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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坊|端王府|兰庭】:魏国夫人(裴宛)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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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妻河东裴氏,河东地绪,簪组家声,辉相门以才淑,冠邦族而婉嫕。兰仪蕙问,式备言容,习礼闻诗,载兼图史。金彝作辅,爰开土宇之封;石窌承荣,宜表珩璜之盛。可封魏国夫人,主者施行。


1楼2019-08-20 22:01回复
    裴宛,字委姝,出身河东裴氏西眷房,族中冠裳不绝。父裴让,永锡十年任卫尉少卿。叔裴康,累官至御史中丞。宛为次女,姿质丰艳,吐纳风流,有智算。
    永锡十四年,许嫁端王。贞和元年,新帝践祚,封魏国夫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8-21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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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趋造兰庭,笄岁喜和同】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8-28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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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会寻好景的,便是端王。】
        【就说春里,别人俱往山水间看桃花去了;独他有个主意,帖子一发,只把人往夜里端王府的园子里请。对此,他又有个说法,叫作:早晴分与客,晚来才是春。花月是主角,又因蜡照得太清,故需罩上灯笼,经纱一隔,影影绰绰,山精水怪,全在等一个没头没尾的莽撞书生。灯火最亮的只有小玲珑山馆,围着一圈儿喝酒吟诗的清客。端王的雅,也一如这群灯笼,没甚么道理,热闹热闹就过了。可我还是来了。】
        【敏感时局的宴会,大家均是心照不宣,酒桌是政治谈判的战场;入了夜,才是眉眼官司的坐席。灯光朦胧,更显庭院逼仄,影子叠着影子,底下的又吞进上面的,像片光怪陆离的黑森林。远远琵琶声,六幺仿佛过了一百年,舞女们裙摆转的像花,却是假花,没甚么必要,风从中哧溜溜的转,原来花不但假,还是空心。端王是没甚么指望了,如他园里这棵松,芯儿里早就腐朽了。我未必笑得他,却至少强他一件事。我识他园中春,分与客的都是假花;晚来的,亭亭婀娜的一握柳,才是春。】
        【有春不攀折,实在罪过。于是,我默不作声的,坐她身侧。抓了一把玫瑰松子,嗑一颗,不看她,只听,只闻,松子因挨得她近,岁寒三友也旖旎。我把松仁剥出来,放她碟中,与她笑,仍不看她。】好好一座园子,十哥偏选了这儿来,没甚么意思。
        【我慢吞吞的,再瞧她,先从她鬓发开始,梳得极高,露出修长的、荷花梗一样的脖颈。我为这一幅剪影而蛊惑,此时此刻,莽撞书生才是我。我又补充道。】想看月亮吗?【我再拣一颗松子】嫂嫂。


        5楼2019-08-2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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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锡十六年,长安。夜幕垂临都城】
          【火光憩偃,也无华灯来替。端王府恭默守静,藏化做黑暗中一尊森然的镇兽。无数嫉红的眼,自这样几十座相似的、沉睡的府邸间涌现。他们主人的目光,掠过烧毁的断壁残垣,纷纷躁动地窥向禁苑】
          【真正隐秘的宴,设在南山别院。小支近卫把手,于他们执立的刀戟寒光背后,歌舞笙箫的艳光随风浪隐入竹啸。即便如今逢此天灾,立储流言传遍朝野,人人自危,他也断不得一期饕餮盛会。美妾如云,酒池肉林,形同往日。冠冕上的肃然,不过是一面因残存的敬意而支起的灵幌】
          【诚然,我已有些倦怠,时以为与乐伎无异。但靡靡之色愈要滋长了野心。这份野心只会令我在望见李崧之时,谨念卦书有言,雷火噬嗑。噬肤灭鼻,无咎也。如是宽慰自己,并如常承领非分之福】
          【承领他一双不紧不慢的眼,承领他温柔里深埋的欲念。这双眼好像取代了他手,扼住我息,又从领襟内缓缓滑落。我惚然往低看,宽掌五根指节这样劲瘦分明】月亮已在您杯中。
          【又须问到哪里看玩。于是我先行离席,径往曲水廊下去。晚风曛暖,将一池野水吹皱了,也摩挲云发,容三两尾逃脱引他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8-2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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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参加宴会所累积的第一条经验,便是像作最年轻的儿子一样:不要引人注意。】
            【此时此刻,有婢女来,吹熄稀稀落落的几盏灯。这表示宴会即将进行到下一个环节;它也是宴会的精髓。人们通过海选,确认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心照不宣的,纷纷从热闹的中心隐退。我坐在一角,安静的,不引人注意的,吃掉最后一颗松子。只看她笑,看她与我讲话,看她起身,再看她走,走也引诱。她的黑头发和黑眼睛,是夜淬出的缩影,鬓发跳着暧昧的光,盛有微微抖动的烛火。她仿佛一尾鱼,游刃有余,往夜的海洋深处潜去了。我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极易受蛊惑的虾兵蟹将,只知跟随,如此盲目的,如此不值一提。】
            【我却不觉沮丧。仿佛作最年轻的儿子,尚有一件好处:也许会有妩媚而清的嫂嫂,在小池边等候。她的一身好料子,我看不真切颜色,方才匆匆一眼,只知绣的是蝶,经她一穿,蝴蝶竟也张牙舞爪。我失去母亲,失去兄弟,或许即将失去父亲,一切正是蒙昧不定的伊始,我便更不由自主地热爱所有生机。有极疏的星,山高水远漏下来,全为接近她的鬓发。】
            【我还不如一星光尘。】哦,今晚阴天。【我与她讲话,生怕听不清,要近一些。】这样很好。您擦的什么香?


