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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东偏殿|珍馔厅」— 宫内日常小筵举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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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1-05 22:30回复
    吃罢了晌饭,不敢贪睡,只脱去外衣,倚在床脚读书。苏赛姑姑为人最是热情,兑来的汤婆子也最烫,似挨非挨地焐一阵子,直觉得整个春天都踩在脚下,心里也熨帖得很。书翻二三页,眼皮子正下沉,耳畔忽地传来裕大格格的轻笑,睁眼一看,又是个白生生手指尖儿,捏个蜜饯来逗我。
    “作甚么这样无声无息的?狐鬼蛇仙一般的,专来吓人。”
    低头一抿,将那盐津梅子细细地吃了。一壁穿起湛蓝衫子,一壁同她笑闹几句,重新梳了巴尔虎式的双辫儿,才一道往西偏殿的小暖阁里去。
    “你别扯我……我才不到前头去。”
    荷包里捏出几颗糖珠,数也不数,尽往她手心里让过去。
    “你去呀,带着糖豆儿慢慢吃,我会看着你的。”
    亲亲爱爱,再摸摸她头顶新梳的小两把,便松了手,往更少人的角落里隐去了。
    独自一人时,摸了摸辫稍儿,不自觉地把凉丝丝的头发尖儿缠在手指上。墩儿被后来的人渐渐地坐满了,我便找个靠窗的玫瑰椅,远远望着裕大格格,冲她一笑——她也似有灵犀,正在此刻看我,回以柔柔一笑,眼睫一眨,仍示意我凑到前边,同她一道,在太后近前坐呢。


    2楼2019-01-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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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看到的,是块衣角。在胡乱的花色里,蓝得像一潭水——】
      【“六阿哥,给您添一口?”眼前一晃,被太监遮了个严严实实。屋里热腾腾,被烘得眼皮拉耸。少年身量初长,两条长腿没处搁。】
      不了,帮我和皇玛嬷说说,我回坤宁请安去。这儿太闹。
      【因为那缺眼力见的太监,衣角的主人已不见了。】
      【殊不知,那些“太闹”的格格们,大半的余光都正挂在自个儿衣袖上,人一站起来,劈里啪啦朝下掉。我心思还挂在那片蓝上,一面绕开人朝殿门踏,一面打量——不是这个,这蓝色太重;不是这个,身上香粉熏得慌…在那!背对我,看不清脸。顺着她的方向朝前一捋,落在皇玛嬷附近。】
      【足下靴一转,惊涛骇浪似的卷回前头。哪怕刻意端着,也没有剑那么文气,像一柄崭新的,还没开刃的刀。上面镶嵌着宝石,利落的劈到众人眼前。】
      皇玛嬷!大哥说我射术有成了,改明儿给您射头熊回来!
      【如果南哥在,肯定要夸我——竟学会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声势,向那格格的方向看去——巧了,她也在看我!她梳着双辫儿,发上的绿松石远没有她的眼睛亮!整个人像一颗晨露!浑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尖,冲她笑起来。露出左侧一颗虎牙,衬得这张眉飞眼扬的少年面孔,恣意自满。是团不知天高地厚的火,只一鼓气燃烧,照亮天地。】
      【嘿,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她,就想对她笑一笑。】


      3楼2019-01-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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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吓人一跳!那边一嗓子喊起来,像是——像是雨霁初晴,太阳破云而出,洒下的一道日光。假如那道日光也会出声儿,就该是那样的声音。是谁呢?话儿说的也巧,彩虹似的打了个半弧,漂漂亮亮落在人的耳朵里。往那边看去,是一个笑容爽气的好儿郎,我从话里的意思,断出他的身份,竟是个爱新觉罗呢。
        裕大格格也在望他,目光同她一对,各自绽开心有灵犀的一个笑。皇子里居然有这样的人物,并不总和大阿哥那样,你看着他的笑,不晓得下一刻会不会忽然收去满脸和蔼,忽地风急雨骤。也不和三阿哥似的,明明总是在笑,眼角却挂着寒霜,和三九天雪地里的太阳似的,一点儿也晒不得人暖。
        “什么……”
        身边的叶大格格和我搭话儿,讲了什么,听不大清。那个人的声音还盛在耳朵里,一时有些恍,却不好怠慢了邻寝的小姊妹。
        “噢,有的,雪里红我还有一颗,喏?”
        糖袋子撑开来,她却不拿,唇瓣儿一张,眼弯成一双娇娇的月牙儿。也跟着她弯了眼,把裹着霜糖的山楂球儿,轻轻巧巧,嵌进她小嘴里去了。


