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坤宁门外，借力依附】慧妃、容婴
慧妃心中疑虑颇多，欲借此事在中宫展露才干，往坤宁宫，请皇后彻查失火之事，坤宁门外，遇容婴，得知皇后不在宫中，慧妃将诸多蹊跷之处告知容婴，且以自己对X贵人的了解，她绝不会做出盗窃之事，容婴因荷包之事，早有猜测，加之慧妃所言，二人大抵明白其中的缘故，但容婴劝慧妃，“栽赃”二字颇为严重，没有实证，不宜太早下定论，况且顺妃与x贵人本无恩怨，没理由陷害。慧妃居翊坤，事发景阳，莫要急于插手，若是越俎代庖，恐得罪顺妃，多一敌不如少一敌，容婴看得出慧妃有意借此向中宫靠拢，愿替其向皇后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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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至冬月，宿在坤宁的积雪难销，而我的心境，却因皇后的一席话，变得愈发明朗。侍中宫数载，时常迷惘，觉如纱障目般的朦胧，终在那一日退散。我心欢喜，亦分外庆幸。】
【倚重檐下的漆木阑柱边，眺着宫门，过往的人或是嫔御，或是宫人，倏尔神思飘忽了出去，想起了一些事】
【譬如，近日景阳失窃案、孟贵人落下的罪名、以及那两枚绣兽图的荷包，疑团之密，宛若星峙银汉，却掩靉云翳翳，愈往下思忖，眉山愈蹙得深】
【回过神，水眸往廊下瞥，才顾得丽影在侧，曳莲步，徐俯下腰一颔雪首，榴唇轻启】
慧贵妃万安。您来得不巧，娘娘前脚儿才启辇去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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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瞿然，视线略过她清明的面容，油生疑思，螓首轻撇】景阳宫？
慧主儿居翊坤，而景阳在东六宫，眼下虽无主位之说，但非在辖内之事，干涉起来，未免有些僭越吧
【因失窃一案我留了心，荷包之事，仅是揣测，尚未禀明皇后，个中的利害缘由道不清，只恐牵扯甚多。于慧妃而言，分廷东西，本无因缘涉入此事——况且，她亦不是好沾是非之辈，四九章程，权柄术数，进退失了半分亦不可，她该比我更熟稔】
【纤细的皓尖儿轻拂耳鬓短穗，眉尾一沉，桃靥展了深深的笑涡，启朱唇】慧主儿，请借一步言语。
【一句明朗而晦涩的借步，试探她此行的用意】
您方才说，景阳一案，有蹊跷之处【徐徐扬了远山，斟酌地问道】可是关乎孟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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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着话，一壁压低了声线儿，一双清潭似的眸珠涵着星子，倒映出的，并非彼时我的面容，而是一幕幕亦真亦假的画面。】
如此，确实多有可疑。【寥寥的一句回应，春山缓舒，若有忖度地斟酌了半晌，方启唇徐徐道】
先前，仅是失窃一案也就罢了，如今又添纵火自戕，这两桩都落在孟贵人身上，显然，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便如慧妃絮絮所言，无端失火，偏只伤得孟氏一人，又在归案不久后，似乎一切尽在被人掌控之中，而孟氏，无非是一张靶子。思来愈发凶险，只觉得心头一凛，摇了螓首】
【待她话罢，一时拿捏不住进退，垂首思忖，荷包之疑当讲不讲，顾虑颇多，我尚不明慧妃此行的真意，究竟是为鉴孟氏青白，还是别有所图，我畏一时言差踏错，添了我搬弄黑白的罪名，又思孟氏生死未卜、还担着莫须有的罪责，隐下所知，我于心不忍】
【我的良心催促着我，终还是开了口】
有一事，看来容婴不得不讲了。当日，顺贵妃禀呈证物之中，有一样物件，我留心瞧了瞧，很是纳闷，一枚宫人所用的荷包，怎会在贵人的妆屉里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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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甍戗脊之下，只余我二人，影匿月梁与积雪的暗处，却到底是在坤宁，言语间，始终存着怵惕之心，眸水涟涟中，不曾诉出我内心真实的疑猜】
【直至她后话中那两字缓出，平静姿容里顿添了一丝诧色，纤纤的蔻丹徐徐抬，贴在了莺唇边，示意她不必再往下讲。壶闱纷纷虚实，十变五化只是瞬息，人言更如锋锷，倘未弹斤估两，就妄作揣断，祸水殃及无辜者，只会更多】
栽赃二字，怕是言重了，许是其中有些误会也难免的。
【含笑，眉目平和，与人静静相望，将轻重道来】况且，慧主儿光有这些个疑点不够，手里未曾握得半分实证，【雪靥展笑，融融再言】在皇后娘娘那儿，也是难开口的。这定论，下得越早，就越容易出错，景阳便是先例。
【螓首一点，眼波睇向她，虽未曾明言指摘文德，但凭慧妃今日的来意，必能听懂】
我与景阳宫少有往来，却有过几次浅谈，见得各处祥和，贵妃也好，贵人也罢，并未有口舌是非之恩怨。如此，这栽赃，于谁都没了好处，你我心中猜想的那一位，又何必多行无益之事呢

【她问我一句，春山稍弯，缓缓摇了雪颌融着含糊的笑，柔声回道】慧主儿不必担心，倘若真是误判，或有人嫁祸，皇后娘娘自然要彻查下去，还孟贵人一个清白。
【话慢条斯理，眉骨挑，眼波流转，微眯的杏眸里，似温着冬日的暖阳，又藏着不可逾越的疏冷。因与振霄的往来，我也省得慧妃的为人，方才的顾虑，亦在她的面上，寻得了我要的答案，无非是在这未起波澜的清容之下，蛰藏着她拢向中宫的心意】
