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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第九幕,安/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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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安嫔,江郎)
大公主觉得此事稀奇,便挂在嘴上,也曾向圣母皇太后提及。故几日后众人知晓某后妃房中呈祥瑞之兆,此话传到安嫔耳中,想起了那天的事,便打算以此做文章,于是利用博古架上文物瓶子的一个小缺口,稍作改造,预备万寿之际和寿字同献。


IP属地:浙江1楼2019-10-02 13:34回复
    【承德的夏比紫禁城里凉快太多了,若是整个夏季都在这儿住着该有多好,就连在主子房里伺候着,也不觉得闷热的慌。】
    【沉浸爽快之余,看主子发呆愣神,满眼的空洞无趣,想着说点什么聊以解闷,道】主子?
    【女人的嘴和耳朵,向来是传播闲杂事最快的,小菊也随着主子一道儿来了行宫,免不了她常与我来往。好歹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同乡,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什么奇闻异事都听说的来。】
    奴才最近听闻些有趣的事儿,您可愿听一耳朵?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10-0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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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余后,泰半京畿娇客也适应了热河之风土人情,而我心念诸事也得以顺利解决——除去初初提议时,曹氏的咄咄逼人,同如意馆那日如出一辙,叫我怄了半日的气。而和贵嫔也因天时缘故,再不踏足我的居所,一时仅醉心寿礼的筹备,也省了不少寒暄交际的功夫。)
      ( 我向来诧异,为何此地当起热河一名,它分明有着湿润的天和无需冰块消暑的纁夏,教来此地后,人人称之为圣恩浩荡,远离京畿的酣暑。而我,虽亦算沐浴皇恩,却原只惧冷,夏日如常,并未有极大的不耐热。倒是金乌延时,容易头昏眼花罢了。)
      ( 如此,便在今次仍沉默的花门前,繁琐地想起一些往事来。)
      ( 宝澄将那日和贵嫔打湿的纸,以滚水盛于茶盏来熨烫,如今已然全干了,只是边缘薄脆易折,自然是不能用来剪纸了。我撑着下颔往她那边一看,大抵要庆幸当日并非将洒金纸一并托付真心,我的自私终也为自己谋得一星半点的妙处。于是低低道)
      :无需再熨了,和贵嫔亦也不到本嫔这儿来了,熨这些做什么,拿去扔了吧。
      ( 言罢,思绪回复初时,连江郎到了面前作了个安好的礼儿都没瞧见。直到他出声——内侍惯有的,细声细气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突兀的捕捉到他的话音。)
      :承德地界竟也有趣事儿?说来与本嫔听听。
      ( 这行宫里外也有些时常不见人的小太监,江郎大抵与他们混熟了,不算大事,我便也懒得管制,便懒懒开口,与他问询,只当是此时静默,也来听个趣儿。)


      IP属地:江苏3楼2019-10-04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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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菊每日跟我说的奇闻异事多了去了,大大小小的、真真假假的,不胜枚举。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挑了个兴许主子感兴趣的事儿。】
        就在咱们行宫,听说有一个嫔妃主子的房里,出现了祥瑞之兆。也不知是哪位主子有这样的福气,宫人们私底下传的有模有样的,听上去也不像是谁捏造来的
        【随意编排主子们、随意捏造祥瑞可不是小罪,自己也是掂量了掂量才敢把这事儿拿出来讲,更得再加一句,使得这事儿更确切,免得自己平白受责怪。】
        奴才记得祥瑞那天,大概就是大公主从您这儿离开以后约摸一个时辰,听旁人说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10-04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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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仍是作出一幅与我分享承德境内趣事的模样,我端详着他略微垂下的头,大约是教习的内务府之中曾教过他,绝不可直视后宫中的主子们,故此刻,我分辨真假之际,仅能看到他那顶红绒的帽顶。我猜想,大公主来时那日,他并不在我身侧当差,而是被我打发去婉嫔那儿送绣帕——正在大公主离去后,才见匆匆碰上的。故他自然不知,我胡乱编造的祥瑞之言,我竟不知,大公主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 忧喜参半。我自来知晓,祥瑞于民间寻常人家皆是累世福分,恨不得敲锣鸣鼓,求神拜佛的拜谒,更遑论紫禁天家,其紧要无可置喙,可又因为是天家龙气,听过太多这样恭维奉承的话来,如此一传,虽不曾指名道姓,也叫我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 我从座上起身,去往博古架上找那日蜻蜓围绕的瓷瓶。不过一臂的高度,因是积年累月放置在其中的缘故,而生了一些许轻微的瑕疵,色泽暗沉,其余也并无特色。)
          ( 指腹轻抚着那瓶细长的脖颈,一面道):这祥瑞……可是从本嫔的屋子里传出去的。
          :虽那日与大公主说了此为祥瑞,可蜻蜓飞来的确是偶然。( 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其中的遗憾不言而喻,自是不打算再任由它谣传下去,需得想个法子来制止,可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倘在拆穿前,果真能有与蜻蜓有关之物,同这瓷瓶有些干系,譬如纹样,那便可将祥瑞坐实了。)
          ( 端详良久,顺手将瓶子往博古架上一递):罢了,再怎么看,也并非会有第二次的蜻蜓盘桓。( 这瓷瓶古玩,便同它应当有的瑕疵一起,仍在此处历经数年罢。)


