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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砍断魔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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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断魔爪
作者:伊恩·弗莱明


1楼2019-10-24 10:00回复
      第一章 危险的交易
      西非三个国家交界处山峦起伏,森林茂密,但在中部二十平方里有块平坦的岩石地,周围到处都是丛丛矮小的灌木林。在这些矮小的灌木材中,长着一探局大的霸王刻,犹如鹤立鸡群,成为几英里外就可以看见的显著的标志。由于其根部水源充足,它长得特别高大繁茂。
      这片地区位于法属几内亚境地,离纳米比亚的北端只有十英里远,搬塞拉利昂的东部也不过五英里远。在这片不毛之地上散布着好些钻石窟矿。这些钻石由非洲国际矿业公司控制,是英联邦的一大重要资产。
      明月高照,星星点点,一个中年人倚靠在霸王车上。他在那里已足足等候了两个多小时,摩托车斜靠着放在二十码的地方。
      空中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发动机声音。那个人马上站直身子,仰头观察。他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子从东方迅速飞来。他借着月光能依稀看出闪闪发光的直升机旅翼。
      那个人连忙把手在卡叽布短裤上擦了擦,快步跑到摩托车旁边。从车座两边的一只牛皮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塞进衬衫口袋。他又从另一个牛皮袋中取出四只手电筒,跑到距离霸王荆棘五十码外的一块平坦场地上。
      他在这块场地的三个角落上把手电街头朝上插在地上,打开电筒什夫。他手里拿着第四只电筒站在第四个角落上。四个手电筒正好形成一个方形。
      直升机在离地大约一百米的高度上盘旋,主旋翼缓缓转动,仿佛一只巨大而古怪的错蜒。他感觉到飞机发出的声音太大了。于这种事情,最好是越轻越好。
      直升机微微向前倾斜,正好位于他的上方。座舱中伸出一只手来.用一只电筒朝地上打信号。电筒光一短一长,构成了摩尔斯电码的A字母。
      他立即按了手电筒的开关,打出了B和C两个字母。他把手里的电筒插放在地上,急忙向一边跑去。他用手蒙住眼睛,以免卷起的尘上吹进眼睛。直升机稳稳地着陆在四只电筒中间的场地上。
      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逐渐减弱,主旋翼转了几转便嘎然而止,只留下尾旋翼在空档中缓缓转动。
      直升机降落后,驾驶员打开舱门,从门中放出一架铝梯子,走了下来。他站在直升飞机旁,等着那个中年人走向场地的四角拾起那四只手电筒。
      飞机比预定时间晚了半小时。驾驶员心想,又该听到不少抱怨了。他讨厌非洲人,对接飞机的人也无好感。对于一个曾经保卫德意志第三帝国的飞行员来说,这些黑客既狡猾,又愚蠢,没有教养。这个接机人虽然肩负艰巨的使命,但与驾驶直升机在夜间飞越五百英里的丛林,然后再返回原地的人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个中年人收拾完后,向驾驶员走来。
      驾驶员向他打招呼道:“一切都好吧?”
      “感谢上帝,一切平安。不过你又迟到了。这样,我回去时,天都快亮了。”
      “是因电视出些毛病。谁都有麻烦事的时候,不可能事事都称心如意,就好象一年只有十二天是满月。好了,货都准备好了吗?给我吧。帮我加些油。我马上就得飞回去。”
      接机人一言不发地从衬衣里掏出那个小包交给驾驶员。这个包沉甸甸的,包得也很拉齐。
      驾驶员接过小包,放进村衣的口袋里,然后把手在短裤上抹了抹。
      “就这样吧,”驾驶员说完转身向飞机走去。
      “等一下,”接机人语调阴郁地说。
      驾驶员转过身来,心里想,这家伙又要埋怨什么。那副样子就好象是对伙食不好要发牢骚一般。“什么事?”
