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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过量死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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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量死亡
by阿加莎·克里斯蒂


1楼2019-05-06 10:39回复
    “噢,我的杰普,尸体总是这么快就暴露出来吗?”
      “我想你是在暗示说现在她已经被暗杀了,而且我们会在一个采石场里发现她被砍成碎片,就象以前的拉克森太太一样。”
      “不管怎么说,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确实有失踪的人给你们找到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很少,老朋友。是的,有很多女人失踪,可我们通常都能找到她们。十次有九次都是跟男女之事有关。她们跟一个男人一起在什么地方。但我觉得这对我们的梅贝尔不太可能,你说呢?”
      “谁知道呢”,波洛谨慎地说,“但我也觉得不大可能。这么说你很有把握能找到她吗?”
      “我们准能找到她。我们向新闻界发布了她的特征,还在英国广播公司播了寻人启事。”
      “啊”,波洛说,“我疑心这没什么用。”
      “别担心,老朋友。我们会把你那失踪的美人给你找回来的——毛料内衣,一样不缺。”
      他挂了电话。
      乔治象往常一样脚步无声地走进屋来。把一壶热气腾腾的巧克力饮料和几个糖饼放在一张小桌上。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
      “我心里象乱麻一样,不知从哪下手,乔治。”
      “是吗,先生?听您这么说我真感到遗憾。”
      赫克尔波洛给自己倒了点巧克力,若有所思地搅着。
      看到这个动作,乔治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等待着。赫克尔波洛有时爱和他的贴身男仆讨论一些问题。他总是说乔治的评论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帮助。
      “乔治,你肯定知道,我的牙医死了吧?”
      “先生是说莫利先生吗?是的,先生。这很令人悲痛,先生。他自杀了,这我知道。”
      “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假使他不是自杀,那一定就是被谋杀了。”
      “是的,先生。”
      “问题是,如果是谋杀,是谁杀了他呢?”
      “太对了,先生。”
      “只有一部分人,乔治,有可能杀他。就是那些当时确实在或者可能在那所房子里的人。”
      “太对了,先生。”
      “这些人是,一个厨娘、一个女仆,她们都是些可信的仆人,不大可能做这种事。还有他那慈爱的姐姐,也不大可能,只是她要继承她弟弟的遗产,虽然数量并不多——而人是不可能完全在金钱方面超脱的。还有一个能干、会办事的合伙人,一个读廉价犯罪小说上瘾的、有点傻呼呼的听差。然后,是一个履历有点不清不白的希腊先生。”
      乔治咳了一下。
      “那些外国佬,先生——”
      “说得很对,我完全同意。很明显他是有来头的。不过要知道,乔治,那位希腊先生也死了,而且看起来倒是莫利先生杀了他——究竟是出于有意还是由一个不幸的错误造成的,人们还无法肯定。”
      “先生,有可能,是他们各自杀死了对方。我是说,先生,这两位先生都想要除掉对方,但是,当然,谁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
      波洛用愉快的声调赞许地表示满意。
      “真是独到的见解,乔治。牙医谋杀了坐在手术椅上的希腊先生,却没想到这时候那个受害者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掏出手枪来。当然,有可能是这样,但是在我看来,乔治,这根本不可能。我们还没把那些人都列出来呢。那时候还有另外两个人可能在那房子里。在安伯里奥兹先生之前来的病人当中,除了一位年轻的美国先生以外,都有人看着他们离开。大约十二点差二十的时候,这位美国先生从候诊室出来,但谁都没有看见他离开那所房子。因此,我们必须把他当作一种可能性来考虑。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一个叫弗兰克卡特的先生(他并不是病人),他是十二点刚过就来想找莫利先生的。也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我的乔治,这,就是事实,你怎么想的?”
      “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先生?”


    2楼2019-05-0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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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安伯里奥兹先生杀的人,那么可能发生在十二点到十二点二十五分之间的任何时间。如果是别的人干的,那就是发生在十二点二十五分以后,要不然安伯里奥兹先生会发现尸体。”
        他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乔治。
        “现在,我的好乔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治沉思着。他说:“先生,我觉得——”
        “怎么样呢,乔治?”
