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肆.04.南方金牛.
本命TFBOYS.
前排 啊呦@你路过春秋

01.
沈滢穿着小短裙走在大街上，下身是一条薄薄的肉色丝袜。她用力裹了裹外套，迎着呼啸的风大步向前走。
现在是冬天，街上的人们裹着棉袄羽绒服，穿着百褶裙的沈滢格格不入。
寒风凛冽，路边的树不停摆动，一树树稀疏的叶子大幅度摆动，发出“呼呼”的声音。
“****。”
沈滢禁不住寒冷低咒了一句。
她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甚至糟糕。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开，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糟糕样子。
脸上的粉底不均，一块一块的白交错。眼影也晕开，掺杂着黑色的眼线在眼角处作画。唇上的口红也脱的差不多，仅剩些浅浅的红留在嘴角。
她打开手机的前置相机，被自己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立刻在包里翻找纸巾。纸巾没找到，电影票根倒是翻到一大堆。
沈滢喜欢收集电影票根。
翻到的是两张《乘风破浪》的票根。
某一次和周南、林路和他女朋友约好了一起看电影。林路和他女朋友爽约过起了二人世界。徒留周南和沈滢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周南气冲冲地去买了两张票，还顺带买了两杯可乐和一通爆米花。爆米花满的几乎溢出。
沈滢接过爆米花，随手拿了两颗扔到嘴里。奶香味在舌尖弥漫开。
“怎么你这一桶那么多？”
她只记得周南露出一口白牙，语气颇有些自豪：“因为小爷帅。”
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一头柔软的黑发显得柔和，眼角都是笑意。
沈滢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他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沈滢翻了个白眼，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拿着票根走向入口处，周南把手中的东西给他，说：“沈滢你先看下东西，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往厕所奔去。
看这急样，他这是憋了多久？
想到这，她弯了弯嘴角，忍不住笑出声。
但好可爱。
入口处的小姐姐也在笑，说：“他是你男朋友吗？好好玩。”沈滢的解释莫名被吞回肚子，不言语，只是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要是是男朋友就好了。沈滢心里的遗憾被无限放大。
周南很快回来，和沈滢一起进了影厅。影厅黑漆漆的，只剩放着广告的大屏幕发出隐隐的白光。
沈滢近视，眯起眼找着位置。周南回头看见她像一条缝一样的眼睛，忍不住扯开了嘴角，发出低低的笑声。
沈滢的耳朵微微发红，伸手拍在了周南的背上。周南这才止住笑，扯了扯她的袖子找到了位置。
影片开始播放。
影片讲的什么内容她大抵全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周南的笑颜和他爽朗的笑声。
她伸手拿爆米花，周南的手恰好也在爆米花桶里，拿起时不经意蹭到沈滢的小指。凉意触电般传来，又有些微微的热意。
尔后，愈加得烫人。她有些做贼心虚地摸了摸小指的皮肤。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余光也不停瞥向身边的少年。
走的时候，周南将票根随意塞进沈滢的卫衣帽子里。
是耳边传来的热意。
　　

02.
