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ingHate
“我的脸……很烫吗?”
在高烧的折磨中,奈文头晕目眩地握住了抚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
奈文摩尔有时会憎恨自己的某种“职业习惯”,这样职业化的清醒使他在深夜也很难入睡。不巧的是深渊二会场的内外温差让他染上了热伤风,在回程的火车上他依旧饱受高热和疲劳的困扰。
火车的颠簸暂时停歇了,这大约是经停某站的两分钟。深渊二线下比赛结束后正是黄金周返程高峰,他和断情不得已买了深夜的火车返程。
断情似乎趁着列车的经停出去吹凉风,他半梦半醒地留在铺上。不多时他感到一只手揭开他汗湿的刘海,遮盖住发烫的额头和汗水积聚的眼眶。
断情回来得真快,一分钟不到。依照以往的经验,奈文等待着一个激烈的吻或者类似的动作,但没有等到。
温情脉脉啊,断情。奈文昏沉地想。
他想起另一个男人的揶揄:“明天把你送去别人那儿的也是他。”奈文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男人被他拒绝之后有趣的表情,想起这个男人狗急跳墙的纠缠和报复。
我们都没有高明到哪里去。奈文又想。
“你在做什么?……我的脸很烫吗?”黑暗中奈文打破了沉默。
对方没有回答。
“我的脸……很烫吗?”
在高温与胡思乱想中,奈文握住了那只逐渐被他体温感染的手。
站在卧铺边的人忽然反钳住他的手。奈文嘶了一声,这是让两个人都疼痛不已的十指相扣。他惊愕地从被子里抬起头,嘴巴立刻被那人的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
“嘘——”周尘尘瞥了一眼开启的车门,在站台的壁灯下它成为了整个车厢最亮的部分,“火车经停三分钟,你的那位下车去吹夜风了。”
奈文下意识地摇头挣扎,嘴唇摩擦掌心的触感让周尘尘愣神。但是很快他看到了汗湿的额发下那双冷漠、疏远的眼睛,那之中他连怨恨和愤怒都找不到一丝一毫。他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捏紧了奈文的双颊,但只看到对方平静地合上双眼。
是这个道理。恼羞成怒或者寒心的表情,实在是太现眼、太低劣了。
“占用你三分钟,奈文……”他于是聪明地换上了一副圆滑又恶毒的嘴脸,“难得旅途中相遇,不如等会儿三个人坐下叙叙旧吧……”
奈文的眼睛立刻睁开了。在车窗玻璃的反光下显得和他的发丝一样湿润。真情实意的爱或者恨都伤不了他,能让他失态的唯有更恶毒的东西。周尘尘深谙此道。
周尘尘大度地笑了:“或者……你更愿意跟我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