        “您将来得要另外找一个大夫给您看牙了,先生。”
        赫克尔波洛道:“你大有长进了,乔治。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根本没考虑到。”
        带着满足的神情,乔治退了出去。
        赫克尔波洛继续在那儿呷着巧克力,又回想了一遍刚列出的事实。他很满意,情况正象他所说的那样。在这群人当中就有一只确实干了那事的手——不管它是秉承谁的旨意干的。
        突然他的眉毛使劲一挑,他意识到他的名单并不完全。他漏掉了一个名字。
        不该有人被漏掉——即使那最不可能的人。
        谋杀发生时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写下来,巴恩斯先生。
        乔治报告:“有位女士打电话找您,先生。”
        一周以前,波洛曾猜错了一位访问者的身份。但这次他猜对了。
        他立即就听出了那声音。
        “赫克尔波洛先生吗?”
        “请讲。”
        “我是珍妮奥莉维亚——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先生的侄外孙女。”
        “是的,奥莉维亚小姐。”
        “能请您来一趟哥特楼吗?有点事我想应该让您知道。”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来方便呢?”
        “请您六点半来吧。”
        “我一定到。”
        有一瞬间,那专断的口气有点犹豫。
        “我——我希望没有打扰您的工作吧?”
        “没有没有。我正等着您给我挂电话。”
        他很快放下听筒,面带微笑地离开电话机。他不知道珍妮奥莉维亚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把他找去。
        到了哥特楼,他被迳直引到临河的那间大书房里。阿里斯泰尔布伦特正坐在写字台前,心不在焉地玩着一把裁纸刀。他稍稍有点不耐烦,这是那种家里女人太多的男人的表情。
        珍妮奥维莉亚站在壁炉旁。波洛走进去的时候,一个长得非常丰满的中年女人正在急暴暴地说着——“我真的认为在这件事上应该考虑考虑我的感觉,布伦特。”
        “好的,朱莉娅,当然,当然。”
        布伦特安慰着她,同时站起来迎接波洛。
        “如果你们要谈可怕的事,我就该走开了。”那女人还在说。
        “我正要谈,妈妈。”珍妮奥莉维亚说。


      3楼2019-05-06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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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莉维亚夫人走出屋去,不肯屈尊注意一下波洛。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说:“您来了真好,波洛先生。我想您已经见过奥莉维亚小姐了吧?是她叫您来——”
          珍妮突然插话:“是关于报上满版都是的那个失踪女人,叫什么西尔小姐的。”
          “塞恩斯伯里西尔?怎么啦?”
          “这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我才能记起来。是我告诉他呢,还是您说,阿里斯泰尔姨公?”
          “亲爱的,这可是你的故事啊。”
          珍妮再次转向波洛。
          “也许这事一点也不重要——但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是吗?”
          “那是阿里斯泰尔姨公最后一次去看牙——我不是说那天——我指的是大约三个月左右以前的事了。我和他一起坐罗尔斯车去夏洛蒂皇后街,车还要带我到雷津公园去会几个朋友,然后再回来接他。我们停在58号门前,姨公走了出去,就在这里,有个女人从58号门里出来——是个头发花里胡哨、衣服造作的中年女人。她迳直朝姨公走去,说(珍妮奥莉维亚的声音提高,发出一种不自然的刺耳的音调),‘啊,布伦特先生,您一定是不记得我了,我敢肯定!’当然,我从姨公脸上看得出来,他简直是一点也不记得她——”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想不起。人们总是这么说——”
          “他又摆出那副脸孔”,珍妮接着说,“我可是了解透了。彬彬有礼的假装相信。其实连小孩子都瞒不过。他用一种根本没法让人相信的声音说,‘噢——呃——当然。’那可怕的女人接着还说,‘我可是你妻子的好朋友呀!’”
          “别的人也经常这么说”,阿里斯泰尔布伦特的声音带着一种格外深沉的忧郁。
          他苦苦地一笑。
          “这种事结局也总是一样的!给这样或那样捐点钱。那一回我就向一个什么印度深闺妇女慈善团捐了五个英镑。真是不贵!”
          “她真的认识您夫人吗?”
          “哦,她对深闺妇女慈善团这么感兴趣,这让我觉得,要是她真认识她的话,那应该是在印度。十年前我们去过那儿。但是,当然,她不可能跟她是好朋友,不然我该知道的。顶多是在哪次聚会时见过她一面。”
          珍妮奥莉维亚说:“我不相信她见过吕蓓卡姨婆。那不过是跟你说话的借口。”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宽容地说:“对,这也很可能。”
          珍妮说:“我是说,我觉得她那拼命跟你套近乎的方式很可疑,姨公。”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还是那么宽容地说:“她不过想让我捐点钱而已。”
          波洛问:“她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吗?”