      “这里的事越来越不好做了。我是说矿场。我简直烦透了。伦敦派来一个情报员,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人叫西利托。据说是钻石公司派来的人。他来了之后,修改了一大堆规章条例,处罚也比过去重多了。我手下人吓跑了不少。我只有发狠心,狠狠地整了一个家伙。但我不得不提高奖金,多付他们一点,可他们却仍不知足。我想,家这样,总有一大矿上的保安人员会逮捕我们的。你了解那些黑鬼。只要毒打他们,他们就会全部供出来的。”他看了一眼驾驶员,又接着说:“那种苦谁也受不了,我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驾驶员停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要我把这一威胁转告BC了”


    2楼2019-10-24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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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手拣起石英,放在钻石旁边,用放大镜进行比较。在半透明的钻石对照之下,石英仿佛是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刚才见到的彩虹般的色泽,顿时显得浑沌了。
        邦德再次向钻石深入凝视时,他恍然大悟,为什么几百年来,贩卖、倒手加工钻石的人们会那样地对它一往情深。他们是被一种纯粹的美感所招唤。它蕴含着真理,象天上的神,其他再珍贵的石头在它旁边也是尽失颜色。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邦德已经窥到了钻石的奥秘。它的美,一如它的真,将使他永生难忘。
        他把钻石放回薄绢中, 取下放大镜放在手心里, 对着M局长若有所悟地说:“是的,我明白了。”
        M局长坐下, 说:“几天前,我和钻石公司的雅各比共进午餐时,他告诉了我一些诀窍。他说,如果我打算和钻石业的人打交道,就得试着了解这行买卖最迷人的奥妙。令人人迷的并不是数以百万英镑的贸易额,或者是它具有的不受通货膨胀影响的保值作用,也不是看重它作订婚信物能表达的情感。他说我们应该了解钻石本身的妙处, 应该知道如何鉴赏钻石。另外,”M局长向邦德笑了笑说,“我也曾错把顽石作美玉”
        邦德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好, 你可以—一鉴赏这些石头,”M局长,指着那些小包说,“我对雅各比说, 借几种货样看看。他一口答应了。这是今天早上派人送来的。”M局长拿起说明书,打开另一个小包推到邦德面前说,“这一包里面是属于极品的‘青白钻”’,他指了指邦德面前的一颗特大钻石说,“这叫‘水晶头钻’,重十克拉,是很名贵的宝石,但价格只有‘青白钻’的一半。你用放大镜可以辨出一丝的淡黄色。这一颗叫‘开普钻’。雅各比说,它略带一点棕色,可我没本事辨得出来。大概只有专家才能弄得清楚。”
        邦德拣起那颗水晶头钻端详了一番。 然后M局长开始指点他观赏所有放在桌上的宝石。 这些奇的宝石中有红宝、蓝宝、白宝、黄宝、绿宝和紫宝。M局长又拿来一包较小的钻石。这些钻石都有些毛病,或者带伤痕,或者颜色欠佳。
        “这些是工业用钻石,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珍宝。但可别小看它们,去年美国总共购买了五百万英镑的工业钻石。布朗斯告诉我,钻通圣哥达隧道用的就是这种钻石。牙医要用它们钻牙。它们是地球上最坚硬的物质,百用不损。”
        M局长掏出烟斗, 装上烟叶说,“好吧,师傅领进门,学艺在自身,就看你自己的啦!”
        邦德眼睛木然地巡视着散放在M局长办公桌上的薄绢和光彩夺目的宝石, 感到一片茫然。
        邦德看了一眼手表,已十一点半了。这位局长大人召他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钟头了。邦德进来之前曾向参谋长打探消息。参谋长说;‘我想又是个任务吧。局长对我说,在午饭以前他不接任何电话。他已经跟伦敦警察厅联系过,要你下午两点和他们见面。”
        M局长的座椅咯吱响了一声,邦德抬头傍着他的上司。
        M局长手举着烟斗说,“你从法国休假回来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两个星期左右。”
        “玩得好吗?”
        “报告局长,开始还可以,最后也就不想玩了。”
        M局长没作任何评价。 “我已经翻阅过你的人事档案了。你手枪射发成绩一直保持优秀。柔道术也不错。最近的一次体检显示你的健康状况极佳。”他停了一停,继续毫无表情地说,“现在我这儿有一件相当难办的差事要你去接手。但是我先要弄清你是否愿意接受。”
        “没什么问题。”邦德不怎么高兴地说。
        “007,你别太想当然,”M局长提高了一点嗓门,“我说这件事可能很艰巨,并非夸大其辞。世上多的是难对付的高手,你都还未曾有幸和他们打交道过呢。而这一趟差事,可能就要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记着,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再三考虑最后才决定派你去,你不应该因为这而生气。”
        “当然不会。”
        “现在, ”M局长放下烟斗,抱起双臂,伏在书桌上说,“我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讲一下。去或者不去你自己来定。”
        “上个星期, ”M局长说,“财政部一位官员与商业部的主任秘书来我这儿,与我商谈和钻石有关的事情。按他们的说法,各类钻石上品几乎全部在英国加工生产。 在伦敦的钻石成交额约占世界百分之九十,由钻石公司统销。”M局长耸了一下肩膀继续说,“别问我为什么。二十世纪初我们就已控制了这一行业,几十年来一直如此。这一行业当然是英国的大买卖,年贸易额达五千万英镑,约值一亿五千万美元。 所以,这一行业一旦发生问题,政府当然很着急。”M局长温和地看着邦德。“可是,每年约有价值二百万镑的钻石原料在西非矿区被走私犯挖走了。”
        “这是笔不小的数目,”邦德附和道,“他们走私到什么地方?”
