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拖着行李箱刚出了出站口,就看见那个穿蓝色牛仔衫的男人把脸上的墨镜摘下,弯起嘴角朝她挥手。
还是一样的喜欢装酷啊。
她抑制不住脸上的开心,索性拽行李飞奔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热烈祝贺我们的小炀学成归来,衣锦还乡。”
她笑着松开他。
“帅了。”
“这话没毛病,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雪亮。”
“也瘦了。”
脸庞轮廓的棱角分明,较三年前更显干练和沉稳。
“想你想的食欲不振,一天两顿饭当三顿吃,能不瘦吗?”
油嘴滑舌仍是他的一贯作风,她心却好像蘸了蜜。
“没想到我有这么大魅力呢。那今天晚上先犒劳你一顿?有时间吗?”
“别的事没时间,吃饭还没时间吗?你随叫随到!”
他接过行李箱,她自然地跨上他的胳膊,二人边走边说笑。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一对久别相聚的登对情侣。
国外的三年实习时间一晃而过,记得当初就是他这样帮她提着行李,送她到了检票口。
当时她还像个被迫离家的孩子,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齐往他的身上抹。
他宠溺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她,不过是三年见不到面,又不是永别。再说不是还有电话吗,没事语音视频多方便啊。
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句“直男啊”,使劲往他身上蹭了最后的鼻涕,才抬头眨眨眼,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哦。”
他笑着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去了好好学习,早去早回。”
检票声在催促,她只得点头与他告别。一转身,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独自一人向前走。
走着走着,便是三年。
后来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没有绝对的直男,关键在于这个男人到底喜不喜欢你。
方廷皓把东西扔进后备箱里,又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出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他按下音响开关:“要听什么歌?”
“老样子,你懂的。”她俏皮地眨眨眼。
“真是佩服你听了这么多年还没腻。”
嘴上这么说着,方廷皓还是照常调到那首PorUnaCabeza。手风琴混着午后金色的阳光在车内欢快地流淌。
她没回答,只是瞥向窗外逆向飞驰而去的车水马龙。
“对了婷宜呢,都这个点了,不会还在道馆训练吧。”
“最近有个美少女挑战赛,她相当重视,经常一个人在道馆练到很晚。唉,也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
“不说她了,你呢,回来之后直接去杂志社上班?”
“不然呢,难道要去公司看我叔叔伯伯们的脸色?找虐啊。”
萧炀拿起手机翻了翻微信,方婷宜与她最后的一条聊天记录还是上周的。
婷宜视频告诉她,喻初原离开了岸阳,去非洲医学援助了。可自己还是放不下他。而他一直不肯接受自己还去了国外的原因,就是那个戚百草。
戚百草。
一个每次聊天都会被方婷宜挂在嘴边的名字。不管聊什么国际政治,娱乐八卦还是中午吃啥,到最后都会归结于这个名字上。
“萧炀姐,你是不知道,这个戚百草就一个普通草根女,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还没气质的,松柏的那个大师兄顾若白看上她也就罢了,为什么初原哥哥还有我哥也都围着她团团转,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电话这头,方婷宜捏着拳头义愤填膺,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
萧炀对着镜子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面膜:“没准人家小姑娘真有什么魔力呢。”
“不是萧炀姐,我哥都要被抢走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那你说说你哥怎么被抢走了?”
萧炀看着对面妹妹一副炸毛的样子,笑着配合她的问题。
“我哥之前给这个女生送过花!唱过歌!”
“这不是他讨小姑娘欢心的惯用伎俩吗。”
“他还给她煲过汤!”
“嗯?”
萧炀皱了下眉。
“他还抱她,公主抱那种!”
“他还……”
“停!”打断滔滔不绝的她,“你这是在嫉妒你哥没有抱你吗?”
“哎呀,萧炀姐,你难道就不吃醋吗?”
萧炀愣了一下。
吃醋?
那不是建立在两个人都彼此喜欢的前提下吗?
可她的胃的确突然有些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想起记忆里那个永远如太阳般俊朗耀目的少年,他总是陪在她身边,唇边时常挂着一抹孩子气的坏笑……
一直遵循女友如衣服原则的他,如今终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啊。
“婷宜你想多了。”
“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