          布伦特摇摇头。
          “我再也没见到过她。要不是奥莉维亚在报纸上发现她的名字,我早就给忘了。”
          珍妮带点踌躇地说:“啊,我想应该有人把这事告诉波洛先生。”
          波洛礼貌地说:“谢谢,小姐。”
          他又说:“我不再占用您的时间了,布伦特先生,您可是个大忙人。”
          珍妮赶紧说:“我送您下去。”
          赫克尔波洛的小胡子下面浮现出一丝微笑。
          到了底楼,珍妮突然停住脚步。她说:“请您到这儿来。”
          他们走进大厅旁边的一间小屋。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您在电话里说您正在等我给您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4楼2019-05-06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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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笑了。他两手一摊。
            “就这意思,小姐。我正在等您打来电话——而电话就打来了。”
            “您是说您知道我会打电话来告诉您关于这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女人的事?”
            波洛摇摇头。
            “那只是一个借口。如果必要的话您还会发现一些别的东西的。”
            珍妮说:“究竟为什么我就一定会给您打电话呢?”
            “您为什么会把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这点珍闻透露给我而不是苏格兰场呢?那样才合乎情理啊。”
            “好吧,无所不知先生,您到底知道多少呢?”
            “我知道自从您听说我那天去了一趟霍尔本宫旅馆以后,您就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她的脸一下变得那么苍白,这真叫他吓了一大跳。他真不敢相信那深棕的皮肤竟会变成这种发青的颜色。
            他继续说下去,非常平静,非常沉稳。“今天您叫我来这儿,是因为您想试探我——是这么说的,对不对?——是的,想试探我对霍华德雷克斯先生了解多少。”
            珍妮奥莉维亚说:“他又是何许人也?”
            这并不是很成功的遁辞。
            波洛道:“您不必试探我,小姐。我会告诉您我知道的——或者说我猜到的东西。我们,就是我和杰普侦探长第一次到这儿来的那天,您见到我们很吃惊——简直是震惊,您以为是您姨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嗯,他是那种可能会出事的人。有一次他收到一颗寄来的炸弹——就在赫约斯洛伐克贷款事件之后。他还收到很多恐吓信。”
            波洛接着说。
            “杰普侦探长告诉您有个牙医,莫利先生,被打死了。您也许还记得您的回答。您说的是‘可这太荒唐了!”
            珍妮咬着嘴唇。她说:“我是这么说的吗?对我来说是感到很荒唐,不是吗?”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小姐。它泄露了您知道莫利先生的存在,您还非常希望发生什么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而可能是发生在他的诊所里。”
            “您很喜欢给自己编故事,是不是?”
            “您希望——或者您害怕——莫利先生的诊所里会发生什么事。您害怕您的姨公会出事。要是这样,您就一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回想了一下那天莫利先生诊所的人,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跟您有关系的人——就是那年轻的美国人,霍华德雷克斯先生。”
            “这简直是个连载故事,是不是?下面一段惊险的内容是什么呢?”
            “我去找了霍华德雷克斯先生。他是个危险而有吸引力的年轻人——”
            波洛意味深长地停住了口。
            珍妮沉思着说:“他是这么个人,不是吗?”她笑了,“好吧!您赢了!我当时是给吓呆了。”
            她俯身向前。
            “我想告诉您一些事,波洛先生。您不是那种骗得了的人。我还要告诉您比您到处探听才得到的更多的东西。我爱那个人,霍华德雷克斯。我简直要为他发疯了。我妈妈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想让我离开他。一半为这个,还有一半是想让阿里斯泰尔姨公喜欢我,在他死的时候把他的钱留给我。”
            她接着说下去:“妈妈是他的姻侄女。她的妈妈是吕蓓卡阿恩霍尔特的姐姐,他是我的姻亲姨公。因为他自己没有任何近亲,所以妈妈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他剩余遗产的继承人。她还随意地向他讨东西。
            “您瞧,我对您很坦白,波洛先生。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实际上我们自己就有不少钱——照雷克斯说是多到可鄙的数量——但我们并没有达到阿里斯泰尔姨公那种阶层。”


          5楼2019-05-06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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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了片刻,一只手在椅臂上狠狠地捶打着。
              “我怎么跟您说得清楚呢?我从小到大所信仰的一切,霍华德都仇恨,并且要摧毁它。而有些时候,您知道,我也会跟他有同感。我喜欢阿里斯泰尔姨公,但他有时也让我心烦。他太老派——太英国化——太循规蹈矩,太保守了。我有时觉得他和他那种人是应该被扫除掉,他们阻碍了进步,要是没有他们我们就能把事情办好了!”
