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干净的水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常常拉了板车，带上干馍馍，倒十里开外的河边去割草。早上出发，日落时分才回得家来。回来的路上，慢慢一车青草，后面跟了羊群，心里充满一天结束后的疲惫和喜悦。
一对老年夫妇，无儿无女，只在长草的河滩上搭了个草庵，割麦子，种西瓜，也不与人往来。两个孩子啃着干馍馍，常去他家里讨水喝。
门前有两口大缸，满满的，全是清凉凉的水。一只缸里游着小红鱼，两条；一只缸里放了苦杏仁，三颗。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小河的水清清凉凉，汇入浑浊的大河，又流向大海去了。大海遥不可及。河滩上面，一个草庵，两口水缸。水缸里有鱼，红的；有杏仁，白的。
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多年以后，河边的路越修越平整，河的名字也越来越响亮，看着那些仍然干净的水，还在白白流淌，就心疼地想：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