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伪码案第十幕 绍贞九年九月 江苏省扬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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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随行小吏来报，工部新铸盐砝码已运抵扬州，走的是运河水路。为防重蹈覆辙，特意教宝源局的人看过了。一路停泊的亦是漕运码头，绝不会出错。听闻如此，心里是气得跳脚，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的。这事儿本叫宝苏局监管就是，一惊动宝源局，平白把我牵扯进去了——到底打己未年铸大昭寺观钱后，宝源局的事务泰半掌握于我手中了。如今这伪码案遭勘破，是吃力不讨好：功，是有，但是是承王的。仇，亦有，就是我等工部的了。】
【我从不想做个记性好的人，不该我记的，绝不可牵涉其中。此番虽然承王有大功，不知追了多少官银入库，但江南盐商岂是易与？这新砝码，不知比烫手山芋烫手了多少倍。是以盐运史来时，仍是肃着一张脸的，看着堂外封条完好、高高摞起的盐砝码。】

临潜1：（愁秃头，找书吏通知盐运史盐砝码到了）
盐运史1：（带着旧砝码来到府衙见工部侍郎）
临潜2：（看到盐运史已然带了一整套工具）新铸盐砝码已然运至，尚未开封，你来校对一下斤两罢。
盐运史2：（唤人摆开工具，逐个上秤校验。）如今斤两都是准确的，五十斤砝码六块，十斤砝码一块，五斤砝码一块，十三斤十一两砝码一块。（将斤两报给督察人员过检。）
临潜3：（忍不住试探）当初你又为何会想到将旧砝码过秤？寻常人想来并不会对经年使用的砝码产生疑惑。
盐运史3：朝廷开恩，允盐引以一斤七钱八厘计。但商贾胃口，岂会因此轻易满足。（一面签名确认一面回答，忽然抬头意有所指）若非留心细查，捉拿深究的或也有我了。
临潜4：（心有然而戚戚焉）只这样怕是揽祸上身。（他把这事捅出来，扬州盐商只怕是要把帐算他头上了。）
盐运史4：（没有回应，然后将旧砝码交给零钱）旧砝码在此，新砝码我带走了。
临潜5：（将九块砝码的斤两与年份一一验过，打包封好，叹气）此案既了，还是请承王多为你美言几句罢，也好调离这个地方。
盐运史5：查盐砝码的名声已然在外了，去往何处都是一样的。（离）

临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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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盐运使并非一人独至，身后的差役各是搬了市斤砝码等量物，连秤等一整套工具都齐全，暗道这是被之前的旧砝码坑怕了。连日的计算叫人身心俱疲，恨不能赶紧将这些盐砝码脱手了事，早日回家去陪钟意。】
：新铸盐砝码已然运至，尚未开封，你来校对一下斤两罢。
【着人将砝码搬到近前来，由督察官吏亲手开封，以示公正。一眼瞧去，新砝码乃是纯铜铸造，表面光洁，并无添补修正痕迹。我不知先前涉案工匠落了如何下场，但可见工部督造的人也是颇为警醒，不敢再受什么“纹银百两”了。】

临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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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将砝码上上下下搬动，偶尔听见砝码落地一声闷响，恰宛如这秋末，无聊又沉闷。按部就班的查案、核算、审人、供认、下狱、交接，一切顺顺当当，却又顺当得叫我感到诡异。但我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只向他问道】
：不知当初你又为何会想到将旧砝码过秤？寻常人想来并不会对经年使用的旧物产生疑惑。
【也算当初动手脚的有脑子，教工部打回去重做一遭，直接避开了京中，改在运输途中偷天换日。至于之前的督察官吏，大抵不是被收买，就是粗枝大叶了。是以这位盐运史的行为，的确使人称奇。】

临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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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头一次与他直接对话，除却公事公办，也不可能有什么交心的时候。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古往今来官场上明哲保身的法则，有些触人心弦的——毕竟谨慎行事永远是不会错。可惜这本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他选择的是目光炯然、杜绝私弊。】
：清名浊名孰能分？怕是揽祸上身。
【占了公家的便宜，又沾上贿赂二字，实在不是件小事儿。要不是牵扯了富甲天下的维扬盐商，哪里来的法不责众？且盐引向来是户部积攒国帑的重要来源，一日有人做这个生意，便注定了一日不会重责盐商。这下盐商是出了血，记恨的却绝不可能是千里之外的万岁爷。只会是将一切揭露开来的盐运史，盐商口中的所谓“始作俑者”。这笔帐的负担过于沉重，没有一个人的肩膀，是担得起的。】

临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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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盐砝码也共九块，这万祸之源，分量不轻。我近来颇为疲惫，甚至校验不动。请衙吏并督察官员一并将砝码过了秤，核对了其上的铸造年号，将这物证俱都打包起来。提腕写下“绍贞九年九月封”的字样，钤印弥封，一桩案子终究了结。抒了一口气，也不复方才神色冷肃——大抵是看到了峻峭山崖后的曙光。】
：此案既了，还是请承王多为你美言几句罢，也好调离扬州。
【我算不得什么清官廉吏，不过贪名之辈，但也不忍如此刚正不阿之人，折损于杀人的杨柳微风中。身在庙堂，利益权谋之外，或也只能靠他们保有清明。】

【这件事请一出，波连甚大，盐砝码此事，我虽说是一个盐运使，但也受到牵连。今天上令，工部侍郎带着新的盐砝码来，命我带着旧砝码前去与其交接。将旧砝码全部收齐，聚在船上，此次交接，事关重大，新旧砝码一个都不能少。确认了几遍，数量和之前工部下发的着实一致，这才盖上帆布，启程前去交接地。】
【到了目的地，看着这成堆的新砝码，心情不觉有点沉重。】
见过觉禅大人。

【侍郎大人差人将砝码搬到近前来，由督察官吏亲手开封，以示公正。唤过随行的差役，将工具都摆置好准备，准备对新砝码过称。看着差役拿过砝码，一个个校验，嘱托着轻拿轻放。】
如今斤两都是准确的，五十斤砝码六块，十斤砝码一块，五斤砝码一块，十三斤十一两砝码一块。【将斤两报给督察人员过检。】

【正细细检验之时，听得侍郎大人问起话来。我略一愣神，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商贾唯利是图，岂是小恩小惠就能满足的。朝朝侍郎大人说起自己看法】
朝廷开恩，允盐引以一斤七钱八厘计。但商贾胃口，岂会因此轻易满足。【一面签名确认一面回答，忽然抬头意有所指】
若非留心细查，捉拿深究的或也有我了。

【这事的后果我我又岂会不知。我这番作为想必把扬州盐商都得罪了遍，但是在朝为官，有所为有所作为。身遇不平事，比得拔刀助。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又略显做作，懂得人自然会懂，不懂的又何必相说。听得侍郎大人问起这话，我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做什么看法。】
【没有回应，然后将旧砝码交予侍郎大人】旧砝码在此，新砝码我带走了。

【见着衙吏并督察官员一并将砝码过了秤，核对了其上的铸造年号，侍郎大人将这物证俱都打包起来，提腕写下“绍贞九年九月封”的字样。这桩事情也算是了结了，总得来说，结局倒是好的。至于我个人，那又何妨呢。听得大人说起这话，心中有几分感激，但想必我也是不需要了吧。】
查盐砝码的名声已然在外了，去往何处都是一样的。也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言罢，率人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