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尔济妟昭
“那么——你也认为她错了吗?”
(是错了,连带着她的生母。她心下该了然,将孩子交往正苑那一刻开始,她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无论是慈宁,亦或是坤宁——丝毫无法容忍任何一丝蠢蠢欲动的侥幸。此番两宫阵仗,她择沉默避开风头,只言片语一字不留,以求独善其身,然而这其中,最无法全身而退之人便是她。我疑她是必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即便再无辜,她此番行径,足以将她反困于局中,动惮不得,一步错皆步步错以至满盘皆输。)
(她的一举一动皆入眼底,了然于心。我缓缓起身,顺势将她牵起来,葱指触及她指尖时只觉生凉,便索性将手中的暖尽数传递于她,予她一丝安。我不想在咄咄逼人,此行之意也并不在此。抬眸示意,方慈屏退了屋内众人。气氛瞬间静谧极致,风所及之处,带窸窣声并花香,穿过缝儿四周环绕着。我挽着她的手往内室走,花盆底双双叩地,勾勒出曼妙的音律,反浇心头浮躁。)
“弋儿此番所举,无人不夸,这是明面儿!可实际呢? 两宫流言蜚语,有心之人明面儿上不敢造次,暗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永巷里惯用的伎俩若是悄无声息般的,落在了她身上呢?——
(一语直捣她心底最柔软一处,自然也包括我。十月怀胎的骨肉连心,这是为人母最本能的反应,也是我与她极少的心有灵犀。字字珠玑,推心置腹,也似警钟,敲打着她,试图引正她踌躇不定的方向,循循渐引。款款落座,而后方续。)
“若——主子娘娘与固伦公主生了嫌隙——你觉得,对固伦公主有何益?”
(话至此,二人心如明镜,不过都候着一个时机。此番之意并非全为试探,只为连根拔起,杜绝后患,不论当下抑或是将来。通透如她,无需多言,适可而止。)
“你的话没错,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这其中亦少不了——你的周全。”
(伸出手,缓缓定落在她眼前,秋眸流转,由此至彼传递着)
“——弋儿的一生顺遂,你可愿,同我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