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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夜

(一)
  不知什么时候,这暗紫色的雾气就蜿蜒着,吞噬着着湛青的夜了。
  月明星的夜空,一下子虚无了起来,原本静谧的山绕,就这样任凭风拂的生生息息汩汩地流淌出无尽的萧瑟。
  一切都缥缈着,缥缈的云雾,,缥缈的空际,一切,在那月华的笼罩下,都显得黯然无光。
  斗转星移间,雾影渐渐浓厚重,无尽阴霾下,只有一丝清辉隐隐浮现,时光恍若凝结。
  晚风轻掠,蒙一袭,罗裳帷纱,灭,残夜之月。
(二)
  重峦叠嶂河,山气幽幽地缭绕,循着山溪,顺着小径,隐约见一股强大的法力结成一道道屏障。那里多强大的法力结界啊!这东方极阳的残月谷中,残月阁的“抗”之结界。历代残月阁主将自己的“护”之法力封印在从体内十二抽出的十二滴血中,将其镇于残月谷底,以召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从而形成了无懈可击的铠甲,极赋灵力的结界感知到阁外法力非凡意欲进山则会封印其一切行踪、术法;而对方是毫无法力者的话,则与空气无异,求医游乐者可往来屑屑。
  夜阑静,残月夜下依稀可见一人以极快的速度沿着山绕飞驰。刹那,他停了下来,玉屑撒下阴影中模糊地可以看出他右手的拇指轻扣无名指和小指,其余二者皆竖直,与下颚骨互垂,同鼻梁骨平行。一瞬间他放下手臂,就这样踱入了深山,那屏障,与空气无异。
  月,子影一人,崭出那归依的一弯善角,独凭河汉。
(三)
  今夜,腊月二十九月夜,残月阁咸异于往日。残月阁阁主的生日,阁主设夜宴以款众人——毕竟是回年一次,排场甚为隆重。
  深居山中,人人皆有恃无恐,所以喧哗声颇为热闹。“来来来来来,大哥、素月、芷晴,我们一齐敬阁主一杯。一口闷啊,谁剩一滴那可就是不忠不礼不义不仁…”众人相视一笑,共举杯,或豪迈,或优雅地将酒捱下,翻杯示众,若轩还在绞尽脑汁的想他的“不”字诗,见众人已酒尽而归席,他才囫囵吞下酒,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虽然欠了几分成熟,但能成为众人解闷的良药仙丹,这也是极佳的。阁中上下,载歌载舞。不在话下,受欢迎的人,爽朗性格的他,现在是三吆五喝,津津乐道。
  “外面有异!”身为药师的芷晴倏地大叫,“有人牺牲!快,戒备!”
  所有人都瞬间怔了一下,阁主的笑容也荡然无存。然后便是各取其器,戒备待命。
  “大家听好。”轩辕落雷神色平静,语气笃定有力,威信十足,“十二天干原地随我保护阁主,十二地支由若轩、素月带去迎敌!”语毕,两队各执其职,分秒必争。
  隐约带着邪灵的风,裹挟着鱼腥味旋即于对峙双方之间,气氛紧张地一片死寂,令人窒息。
  静,静,还是静,任何一方,听不见一点声音——甚至呼吸都悄然凝结。
  “奇怪啊,素月,我怎么感觉不到对方一丝法力呀!而且,能进入这深山的,可非等闲之辈啊!“展若轩传音入密,对素月说道。
  “是啊,我也不解。还是先打探下对方来历吧…”
   “二位还没商讨好吗?起码加上心法再聊吧!?这种等级的密语,不是在消耗内力嘛!不用问了,我叫明河江湖浪子一个,今夜在此向你们这儿最强的人挑战!”
  二人不由哑然失色,对手不知是何来头,竟如此诡异强大!
  展若轩依然定了定声,厉声问道:“为什么杀我们的人?!”
  “他是自刎的!”只见白色的刺棍笔直地插在那人眉心之中,黏稠的红褐色血再黑夜里令人作呕地渗着,指间,鼻梁,发髻,空气中是死尸的腐臭,是杀戮的味道。显然,他是中了纵心术。
  “要怪只能怪他心法未修,空负一身术力,实在愚蠢。”
  展若轩的脸上不知是恐惧、疑虑,还是愤慨,荡出一股清冷的杀气他屈指向后,一排箭弩朝同一方向射去,速度极快。



1楼2009-07-23 17:11回复
      “别动了,心肌被切开了。”“快送愈疮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饶恕!剩下的,速开心法,辨别攻击方向!素月。”
      素月颔首,“燃火寒术,义动其焰,火法。星火燎原!”