          IP属地:江苏5楼2019-10-04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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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的眼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好奇的神情,反倒是若有所思的走到了博古架上拿起了个瓶子,该不会、这出现祥瑞的屋子,说的就是这儿吧?】
            【我大概前世是个预言家,想什么来什么。主子这话一出,吓了自己心里一激灵,我这算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还是马蹄子上了?】
            【屏气凝神不知该说什么,主子一声叹息,将瓶子又放回架子。不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经过是什么,只要是对主子有利的事情,我该排除万难尽力去帮他,第二次蜻蜓盘桓是不大容易做到,但是换个角度呢?在脑子里寻良策,片刻道】没有、也可以有
            【天意的搞不来,人为的兴许没问题】娘娘先前说喜欢玩木雕解闷,奴才把您那套小矬子也带着呢
            【主子是个聪明人,话不必说全,她必能懂,若是说全乎了,反倒像是在抖机灵。】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10-04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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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又在遗憾些什么,是我亟亟想要登高摘星的愿景,终被理智战胜,重归于遥远无期的仰望之中。而费尽心思,别出心裁,又究竟能在万寿那日博得什么?)
              ( 胡思乱想,宛若窗牖外缠绕的藤蔓,脚步也错,不复初时的平静。)
              ( 才要斥责江郎缺头少尾的话语,此人早在第一日便被宝澄提了憨实二字,只却也有几分小机灵,便如同今日之事,若非他突然提及,拿来给我解闷,我竟也因为常闭门备礼而错过。话音还未出口,却又听得他之后言。便将话生生咽了回去,错愕的顿了一记。)
              ( 少女闺阁之际,的确欢喜这些“旁门左道”,额涅并不拘我,只在最后送走云俞同息陈两个丫头的时候,顺势将我那木匣子也扔了。我曾有的夜不能眠,披星戴月,废寝忘食,都化作了一团废弃的脏污,丢弃在后巷秽物遍地的陈场。后见我乖顺,才慢慢补齐,我却鲜少再碰木雕,此刻将剪纸的技艺重拾,便也偶尔会寻一寻过往的记忆。没想到江郎竟也记住了。)
              :也叫你有心了。( 却仍是要数落他):只此行你擅自将物件带了出来,竟不曾同本嫔知会,回去后月俸停去二月,自己同宝澄去领罚。
              ( 于是又将那瓷瓶小心翼翼的搬下来,令江郎将小矬子木匣一并拿出来。许久不曾动手,自是有些生疏,也并不敢用力,只将那有瑕疵的一团青黑中的一点椭圆的白,细细摘出来,轻轻勾勒出了翅膀的形状,因落手实在是轻,便也只能凑近了,方才能从青墨痕迹之中寻觅到一对薄如蝉翼的翅来。)
              ( 遥远地,将瓷瓶摆在了桌上,心中拿捏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将这痕迹作的更为明晰一些。)


