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夏天

一起睡午觉

蚊子太多

打蚊子吧

好

【长嬴之际，光也炙热。楼外的荷塘有枯，蝉鸣噪耳蛙声不断，自落残花败藕垂首。午后，金乌高悬于穹台，小奴皆褪去小憩，独自撤下银钩落了纱帐，一卷生凉的小被，同小圆一道屈于榻里。】
【小蛮凿了薄冰，盛在玉盏里，点上薄荷冰露，轻摇着团扇。凉风透过轻纱，徐徐而来，倒也惬意，自无暇顾及楼外的蛙声蝉鸣，昏昏欲睡了。星眸阖着，烈阳也透过窗棂泄在案上，屋内敞亮，索性将被往头一盖，雪塑似的玉腿往小圆身上一压。】好热。

【盛荷呈珠，团灼的芒辉刺目，绢扇遮在脸儿前，躲在廊檐，得往兰楼去了。适才水浸过的手掌心，又沁出汗露，步履亟亟。推牖，冰丝舒怡，方稳了浮心。原我约的是早辰去喝绿豆水，起晚只得作罢。】
【倦时，靠着竹簟眯了会儿。薄褥是蚕丝的，左颊印上镂纹。略嫌弃的挑开她的腿，晴目一瞥，说着。】
你下去打蚊子。

【抽丝的青梢早已渐壮，爬山虎结成荫蔽却被炙阳劝退。旭光透尽条条框框的木窗里，映在被上。只觉玉腿被抬，方睁了惺忪睡眸，瞧着金辉敷在她的白颊之上，玉簟的印记犹在，一道又一道，忍俊不禁。抬身，将银钩一扯，蓉帐又落，榻里又暗了几分。只听软柔地话语，絮絮地传来耳畔，温柔地，叫人昏昏欲睡，只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打什么蚊子……
【自是簇了春山，将被一裹，只听嗡嗡声于头顶打转，声渐壮渐近，便在耳畔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啪嗒，嗡嗡声扬长而去，只落得我一人脸疼。现下，算是清醒了。坐起了身，摇了摇小圆】有蚊子。
【欲哭无泪。】

【睡痕平添了几分无理的可爱，使我一派主人翁作风的指使，莫显鲁莽。银钩缠住发丝，饶是不耐烦的顺着。罗帐內昏昏，伴着蚊蝇的嗡鸣，眼落在她若隐又露的脚踝，用手拍去。掌风扇去了，响声惊人。】
你这屋本是在阳面，怎么蚊子这么多？
【倦意猛然消褪，拿着小扇呼着，纳引微凉。眼疾不上它飞的速度，肆意挥动。】
我看薄荷也别熏了，点炉驱蚊的罢。

【嗡声灌耳，柳腰轻直起，便瞧蚊敷在蓉帐之上，起势，扬了软荑去，欲将它一举拿下。骤然，玉掌拍来，踝上浮红，那蚊也飞开，不见踪迹。猛然旋了身，将小圆扑倒，气急败坏道】小圆！你把蚊子放跑了。
【软荑抬过，将案上的团扇一拿，攥紧在手心，急急地摇曳着，不忘唤来小蛮，命其点上一缕驱蚊香来。只瞧，那蚊又翩翩飞来，落在被上。敛声屏气，目不转睛着】蚊子……

【世上最恐及处，或阎罗王殿，亦驱之不得的蚊蝇。难入玉人芙蓉帐，是幸事一桩，偏偏在这儿出了岔。她起身离势，扯着她的轻衫，并摇扇挥去。香篝升袅，徐徐一缕轻烟。凝息，那蚊子陷在了簟纹中。】
你这蚊香好厉害，它腿都软了。
【用帕子捻去，万事大吉。芳息在耳畔轻呼，同她弄痒胡闹着。】
从前夏天睡觉不爱扯帘子，后来才知道，一帘之内，是为了防范它。

【驱蚊香息缠绵着，绕进了软蓉帐内，熏得蚊虫昏昏，只瞧它落上了榻，陷进软簟中，眉梢轻佻过，唇畔吊起得意。捻过白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拧，终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只瞧那花蚊已是通体泛红，可见饮足了我的血，将帕揉成团，往外丢去了。】那可不，小蛮制的蚊香，可厉害着呢。
【小圆绕来，低首在玉颈处，痒痒的，又是一阵打闹玩笑，歇下身去，将小被一卷，裹了个严实。求饶】快饶了我，我可怕痒。

8
【夏日难寐，须天时地利人和，方能酣眠。如今我在六合胡同的裴府睡得正香，谁知被区区芝麻粒儿大的蚊子吵醒。远在终南山的旧年往日，在葡萄架下睡觉，顶着无垠的星夜，披着眷甜的香风，还有外祖父说不完的故事，是不可寻。】
我回去带几盘，叫玉姬学学。
【美好的躯体裹在丝被中，不忍去拆，只叫她自己闷热。】
从前家里有人在嘉峪关经商，常带回葡萄酿来。如今想来，许久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