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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7-02 20:49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02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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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可呢?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7-0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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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Ing......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7-0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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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面
          岭北江中道风临县,处巫山之北,巴山之南,地僻且孤。人风淳朴,山清水秀,物无余产而鲜饥馑,民寡钱财而好作乐。
          ~《璟书·地理志》

          时节是星历十月刚出头,田地里的庄稼大多已经成熟的时候;山上的树叶成片成片的陨落,地上的人成群成群的赶集。
          叶玖住在城东面,开这个小小的面摊。做的最多的,最好的莫过于阳春面。每天早上叶玖卯时准时出摊,等到了巳时便会离开,然后晚上再开一会。
          每到这个时节,总有商人为了采摘一些野味从外面来到这个山中的城市,带来一些山里人不知道的故事;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节,临安街上三醉居中,总有位说书的先生从外地请来,为这街上的男女老少说一段古今书,叹一曲帝王歌,留一首千秋诗。
          今年来的说书先生和往年的不一样,说的不再是古国的公侯贵族,华朝的帝王将相,而是换成了无人知晓的往事。说书先生只是将那惊堂木一拍,在换来一片万籁皆静之后,用苍老的、尚未来得及长久考验的嗓子唱到:“书接上文,那云安伯自领兵撞破了朝歌的大门,铁骑所向竟是大内皇宫。于是高举屠刀,便将宫中宗室尽数屠戮了干净暂且不提。单说那童谣:‘皇室已尽,诸王乱世。帝血复苏,相思骨烬’。说的却是王朝开国年间一桩惊天的大秘密……”至于上回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有人听过。而那童谣,就像是古老的神话一样悠远弥长,就像是叹息着这世间之事。偶尔,说书人会略带感慨的语气述说一段江湖往事:说的是军中将士领了将军的令,带着天门杀手和朝廷廷尉的追杀,一路从北漠逃到南疆。在南疆,找到将军的儿子,历尽艰辛后完成将军的命令。
          不仅说的书不一样了,连说书的人也不一样。今年请来的说书先生很老了,老的连自己的眉眼都是花白的。虽然和之前那为一样的苍老,但在底下听书的人可以确定,这绝不是那位一连三十年到风临城说书的老说书人。
          而每日说完书后,说书人将自己的东西——折扇、抚尺连同一个用麻布包裹起来的长方形物品收拾好,在后台将色角的钱结了。晃荡的喝着借来的酒,向城东走去。本来他是不用色角的,只是那个轻盈的女孩说自己相当色角,并且只要五个铜锱的佣金。在五个铜锱的诱惑下,他便同意了。五个铜锱,刚够吃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豪绅大多住在南门的右边,深宅大院和幽深的古树颇有向朝歌官邸学习的意思,却也只学到一点样貌。穷苦的农民居住在城外的村子里,在城里有些小买卖的大多以自己的院子为店,前门招待客人,后面自己居住。虽然风临城的物产不是那么的丰饶,但好在山里水里都有可以吃的,最近几十年没有见过大的旱灾。每年种的地,交过税之后也足以应付一年的口粮,顺便为近几年备好种子。
          而流民居住在城东城西的角落里、阴影里,或者,在南门附近被荒废的城隍庙里。大多从北方逃难过来,或者因为风水好流了下来,或者因为无法继续走路了。
          和往常一样,城东春阳面摊的叶玖准时会在尚未开场的时候到,在听到‘云安伯兵败新安驿,九江侯阵破太白卫’。一节的时候,长叹一口气,径自离开。每到这时,说书人便会将手中的折扇放下,喝一口水缓一缓;等敲钟的声音过去后接着说。
          今天的说书人也是一样,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唱完后,喝口水,心里默数着时间。
          叶玖从嘈杂的人群中起身,拨开拥堵的人群,向外走去。
          台下的色角已经把银钿收了个七七八八,台上的他提一口丹田之气准备继续说。今日虽说没有钟楼报时,但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叶玖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合上门,混入人群。
          周遭的人早已经看出先生这是要接着讲了,正憋着劲竖起耳朵。
          三醉居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从外面扑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喊道:“刚才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进来。”
          一屋子的人说齐声摇头。
          为首的捕快朝里面喊:“老王头。”
          三醉居的王老板,一个胖乎乎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雷爷,今怎么有时间到小店坐一坐了。来,小二,砌壶茶。”
          捕头姓雷,他说:“没时间和你个老东西磨蹭,快点查一查,店里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清不楚,没有路引的客人。有的话立马报给衙门。”
          王老板奇了,平日里雷捕头来的时候只是索要些银两,可没像今日这样大动干戈,便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老爷急着要东西?”
