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吗

【正月灯会素来热闹，猜谜花灯乐此不疲。对于这些劳什子节日，德克济克向来不甚热衷。而我同他偏偏就是倒转的性子，我尤爱凑这些热闹。今儿上午去往杭津府拜礼时撞见了闻雅，两厢一对她便央着我领她去灯会瞧一瞧，我一口应承了。晌午用过午膳后，便带着闻雅出门】
【恰值新岁，寒风尚冽。一壁行着一壁小心叮嘱她】
你可仔细着些，若是半路没了，哥哥可找不着你。

【四哥与三哥先后入仕，虽七品笔帖士在贤才云集的北京城只能算是芝麻小官儿，但老祖宗仍是很高兴，连赞了好几回。】
【适逢城中举办上元灯会，原想着四哥难得休沐，便差人去有涯递了话儿，谁知竟吃了闭门羹，那方守门的仆人说，四少爷大清早就出了门，不知去往何处了。如此便不再等他，后来正遇见前来拜礼的五哥，索性央着他一道出游。】
呸呸呸，五哥快把这句话呸掉。【谁能料到下了马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呢，拍了拍他的胳膊。】
老辈人儿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看你这乌...
【到底不好自寻晦气，于是亟亟转了口。】嗯哼，也没甚两样的。

行行行，呸呸呸
【对于鬼神之说，我向来避而远之，但今儿毕竟是上元佳节，也得忌讳一下。因而老老实实地顺从了她的话，对着树下呸呸呸了三声才作罢。随后，视线转到了她身上，面上含了个不浅不淡的笑意，又向她拱拱手，装模作样地道】
请问咱们家的这位妹妹，今儿可想要什么礼物，同五哥说说，五哥给你买去。

【看着五哥将他说出口的不吉利的话给“呸”掉，十分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可以可以，孺子可教也。
【虽说我也并不很信老辈人口口相传的民俗，但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有俚语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总归眼前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还是照做罢。】
【调皮地朝五哥吐了吐舌，见他也装模作样地，便抱拳回了一礼。】那就有劳这位哥哥，买一些甜酥糖、酸蜜饯来吧？

【我这妹妹当真无趣，一开口便是什么甜酥糖、酸蜜饯之类的，平日里在园子里吃得还不够多么。目光微垂，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又是这些，成天吃这些也不嫌腻得慌
【眸光微动，倏得想到了什么，唇角笑意变深，眉头微微一扬，向她发出诚挚的邀请】
听闻这次灯会上有来自湘地的地道商户，咱们去买些臭豆腐来吃可好？

【见他兴致缺缺，眉眼都耷拉下来——倒并非指垂头丧气的颓然模样，只不过是他眼睛里的星子霎时黯淡下来，自个儿也撇了撇嘴。】
才不腻呢，我就要那些。
【五哥哪里知道，酥糖和蜜饯是永不会过时的小零嘴儿，吃再多回都不会腻的。】
【却听他语出惊人，登时将腹诽都截住了。仰首瞧他，眸中满是惊讶和拒绝。】五哥，不要了吧？那个可臭了。

【其实我说这话也只是为了逗她一番，我这人惯是如此，嘴上功夫颇强，非得占便宜。瞧见她面上满是惊讶和拒绝，便更生了兴致，目光在她面上逡巡了一番，意犹未尽地说道】
臭怕什么，我听说那东西闻起来虽臭吃起来却很是美味呢，要不要去尝尝？五哥请你，机会难得哈。
【说罢，又向她挑了挑眉头，说得格外郑重其事。】

【素来知晓五哥同六哥是不一样的。尽管他们诞即双胞，单从模样上分辨，那就是仔细看个三天三夜都瞧不出不同来。但就性格而言，五哥要外向一些，还很多话。】
【譬如这个时候。脑袋摇成拨浪鼓，并不为他难得愿意给妹妹掏钱的慷慨举动的诱/惑。】
我不要，五哥就会捉弄我，你方才打着坏主意的样子我都瞧见了。
【没有也是有，我说有就有。】

【如今的小丫头是越来越精明了，再也不同小时候一般好哄骗。小时候我可是纵横杭津府同公主府的第一聪明人，时常哄骗得小丫头们急跳墙，那时仗着同德克济克模样相似，便连身板也硬了许多。可如今，她们早已能清楚识别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德克济克，再难哄骗了】
【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无奈】既是你不肯，那五哥也不能强迫你，那便去买你说的那些吧

【哼，早几年就玩腻了的套路，我是不会再轻易受骗的。即便五哥方才的模样很是诚恳，但过往因着他这样的诚恳态度没少被耍得团团转，如今也算吃好几堑长了好几智。】
【直到听见他妥协的无奈叹息，才得逞似的捂唇一笑，摆摆手道。】
去吧去吧。嗳五哥等一等——还有灯！花灯水灯你都认识吗五哥？【我觉得他分不清。】
【但回过神来想要追时，早不见了那挺拔的身影，于是只好和琥珀一路闲逛，暂将五哥抛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