沈滢失恋了。
也不算是失恋，周南压根就没说过喜欢她，顶多算一场单相思。
今天一大早起床，她推开窗，被刺骨的凉意惊醒。想到今天要见到周南，毅然决然地穿上百褶裙，决绝地关上衣柜，舍弃了秋裤和厚厚的牛仔裤。
她化了大半个小时的妆，赶到约定的咖啡厅。还没推开门，透过玻璃便看到穿着白色加绒卫衣的周南。
——和他身边穿着白色棉袄的少女。
他揉了揉女孩的头，眼里是沈滢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他眉眼间化不开的温柔，是沈滢心头落下的浓墨。
女孩仅及周南的肩头，她歪头一笑，轻轻松松就夺走了周南的心，融化了周南的冰。
沈滢的心以极快的速度坠落。
酸涩的眼一股脑冒出泪水，啪嗒啪嗒地掉下，她的视线模糊，周南和女孩的身影朦胧在泪里。
她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泪花了她的妆。
她抹了抹眼睛，满手的化妆品。她吸了吸鼻涕，带着浓重的哭腔，嘟着嘴喃喃自语：“满手的钱，啊，好浪费。”
冷风又在狂啸，沈滢在原地跺了跺脚，仰头对天吼道：“老娘冬天再也不穿短裙了。”
对面有一个金拱门，甜品站的小哥哥惊诧地看向沈滢。
沈滢走向甜品站，瓮声瓮气地说：“要一个原味甜筒。”说着，她又吸了吸鼻涕，低头在包里翻找。
陈故看着面前的姑娘，小巧的鼻子下面拖着水，有些忍俊不禁。颇好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洁柔面巾纸，递给沈滢。
沈滢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头干净圆润。它捏着一张纸巾，递给她。
沈滢终于找到了零钱，终于抬起头，看着陈故，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是在找纸巾，作为一个精致的女孩子，我当然会带纸巾。”
陈故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却又作罢。
我也没有说你在找纸巾啊。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只好把纸巾收回。沈滢看见那只手动了动，眼疾手快地抽回那张纸，满脸正经地说：“可是我今天忘记带纸巾了。”
她把钱递给陈故，又弯了弯眼，笑着说：“还是谢谢你啦。”
陈故掀起眼皮，看了沈滢一眼，将钱收起来。定睛一看她的脸，简直...惨不忍睹。他好心地开口：“嗯...我建议你擦一下脸。”
沈滢正缩着脑袋齁鼻涕，闻言又抬头：“那再借我一张纸巾吧，谢谢。”
“借了还会还吗？”陈故歪了歪头，把纸巾给她，坏心眼地问道。
沈滢：“……”
她接过纸巾抹了抹脸，鼻头在柔软的面巾纸上轻轻嗅了嗅，小声地说：“好香呀。”
陈故耸了耸肩，熟练地打甜筒。他认真的样子很迷人，侧脸轮廓流畅又硬朗，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挑，生出几分勾人的味道。好像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人一眼，就能摄魂勾心。
沈滢在心里默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默默接过甜筒坐到一旁树下的长形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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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她小口小口地舔着雪糕，凉凉的感觉蔓延整个口腔。她单手拿着手机，放在大腿上，戳开企鹅，打开和林路的聊天窗口。
沈滢：在吗？
林路：有何贵干。
沈滢：你去咖啡厅了吗？
林路：周南那小子不让我去，他怕我惹事。他叫你是怕那小女生尴尬。
沈滢：？？？
林路：你不是看到周南和隔壁班小班花在一起了？暑假七夕的时候，我们和隔壁那伙打篮球正好碰一起，他们班小班花也在那边，周南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对小班花穷追不舍。
沈滢猛地回忆起开学的周南对异性莫名变得冷淡了。和别的女生不小心接触到都要用力搓一搓碰到的地方，和别的女生讲一句话都要皱眉。虽然对她没那么过分，却也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沈滢还在QQ上开玩笑地问了句：你最近怎么了？见色忘友吗？
周南：嗯。
沈滢：？？？
周南便再也没有回复。
沈滢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过，只是觉得嘴边的甜筒好像更凉了。
周南、林路和沈滢是初中同学，上了高中还是同学。沈滢是周南身边最亲近的异性同学。她和他一起去打篮球，一起打游戏，一起去网吧，一起逃课。
周南会和沈滢吐槽食堂的饭难吃，会和她说他打游戏遇到了小学生，会告诉她他今天收到了学妹的情书，会和她讨论哪个班的妞最正。
沈滢以为她在周南身边是不同。直到今天看见他对别的女孩的温柔，才发现自己只是周南身边的一个兄弟。
像林路一样的兄弟。
那就做兄弟好了啊。
一个声音从沈滢心底传来。
沈滢怒气冲冲地戳着手机键盘，恨不得戳穿一个窟窿。
