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泰廿九年帝崩，次年改元绍贞。不知是否早有预料，还是早已看淡一切，汗阿玛走时我竟无太多悲痛，而昱弟登基也并无太多感触。除却为汗阿玛守孝，余下之事皆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往前嬉笑称一声昱弟之人如今也在容不得多开半句玩笑，只剩下君与臣。】
【这日下朝，比往前慢上半拍恰好遇见同落在人群后的瞻扬。快走两步与人并肩】新帝登基，正是各方松懈之时，你近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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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崩，更始新朝。悲痛渐缓，俗事皆如往昔，终归于平淡无常。新帝登位，叩拜呼而万岁，此后添语宗室一称，旁无改变。】
【这日散朝，自殿中行外，时辰尚早金乌已至阳辉未烈，今日看着云遮阳去，行往外去但得清风拂面。忽而一人近身，看去知晓是珩哥，二人颔首见礼，闻声正是奇怪。】
近来琐事繁多正是分身无暇之际，珩哥那处如何？

【微一摇头，千言尽在微锁双眉中。新帝登基各处松散不堪，健锐营虽有我坐镇不至于出了差错，但到底人心浮躁。负手缓行，沉默片刻后方开口】
近来健锐营倒是新进来一批八旗子弟，只是其中素质却是一般。【健锐营不比其他军营，若非在营中拔尖儿也不会来得此处。可近来这一批，却有些不对】往常也有些八旗世家用了些手段让子弟进来，不过数量不多并不影响大局，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这次却有些奇怪。

【二人并肩而行，同往宫门而去。紫禁城外城风光不变，春日来时绿叶满枝生机勃发，仿佛萧瑟不过是梦中所见。但闻此语，步下略顿，皱眉。】既然是送往健锐营的当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怎么还有如此——
【话落微顿，忽而记起一事，偏首看了看珩哥又道。】这些个素质一般的，人数可多？
【又摇首，继而添语。】说来也是，前几日下头训练的人同我道是，近些日子步军营里头送来的新人，一个顶一个的不行，未练得几日就道是不行了。

【紫禁城内外好似并无变化，除却江山易主，高呼万岁之人从汗阿玛变成自己的兄弟。其实于我们这些宗室而言，能好好活着便算是安稳了。感慨不过两日，日子却是照旧。例如今日，我依旧要为健锐营的事情发愁。】
多，何止是多。简直就没有两个人能看的。【我待部下向来不甚苛刻，却也不敢松懈。来健锐营历练绝不会如同在家中一般舒适，往年送来的儿郎都能受得住，今年却是不同。】
若只是几个人，倒是能猜出一二。如此看来，要么是现如今从军之人身体素质不行，要么便是有些人从中做了些手脚。【思索片刻后，再度开口】我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

【聆声皱眉，心下思索来，近日练兵不顺底下人禀报传上，尚是觉得奇怪转念又思，只道是好苗子往别的营去了，但今日却听珩哥所言。】这一批入营的人有多少？
【估摸了个数，按照他所言，若是几个营都有如此事端，的确是蹊跷了些。春风迎来，略是缓和，思索又言。】若是几个营都是如此情况——不然也去问问，别的几处可是也有如此情况。
【微摇头。】要是有，怕是真不妥了。

十来个人，健锐营每年所进人数不多。【一则是健锐营需要拔尖儿的人送进来，也实在是不容易选。二则是现如今是太平日子，日常也用不到这么些人。每年送的人便不算多。】
先是我健锐营，又是你这步军营。两个军营都是如此已经不算是小事了，要是还有别的军营牵扯进来。这事儿——【敛眉沉声】虽说新帝登基不久，但下面的人何至于敢如此胆大妄为？我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抬目朝远处看去，宫墙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眼下却绝不是感慨的时候】修哥在火器营，我一会儿去他府上问问。要是火器营也有问题，咱们就该好好合计一下了。

这十来个人里头，可有一半不妥？
【细细思量起来，愈发觉得奇怪，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而去，却是把握不住不知如何言语。正如方才所言，健锐营与步军营皆有不妥，若是再牵扯一处——】
【负手步下又顿，继而言来。】新朝始伊，若真有人在其中作祟可不能用胆大二字形容。若非巧合，我二人可不能容忍扰乱军营。
【心下叹息，转眸。】那便有劳珩哥走一回了。

正是。
【我才稍作开口，瞻扬就已经知道问题了。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果然对这些官场上的路数很是熟悉。不过此事既然如此有问题，看来不彻查下去是不行了。若不然闹出什么大事来，届时能难处理。】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而已。况且为君分忧理所应当。【又思索了一番，方才又开口】未免打草惊蛇，此事先不易声张。待到我问了修哥那边情况，咱们再商量着如何办。

【众营俱如斯——八旗溃烂，乃大清之弊。且不论其余几营情况何如，单步军营整顿军纪迫在眉睫。守卫京师之责，岂能交由此等糜烂之人手中。眉峰少见一凛，事关畿辇卫戍，微眚见黜。上有睿王在前，我可不想当这改朝的出头之鸟。】
【颔首听罢，拱手一欠身，恭谨言道。】那弟弟便静候珩哥消息。
【惯来不是善思之人，未免顾此失彼听罢便做罢。余者俱缄口不言，与之携手而去，各归衙中各理其事，后话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