          雷捕头的手下已经在茶馆里逗留了一圈,赶时间急匆匆的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南边起火了,烧坏了几个学生。老爷正在气头上,我们也没有办法。”
          嘈杂的声音在大堂里刮起,像一场大风。站在书桌前的说书人猛地将惊堂木一拍,朗声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各位看官,今个的书就说到这里了,各位请回吧。”说罢,示意色角提醒客人走。
          于是刚才听的津津有味的众人热热闹闹的收拾好马扎,各自回去了,还有人不忘记说:“丫头,明个我来找你”。色角闻言,嗔笑的将那人推了出去。
          说书先生抬眼,叫住了叶玖,问:“你怎么还不走,我等着吃面呢。”
          叶玖停了下来,看了以下四周后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准备离开的人,尽管他是那个离门最近的人。看了眼后面,合上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说书的先生收拾好东西,招呼了王老板,在后面结算了色角的钱,尾随着出去。一共是五个铜锱。


          IP属地:陕西7楼2019-07-02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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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黄豆一样颜色的灯火颤颤巍巍的在小巷的深处。
            炉子里的炭火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坐在炉子旁边的人时不时的看向了小巷的入口。
            有路人路过,看着这个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打样的饭店,试探性的问:“还有面吗。”
            炉子旁的饭店的主人说:“不卖,关门了。”
            眼尖的路人大约是饿极了,看见了内堂里盛放着的面条和菜蔬,又闻道了火炉上的飘荡的葱油的香气:“那不是还有吗?你这不是还没关门吗。”
            店主人大约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说,:“没有,滚。”
            路人被这不耐烦的语气吓到了,向后浅浅的退去,暗暗说:“不卖就不卖吧,凶什么凶。”
            旁边有人说:“没事,他不是朝你凶,只不过是现在这家伙等人没有等到,心里有些不舒服吧。见谁就向谁发火。”那个声音来自于火炉附近的角落里,听起来自带一股丹田之气。
            路人低头看见了坐在火炉旁依偎着快要熄灭了的炭火的人,像是这个城市随处可见的因为避乱而逃亡到这里的人,问:“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老家伙我在这里要了这么多年饭,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这小屁孩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说罢,转过身,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去睡觉,说:“您要是可怜我这老汉,就留下几个铜锱吧,要是没事,赶紧走吧。最近世道不太平,小心点总归没错的。”
            路过的人从怀中摸出了几个银钿,掂了掂,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老者面前的空地上,轻声说:“最近世道不太平,到处都要勤王,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找个地方好好活着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罢便走向了小巷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了。
            “最近不太平,听说北面朝廷的军队和三皇子的军队正在打仗,你确定还等吗。”听见路过的人的脚步渐渐远去,直至小巷的尽头。躺在火炉下依偎着奄奄一息的炭火的老者,仰头痛饮了一口酸涩的酒,问呆坐在不大的店面里的人:“你说我这乞丐扮得挺像的吧。”
