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举的时间临近，家中的气氛隐隐变得有些紧张。每日依例晨练了半个时辰，梳洗一番，至前厅用早膳。路过四弟门口，瞧着仆从正端着早膳立于阶上，正预备推门而入。轻咳一声，将其手中的托盘取过，挥手示意其退下，自己端着托盘入内
——。将食盘搁于桌上，环视一圈却未瞧得人，待细看却发现一处似有些动静，举步行去，方才发现人周身竟全是书册，俨然将其埋了进去。无奈只能伸手将人从书堆里挖出
：四弟，你这又是一夜未歇？如此可不行，身子可吃不消。快洗漱一下，用了早膳，我带你去骑马狩猎放松一二

「盛夏清晨，一草一木皆朝气蓬勃，小谢外池边几只知了叫个不停。自己这半月来，皆在屋中温习，偶尔喝口凉茶，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晚间会趁屋外暑气消散出去散散步，外头打一套拳。这样的日子虽耗神费脑，但心却静得很。这天又是读书到入迷，由三更天一直埋首书案到启明星升。
「为查经据典，周围摊着合着的都是书册。隐隐听到门响，道是小侍来送早饭，就没抬头。突然就觉着有人一把抓着自己的后衣领，将自己从书堆中拎了起来，心猛地跳了下，抬头一看，原来是二哥。他一手拎我，一手端着个餐盘，皱眉看我。
「心暗叫糟，上次熬夜就被二哥撞到，这次明知故犯，只能饶饶头，想打个哈哈，结果打成了哈欠。连忙将二哥手中的盘接过。
- 二哥晨安，这次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读过了睡点。
「端着盘子往外屋的檀木桌走，
- 二哥来了，就与我一起用些早膳吧。
「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速速梳洗完毕，用布巾擦手，转头朝他望去：
- 不知二哥最近练武准备的可还顺利？

——。他每次熬夜读书被我抓住都是这副模样，可却又拿其没有办法，除了说其两句。与人坐于桌边简单的用了早膳，见其神色略有些低迷，想是通宵之故
：你这模样等下可如何狩猎？到时莫不是被猎物追着跑吧
——。他精神不佳本该让其好好休息一下，可就怕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又起身看书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其出门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免得还未参试倒把人憋出病来了
：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走走？

「盛夏清晨，一草一木皆朝气蓬勃，小谢外池边几只知了叫个不停。自己这半月来，皆在屋中温习，偶尔喝口凉茶，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晚间会趁屋外暑气消散出去散散步，外头打一套拳。这样的日子虽耗神费脑，但心却静得很。这天又是读书到入迷，由三更天一直埋首书案到启明星升。
「为查经据典，周围摊着合着的都是书册。隐隐听到门响，道是小侍来送早饭，就没抬头。突然就觉着有人一把抓着自己的后衣领，将自己从书堆中拎了起来，心猛地跳了下，抬头一看，原来是二哥，而他皱眉看我。
「心暗叫糟，上次熬夜就被二哥撞到，这次明知故犯，只能饶饶头，想打个哈哈，结果打成了哈欠。
- 二哥晨安，这次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读过了睡点。
「看到餐盘已放在桌上，像是二哥带进来的，望他憨憨一笑，
- 二哥既来了，就与我一起用些早膳吧。
「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速速梳洗完毕，用布巾擦手，转头朝他望去：
- 不知二哥最近练武准备的可还顺利？

「用了早餐，精神好了许多。冲二哥点点头，入内室换了套自己惯穿的轻便黛袍，墨发高束。便回前厅，接着二哥适才的话道：
- 狩猎大概也太累了些，不如我们去骑马逛逛？
「见其点头，便一同出门。小侍早已备好了我二人的爱马。自己的棕马伸头过来蹭蹭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踏镫上鞍坐定。转头看二哥翻身上马、一气呵成，不禁赞了一声，道：
- 二哥好漂亮的身手，想你近期马术定又精进了许多。
「控马与他并行，侧首望他英姿飒爽，道：
- 如今六叔回京述职，在城中建府，想来是新帝登基，需他冠军大将军近守。只是此举不免薄弱了边关，想来是要遣些新生力量去边历练的。