【故而，不论她为孟氏鸣不平而来，还是一心想有一番作为，我大可顺水推舟地，予她一份人情】
只不过，事发景阳，您到底身在翊坤宫，急于插手此事，越俎代庖，多有得罪之人在。慧主儿向来谨慎，定明白这宫里，多一敌，不如少一敌的道理。
【紫禁浑池，唯有潜得深了，才能得长久谋图、哲利皆保】
您若贸然禀报中宫，一则，你得了权去查，撤下彻查之权的顺妃心里不舒坦；二则，若孟贵人罪名坐实，再折腾下去，那——慧主儿可就要落个吃力不讨好的名【眉目盈盈，再添道】不如交予我，替您转告皇后娘娘。
【眸风移向庭院昭雪，徐将后话言】这话儿，是传入坤宁的，还是在坤宁传出的，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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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人情，两不耽误，我又何乐而不为。此间的密谈，余下皆不再赘述，她的心思，我的心意，自有我二人知晓，送慧妃出了坤宁门。】

@岳察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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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阳宫归。谯白未醒，诸多疑惑不得解，而我与她私交甚好，总觉盗窃一事牵扯不清，谯白总非心存贪念之人，又如何会因此冒风险去行偷盗之事？不过事发在景阳宫，皇后交由顺妃处置，我无法从中多言，不过挂心谯白，这日寻了时机，就往坤宁门去，欲向皇后进言。】
【及至朱红大门，迎面而来的正是容婴女官，我顿足，颔首向其，询道。】不知皇后娘娘可在？眼下有一桩要紧事，需要面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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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景阳走水事出突然，眼下谯白之罪怕是已成了定局。而无端走水，在我看来又更似一种提醒，此事怕是没有明面上看着简单。】
【皇后不在，一时思绪万千，抬眸望容婴女官，思量片刻，索性直言。】不瞒女官，此番我前来，是为了景阳宫之事。【我知她在皇后身边伺候许久，颇得器重，想来也非蠢笨之人，总看得出些许端倪。便又复言。】景阳盗窃，走水，这两桩事，都颇有蹊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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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言我又如何不知。我与谯白为友自是不多提，而顺妃与我虽无多亲近，可亦有眼缘，此事若处置不当，我二人更有可能就此结怨，得不偿失。不过眼下局势，我不能全然看透，但总觉得别有内情。】
【容婴女官一向知分寸，将此事透露给她，若能经她之口向皇后提及，总归是比我亲自出面要好。】
我与孟贵人是有私交的，知她脾性，是断不会冒着风险去行偷盗之事。不过先前因着顺妃所查证据确凿，我亦无旁的证据证明孟氏清白，才暂且不提。不过——【一顿，压低了声。】又出了走水一事，我更觉不妥。你想，景阳宫所居嫔妃不少，为何偏偏是孟贵人的居处失火，若说先前偷盗一事真的无关于孟贵人，那么走水，也只能是有人想要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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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意向皇后示好，容婴女官既为皇后贴身伺候之人，此时我也不加隐瞒，索性就全盘托出，只愿能借她之力查明真相。不过我非景阳中人，此前全作观望之态，其间细节不明，听她所言，倒是印证了猜想，盗窃案中果真有猫腻。】
【未加思索，只言其间利害。】难不成是有人存心栽赃陷害？
【此事由顺妃所查，若说当中出了什么纰漏，她亦难逃干系，且顺妃与谯白素日里并无什么往来，若是想借此造势，又为何单单挑了谯白？可若不是顺妃，又会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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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早年陈氏一案在前，此事倒显得更为复杂，牵扯多方利益，当时我尚且不敢错行一步，此时便要更应小心谨慎。】
【她所言亦是不错，眼下没有凭证，顺妃又颇得盛宠，于公于私，我都不愿同她撕破脸。入宫多年，我深知内廷处事之道，想要保全旁人，需先得为自个儿打算。谯白无辜，我若要强为其出头，怕是也要自损三千。】
【思来想去，这一趟来坤宁，着实不妥。进退皆不是，眼下正犯难，索性又询她一句。】依女官之见，究竟该如何破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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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其眸光，心中澄明。颔首应允，归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