            店里的人问:“你个老家伙白天书没有说够,晚上来我这演故事。今都到这个时间了,还不走。”
            说书的老者笑了笑,说:“估计这时间都没有来,大概是不来了吧。”
            店里的人看了看依旧只有一片黑暗的来处,又看了看几乎已经看不清方向的去处,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嗯!不等了,她不会来了。”
            “这就对嘛,那丫头说不定这回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你这面,人家不吃。”老者很满意店里的人的回答:“人都不来了,你何必苦苦守候呢。来,把剩下的面给我下锅了,就算没人吃,也不能浪费了呀。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对,是得下面了。”说完,店里的人起身,将早已经醒了的面拍上案,提起了一并形制古朴的古铜色的厨刀。面前的炉火再次旺盛的燃烧起来,火红的炭火和火红的砖块交相辉映。
            “哎,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店里的人将的面条用冷水反复过滤后浇上了高汤,和着香气装入陶罐之中:“我在这,不用装罐子里的,就这样吃也可以,我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说话间,目光未曾离开清亮汤和比汤还要清亮筋道的面条。
            “这不是你的。”店里的人冷冷的说,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
            “哎,你你你,你去哪。”语气急促,很是着急。
            “找人。”那人说。
            “我,,,你知道哪里找她吗。”老者问。
            那人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去哪?”老者被这么认真的回答吓到,追问。
            “不知道,不过随便走走,说不定可以碰上她呢。”
            老者眼馋的看着陶罐里的阳春面,仿佛依稀可以闻见刚出锅时的香气,问:“那你万一遇不到呢,这么好的面,就这样浪费了。”
            那人点点头,说:“嗯,的确不能浪费。”
            “那好呀,就先让我尝尝。等你找到了那丫头,带回来做也不迟。实在不行你先等等,说不定过一会死丫头就会来了。你说这外头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这样乱跑也不是个事。”老者眼巴巴的看着面,听见了那人的回答,像是觉得这事一下子有了转机,便道。
            “外面的确很乱,不过应该还没有达到风临城来吧。”那人仔细想了想,说:“不过逃过来的人不少,有些也不是善类。今天衙门又在乱抓人。额,我还是去找找她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说着,从面案上拿了柄刀别再了自己的腰间,转身离开。
            “哎,你拿刀做什么?”老者问。
            那人回头,狡黠的笑了,说:“万一遇见了坏人,可以自保呀。不是你说的吗?”
            “你又不是我,你又不是一个刀客。”老者有些生气,说。
            “拜托,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些江湖上的刀客用刀,用刀的还有朝廷里的武将和我们这些厨子。”那人说:“再说,你的手,还能握住刀吗。现如今,只能握住惊堂木,吹一下过去的牛皮吧。”
            依偎在火炉旁的老者看了看自己遍布伤痕的双手,没有说话。
            那人安慰道:“再说,我拿着刀就是图个心安。要是真有匪类,还不是得看你老人家的威风。”
            像是被店家的话刺激到了,老者颇有豪气的吹嘘到:“想当年我可是一刀劈开十几个天门刺客的包围圈,一路从代州砍到了荆州,好不快活。不是我说,叶玖你要是稍微和我学一点刀法,就不用天天被金钱帮那些人欺负了。要知道,我的刀法可是和当年名震天下的开国名将叶懿的后人叶落北学的。你知道吗,当年的叶懿就是靠我现在这手刀法横行天下,肆无忌惮的。要不是我被奸人暗算,哪里用得着说书讨生活啊。”
            转身离开的叶玖听见了老者的话,脚步略微的停顿了一下,说:“我又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比起拿刀子砍人,我更喜欢做些好吃的。”说完,便走了。别着刀,带着那碗阳春面融入了一片夜色之中。