——。眼下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骑射，是以同意了他策马遛弯的提议，侍从牵了马，见其安稳的翻身上马，自己才浅笑一声，单手一按马鞍，足下一登便上了马，听得他一声赞，摇了摇头
：我自幼随六叔习武，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如何上阵杀敌，四弟可莫要如此夸我了
——。缓缓的策马而行，六叔回京叙职，算算时日也快到了，如今先帝薨逝，新帝继位，六叔便是国舅爷，想来留于帝都也是大有可能。然正如四弟所言，六叔所在的龙策军正镇守在澈国边境，而那澈国军屡屡侵犯我朝边境，一直是我朝的心病所在。随着朝局更迭，不少股肱之臣因年纪渐长，不得不纷纷致仕，是以才会开科取士，已广纳贤才充斥朝堂，这也正是我等世家子弟继承父辈意志入朝堂的机会
：圣人自有考量，如今朝堂上不少官员皆因年岁渐长，力不从心，不得不纷纷致仕，回家颐养天年。不过亦有不少跟随六叔他们驻守边境的年轻将领顶替而上，一时倒也能稳住局势，加之如今即将开恩科取士，想来朝局不会出现太大波动
——。行至城郊山脚下，翻身下马，将马缰栓至一旁树上，与四弟二人信步登山
：六叔曾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今日便从此山开始，如何？

「笑道一句当然，学二哥将马拴与山脚步道边木上，与并行上山。山中凉风习习，静谧中偶有鸟啼三两声，山腰处的那片松树林，也不知今天或可听到松涛。自己虽书读得多，但对当今趋势却不如二哥看的多，固今一行，对己颇有毗益。点头听二哥析阐析，觉颇有道理。静思了片刻，道：
- 二哥说的是。澈国多年来频扰齐澈边境，梁州暗潮汹涌已久。而其妄重回中原的念头，在梁州怕是连三岁小儿也知晓。然近期梁州事端愈演愈烈，与澈国一直以来的作风明显不同。
「道旁伸出一嫩枝，便顺手掐了来把玩。又道：
- 此由九姑姑被劫一事便可看出：九姑姑与六叔兄妹情深，又与顾将军青梅竹马。澈国此举捅他二人的软肋，如此嚣张，像是故意寻着引战的导火索般。而澈国国力如旧，本无道理突然嚣张起来。不知二哥如何做想？

——。他平日里埋头书中，若要说这朝代更迭，国政立法，他定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日不止。家中长辈常言年少时将史书典籍记于脑中，长大后方能行遍天下而不慌。我随父亲打理书坊亦时常能看到孤本经典，然四弟有过目不忘之能，实非我所能比。而今我不过起个头，四弟便能侃侃而谈，可见一二
：九姑姑之事虽非君子行事，可亦不能不算是一种策略。战场之上，任何能克敌制胜的法子，都不能直言对错，有时明明为人不齿，可却行之有效，亦不能言之有错。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像澈国这种绑架敌国将领家眷以挟，即便赢了此役，亦不算光彩
——。行至一处平台，稍稍驻足，侧身望向人
：澈国此番频频骚扰之举的确令人费解，然不在当场，自是无法判断缘由。待来日，我若能入朝，且幸能派往梁州，定要探个究竟，到时再来给四弟解惑
——。本欲待其出来透透空气，已缓解科考临近的压力，不想说着说着又聊到了时局
：好了。带你出来是放松一二，不聊这些烦心之事了

「听二哥叙述，默默赞同。正所谓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战场上的兵不厌诈，也可说成是彼众我寡的谋略。二哥这点比我看的通透。他参选武举，旁人皆猜他为的是要成就一代名将、青史留芳。我却知他已将征战的道义看得明白，入局只为护当今大齐子民安居。而自己所能做的，是于朝中尽已之力，助他与六伯。
- 这个约，阿烈记住了。
「二哥的侧脸如此熟悉，从小到大，已我看过无数遍。而不久之后，我们便将走上不同道路了。与他立于山腰平台上眺望，满眼风开云阖、山河辽远。深吸一口气，叹道：
- 生于大齐，实是我二人之幸。多谢二哥带我出来散心。
「立于台半晌，二人复相偕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