              “那您是改奉了雷克斯先生的思想了?”
              “是的——也不是。霍华德比跟他一起的人要——要更狂热些。有那么些人,您知道,他们——他们也赞同雷克斯的一些观点。他们也愿意——去试着干点事情——如果阿里斯泰尔和他那帮人同意。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只会坐在后面,摇着头说‘我们绝不能冒那个险’,还有,‘看起来这少不了要费钱’,再不就是‘多看看历史吧’。但我觉得人不能照着历史干。那是向后看。人必须总是向前看。”
              波洛彬彬有礼地说:“那种观点其实满吸引人的。”
              珍妮嘲弄地瞧着他。
              “您也这么说!”
              “也许是因为我老了。老人自有旧梦陪——只有旧梦了,您瞧。”
              他顿了一下,用一种平淡而实在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霍华德雷克斯要在夏洛蒂皇后街作那个预约?”
              “因为我想要他见见阿里斯泰尔姨公,可我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来安排他们见面。他对阿里斯泰尔敌意很深——满怀着一种——一种——呃,说真的,一种仇恨,所以我觉得要是他能够看到他——看到他是个多么善良、多么谦逊的好人的话——他——他就会改变看法的——我不能安排他们在这儿见面,是因为妈妈——她会把一切都搅了的。”
              波洛说:“可是做了那个安排以后,您又——害怕了。”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阴云密布,她说:“是的,因为——因为——霍华德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他——”
              波洛道:“他想要走个捷径,来消灭——”
              珍妮奥莉维亚叫道:“不!”
              第四章 七是七,八是八,整整齐齐摆放下
              光阴似箭,莫利先生已经死去一个月了,仍然没有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消息。
              杰普对此越来越怒不可遏了。
              “活见鬼,波洛,这女人应该在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mon cher(法语:我的朋友)。”
              “不管是死是活都该如此。如果她死了,尸体又在哪儿?比如说,她自杀了——”
              “又一个自杀?”
              “别又扯回去了,你还在认为莫利是给谋杀的——可我说他是自杀。”
              “你没有查出那手枪的来历吗?”
              “没有,那是只外国货。”
              “这能说明点问题,不是吗?”
              “不是你指的那种意思。莫利出过国,他出去游览过,他和他姐姐。每个不列颠岛上的人都出去旅游过。他可能是在国外弄的。很多人出国的时候都喜欢带把枪。他们喜欢觉得生活是危险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别跟我打岔。我刚才谈到,如果——跟你说只是如果——那该***人自杀了,如果她是跳河自杀的,现在尸体应该浮上岸来了。如果她是给人杀死了,也该找到了。”
              “要是给她的尸体绑上重物,抛进泰晤士河里,那就不一样。”
              “你还想说是从贫民区石灰屋的一个地窖里弄出来的吧!你就象在讲女作家写的惊险故事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说起这些我都会脸红的。”
              “我想,她说不定还是给一个国际流氓组织弄死的吧?”
              波洛叹了一口气,说:“我倒是最近才听说过真有这种事。”
              “谁告诉你的?”
              “住在伊陵城堡园路的雷金纳德巴恩斯先生。”


            6楼2019-05-06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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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他有可能知道”,杰普含混地说,“他在内政部的时候是管外侨的。”
                “你不同意这种看法吗?”
                “这种事不归我管——呃,是的,确实有这种事——但这于事无补。”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波洛理着他的小胡子。
                杰普说:“我们又弄到一两条额外的材料。她和安伯里奥兹是同坐一条船从印度回来的。但她坐的二等舱,而他是一等,所以我觉得这里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尽管萨瓦旅馆的一个侍者说在他死前一个星期左右,她跟他曾在一起吃过一次午饭。”
                “这么说他们之间可能是有关系的啰?”
                “可能有——但我觉得这未心可能。我看不出这么个传教士一样的女人会掺和进什么有趣的买卖中去。”
                “安伯里奥兹曾经卷入过你所说的那种‘有趣的买卖’吗?”
                “是的,他跟我们的一些中欧朋友可是往来密切啊。搞情报生意。”
                “你肯定吗?”
