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记十八年岁的月圆。
莹黑琼台之上,玉盘浑圆,游云浮游着,却不掩它丝毫色泽。逢定康生辰日,扬佳府邸大摆筵席,红绸挂满了阖府,婢奴点灯环巷,将庭院照得通明,一如白昼。我随兄长一道前去祝贺,那是我第一回知晓,何为簪缨,何为鼎盛。我不爱热闹,便借着醒酒的由头离席,穿过花径,悄悄地躲在游廊柱后,黑夜的阴霾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黯然失色。我痴痴的瞧着群贺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总是很夺目,就像月华全凝在他的身上。我在想,若是他能知晓我,便好了…
一日,我往太平年去,不见长兄却见得了他。兴奋与窃喜全然压抑在面下,只露出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我大着胆子同他说话,诚然无半分尴尬窘迫的压抑。他与我想象中的,有些许不同,我本以为他如春风,温温和煦,年少老成。却不想是夏水清冽,多是少年气。
真好,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竟肯依我,帮我豢养他厌烦的小燕,或是送我烂漫烟火,又或背我上香山,总是没有怨言。我时常在想,他喜欢我什么呢?如此平平无奇的我,昙花一现,是火光中的一粒星子,落地便消失不见。然而,昙花如何,火星子如何,我偏要住进你的眼里、心里,叫你记得我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