            夜愈加的深了,叶玖也走了很久,只是那阳春面的香气却是久久的不曾被这夜色消解。老迈的刀客拄着长长的站了起来,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碗不停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阳春面。面条韧糯滑爽,海米软而鲜美,葱油香郁四溢,高汤清香醇厚。好吃极了。
            刀客的手缓缓的伸向放在桌子上的阳春面。他的手,很干净也很秀气,依稀可以分辨出常年握刀所产生的茧子和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痕。伤痕或许并不致命,但足以让一个人的手再也握不住任何兵刃,能握住的只剩下三醉居里的惊堂木。


            IP属地:陕西8楼2019-07-02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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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玖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恰好看见院子外连绵不绝的大雨和院子里疯狂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这群人推倒了墙壁和门,欢呼着冲了出去;另一群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拿着手中的东西想要遏制推倒了院墙的那群人的暴动,无济于事。
              有人将一巴掌拍在叶玖的身上,吼道:“你丫的还不走,等雷扒皮过来打***。”
              叶玖愣了愣,爬起来就跑,顺着人流,向外跑去。
              突然停下来的叶玖像一块礁石,矗立在人流中。他在回忆自己明明是来找丫头的,怎会出现在这?他忽然想起,走在大街上的他被衙门里的捕快逮住,扔进县里的囚牢。一碗阳春面就这样丢了,而自己也因为宵禁时间出来晃被当成了流民。
              冰凉的手拉着叶玖往前跑,叶玖想要用力挣脱,却又舍不得挣脱。
              衙役和捕快没来得及思考,便被洪水般的人群冲散。有一些人被暴怒的人们按倒在地上,用土块和砖瓦殴打过后踩踏离开。
              人群像潮流一样汹涌澎湃,将墙壁和屋檐上的土石和砖瓦踩踏如被润湿的大地上下。在脱离了囚牢的束缚后,便散开化入乱糟糟的街上。
              叶玖也和其他人一样,拼尽全力的奔跑着离开。等到四下安静的时候,叶玖甩开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略带怒意的喝问:“你怎么会在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丫头揉了揉手腕,不甘示弱的“骂”道:“你个小屁孩以为我想去那?要不是老娘被那群不知好歹的差役当成流民抓了,怎么会去那么脏的地方,有损修行。”
              叶玖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带在身边的阳春面,便问:“可惜衙役抓我的时候把面洒了。昨日说完书之后你大约没吃别的东西吧,要不到我那去,我给你下面。”
              丫头说:“昨天,你脑子没坏吧。”
              叶玖有些懵了,他隐约记得自己被打晕后扔进了监狱,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是问道:“那,过了几天了。”
              丫头扳起指头数了数时间,说:“我都在里面吃了三天牢饭,怎么说也有三四天了。”
              叶玖心中一惊,追问道:“那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丫头用自己冰凉的手试探着摸了摸叶玖的额头,又对比了自己的,说:“不热啊,怎么尽说胡话。”又看到叶玖不解的神情,解释道:“就是半夜有人说牢门开了,又有人组织着说大家一起把门推倒就能回去了。然后大家齐心协力把牢里的墙推倒,逃了出来。也是你命好,被我看见了,才没有被留在牢里,不然,有你好受的。谁知道姓雷的和姓马的怎么折磨你。”说着,伸手就准备拉着叶玖继续跑路。只是叶玖像是魔怔了一样,杵在原地,没有动。
              叶玖问:“咱们这是朝那走?”