                “是的。噢,他自己不干那些脏活儿。我们没法碰他。组织并且接收报告——他就干这行。”
                杰普稍作停顿,又接着说:“但这对我们处理塞恩斯伯里西尔的事并没有什么帮助。她不可能参与那种买卖。”
                “要记住,她在印度住过,去年那儿可不太平哪。”
                “安伯里奥兹跟杰出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我总觉得他们不象是同伙。”
                “你知道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是已故的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夫人的密友吗?”
                “谁说的?我可不相信。她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
                “她自己说的。”
                “对谁说的?”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
                “哦!那种事情啊。他一定是见怪不怪了。你是想说安伯里奥兹想在这方面利用她吗?那没用的。布伦特会给她点钱就把她打发走了。他不会请她留下来过周末什么的。布伦特不会这么不懂世故。”
                很显然这是真的,波洛只好同意。过了一会,杰普继续总结起他对塞恩斯伯里西尔目前情况的看法。
                “说不定,她的尸体被某个疯狂的科学家放进了酸槽里——这是故事书里边人们所酷爱的又一种结论!但是照我看,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要是那女人真的死了,她的尸体准是静静地给埋在什么地方了。”
                “可在哪儿呢?”
                “问得好。她是在伦敦失踪的。这儿谁都没有花园——没有合适的。一个偏僻的养鸡场——那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花园?波洛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伊陵的那座整齐匀称,有着井井有条的苗圃的花园。要是一个死了的女人被埋在那儿该有多刺激啊!
                他告诫自己不要太荒唐了。
                “要是她还没死的话”,杰普还在说着,“那她在哪儿呢?都一个多月了,在报纸上公布了她的特征,已经传遍全英国了——”
                “就没有人见到过她?”
                “噢,不,实际上是人人都见到过她!你简直不知道有多少个穿茶青色羊毛衫的长相普通的中年女人。她出现在约克郡的荒野上,出现在利物浦的旅馆里,人们还发现她在德文郡的客房,在拉姆斯盖特的海滩!我的人耐心地花时间去调查所有的这些报告——结果除了给我们错弄来许许多多完全正派的中年妇女以外,一个个都别无所获。”
                波洛同情地咋咋舌。
                “不过”,杰普接着说,“她完全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我是说有时候你也许会偶然谈起一个虚构的人,比方说——一个只是到过什么什么地方的,名为斯宾克斯小姐的人——而这时实际上始终并没有这么一个斯宾克斯小姐。但我们说的这个女人是名副其实的——她有历史,有背景!从她的童年时代起的一切我们都知道。她过着普通的、完全正常的生活——却突然,嘿,变!——消失了!”
                “这里边必定有原因。”波洛说。


              7楼2019-05-06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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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没有杀害莫利,你要是指这个的话。她离开以后安伯里奥兹还看见他活着——而且我们对她那天上午离开夏洛蒂皇后街以后的行踪作过核查。”
                  波洛不耐烦地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是她杀了莫利。当然不会是她,但尽管如此——”
                  杰普说:“要是你对莫利之死的定性正确的话,那么更可能是他告诉了她有关杀害他的凶手的线索,虽然她对此并没怎么在意。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就有可能被除掉了。”
                  波洛道:“这一切都跟某个组织有关,夏洛蒂皇后街一个与世无争的牙医之死跟这里边隐藏的那些巨大的利害关系是不相称的。”
                  “你不能把雷金纳德巴恩斯说的什么都信以为真了!他是一个可笑的老东西——满脑子都是间谍和共党分子的事儿。”
                  杰普站起身来,波洛说:“要是你得到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在杰普走了以后,波洛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前。
                  他清楚地感到自己在等待着什么。是什么呢?
                  他记起以前他是怎样坐在桌前草草地记下各种没有联系的事实和一长串名字的。当时有一只鸟从窗外掠过,嘴里衔着一根细枝。
                  他也是一直在搜罗着细枝。五是五,六是六,多衔草枝窝不漏——
                  他有草枝——现在已经不少了。他们都在那儿,都清清爽爽地记在他富有条理的大脑袋里——但他还没有动手把它们清理整齐。那是下一步的活儿——整整齐齐摆放下。
                  是什么使他停下来了呢?他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他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那是不可规避的、天生命定的东西,是珠链上的下一个链环。当它出现的时候——那时——那时他才能继续下去。
                  一周以后的一天深夜,终于来了召唤。
                  杰普在电话里有些粗声莽气的。
                  “是你吗,波洛?我们找到她了。你最好来一趟。巴特西公园,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四十五号。”
                  一刻钟以后,一辆出租车把波洛送到了利奥波德国王公寓的外面。
                  这是一幢可以俯看巴特西公园的公寓大楼。45号在二楼。来开门的是杰普本人。
                  他的脸上布满了暴怒的皱纹。
                  “进来吧”,他说,“这很不舒服,但我想你会愿意自己来看看。”
                  波洛问道——但这是几乎没有必要再问的,“她死了?”