      残夜之月下忽显一团之火焰飞速放射状散开,黑暗之处立即一片火海。
      “火幻法,高级呀…铃,拜托了。”
      黑暗,在焰光中犹如涅盘,烈烈之火中,璀璨的锋芒挡不住的绽出,那华贵的光泽隐隐地浮动。
      一边是珍珠翡翠玛瑙的铃缀及玻璃罩子;另一边则是白玉、晶钻、金刚石和纯银嵌着黑珍珠的铃罩…奢靡至极的利器,不知拥有何等力量,在天蚕丝绒制成的引线上飘荡:——虽然此刻,火的包围下,无一丝风。已然闷得令人烦躁,势欲燃身。
      “还真是麻烦…破!”
      只听“嘭”的一声,火陡然撒开,一粒粒像珠子在空中悬浮着,那个不速之客手指只轻轻一挪,火珠瞬间聚拢,又伴着高速旋转速向素月射去。
      “很厉害的术啊,我也现学现卖,见笑了。火法,火流波。”
      素月见势不妙,忙将双手交叉握着,拇指弯曲内缩,支起一排芭蕉树,呼了一声“化!”再叉开十指,以拇指食指对顶,念念有词,最后道“流岚障,起!”于是,浓密,厚重的雾霭骤然聚起,一时双方各不相见,战斗便稍作静止。
      等黑的浮云雾气,势不可挡的压了下来,有如毒障般的夜色,可怖的另人可怖——只是与空深山中的肃杀比起,还略显清幽。
    (六)
      空气,愈发幽冷,潮湿的寒气直逼双方,态势却毫无冷却之感。
      “铃,再麻烦下吧。”
      铃仿佛很高兴地,跳起了舞,没有风,它的影像却依旧婀娜。随即走天蚕丝下交换了位置。
      “请用浮云柳絮护体黯销凝玩耍吧。”
      此刻,残月阁一边,十地支已结起了结界展若轩和素月商讨起了战术变化。
      “若轩,对方的幻力内力刚柔并济,刚才被打伤的两地支,必是中了阳术,现在你要你要以阳治阳,我来支开他。”
      “铃,冲开障。音法黯销凝。”
      雾气一处处被刀片一样转开,渐渐散去,化为虚无。
      “黯销凝二式•迷心惑志。”
      “若轩!”“内功法•右漠鸣沙。”
      “素月,接替我十地支,加强结界。”
      “若轩,我要放了,准备好了!”“嗯,好了,来吧。”
      素月忙开了幻影移行进入结界,左手蜷食指,右手半曲叉开,两手相叠,口中咒念。
      “水木合术•冰术,开!”空气中,骤然凝出根根冰锥,浮于空中,“若轩!”
      展若轩脚尖轻踮,双手展开,轻轻跃起,袖中符纸呼啸而出,大叫声,“喵!”冰锥忽然改变了阵型,升至空中与符纸相接,展若轩双臂瞬间交叉,又刹那向前,冰锥飞来向前,刺向明河。
      有件事一直没人知晓,明河一直闭着眼,面庞里安详中透着阴枭。
      然而此刻,他猛得睁眼,但,冰锥已然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啊。”明河也开始喘息,“好一招,浪淘沙和冰锥踪术。这位少侠眼力手腕可真不一般,上来就封我膻中,再封住我的阳明胃经和手少阴心经,想置我于死地啊!”
      当他的眼睛睁开,素月的影子投入他的眼帘的一瞬,他便是满腔哀悯,天一丝诡异邪杀只是心潮翻涌,似乎回忆着什么。
      风瑟之,似吟一曲离殇,满腹愁肠。
    (七)
      “我不会,更不能,死。你,你们说呢?”他抬起手,撩开左眼前的一缕发梢,杀气凌腾。
      “什么!”展若轩满面惊诧地惊呼,“你还能动,怎么,怎么可能?”
