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人节那天,当阿斯托利亚对着德拉科喋喋不休抱怨不停,德拉科忍无可忍摔门而出的时候,马尔福庄园里瞬间寂静了。
家养小精灵们小心翼翼地耷拉下耳朵缩成一团,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碟和只燃烧了一半的情人节蜡烛,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去看女主人的表情。平日里嘻嘻哈哈喜欢串门的画像们此时也噤了声,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画框,一动也不动,除了相互的挤眉弄眼,与麻瓜世界的画像并无两样。
空气安静的可怕。餐厅里明明灯火通明,但某种不知名的黯淡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
“利亚。”一道温柔的女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阿斯托利亚缓缓抬起头,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
餐厅边的墙上,画像里金发的优雅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妈妈……”阿斯托利亚脸上再没了平日里和善的微笑,对着墙上的画像,她终于露出了自己所有的难过与脆弱。
纳西莎瞧着自己心情低落的儿媳妇,心中暗骂自家儿子不争气,又遗憾自己已经成为了墙上的一幅画,不能将阿斯托利亚搂进怀里安慰她。算了,自己怕是没有太大用处,要安慰儿媳妇到头来还是得看德拉科这臭小子。
“妈妈,”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我知道我其实说的不对……我不应该那样子对德拉科……”
她顿了顿,小声道:“可是……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知道他很忙,除了打理家族的产业,还要兼顾魔法部的事务,成天与一群老头子周旋,真的很累……可我不但没能为他分忧,连体谅他都做不到……”阿斯托利亚吸了吸鼻子,“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但…我……”
“利亚,”墙上的马尔福夫人轻声打断她,“你不用如此自责。要知道,女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无理取闹的权利。何况,再怎么忙碌,德拉科也不应该在情人节这天晚归,让你等到现在。”纳西莎眯了眯眼睛,她这个儿子实在是不上道,婚后利亚第一次过生日,德拉科卡着两国时差一大早就去了美国魔法部,把小娇妻一个人丢在床上,让她在自己的生日那天一睁眼看到的是家养小精灵的两只大眼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与某位产业合作伙伴打了一上午的魁地奇又共进了午餐,直到下午才抽出时间陪同阿斯托利亚去看了一部话剧,晚上虽然在家,却又忙于处理魔法部的事务,甚至没时间陪老婆聊聊天;就连圣诞节这种全民假日都不放过,居然拉着儿媳妇跑去看什么“马尔福旗下产业的经营状况”!不晓得这蠢小子今天又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中午还和利亚说好了晚上共进晚餐,结果硬生生比平时晚了1个小时才踏进家门。
“我……”年轻的马尔福夫人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梅林啊,我真的是选择了最坏的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刚才……简直像中了夺魂咒一般……口不择言理智尽失,将陈年旧账翻来覆去地说,喋喋不休无理取闹,就像曼德拉草一样冲着德拉科大吼……”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阿斯托利亚的脸颊缓缓滑下,“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她不愿让纳西莎看见自己的眼泪,于是将头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我总是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去体谅他……总是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跟他斤斤计较……又因为他总是顺着我,于是我便得寸进尺……”
“也许……”阿斯托利亚的声音猛然缩小了不少,“我们根本不合适……他值得更好的,更体贴的,能够帮助他的马尔福夫人,而不是我这个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