              IP属地:江苏7楼2019-10-05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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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想方设法的努力,不过是博君一笑,留君一宵。主子这些时日夜以继日的剪纸,不也是为了在他的万寿节能够让他眼前一亮。方法不同,殊途同归,只要皇上多来看主子,比什么都好。】
                【今日的风都格外柔和,柔和到吹进窗来、把主子斥责的话语都吹的没那么扎心,罚也领的开心。】谢主子
                【随后将那些物件儿盒子取来呈上,站在一旁瞧他行云流水的勾勒,不多时便有蜻蜓的翅膀模样隐约出现,可主子却突然愁了眉目,上前轻捶肩】主子是雕的累了?奴才愚见,不如就雕到此处即止
                【她斜目看了我一眼,为自己的大胆而心悸片刻,随即补充道】奴才知道以主子的技艺远不于此,但是若做的太过完美,反倒像是刻意人为,这般朦胧隐约,更像是天意
                【她对他的用心,连蜻蜓都知道。】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10-05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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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早已从连日与热河的相依之中,窥得了七月孟秋的一点玄机。)
                  ( 淋漓的骤雨并非是伴随着强劲的风,而是温柔到无辜的风,在拂面而来之后,裹挟着可令山洪倾泻的雨势汹涌袭来。我将目光从瓷瓶之中挪开,望向了窗牖外的一片天,它被行宫的墙檐隔成四方天地,正阴郁连绵,静悄悄地压制在我的居所上方,我便知晓,这样轻缓的风身后,跟着的必定是纁夏应当有的疾风骤雨,不多时,便要席卷这座久无人居的行宫。)
                  ( 重回瓷瓶,需仔细辨析方才能隐约看出一只展翅而飞的蜻蜓。我却依言将手中的小矬子放下,他既说的在理,我自然是要听从的。只赏罚分明,此言还不足以叫我抵过他的罚。)
                  ( 终于笃信,我可以将这天赐的祥瑞同酣畅的大雨锁成一个故事。眼风轻轻一瞥江郎,慢条斯理的拿了锦帕去擦拭那瓷瓶瓶口的尘土污渍,常年摆放在博古架上,同窗外的尘灰作伴,少不得也沾染了一身的俗气。一面又同他开口,言辞却厉害的很。)
                  :本嫔这里,并非你第一个当差的地方。( 我依稀记得,从前他并非是伺候霁闲居的。):却是在紫禁摸爬滚打过几年的人,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
                  ( 一顿,又言):管好你的嘴巴,在此处比什么小聪明都要强。
                  ( 紫宸饱含的,不是他以身家换来的栖身之地,更会成为埋骨处,牺牲品。浩瀚人海之中,他这样的小太监,倘若是在御花园,内务府,是最不惹眼,也最容易沦为斗争之中的困兽。我在提点他,亦是在教他。缓了声音,好叫自己说话的时候并不面目可憎。)
                  :去将窗儿开的大些罢。
                  ( 我令他前去,将还未来的雨声放进我的栖地,顺势放下了瓷瓶,再不去看。)


                  IP属地:江苏9楼2019-10-05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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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的这几年,办过错事挨过训,在一个个坑里自省打磨,变得一日比一日圆滑。正如她所说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该似明镜。】
                    【四面红墙里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活法,每个角色都有每个角色的规矩,只要循规蹈矩的走好每一步,兴许不大会出人头地,但至少能余生无虞。】
                    奴才今日,只伺候了主子笔墨书画,旁的什么也没瞧见
                    【得了吩咐,颔首应了一声,前去将窗子推大些。雨声哗哗,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掩藏的更深。】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10-05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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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不其然,雨声伴随着窗牖的推开,细密的朝我扑来。)
                      ( 灵猋列缺携手而来,又将奏乐,极其炸裂的声音砰地在绽放在大地之上。温柔缠绵的风也带着一丝凉意,飘扬顽皮的逃进了窗,窗下的一把圈椅上已有了星点的雨珠,有愈来愈密的趋势。你瞧——风也因孟秋缘故,容易变脸的很,一如江郎恭敬垂首,与我表态。)
                      ( 他明晰宫闱之中所谓的“生存之道”,或比我更懂。于是起身准备去往摆放绣箩之处,重新检查我那些仔细剪出来的花样。却在站定后又回身看了一眼瓷瓶。)
                      :你先下去吧,让宝澄进来,为我寻个锦盒来。
                      ( 桌上凌乱的摆着小矬子,锦帕,还有一点细密的粉尘,因风急来,被吹得到处都是,又添一句):且把此处一并收拾了。
                      ( 风雨已来,此祥瑞究竟是真是假,大抵大公主不在乎,只当好玩,我便也顺水推舟——倘有错处,文器本就年久,一团模糊,谁又能追根溯源,指责我拳拳为大清祷祝的心?深深叹出一口气,复又挺直了脊背,再不理会身后窸窣的整理声,同江郎混进雨声的应答。)


                      IP属地:江苏11楼2019-10-0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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