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时针指向十点之前,知利子就上床睡觉了。
上一次在这个时间睡觉是什麽时候呢?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鹤子想到,可是却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
真的,好累。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人,在超和平busters裡是,在雪集身边也是,甚至在家裡也是。好像,从来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小时候觉得,自己可以维持这个小团体的关係,每天走在队伍的最后,观察着,今天是不是有人不开心?是不是有人在生气?是不是有人吵架了?
如果发现谁和谁的关係出现了裂痕,就会努力地去调解,半是强迫半是劝说地要两人和好。每次大家和好之后,就会觉得很高兴,认为自己也为这个小团体贡献了一分。
甚至连面码那件事,她也曾经以为,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让大家把事情说开,就可以了,有什麽间隙出现了的话,就由她来填补上吧。
可是后来,面码死了。
这样的鸿沟,她怎麽可能填补得上。
然后知利子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是多麽的无力。
其实就算没有她,大家都是会和好的吧。当时大家都是孩子,又哪裡会记仇?
也许自己小时候,自以为对自己的小团体所作的贡献,都是多馀的。
因为当真正的摩擦出现,自己依旧是无能为力。
在超和平busters裡面,仁太和面码毫无疑问是中心,波波是大家的开心果,安鸣和雪集一直都很默契,自己却只是默默地跟在大家后面。
说白了,其实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吧,是自己硬要凑上来,才跟在了所有人的身后,追赶着他们的步伐。
所以明天的聚会才不用我参加,而不是因为我而改期。
而自己这个家......妈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揉揉眼睛,鹤子才发现,自己哭了——准确来说,仅仅只是流泪而已。
胡乱地一抹,鹤子双眼闭上,不想了,睡觉!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睏了。
大概......吧。
一觉睡到翌日中午,出客厅一看,看到玄关处的鞋子,才发现妈妈昨晚回来之后,现在又出门了。
黑色的高跟鞋放在门边,取代了原本凉鞋的位置。
可是妈妈什麽也没留下来,甚至连张纸条也没有。
洗漱过后,依稀记得冰箱裡好像有麵包,鹤子拿出一片,解冻,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看看时钟,安鸣他们应该是在玩了吧?
问一下他们玩的怎麽样吧。
鹤子在发给安鸣和雪集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安鸣。
“呐,安鸣,玩得怎麽样?——鹤见”
发出。
也没有什麽事情做了.....大致收拾了一下餐桌,鹤子回房间,补回昨天晚上没有做的複习工作。
鹤子算是属于那种......一工作起来就不记得时间的那种人,一直到窗外华灯初上,知利子才合上最后一本书。
打算起身去做晚饭,正好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鹤子拿起手机,是安鸣发来的,一张照片,四人在河边,拿着鱼竿,笑得很开心,安鸣的头显得特别大,估计是安鸣自拍的时候叫上他们了。
下面还附有一行字:波波今天提议说想去钓鱼,我们就去了河边了。仁太今天钓得最多,足足有9条呢~
鹤子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开玩笑道:怎麽平时我在的时候波波没有那麽多提议?
安鸣那边持续输入中,却久久没有信息发出。良久,也只是模煳地回到:估计是波波怕你说他太无所事事......吧?
知利子随手发了个laugh cry的emoji。
自己有那麽可怕吗?
安鸣很快又有新的信息发过来:明天记得来图书馆帮我补习啊鹤子老师~!p.s.为什麽今天找我问不找雪集问呢?
知利子自然知道安鸣指的是什麽,想了一下,输入:OK,发出。却没有回答安鸣的问题,转身走进厨房。
为什麽选择问安鸣而不问雪集?打开厨房灯,鹤子想着这个问题,却发现,连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为什麽....呢?
一个人吃完饭后,知利子把特地留下来的一点寿司放进冰箱,给妈妈留了个纸条:寿司在冰箱裡。
把纸条贴在餐桌上,再一次回房间,关上房门,打开檯灯,坐下。
——是时候研究一下安鸣的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