        “据说是美国, ”M局长说,“我想这有可能是真的。美国拥有最大的钻石市场,而且只有美国的黑社会才有能力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走私活动。”
        “矿业公司没有一点办法吗?”
        “他们已经用尽了办法,”局长说,“大概你也从文件中看到,矿业公司向我们借了西利托,让他去非洲与当地治安机构一起调查走私案件。据说,他已经提出报告,发表了一些加强缉私的独到意见。仅财政部与商业部并不感兴趣。他们认为无论矿业公司如何严格规章制度走私活动都无法得到有效制止。这些公司如一盘散沙。不过财贸两部已经掌握了采取法律行动的有力证据。”


      4楼2019-10-24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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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是什么?”
          “他们发现, 目前在伦敦聚集了一大批走私钻石。 ” M局长两眼炯炯有神。“这些钻石正预备运往美国。警方特工处也已得知谁是送货人,谁是护送人。警方密探弄到位报后向上报告,瓦兰斯通知了财政部。财政部又立即告诉了商业部。他们研究后一起上报首相。首相已授权他们动用英国情报局人员。”
          “干吗不让特工处和第十五处管这事呢,局长?”邦德在暗示,英国情报局如果接了这个任务,也许会碰到说不清的麻烦事。
          M局长不耐烦地说道: “警方可以在送货人携带走私品出国时抓住他,但这有什么用呢?走私的组织还在,走私路线仍会继续。抓到的人多半会一问三不知。他们实际上也只是些小人物,只是奉命从公园这个门口的人手中接到货,走到公园另一个门口再交给另外一个人。要想摸清楚走私路线的具体情况,只有派人摸着路去美国,看看他们究竟如何进行的。美国联邦调查局对这个案子估计不会帮什么忙,他们现在还忙着和美国匪帮周旋。在他们看来,这些走私贩只是些小虾米。何况那帮家伙并未危及美国利益,也许还给他们带来益处呢。受损失的只能是英国。此外,美国不属警察厅和第十五处管辖范围。只有英国情报局的人可以担当这个任务。”
          “好的,我明白了。’邦德这才弄清楚了一点眉目。“那么,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呢?”
          “你听说过‘钻石之家’没有?”
          “当然听说过,”邦德回答说,“是美国人开的一家珠宝公司,总部设在纽约市西四十大街。在巴黎里沃利大街也有个分店。他们的生意似乎很兴隆,可以和卡蒂埃、伍德沃德、鲍奇龙这些大公司相比。二战以后他们的贸易发展十分迅速。”
          “不错, ”M局长说,“就是这帮人。他们在伦敦赫本区的海德花园也有一家小店。过去,钻石公司按月公开标价售货时,他们大批购买钻石。可近两三年来,他们买进的钻石越来越少。然而,正象你所说的,他们卖出的钻石却在年年增加。他们一定另有其他送货渠道。前些时我们开会时,财政部对此提出质疑,可我们也抓不到他们的差错。他们伦敦分店的店主似乎干得很出色。他名叫鲁弗斯·塞伊。目前我们对此人来历还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每天中午在伦敦西区的美国俱乐部吃午餐,喜欢去森宁戴尔公园打高尔夫球,不抽烟不喝酒,住在大旅店中,是个模范公民。 ”讲到这里,M局长又皱了皱眉头。“也许是行业生意的关系,‘钻石之家’似乎不大跟同行业有所交往。我们知道的所有的情况就这些。”
          “局长,那么究竟要我做什么呢?”邦德还是不解。
          “我已经和警察厅的瓦兰斯约好见面, ”M局长对了一下手表,“现在还有一小时。他会安排你的,今晚他们就准备逮捕送货人,然后要你冒名顶替打入走私集团。”
          邦德不安地抚弄着椅子的扶手。
          “然后呢?”
          “然后, ”M局长一板一眼地说,“你就把那些钻石走私到美国去。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你觉得如何?”