              丫头答:“朝东走,回你家啊。你快点,老娘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叶玖又问:“谁一开始把各个监狱的门打开的。”
              丫头见叶玖不准备走,也停了下来,说:“谁知道呢?话说,你丫的到底走不走。再过几步就到你家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叶玖回神,收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追赶在丫头的身后,像城东的面摊跑去。哪里,有一炉永远不会熄灭的炉火和一锅已经熬煮了十年的高汤,足够位她做一碗填饱肚子的阳春面。
              丫头突然停了下来,从身上解下一柄样式古朴的古铜色厨刀递到叶玖面前,说:“这刀是你的吧,我刀放在那没人要,像是你的,就偷偷带在身上。”
              叶玖的手极其迅速的接过厨刀,说:“我刚才还在奇怪这刀哪去了。谢了。”
              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像黄豆大小的火焰颤颤巍巍的在小巷深处;叶玖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古铜色的刀,眼神是担忧和喜欢。丫头说:“没什么,权当还了你为我做了十年阳春面的恩情。”说完,小心翼翼的问:“这刀,挺老的吧。”
              叶玖收起刀,想了想,说:“嗯,很老了。我爷爷的时候就用这把刀切面。走吧,前面就是了,我为你下面。”
              “我去,你们可算回来了,外面那么乱,担心死我了。”远远的,便能听见说书人自带着丹田之气的声音,他说:“快点,我都快饿的说不出话了。”
              叶玖远远的笑道:“你个老油条能饿着。”
              说书人说:“回来就好,那个,炉子里的火还挺旺的。你们俩个快点,我都……小心。”话说到一半,便传来说书人惊恐的呼叫。
              再他们的身后,土墙轰然倒塌,砸在了叶玖的臂膀上。
              连日的阴雨导致土墙墙根的松动,再墙后面的人奋力推拉下,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了。就像监狱里的墙一样,倒下了。墙倒塌之后,亡命的捕快逃出来,大声的吼道:“快跑啊,流民进城了。”说完,他的背后便被追来的人捅入生锈的茅叉。
              血液和在雨水中渗入大地,淹没在泥土中,天已经快明了,却依旧是浑浊的天空。
              推倒的土墙后,将茅叉插入捕快身体里的人站在废墟上,竭尽生命呼喊着:
              “反了。”
              跟在他身后的人们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高声呼喊道:“反了”。在呼喊间,便有人身先士卒的冲向了林楼,冲向衙门。


              IP属地:陕西9楼2019-07-0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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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转
                过了许久,叶玖护着丫头缓慢起身,他的背略微的疼痛。在土墙倒下的瞬间,叶玖将丫头护在怀中。虽说丫头没事,只是经过这一场,原本被雨水洗刷干净的少女又变成了泥人。除了眼睛依旧闪烁着迷人的光外,整个人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模样了。
                步履蹒跚的走到自己家的铺子前,问被吓呆的说书老先生:“喂,在这干什么,吓傻了?”
                说书人从角落里颤巍巍的爬出来,悻悻地说:“这年头怎么了,北方乱了是因为造反,这地界乱什么乱。”
                叶玖将昏倒的丫头放在老者的肩上,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满不在乎的说:“没吃饱呗。”说完,看着说书人不解的表情,说:“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好,藏到你住的地方。这几天流民疯了,别乱走。”
                说书人指了指对面的林楼,说:“我住的地方就在那,你确定让我回去。”
                叶玖无奈的说:“那就进来吧。”