            7楼2019-08-2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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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太粘稠,像有重量般压下来。如同他追随的长身,令周边昏昧的影儿都狩猎般不动声色地围拢。危险与心跳永远密不可分。不自知以蒙然的目光描摹他轮廓,黑蓝的翳下玉冠黯淡,有鼻唇英挺错落】
              【不过仍是少年郎。缓一瞬心神,视线转而跳跃像挑逗,与诚赤恳切的一双眼相撞】
              【于是微微放松了警惕的腰脊,抵却潮湿的假山苔石。露水在暗绿的薄藓上细密地凝珠,寒意便顺着肉躯里那根细细的骨梁攀爬而上。我耐心等他讲这些没有头尾的话儿,徐徐聆到句末,不禁低声笑开】您欲嗅再识么。
              【我已将耳发挽起,袒出那一段光洁的颌面儿。复展露孱弱起伏的侧脉,候诊只等他来。宛如野物轻敌或投降,全凭他人假想,只料定青年不敢放肆,故而挑衅地示威;又不甘平淡地收场,隐隐企盼着求得佐证】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8-2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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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洁的夫人,腰背总是挺的很直,没有丝毫懈怠;而她,一反寻常,竟与我低头。我眼力似乎得到了极好的历练,此时此刻,连她脖颈后细小的绒毛,也能看得见,脉脉含羞的,任人宰割的。这一段前倾的弧度,像摊开的、未写完的诗,我将这理解为她对我的邀约,句读等我来填。她自信挽发耳鬓的风情,我尚有一点骨气的,先不贴近。耳朵上的坠子,是尖叫的星星,一晃,再一摇,也对着我虚张声势的挑衅,此时此刻,她竟有些天真了。女人成熟而媚惑的身躯,与浑然天成的、孩子气的天真,相辅相成,为虎作伥,我还能做什么呢?】
                【只得十分配合得,把她手腕往上举一点,再低头,于袖子口深深一嗅,低声道。】是佛手柑。三年前,我是在曲江宴会见您第一面,一样香味,历历在目。我只知您是裴家娘子,心里想着,人人都知裴大娘子,秀外慧中,兰心蕙质,果然是要擦君子香的。
                【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远远的,小玲珑山馆里换了琵琶曲,改吹了埙,春夜里听埙,又清又媚——如端王深知他夫人的好。我不由有些不快,仍不放过她的腕子。一只翡翠镯,只往下滑,折着光,像暗夜里端王一只窥视的绿眼睛。我又忽然产生了一点报复的快乐。】
                【便再闻一次,这次却要靠近了,闻她耳鬓,耳鬓厮磨,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您还调了茉莉。茉莉沾油头粉面之气,是香中小人。
                【如此,故作恍然大悟,我终于敢看她的眼。】我终于闻出来了,外君子,内小人——您这是伪君子的香。【仍盯着她眼看,不能再理所当然的,于她脉搏上轻轻一吻,我仿佛吻了她千百次,也仿佛等了千百年,只为这一吻。】哦,原来您是裴二娘子。可瞒得我好苦,嫂嫂。


                9楼2019-08-28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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