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建昌四年,我甫涉朝堂,尚且不得领略人心与机锋的錾凿跗骨,纵横开阖的至赜周谋亦未见参悟得多么透彻,我的稜角与矜骨仍是浸满少年人的满膺诤气,重裀列鼎、被朱佩紫亦嫌不足,胸中沟壑,是九州十八省的万里王疆。你瞧,晦光与永昼拆作两爿,光风霁月应为我,又怎能窥他芝兰皮相下的臧匿威权、泼天饕戾? 】
【是以,这般年岁极轻时错识的枉谬,终将成为我未来人生里长久痛楚的根因业障。然而,此时,我还未曾得知神佛对我的降罪与祸殃,与那亦步亦趋、惑人陷溺的甜腻情欲。宴娱已几尽迟暮,暮春碧霞亦将归阖於阒沈,我湛清的目里惟余他之声色】
【重迟间应下他心口温热的唤,笃挚尽付】
恩,我不与你说假话——【提眉含睇,眸如远山,续复语】那日赞你,也是真心。
【子殷二字於他浸醉蕴醺的唇齿间温栗地摩挲着,隐现出影绰的秾色。垂目俛面,半推半就地抵在他挚热的掌边,丛糅着身旁人炙热的体温饮罢了金盏玉露,辛香盈喉,确非家酿的梨花雪堪比,我如是想。有顷,且徐迟地扬起颈观觑,他与我的距离极近,方寸间似只我二人,我能听得见他膺堂鲜热有力的心跳、看得清他颈上浮汩蜿蜒的青色伏线——叫人忍不住抬起指尖形摹描绘】
【将触未触,极轻地唤】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