                “快看,哪里有人。”三三两两从林楼出来的流民聚在一起,手中握着从衙门那抢来的武器,兴奋的对同伴说。绝大多数流民到城南的豪绅大户那抢劫,也有一些自知跑得慢,便纠集十多个人打劫在县里开店铺的小商贩。叶玖的铺子在林楼的对面,当他们吃饱喝足出来混,便看见正准备关门的叶玖。
                “哎,你们看,那小娘子长的挺俊的,要不上去爽一把。”其中一个对身边的人说。周围的流民笑嘻嘻的表示同意,围上来。
                看样子,躲是躲不过了。
                老说书人看着缓缓围上来,意图不轨的流民们,略带嘲讽的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得让老人家动刀子。”将丫头放在叶玖的肩膀上,说:“这丫头自从来我那,每次说书的钱至少多了一金铢。就给她五铜锱的佣金,老汉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次,就权当你请我杀了这些渣滓把。”
                叶玖看着挺立在阴雨天下,浑浊的世间中的说书人,问:“你的手,还能握住刀吗。”
                老说书人说:“随身携带着刀。”说罢,将自己布满伤痕的手用力拍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被麻布包裹的长方形物品,听起来,是一柄刀。
                阴天,隐约的可以看见初升的太阳,阴沉的乌云,即使下过雨后依旧散发着浑浊气息的街道。老年的刀客满是伤痕的手握住了尘封多年的刀,即使时过境迁,依旧那么熟悉。老年的说书人,曾经的刀客奋然拔刀冲向包围过来的流民。边向前冲,边喊道:“快跑啊。”
                像是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一样,叶玖呆立在原地,没来得及逃跑。他眼睁睁的看着老说书人奔跑着砍向流民,看着流民很容易的用叉子将老说书人手中的刀打落;老说书人努力的用自己年轻时候浪迹江湖的身法腾挪,挥拳反击。每一次集中,换来的是手掌的阵痛。他被叉子刺中,流着血,倒在城市的土地上。倒地的老者看着还没跑开的叶玖,向前爬,嘶哑的呼喊着:“跑呀。”
                老年的刀客,最终握住自己年轻时候的刀,可最终迎来的只有失败。
                回过神的叶玖将自己手中的刀收回去,背起丫头就向外狂奔。
                刚砍了说书人的流民急了,将手中的刀向正要逃跑的叶玖扔去。
                温热的液体浸染了叶玖的后背,血流出来的味道像是十年前一样迷人。叶玖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后知后觉的将背上的丫头放下,埋头痛哭。
                一柄不是很长的刀刺入了丫头的背,而丫头,安静的躺在叶玖的怀中,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庞,安静而又美丽。
                流民追了上来,周围的流民已经被吸引过来。这些骨瘦如柴的脏兮兮的流民将叶玖围起来,颇为惋惜的看着被自己一不小心捅死的丫头,叹惋道:“可惜了,我还没有尝个鲜呢。”
                流过的眼泪,流进了丫头心头的伤口上;伤心的人,愤然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哽咽唱道:“儿子不孝,今日,破-戒-了。”“我有屠龙术,凭刀斩鬼神。世袭领风骚,独断风临城。今日请诸君,相约证真伪。来年望蓬蒿,何处烟火盛。”
                单手挥舞着古铜色的厨刀,像风收割落叶一样收割着乱军的生命。此时此刻,叶玖平素温润的面孔也格外狰狞,只有鲜血飞舞后绘制的图画。
                他一路击杀流民乱军,一路狂歌,来到了说书人身边。拔出打落在地的刀,一长一短,乘势挥舞。古铜色的厨刀,暗灰色的长刀,黄色的人影,阴沉的天空。叶玖不停的唱歌,唱着古老的无人知晓的屠龙之歌,唱着世人皆知的死亡之歌。
                倒地的说书人看着状若疯癫的叶玖,眼神忽地明亮起来,“双手反打攻杀术,圆刀舞……”一个个名词从他的口中念出,每念出一个,倒地乱匪便会多一个。鲜血像雨水,洗刷着土地。唱着歌,挥舞着刀,杀着人的少年状若疯癫,在着阴沉的天空下一遍遍收割着生命。
                最后一个乱匪捂着喉咙倒下,血液从他的喉咙处奔涌而出,带着了他的生命,汇入大地。
                叶玖将长刀重新插回地面,蹲下身,抱起了丫头。在他的身后,年迈的说书人,曾经的刀客流着泪问:“这是叶氏的刀法对吗?”
