说书先生，他闲散扫了俞园一眼，才慢悠悠给出答案，“若从这王朝的角度讲，祁汀，勾结巫族，卖国卖得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以为他在玩这局棋，但有人在玩他。他怀疑上我，想除了我，不过我对他们狗咬狗没兴趣。”
“把这儿收拾干净，鱼尸，”他顿了下，夜明珠润照四壁，他的眼神飘远，“葬在水里，不同的族类总有不同的归所。”
他摆手，向外走入黑暗的梯道，消瘦的背影，和墨绿的锦衣一道隐匿入拐角，不见踪影。
俞园恭敬地跪送，不禁回想起，十几年前，自己一身武艺绝学，几易其主，朝廷大员暗中倒卖秘梓、收钱买命，几多经自己之手，见惯了玩弄心机和朝堂云雨，自认为识人无数。只在那次，先王难得手段凌厉，杀了一位高官显贵，牵连无数，树倒猢狲散，他一着不慎，锒铛入狱。
他至今清晰记得，狱中腐草脏臭，他已是戴枷将斩之人，斑锈的狱门吱嘎一响，一双锦靴，一声稚语，“你就是那凶杀官员、十恶不赦的将死之人？”
他不做声，抬首，冷眼以对，面前一个细瘦少年，面容尚稚嫩，眼尾上挑，笑得散漫。少年见他看过来，目光聚焦，对视，他悚然一惊，不自觉移开视线，那是刃浸鲜血无数后，他的直觉，那少年眼中应是含笑的，却有某种东西，让他战栗。
“你会算账么？”
他不自觉摇头。
“不会就学，你以前的名字不要用了，嗯，我方才路上见着个榆园，去个木字，你叫俞园好了。”
十几年过去，他慢慢回想，那日少年的眼神，想不清，看不懂，他只是觉得，那不像一个少年人的眼神。

皇宫御园，雯荷塘。
日头正好，花儿艳，柳儿酥，靛青的塘子，怒盛的俏荷在天光云影间梗立得灼灼，荡漾波光间，是一架纤巧的瓷玉小桥，桥下嵌了两排灵石，发出盈盈蓝光，和水波潋滟成同纹的影子，桥在水下空荡荡，没有基柱，通过消耗灵石里的灵力，漂浮在水面上。
这座精致的小桥不长，通向荷塘中央的暖云亭，亭子浮纱缦缦，风吹影缭，内里娇俏人语，影影绰绰。
灵哀王朝的皇帝，辛帝，蔺闵言，正在这座亭中享乐。
【TBC·aqwa】