                  “应该说是死得很惨!”
                  波洛侧着头,听着从右边一扇门里传来一种熟悉的声音。
                  “那是看门的”,杰普说,“正在洗碗槽那儿呕吐呢,我不得不把他叫上来看看他是否能认出她来。”
                  他领着路,波洛紧跟在后。他的鼻子皱了起来。
                  “味道不怎么妙啊”,杰普说,“但你还能希望什么呢?她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他们走进一间堆放杂物和箱子的小房间。房中央有一个用来装毛皮的大柜子,盖子敞开着。
                  波洛跨前一步,朝里面望去。
                  他首先看见了脚,穿着双该修了的鞋,还有那过份造作的带扣。他记得,对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鞋带扣。
                  他的目光移动着,移过绿色的羊毛衫和裙子,最后到她的头上。
                  他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杰普说,“这非常可怕。”
                  她的脸被打得稀烂。完全没有一点可供辩认的形状。再加上自然腐烂的过程,这两个男人转开身去时就难免要显得脸色煞青了。
                  “啊,好吧”,杰普说道,“这就是日常工作——我们的日常工作。毫无疑问,有时候我们这活儿挺糟糕的。那个房间有点白兰地。你最好喝点。”


                8楼2019-05-06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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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仔细检查过这套房子吗?”
                    “相当仔细。但一无所获。”
                    “我想看看查普曼夫人的卧室。”
                    “跟我来吧。”
                    卧室一点也没有匆忙离开的迹象。里面很整齐。床没睡过。但已经铺好,准备晚上睡了。到处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杰普说:“没有指纹,至少我们没有发现。厨房里面的东西倒有几个指纹,但我认为会查出来是那女仆的。”
                    “就是说这整个儿地方在谋杀之后被仔细地打扫过了?”
                    “是的。”
                    波洛的眼睛缓缓地在房间里扫视着。象起居室一样,这间屋子也装饰得很时髦——而且他觉得,装饰这房子的,是一个中等收入的人。东西倒是值钱的,但并不是极其昂贵。华丽,却算不得一流。配色是玫瑰红的。他朝嵌进壁里的衣橱看进去,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很漂亮,但质量也不是第一流的。他的眼光落到鞋上——大多是目前流行的凉便鞋;有些还有宽大的软木底。他拿起一只放在手里比划着,记下了查普曼夫人穿的是五号鞋,然后又把它放下。在另一个小橱里,他发现了一堆毛皮,胡乱地塞在一起。
                    杰普说:“原来是放在那装毛皮的箱子里的。”
                    波洛点点头。
                    他摸着一件灰色的松鼠皮的衣服,颇有鉴赏力地评论道:“头等毛皮。”
                    接着他走进浴室。
                    那儿过份炫耀地摆了很多的化妆品。波洛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香粉、口红、雪花膏、粉底霜、护肤霜,还有两瓶染发剂。
                    杰普说:“我想,她不是个崇尚自然的金发女人。”
                    波洛小声地说:“四十岁的时候,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大多数女人的头发开始变灰,但我们的查普曼夫人却是一个不肯遵从自然规律的人。”
                    “她也许现在已经改染成红色了。”
                    “我怎么知道?”
                    杰普道:“有事使你忧虑,波洛,是什么?”
                    波洛道:“是的,我是在忧虑,我非常忧虑。这儿,你瞧,我碰到个解释不通的难题。”
                    他决然地再一次走进了杂物间。
                    他拿起死去的女人脚上的鞋。它穿得很紧,很难脱下来。
                    他检查了鞋扣,是很粗糙的手工缝上去的。
                    赫克尔波洛叹了口气。
                    他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杰普难以理解地说:“你想要干什么——把事情弄得更难办吗?”
                    “正是这样。”
                    杰普说:“一只皮鞋,用带扣系上的。这有什么问题?”