                叶玖点头。
                “你是侯爷的儿子。”刀客问。
                叶玖停下脚步,想了想,说:“大约是吧。”
                年迈的刀客像是回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时间,仰天痛哭。哽咽的声音传出很远。
                “这刀,是我父亲的吧。你的伤,也是因为这刀吧。”叶玖问。
                刀客奋力蹲起来,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他忽然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他大笑着呼喊:“大璟王朝朔方军龙武骑龙武郎王大见过九江侯世子。”呼喊的声音远达云层上,而他的生命就在这一刻走向了终结。
                叶玖轻轻将丫头放在地上,望着并排睡觉的俩个人,他哭着说:“我还欠你一碗阳春面呀。”
                东门外,号角的声音响起,城门大开,一队队身着甲胄的士兵从东门进入,路过叶玖的店,沿路扫荡着被流民乱匪洗劫过的风临城。作乱的流民和乱匪被就地格杀,无论是否反抗。更多的鲜血浸润着大地,更多的生命死去。天空依旧阴沉,太阳仍旧没有出来的意思。
                有个骑马的军人走到叶玖身边,问:“这些人是你杀的。”
                叶玖摇头,将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刀客。
                骑马的军人下马,查看刀客的尸体,他说:“龙武骑军人,奋战如此,击杀三十六名敌人,值得敬佩。”
                叶玖点头。
                骑马的军人说:“有没有兴趣投军。”
                叶玖点头。
                骑马的军人上马,“从现在开始,到火头营报到。吃了,军法处置。我是渝王帐下殿前校尉徐锋,去了报我,名字就行。”说完,策马扬鞭离开。
                叶玖抬头,看向军队前行的方向。默然收拾好俩柄刀,径自向营中报到。


                IP属地:陕西10楼2019-07-0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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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浮在天空上久久不愿下坠的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浑浊的天空迎来了黑暗的夜晚。进城的官军三三两两的收拾好东西,从三醉居和林楼出来。一边用牙签挑着牙,一边感叹今天那个说书的不在了,没听成书,可惜了。更远处,三皇子萧子规的军队开拨,沿着不甚宽阔的官道朝西南方向开拨。
                  叶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跌倒在战火中的风临城,心中是无限的哀伤。他走之后,大约是不太可能回来了。在埋葬了丫头和说书人之后,他独自一人踏上了离开的路。
                  “喂,那个新来的,看什么看,赶紧的。”队伍中大约是小队长的人叫着叶玖。
                  叶玖说:“哎,这就来了。”小步跑到小队长的身边,感叹道:“第一次离开,还真是不习惯呢。”
                  小队长说:“咱们这些当兵的,跟着殿下混保准吃香的喝辣的。再说,好男儿就要志在四方对吧。”见叶玖一脸的不高兴,他接着说:“就算打仗了也没咋什么事,你想想,咱们最多就是个火头军,给人做饭的。要真和人打起来了,就躺在地上装死尸。赢了当然好,输了最多换身皮,没事的。”
                  叶玖艰难的挤出笑容,说:“对,没事的。”
                  “哎,这就对了。”小队长看见了叶玖脸上的笑容,很是满足的说。
                  十月的风临城,城东面摊。
                  “一碗阳春面多少钱。”路人从已经被损毁的差不多的林楼门口路过,看见还有人经营的面摊,走过去,试探性的问道。
                  “十五铜锱。”看摊的少女说。
                  “这么贵,不是原来才五个铜吗。”路人问。
                  “我去,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自从北面的兵乱到了这后,连着面价都涨了十倍了。我一碗面没涨到五十个铜锱就好了,你丫的居然敢嫌弃我的面贵。爱吃吃,不爱吃滚,别烦我。”
                  路人悻悻说:“不卖就不卖吗,凶什么凶。这摊子的主人换了,脾气到没换。”
                  等路人走后,少女看着西南方,心中暗自嘀咕着:“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等着吃面呢。”
                  更远的方向,战争肆虐,文远伯在朝歌城里放的一把火烧尽了正朔二十年的盛世荣光,也烧断了璟朝二百年的太平治世。
                  正朔二十一年,文远伯顾长卿纵兵劫掠宫城,狭天子以令诸侯。时先帝以太傅携衣带诏出京。至此,诸侯举兵勤王,神洲兵乱。
                  ~《璟书·正朔纪实》


                  IP属地:陕西11楼2019-07-0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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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短篇;如果有什么写的比较好的地方,厚颜无耻的求各位夸奖。
                    写的不好,请指摘出来,我会吸取经验,改进的。


                    IP属地:陕西12楼2019-07-0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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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已经完了,短篇,很短的。构思过后面的故事,但总觉得不完善,所以,就这样。


                      IP属地:陕西13楼2019-07-0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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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被吞了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0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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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7-0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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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7-0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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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确保没有被吞,我发了图片。额,可能会浪费各位是流量。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7-0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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