一个身着灵哀朝红冕大官服的人走来，到园子的门前被宦官截住。
“易将军，这皇上，正在园中小憩，下令谁也不见的。”
易兖站定了，也不恼，好似来时便预见到这种情况，他行一礼，笑中带丝恰到好处的苦意，温和说道:“无妨，张公公，陛下一纸诏书把我从南方边境召回入京，我不来参见陛下复命，说不过去啊。”
“受不住啊，受不住，”张公公虚身避过，“易将军，咱家就是个给陛下跑腿的，您不用对咱家客气。不过您也知道，这陛下啊，都五年不上朝了，这两月，据说是又新得一位美人，朝中大臣，除了祁大人和宫大人，谁也不见。”
张公公压低声音跟易兖说着，手上接过易兖递来的银票。
都知道这灵哀王朝重文轻武，在整块蓬泽大陆上，灵哀朝居于正中，有广袤适于人族居住的肥沃土地，东西南北四境皆为险地，被异族环绕。
原本灵哀王朝谨遵古训，坚壁清野，严守四方却也不踏出中原领域一步，而四方异族也未曾侵犯中原。只是在五百年前，灵哀王朝出了一位泓武帝，此人野心勃勃，倾注大量灵石，整肃军队，违背祖训，征讨四方，誓要扫清异族，统一蓬泽大陆。
结果出人意料，出现在严阵以待的帝王面前的，是荒芜的四境，东西南北境，并未发现生灵存在，只是这四境的环境却恶劣非常，或有层层结界，或有罡风环绕、烈火怒烧，灵哀朝军队损失惨重，泓武帝不得不班师回朝。
这位威名赫赫的泓武帝，成了灵哀朝一代笑柄，此后的中原，生民疲敝，灵石吃紧，几百年才恢复得勉强。后人吸取教训，再也没莽撞进入那险恶的四境，只是因为知晓四境无甚异族，军备松弛，只有少量军队封锁边境，支持中央政权。
可人们不禁疑惑，若说那四方异族不存在，那最初流传下来的镇守四方的祖训从何而来？若说当初四境异族存在，那在泓武帝远征时，异族又怎么凭空消失了？在泓武帝远征前的几百年间，镇守边疆的将士，就没有半分察觉？
疑问越多，民间话本子里编的版本就越多，只是五百年前的旧事，帝王家对于这类丢脸败仗，从来三缄其口，而民间，三只耗子四只眼的事就越传越走样了。
五百年前旧事不提，让人苦恼的是武将的处境，半上不下的，最大的用处是拥护皇子夺嫡、扫除民间匪盗，不能没有，却地位不高。而军队没有什么战场历练，更多的也是花架子。
易兖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召入京。像易兖这样的武将，本身该被踢到边远地区安抚民心，威慑寇匪，入京只有三种可能:在规定年分上进京述职，安定某地区流民流寇动乱，或是，皇位不稳……而今，可以说的是，并非前两种情况。
这宫墙内，怕是要变天了。
易兖冲张公公微微弯了弯腰，又递过去一块藏在袖子里的灵石，附耳说道:“劳烦张公公替我打点了，皇上不见我，是因为祁大人怕皇上龙体劳心军事，太过伤神，但武将进京，拜见帝王是古礼，即使陛下不见我，也请张公公告诉陛下末将来参拜过，向陛下和妍妃娘娘问安。”
张公公一听就乐了，照现在的市值，十块金子估计才能抵一块灵石，这易将军也是有趣，一声通告，居然值这个价钱，他脸上一阵堆笑，送走了易兖。
易兖是南方守将，按灵哀朝的军法，朝中官职最高的武将两人，分别统领南北军队，御赐豹齿令牌，称为“都统将军”，易兖是其中之一，握有灵哀朝半壁江山的军权，这要放在泓武帝时期，该是何等风光。可惜空有将领，没兵，没武器炼制，没灵石供给，空有个光鲜的头衔，受挟制于祁汀那个老狐狸，为了讨要一点点的灵石供给，抛弃颜面的腆上祁大人——这是众人眼中的易兖。
准确来说，那一纸诏书把易兖召来十日城的，不是皇帝陛下本人。皇帝的玉玺，现在在朝堂上由两位大人把控，太常太傅祁汀大人，以及枢密院枢密使宫斐屹大人，这两人在朝堂上是死对头。
早些年，先帝驾崩，彼时太子年幼，尚在襁褓，而先帝手腕毒辣，夺嫡时一个兄弟没留，此番遭了报应，这王位，无人可坐，也无人能坐得住。
此时，老臣托孤便是一贯的戏码，可惜了那几位受命臣子，虽是耿耿忠心，却刚直得可笑，油盐不进，不屑玩弄半点心机——因是先帝中年病重，猜忌之心日益增强，稍玩弄点小心思的臣子便惨遭荼毒，居然剩下这么些个奇葩。
小太子被这些忠诚刚正却迂腐寡淡的臣子照看过了童年时期，在少年初成时，亲眼见证了一位又一位托孤老臣莫名其妙的积疾病故、暴毙身亡、犯死罪入狱……剥光那层黯淡却是他父王留与他的最后保护层，只剩他伶仃一人，面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
在乱做一团、摇摇欲坠的朝堂上，把住了兵权便是立住了脚跟。
虽然灵哀朝数百年无战，但小打小闹的剿匪平叛，也足够让那稀稀拉拉的军队取朝中异议者的项上人头。
其中，浑水摸鱼，稳住南方兵权的，是祁汀，而将北方军权收入囊中的，是宫斐屹。
暂不谈宫斐屹，就说这祁大人，浑水摸鱼有一手，领兵可不行，南方的兵，全是靠着易兖站在他那边。而他，也握着易兖的死穴，就是灵石的供给。
可今天，从未拜见过挂名的皇帝陛下、从来都是去找祁大人的易兖，怎么就来了这皇宫里，还问了陛下和妍妃的安？