                    赫克尔波洛说:“没什么——一点也没什么。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弄不明白。”
                    据听差说利奥波德国王公寓82号的默顿太太是查普曼夫人在公寓大楼里最好的朋友。
                    因此,杰普和波洛下面去的正是82号。
                    默顿太太很健谈,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发型是经过精心梳理的。根本无需做什么事,她就谈了起来。她简直是太容易地就进入一种满带戏剧性的状态了。
                    “希尔维亚查普曼——呃,当然,我并不是非常了解她——应该说,是不了解她的内心。我们偶尔晚上打打桥牌,还一起去看过电影,当然,有时候还一起买东西。但是,啊,请您告诉我——她没死,对吧?”


                  10楼2019-05-0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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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普使她放了心。
                      “啊,听到这个我真感到欣慰!但刚才送报纸的都轰传开了,说在一套房子里发现了尸体——人们听到的事情里边一多半都信不得,是不是?我可从来不相信。”
                      杰普提出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不,我一点儿都没听到过查普曼夫人的消息——自打她走了以后。她一定走得很匆忙,因为我们说过下星期要去看琴吉罗吉斯和弗雷德阿斯泰拍的新片子。她那时候可是什么都没说。”
                      默顿太太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小姐。查普曼夫人从来没谈起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个名字我听起来倒是挺耳熟的,确实很熟。好象最近我在什么地方还看见过。”
                      杰普干巴巴地说:“是在这几周来所有的报纸上——”
                      “对了——寻人启事,是不是?你们认为查普曼夫人说不定会认识她?不会的,我可以肯定从来没听希尔维亚提到过那么个名字。”
                      “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查普曼先生的情况吗,默顿太太?”
                      一种很古怪的表情出现在默顿太太脸上。她说:“我相信他是一个旅行推销员,查普曼夫人这么跟我说的。他为他的公司出国去了——我相信,那是个军火公司。欧洲各地他都去。”
                      “您见过他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他很少回家,而一回来,他和查普曼太太是不愿外人来打扰的。这很自然。”
                      “您知道查普曼太太有近亲和好朋友吗?”
                      “我不知道她朋友的情况。我觉得她没有近亲,她从来没谈起过。”
                      “她到过印度吗?”
                      “这我可不知道。”
                      默顿太太停了一下,突然爆发似的发问:“但是请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我清楚你们是苏格兰场的,但是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好吧,反正总有一天您也会知道的,默顿太太。实际上,在查普曼夫人的套间里发现了一具死尸。”
                      “噢!”默顿太太一时就象眼睛睁得跟足球一样大的一只狗似的。
                      “死尸!该不是查普曼先生吧?或者是个外国人?”
                      杰普说:“那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女人?”默顿太太看起来更吃惊了。
                      波洛轻声地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是个男人呢?”
                      “哦,我也不知道,但总好象这更可能些。”
                      “可为什么呢?是因为查普曼夫人有接待男客人的习惯吗?”
                      “噢,不是——噢,不是的,真的不是”。默顿太太很感义愤,“我一点儿都没有那种意思。希尔维亚查普曼根本不是那种女人。——完全不是!只是,因为查普曼先生——我是说——”
                      她打住了话头。
                      波洛说:“我觉得,太太,您比您告诉我们的还知道得多一点。”
                      默顿太太迟疑不决地说:“我得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真是不想辜负别人的信任,而且,我从来没有向人重复过希尔维亚对我说的话——除了一两个我确信是非常可靠的密友以外——”
                      默顿太太停下来换了一口气。杰普说:“查普曼夫人究竟告诉过你什么事呢?”
                      默顿太太倾过身体,压低了声音说:“只是——有一天她说漏了嘴。当时我们正在看一部电影——是关于特工的。查普曼夫人说,你可以看得出写这片子的人对这个题材所知甚少,接着就说出来了——只是她让我发誓要保密。查普曼先生就是干秘密工作的。他经常出国,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军火公司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查普曼夫人因为每逢他外出总是设法和他通信而非常担心。当然,这是非常危险的!”
                      当他们沿着楼梯朝42号走着的时候,杰普突然反感地叫喊道:“真见鬼了,菲利普斯奥本海默,瓦伦丁威廉斯,还有威廉勒古,我觉得我快疯了!”


                    11楼2019-05-0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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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多斯警官,那位精明能干的年轻人正在等着他们。
                        他尊敬地报告着:“在女仆那儿没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先生。看起来,查普曼夫人经常换女仆。这一个只给她干了一两个月。她说查普曼夫人是个好人,喜欢听广播,谈吐文雅,姑娘觉得那做丈夫的是个放荡的骗子。但查普曼夫人却从不疑心。她有时收到国外来的信,有些从德国来,还有两封来自美国,一封来自意大利,一封来自苏联。姑娘的男朋友集邮,查普曼夫人经常从信上把邮票取下来给她。”
                        “从查普曼夫人的书信文件之类里边发现点什么没有?”