    


    3楼2009-07-2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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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在一旁,却是无比冷静的样子。
        “你们认为,那么简单就可以做掉我吗?‘
        “但是…”“好了,若轩,再仔细看看吧,想想!”
        “啊,莫非…乾坤大挪移?!”
        “哈哈,不错,有眼力。穴道都挪开了,皮肉之伤会死吗?你们也想的太简单了吧?!”
        “你错了,我们可没这么想,”素月嘴角微扬,“因为,我要纠正你一下。”
        “黯销凝三式•魑魅鬼火。”
        展若轩微笑起来,“素月,这战术,可真绝啊!”
        “什么?!”明河蹙眉,惊呼一声。
        “符已燃尽,纸可随水消退,咒印且留。”展若轩口中念道,“通灵妙法,荆棘藤。”
        语毕,一条条棘藤,在冰锥融化的地方爆出芽儿,疯了般长了起来,渐渐裹紧了明河。
        明河咬着牙,右眼放射出怒火。
        “你们,不可饶恕。”
      (八)
        浮云雾霭一点点地消失,随着风开腾土残夜之月下,化为那虚无缥缈的阴冷的柔媚的月之光华,终于要演奏出那自由华彩最后动人心弦地一唱。
      一夜将终,战事未了。
      明河,这个诡异强大的不速之客,不知何去何从。
      倏地,他的袖中滑出一个小瓶,晶莹剔透。他捏碎瓶盖,用念力操纵起他。
      香,馥郁的醇香,荡气回肠的香复得反自然的香。千年佳酿,不及其一滴之味道,上古神魔都要为之心动的酒香。
      一滴复一滴,荆棘化为缕缕炊烟,袅袅飘摇。
      “快屏息,异蛆族的‘牵魂魅’!”素月的声音略显微弱,带着颤抖,她还是交叠双手“风术•涧空啸,起!”
      也就是这一瞬,明河睁开了左眼!
      (九)
      风,忽然痕了起来,带着灵力,带着杀气以及百惑交汇在一起,咧咧地刮着。
      “水廓,开!火廓,开!风廓,开!雷廓,开!地廓,开!”明河飞速点着眼眶,瞳仁便不停地翻涌变幻,每开一廓,灵力就强一层,而对方上路也就快一些。
      “眼睛和术法是一样的,它有五门八廓,你要效其道而行之,反其性而克之!”阁主苍老而雄健的声音传入她的心里。
      “土、水、火、金、木,五行,齐开!融、灭、止、破、裂,五行相对!”素月的手飞快地交替分离,口中急语,“化!升!起!击!结!五法摆势!合,镜花晓月,开!”
      山中,天上,地下,尘世间……两肢灵力骤然相对,一时山鸣海啸,风起云涌……”
      待最后一缕风停止,月的华彩也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残夜之月的所有乐章,完结在,东方第一点亮腾起,那流水似的月华,琅绀般的月容,消溺在霞光的最深处。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十)
        依旧是雾霭沉沉,依旧是残月高悬。无尽阴霾笼罩下,残月阁一片沸腾。又是腊月二十九,残月阁主生日。
        回忆起四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所有人都嗟叹不绝。
        “咳,素月,那天天亮之际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忘呢?明河,你也没想到中了自己的瞳术吧?!”
        “嗯,是啊。不过,你也伤了大半年啊。连续使用这么多特高级幻法,整个人都险些被反噬掉。”
        “不过,你的这份精神倒是可贵,亦有些……怪异,这四年你立的功,可不少啊。”
        “啊,这个。咳,我说过的,只要我尚在人世,阁中之事便是我明河之事。”
        一切,都如轮回般在四年后的今夜,伴着月之华彩,展开。
        ——只是稍有不同,桌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任务归来的陌璐,还有一个,则是那一身诡异力量的“不速之客”明河。
        天雾越发凝重,天空中雪花弥散开来,起舞蹁跹。
        雾霋。雪霰。天寒。夜阑珊。月,展露出她绝美如玉的容颜,和着流风,伴着残雪,在残夜之下,在无尽轮回间,戛然而止它的乐章,流淌出,自由的、曼妙如水的,华彩……
        *序章  完*


      4楼2009-07-2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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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1-10-09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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