        4楼2019-01-05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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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来得急,消失得更早。只短短一瞬,她便不看我了。那怎么能成!此刻,皇玛嬷说了什么,也顾不上。像只闻见兔子窝的小狗,无从下嘴,摇着尾巴团团转。】
          【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少年心性,正是最蛮勇的年纪。只为胸口一热,就有无限的劲儿去追逐。哪怕陪着皇玛嬷说话,眼也没落下望她。好不容易逮着午膳点儿,趁着大伙都起身,混到她身旁去了。她真小啊,个子才堪抵上我的胸口。发上缀的小珠子也好——总之,哪都好看!窄袖一抖,亮出把匕首来。刻意单手脱鞘,刀刃在掌中闪过。】
          【少年的笑,从眼到眉,无一不蓬勃。】
          你吃那块,旁肋才最香——我给你切啊。
          【认真去够那羊肉。袍上那只麒麟,被动作牵动。一桩切肉的小活,在翻飞的腕下,成了这一刻极要紧的大事。】
          给。


          5楼2019-01-0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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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大格格嚼起山楂,蝴蝶儿一般翩然地飞去了,很快引来各路伙伴,将我袋子里的糖分了一空。我最享受这样的时刻,被她们簇拥着,叽叽喳喳,什么样儿的冷清和烦恼,皆被一时热烈的情谊挤开,不见了。等人群散去,最时兴的话题,已将耳朵灌得满满,糖袋子叠平了,拿喝得半空的茶盏压在桌角上,起身往外走,却被人截住去路——
            下意识去摸腰一侧的荷包,那儿还藏着几个体己糖,是专给裕大格格留着的。
            “诶?”
            没想到是他。荷包扣儿才拨开来,他便自说自话去切羊肉了。一声婉拒,才要客客气气地说出口,话在舌尖儿上打个转的功夫,一条油油嫩嫩的羊肋条,已被颤巍巍刀尖儿顶着,送到面前。
            “多谢……”
            只能接过来。伸手时有万千小心,既没有碰着刀上任何一点刃口,也没有挨着他的手。像是采撷初春最嫩的一枝桃花儿,不敢快,只能轻。
            “是很香的……”
            低头一嗅,闻花儿似的。羊膻气被太多香料遮盖,所剩无几——纵这慈宁宫的主人是如假包换的蒙古格格,放膳的口味,却很体贴地周全了一大伙儿人。难以下口的原因,也不是那一点戳出肉皮的刀尖儿,而是这厚重尺寸,实在……究竟从哪里开始吃,可以免于蹭油一脸的尴尬呢?
            “请等我一下。”
            不忍辜负那赤诚的目光,不忍辜负那初霁时破云的太阳。向布膳的苏拉讨一只小碟儿,两双筷子,走回来,用他的刀,将肋条细细切了六小份。捉着筷中,将筷尾递他,言语里,带着天生的和气。
            “一起吃罢?”


            6楼2019-01-0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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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了!有点儿怯,像当初我猎到的小鹿。】
              【额娘送的匕首,在她手里也不一样了。它牙爪尽收,老实为她分着肉,远没有小时候割我手时的得意——我顾不上笑它,只因这宽肩窄腰的身形,也正微斜,听她小声说话。】
              【布库房最张狂的小豹子,此刻塌着腰,垂着脑袋。幸好,那枚虎牙仍是很利的。拿了筷,也不客气,索性在她边上坐下,也不管周遭一双双暗睨明望的眼。】
              【声音亮又透,裹挟着一股热腾腾的冲动。】
              哥哥们喊我坤都。你呢?你叫什么?
              【刚才那双认真看羊肉的瞳孔,现在单映着她。这似乎是少年人的通病,每次都只看得见一样东西。世界万物,总能得他的满怀热忱。】
              我方才看到你给她们拿糖,你自己一颗也没吃。


              7楼2019-01-0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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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下来,像每一个用糖味结交的伙伴一样,自然而亲昵地伴在我身边。这大约是紫禁城里的法则,若是我想和一位爱新觉罗的格格交友,是不是,要随身带着一只烤羊?这样荒唐的想法,在心中转瞬即逝,却因此带来真正的快乐,嘴角柔地一扬,绽笑时,微露牙尖,将一筷子羊肉咬住,仔细地咀嚼起来。
                “我叫吉兰泰。”
                他说国语时,我也说国语。坤都是个好名字,母亲怀着幼弟时,也同阿玛商量过这个名儿,后来他们觉得喀达喇库更有意思。可我愈发觉着,阿业命中的刚勇可能过多,或许正欠一点儿敬谨。像他,这样光芒万丈的一个好少年,靠得人近了,也不觉得气势灼人。
                “若用汉话叫我,就是妆棠。”
                前半句仍是国语,直说到最后两个字,才改了汉话。这原本是交际时的一种习惯,有些满旗里的格格,嫌国语拗口,更兴说汉话,自我介绍时,惯于这样表达。话说出口,又觉得有点儿不妥,他是爱新觉罗的阿哥,要紧的,他还不是个女孩儿。
                一时窘住了,收着笑,又不好在他面前冷下脸去。搁了筷子,下意识去摸荷包扣子,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的匕首柄上,忽然把糖块儿捏出来,摆在自己的手掌心。
                “像不像?”
                问的是柄上最漂亮的一颗绿宝石。手中的糖,是掺了薄荷的橘子味儿,特意点了绿艾色,日光之下,闪烁着不输于真物的华光。
                “我更爱这种糖。”
                轻轻巧巧,把“爱吃”的吃字抹掉了。只是一想起他问的原话,心里漫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儿——
                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吗?