沈滢：去他大爷的乌龟***！老娘才不要做电灯泡！
沈滢：乌龟***！
林路：周南乌龟***！
沈滢大大地吃了一口甜筒，用力咽了下去，任由凉意在口腔里肆意。
沈滢恶狠狠地吼了句：“乌龟***！”
甜品站正在看手机的陈故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手颤了颤，手机啪嗒掉在地板上。
正面朝下。
陈故：“……”
他咬了咬牙，弯腰捡起，钢化膜碎了。他磨了磨后槽牙，朝沈滢看去。他挑了挑眉，嘴角一抽，竟然扯出一个笑来。
大抵被气笑了。
他低笑，启唇：“你才是乌龟***。”
沈滢站起身跺了跺脚，将没吃完还、冒着白雾的甜筒扔进一旁垃圾桶。
又是一阵寒风起，她缩了缩肩膀，哆哆嗦嗦地走进金拱门。一推门，便感受到了金拱门开得十足的暖气，暖意渐渐传来。
她的肩膀还有些抖动，拖着步子走到收银台，映入眼帘的是陈故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一杯那么大珍珠奶茶，要热的。”
“18元，谢谢。”
沈滢将钱递给他，看见他正巧拿着面巾纸清理收银台上的污渍，然后将面巾纸揉成团，丢进与他隔了五米远的垃圾桶中。
完美命中。
沈滢突然想起某次体育课打篮球，在篮球场上看到隔壁班一个少年在篮球场上投球。他往空中一跳，手腕往前一推，手中的篮球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篮球“砰”地一声落入篮中。
他逆着光，整个人被镀上一层金光。他随意地揉了揉头发，眼角一挑，不经意往沈滢方向一瞥，好似漫不经心，却又狂妄恣睢。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沈滢脱口而出。
陈故挑了挑英气的眉，淡淡地开口：“现在这样的搭讪方式已经不新鲜了喔。”
沈滢的耳根子微微泛红，急忙解释：“我不是搭讪，我真的见过你。”
陈故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说：“毕竟世界那么小。”
很快，陈故把奶茶递给她。她将吸管戳进去，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暖暖的。
她正要转身往出口，陈故突然说：“外面有点冷，冬天还是不要穿短裙。”
鬼使神差。
陈故突然闭上嘴，沈滢也呆呆地看着他。
空气突然间安静下来，尴尬充斥在寂静的空气中。
约莫过了十几秒，沈滢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陈故，充满疑惑。陈故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撇开头不看沈滢，闷闷地说：“没什么。”
沈滢推门离开。她脸上的红酡不曾下去，耳根子红得不可思议。她用手揉了揉耳根子，心里有些心虚地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04.
陈故并不是第一次见沈滢。
一次午睡时间，他们班要上体育课，提前十分钟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经过隔壁班。余光不经意扫到窗边酣睡的少女。
大抵是粗心没有拉窗帘关窗户。
沈滢面朝窗外，樱桃色的小嘴微微张开，两颗白白的门牙若隐若现。她枕着自己的手，一边脸压着手肘，脸上的肉被挤出一团，肉肉的，看起来很可爱。
少女娇憨不自知。
陈故忍住上手捏的欲望，低低笑了一声。
旁边的男生想要过来一探究竟，他皱了皱眉，顺手拉上隔壁班的窗帘，还好心地关上了窗户。
男生：“陈故你干啥呢？”
陈故抿了抿唇，认真地说：“做好事。”
-
回到学校，沈滢渐渐开始疏远周南和林路，她开始和女生接触，然后打成一团。
走廊上，林路拍着篮球，问：“沈滢，去不去打篮球？”
沈滢摇了摇头，说：“不去。”林路绕了绕腮，挤了挤眼，说：“你最近都不和我们去打篮球了，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见色忘友？”
沈滢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周末在金拱门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哥哥，帅得惨绝人寰。我爱了。”
唇红齿白的小哥哥正好经过他们班。
陈故侧身看了沈滢一眼，眯了眯眼，眼里有暗潮涌动。沈滢恰好回头，便撞进陈故的眼里，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僵硬地转回头。
“啊呸——我刚刚骗你们玩的，是假的，哈哈。”
陈故回过头，突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脸颊两侧的酒窝深陷。一口咧起的白牙晃瞎了同伴的眼，清脆的笑声更是让同伴起了鸡皮疙瘩。
他看了眼满面春风的陈故，问：“你发春了？”
陈故眼里的笑意愈加深了，点了点头。
“嗯。”
阳光下，少年嘴角的笑意愣是压不下去，他笑得恣睢又潇洒。
沈滢的脑海里莫名想起陈故和他上挑的眼角。
啊，好像变成真的也不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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