                        “一点也没有,先生。她很少保存这些。有几张帐单和收据——都是本地的。一些旧的剧场节目单,一两张从报上剪下来的烹调食谱,还有一本关于深闺妇女传教团的小册子。”
                        “我们能猜到是谁把它带到这儿来的。听起来她不象杀人犯,是不是?但看起来她恰恰正象是那么一个人。不管怎样,她至少是个帮凶。那天晚上没发现陌生人吗?”
                        “门房一点也记不起了——我认为他现在也记不起,无论如何,这是个极大的公寓——总有人进进出出。他只记住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的那天的日期,因为第二天他就被送到医院去了,而且那天晚上他确实感到很不好受。”
                        “其它房里没有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吗?”
                        年轻人摇着头。
                        “我问了这套房的楼上和楼下两家。谁都记不得有过什么异常的响动。他们当时都开着收音机。”
                        法医洗完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这尸体的味太大了”,他兴致勃勃地说,“你们这边的事情弄好以后就把她送来,我再进行实质性工作。”
                        “死因一点儿都不清楚吗,大夫?”
                        “解剖之前没法说。应该说,脸上的伤肯定是死后才造成的。但要等把她送到解剖室以后,我才能进一步弄清楚情况。一个中年妇女,身体很健康——头发染成金黄色,发根却是灰色的。尸体上可能有一些可供辩认的特征标记——要是没有的话,确定她的身份就费事了——噢,你们知道她是谁吧?这太好了。什么?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失踪女人?唉,你们知道,我从来都不读报,只做做纵横字谜。”
                        医生退出去时,杰普挖苦道:“你就是这么读书看报的!”
                        波洛在桌上找了一阵,拿起一本棕色的小地址薄。
                        勤勉的贝多斯说:“那里边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多数是理发师、女服裁缝之类。我把所有人的名字和地址都抄写下来了。”
                        波洛打开本子,翻到字母D。
                        他读到:戴维斯医生,阿尔伯特王子街17号;德雷克和蓬波内蒂,鱼贩子。而在这下面,赫然写着:牙科医生,莫利先生,夏洛蒂皇后街58号。
                        波洛眼里绿光一闪:“我想,要确认尸体是谁并不困难。”
                        杰普不解地望着他,说道:“真的吗——你不是在瞎说吧?”
                        波洛激动地说:“我要弄个清楚。”
                        莫利小姐已经搬到乡下去了。她住在靠近赫特福德谢尔的一所小村舍里。
                        手榴弹兵友好地接待了波洛。自从她弟弟死后,她的脸似乎更加冷酷,站姿更加笔直,对生活的态度也更加坚强了。她非常不满庭审的结果给她弟弟的职业声誉所带来的损害。
                        波洛使她有理由相信,他跟她同样认为陪审团的判决是不真实的。因此手榴弹兵的态度变得稍微和蔼一些了。
                        她欣然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问她是问对人了。莫利先生工作上的文件都由内维尔小姐仔细整理收档,并由她转交给了莫利先生的后任。一部分病人转到了赖利先生门下,另外一些承认了接替者,还有一部分去找别的牙医去了。
                        莫利小姐把她知道的情况谈完以后,又说:“这么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曾经是亨利的病人的那个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而且她,也是给人谋杀的?”
                        这个“也”字是一个小小的挑战。她强调了这个字。
                        波洛问:“你弟弟没有特别跟您提到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吗?”
                        “没有,我没这个印象。如果碰上特别麻烦的病人,或者哪个病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才会跟我讲。但他一般都很少谈他工作上的事。他喜欢每天结束的时候就把它忘掉。有时他非常累。”
                        “您记得听说过您弟弟有个叫查普曼夫人的病人吗?”
                        “查普曼?不,我想没有。这种事情最好去找内维尔小姐,她才能帮上忙。”
                        “我正很想和她联系,她现在在哪儿?”
                        “我想,她受聘到拉姆斯盖特给一个牙医做事去了。”
                        “她还没嫁给那叫弗兰克卡特的年轻人吗?”
                        “是的,我倒希望她永远别嫁给他。波洛先生,我不喜欢那年轻人,真的不喜欢。他身上有些东西不对头。我觉得他连起码的道德观念都没有。”


                      12楼2019-05-0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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