                8楼2019-01-0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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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拥有了她的名字!比之前从南哥那讨了匹小马驹还高兴。那匹马,可是出自乌力吉木仁河畔!我几乎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喜欢上了。但我看向她的脸,心想,哪怕她现在向我讨要,我愿意眼睛都不眨地,把马儿牵给她——还会为她配一副雕花小马鞍和细革辔头。】
                  那,棠棠,我就这么叫你。
                  【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合适。不同于她的蓝,这名字叫起来甜滋滋的,像草原上的云,挠得眉宇俱笑。等她亮出糖,摸了摸鼻子。】
                  橘子味的,是不是。
                  【我闻见了。躯体凑近了一点儿,在她掌心投下阴影。犹如金乌临降,再漂亮的宝石,也需收敛光芒。】
                  你吃过那种吗?里头包着橘子肉,像糖葫芦,但又不是,比它要厚一点——
                  【就像花肆去上书房送东西时,伴读们总要牟着劲,把策论背得更大声。急于展示的自己,话出了口才觉丢脸。她会不会发现我爱吃,觉得我不够像个巴图鲁?】
                  是我妹妹,朝之前爱吃,我见过。
                  【十分蹩脚地,补上一句。】


                  9楼2019-01-0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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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了——糖珠子在手心里一骨碌,他的眼珠子也跟着一骨碌。没什么大不了的,裕大格格和叶大格格,瞧见自己喜欢的那一口儿,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可他却故意松弛了神色,假装好像只是看见一个石头子儿似的,喉头微一蠕动,细羊皮的硬领儿松了又紧。
                    “说的可是冰糖橘子么?”
                    忽地舒了眉心。把手心捧到他嘴边去,声放轻,如香炉中一缕烟气,缥缥缈缈,神神秘秘。
                    “你把这个吃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有很明显的,一瞬间的迟疑。我没给他再摸鼻子的机会,手腕轻转,将那颗借了橘汁酸甜的宝石糖块,温柔地捂进他的嘴里去了。没察觉,他是什么时候,和我挨的这样近了?那也正好,后脊稍稍一直,就可以够到他肩膀,手拢着他的耳,依约将呵气声儿送过去了。
                    “其实我,不爱吃糖。”
                    说完,就松了劲儿,手也撤去,无名指捏在掌心里,不经意地摩挲着很小一点儿糖的残痕。
                    “如果你肯再吃一块……”
                    侧着头,乌凌凌的眼珠子,瞬也不瞬望着他的眼睛。话说到这里,嘴角一翘,停住了。


                    10楼2019-01-05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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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回,我没尝出糖味来——并不是它不好吃,是我的唇碰到女孩儿的掌心,鼻子闻到了她身上的甜气儿。我刚见她时,她像水;再问她名字,像朵云;这一次,她又像柳条上发的嫩芽,笑也挠人。】
                      【叼了那颗糖,用虎牙抵着,喀嚓咬碎了。像在嚼碎她的秘密,做一个忠诚的守卫。】
                      再吃五块都行!
                      【立誓似的,显出几分意气。】
                      我替你保密。
                      【眉宇下的眼睛,甚至郑重得不合时宜。唇下那枚小疤,若隐若现,佐证着自个儿的话——这确是位值得相信的臂膀。她赠予我,我也应赠予她。】
                      唉,其实,
                      【难得地,带了点儿别扭。】
                      不是朝吃的,是我。皇玛嬷知道,每回给我的热油茶,总加了足份儿的羊奶。


                      11楼2019-01-0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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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五,在那听起来很是馋人的咀嚼声中,低头去数了五块糖来。掬着手儿,拢它们到了掌心,我本应该最先注意他目光坚定的一双眼睛,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心疼起来——只因看见他本该光洁的下巴上,一道淡色短疤,突兀地凹向了嘴唇。
                        “诶呀……”
                        叹讶的时机不好,正巧他刚刚说完自己的那个秘密。连忙摆手摇头,捧着糖块的一只手掌,也虚虚地攥成半拳,跟着平晃了一晃。
                        “不,我不是在乎这个。”
                        措辞很直接,这话说的,有点儿不像自己了。
                        “我……”
                        深一呼吸,拉过他的手,将糖块全都让进去了。压实了他的一个拳头,不假思索地:
                        “我喜欢看人吃糖,我喜欢闻糖味儿,我也爱吃橘子……最爱吃小个儿不大点的砂糖橘。”
                        渐渐说得慢了,目不转睛,只看着他。
                        “我方才‘诶’地叫了一声儿,不是别的意思。”
                        手指弯着,快碰到他嘴边时,颤地停住了。
                        “这儿,疼不疼 ?”