张公公一头雾水，不过他贪财，一句话的事儿，就也帮着办了。
【TBC·aqwa】

皇宫建筑都有飞角的屋檐，高高翘起，支棱四角，下面是被屋里地龙烧暖和的排气道，冬天往往引来成片燕鸟筑巢，也成了皇宫一景。
只是如今刚是入春，地龙已经停了，却有恋巢的鸟雀赖着不走，皇宫上空常有各色鸟雀飞过。
这日晚，这大灵哀朝的花瓶皇帝，辛帝，蔺闵言，和后宫里莺莺燕燕颓废了一天，原是说自己倦了，屏退左右，要早些休息。
现在，这位辛帝却站在寝居窗前，吹冷风。
十日城的三月，夜晚风还是冷的。
明月枯枝，一只寒鸦簌簌飞来，停在蔺闵言面前——鸦的爪上缚了一个传信的小筒。
一道消息，在两日后震惊朝野前，已先然传到蔺闵言手中——数百年未见消息的巫族，在东南角登陆，屠城屠户，封锁消息，先锋直刺十日城。
辛帝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要开始了，一场以灵哀朝半壁江山为赌注的豪赌，即将拉开序幕。
赌赢，则灵哀朝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赌输，则要这万里河山与人族性命，做他蔺闵言的陪葬。
【TBC·aqwa】

今晚同样难眠的不只是辛帝，在后宫装饰最奢华的鸳怡宫，一个当朝名义上最尊贵的女人，媛丽妃，闭眼躺在榻上，愤愤难眠。
灵哀朝未立后，后宫里位分最高的是妍妃和媛丽妃，前者是枢密使宫大人庶出幺女，后者是太常太傅祁大人的嫡出长女。
嫡庶尊卑不说，就是这长女的辈分也比幺女压了一头，可今天张公公来传易兖那小子的话时，却张口闭口提的是妍妃，气得媛丽妃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自家养的狗倒朝自家人吠起来了。
这媛丽妃自小娇惯跋扈，事事都要压人一头，是祁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让自己这长女诞下龙嗣，再操控自己的外孙上位，把这皇家血脉移到他祁家来。
媛丽妃想不明白，易兖会回来，一定是被自家父亲叫来的，那易兖“问妍妃娘娘安”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宫墙外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易兖倒戈到宫家阵营去了？
这媛丽妃心里咯噔一下，别往那儿想，不会的，父亲大人怎么可能不察觉。
那就是父亲指使易兖这么说的？做给谁看，给宫家的老狐狸？为了扰乱他们的视线，让宫家觉得祁家和易兖有罅隙，好有所动作，露出破绽？
还是给皇帝看的？皇帝这些年越发耽于声色，而父亲和宫斐屹一直斗个不停，才留着皇帝一条命，堪堪做个两方中间微妙的平衡。
可这些年过去，一种直觉，媛丽妃觉得皇上不是那么简单，任谁在头上悬一把性命堪忧的刀子，都得怵上三分，但皇帝陛下那么大个人，喜怒却偏偏像个孩子，为了小事毛躁易怒，处事昏聩不说，贪爱新鲜事物，每每玩点新花样便能哄住他。
她隐隐觉得，灵哀朝数百年基业，总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事，是只有皇帝才知晓。她曾把她的不安告诉过父亲，但父亲一笑而过，只说宫斐屹才是他的对手，龙椅上那暂放的“花瓶”不足为虑。
难道父亲这是打算试探一下皇帝？
事实证明，媛丽妃只猜对了一点。
易兖那两句话，确实是说给皇上听的，只不过不是被祁大人命令，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是皇上那边的人。
祁汀没有察觉是正常，易兖五年前入朝为官，在此期间，他没有过任何与皇上的私下接触，所作所为皆严格符合一名祁大人党的标准。
可就是他，在五年前第一次向皇帝禀报了巫族的异动，同时，开始密谋一张夺权的大网。
【TBC·aq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