                        12楼2019-01-0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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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当年摔时也没觉得痛的地方,她一问,竟痛起来——微胀,带着点儿发酸的痒。拇指摸上去,草草一揩,又重新笑了。浑不在意地,从掌中摸出个糖块,抛进嘴里嚼着。】
                          好几年了,不疼。
                          【随后,紫禁的冬变得很短,夏日变得很长。我只得比往常下学得更早,才能赶在当天,与她多说句话。顾不上和耀招猫逗狗,闷在轩里,雕了好几支簪了。当然,没教她看见——实在太丑了。】


                          13楼2019-01-05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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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安置下来,头一件事,就是回去——去和额涅请安,顺便对她讲述宫墙之外,大千世界,多少熙熙攘攘的新奇。可她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晓得我要来,居然先一步跑去皇母的坤宁宫吃茶,半晌也不见回来。眼看同她共进午膳的心愿落空,多少有一些沮丧,那,我还是去皇祖母的慈宁宫,蹭一顿烤羊腿子吃吃罢。)
                            “等额涅回来,和她讲一声,色克图来过了,恭请她玉体安康。”
                            (最后交代了阿朱姑姑一句,转身走进北风里去了。今日天晴,大道上的残雪也被扫去一边,露出个潮湿地面,灰突突的,被阳光欲盖弥彰地镀上一层金黄。来慈宁宫的时候不多,除却请安,也不过是被霄拽来几次,记不大清别的事了,只记得这儿的羊肉,做的比那里都好吃。两手袖着,步履如飞,才一过慈宁门,便又看见她了——踩着花盆底,同样的步履如飞。鬓边的珠穗晃的厉害,才觉得眼熟,忽地又掉下来。)
                            “诶!”
                            (远远地喊她一声,没见回头,大约是没听见。去拾了那穗子,袖上一擦灰,猛追上前,将手搭到人肩上去了。)
                            “怎么总要掉?”
                            (扶她稳了,才把穗钗子往她发团里簪,触手一丝余暖。退一步,对照着她另一边的穗儿,看着十分对称。不禁得意起来,自己头一回做这活计,居然一次成功!暗暗盼着额涅也能有一次这样的马虎,好照样为她做一次,让她好好地开个眼。被烤得稍焦的羊脂味,远远地飘来,扑鼻生香。饿火燎心,却来得及对她笑笑:)
                            “索性要掉,下回我可不帮你捡了。”
                            (便要接着往前走了。)


                            14楼2019-01-06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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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塞姑姑说偏阁的炉火已经生了一阵儿,晌午要烤羊和鹿来吃,教我们拾掇拾掇往那边儿行动。在宫里头吃饭,起初还挺新鲜,可是三五天一顿大肉难免有些腻味,不去却又不成,我还念着那一口熟马奶㜷子,酸酸辣辣,配肉整好!
                              吉兰泰和我已经穿戴整齐,隔壁儿的叶大格格差人过来,让我们等她片刻。等便等罢,坐回妆台前摆弄摆弄珠花儿手链儿什么的,忽地想起花园子里有几株梅树,髻上若是簪几朵红梅,多好看啊。
                              在心里为自己的主意竖起大拇指,怕她们等的急,留下句‘待会儿见’,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与其说跑,倒不如说快走,风呼呼的,并不觉冷,冬至吃了十八个狍子肉饺子,也不怕冻掉耳朵。
                              午膳时分,四下无人,眼疾手快折了两支梅,便赶忙往回跑。没留神头发头上的珠穗儿松了,听见有人喊,心里知道停下来,脚上可不停。)
                              :哎?
                              (来人是大表弟!说来我这穗儿与他有缘,失而复得全靠他。稍稍低头,由他替我重新插䡨上,大大方方福了一福向他道谢。)
                              :谢谢您啦!
                              (多日不见,我这大表弟仿佛长高了。他两道浓眉在阳光底下黑的发亮,而我眉毛生的淡,可真羡慕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瞅瞅,他就要走。我忙用手里的梅花戳戳他袖口,赶紧跟上。)
                              :帮人帮到底嘛。你帮我把这个簪到头上,围着左边的穗儿,插䡨三朵就好。
                              (说着话,晃晃脑袋向他示意,穗儿伶仃的响。一只手举着梅枝伸出去,快杵到他怀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1-0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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