          第三章 冒名顶替
          邦德走出局长办公室,关上了房门,来到了参谋长办公室。参谋长年纪与邦德差不多,是个有幽默感的人。见邦德走进屋来,他放下笔,背靠着椅子坐着。邦德掏出香烟,走向窗子边,俯瞰着下面的摄政公园。
          参谋长默默地注视着他一会儿说,‘那么你答应下来了?”
          邦德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他说:“是的。”他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参谋长。“比尔,局长好象对这件事把握不住似的。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还去看我最近的体检报告。他担心什么呢?又不是跟谁开战。美国再怎么样也是个文明国家。”
          参谋长的职责就是要了解上司M局长在想什么。 他朝邦德笑了笑说,“邦德,真让M局长烦心的事情并不多, 你和局里其他人对这点很清楚。你这次去搞的钻石案子估计要跟一帮歹徒打交道。没有这帮家伙,事情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有这帮人掺和在里面你让他怎么会不焦急?”
          “美国黑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邦德轻淡地说。“他们哪是美国人?不过是一些意大利游民。他们身穿绣着姓名花体缩写的衬衣,身上喷着香水,整天吃些通心面条和肉团子。”
          “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参谋长说,“你只看到了问题的一面。那帮人的头子是一些贼得亏B的家伙, 他们后面还有更精的人。看看贩卖毒品交易吧。美国的吸毒者有一万人。他们从什么地方搞到东西?再看看赌博阳。那里赌博是合法的。仅仅一个拉斯维喀斯城,一年的黑利就达一亿五千万美元。除此之外,美国其他地区,如迈阿密、芝加哥等地,还有不少地下赌场。这一切全都由那些匪帮控制。几年前,经营拉斯维喀斯赌场的黑帮头目西格尔因为要独吞一笔黑利,结果被人打死了。可以这么说,赌博业是美国的最大的企业,比钢铁业庞大,也赛过了汽车工业。为了保证该行业不受干扰,他们必然加强保护。如果你有时间看一下参议员弗维尔的报告,你就会明白的。现在每年钻石走私案的黑利达六百万美元,这数目不小。”参谋长停顿了一下,“今年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犯罪报告很有意思。”他说,平均每天在美国要发生三十四起谋杀案。过去二十年中将近有十五万美国人沦为受害者。”看见邦德显出不太相信的神色,参谋长又说:“用不着怀疑,这是根据事实统计出来的数字。你自己去读读。局长给你布置任务前,这样关心你的健康,原因就在这里。你将单枪匹马和那群恶名昭著的匪徒较量!”


        5楼2019-10-24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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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比尔,谢谢你,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该庆祝一下,起码今年夏天我不用整天呆在办公室里了。我们去上斯科斯餐厅,尝一尝精美的蟹肉,再来两瓶黑啤酒。感谢你让我心上卸掉一块有头。原来我还以为这次任务会有什么可怕的麻烦呢。”
            “好的,”参谋长跟着邦德走出了办公室,带上房门。
            下午两点整,在伦敦警察厅的一间老式办公室中,邦德和瓦兰斯握着手。瓦兰斯矮小精悍,十分冷静。他的办公室中藏着许多机密情报。当年在处理“探月号导弹”一案中,邦德和他混得很熟。
            瓦兰斯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有一个英俊的青年,黑色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两只眼睛露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就是这个家伙,”瓦兰斯说,“叫彼得·弗兰克斯。对于那些没看过他几眼的雇主,由你来冒名顶替再合适不过了。他长得真帅,家庭也不锗,公校毕业,后来学坏了,一下子就滑下去了。夜间在乡村盗窃是他的专长。几年前的森宁戴尔温莎公爵案可能他也参与了。我们逮捕了他一两次,但证据不足又放了。现在他的狐朋狗友把他拉进了走私行业。我在索霍区安插了两三个姑娘,其中一个被他看中了。有意思的是,那个姑娘也迷上了他,希望他能改邪归正。他可能是无意之中向她透露了这件事。她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了我。”
            邦德说,“一个窃贼从来不关心别人的计划。我敢打赌,他自己偷盗乡村的计划是绝不会告诉他人的。”
            瓦兰斯说:“是这样的。彼得·弗兰克斯似乎被这帮走私犯看中,于是他答应去美国一趟,报酬为五千美元,一手收钱一手交货。我们那位小姐向他带的是不是毒品,他笑着说:‘不是,是更高级的,危险的晶体。’他现在还没有得到钻石。他下一步要和‘保镖’接头。他明天下午五点到特法拉加官找一位凯丝小姐。她将告诉他如何行动,并陪他去美国。”瓦兰斯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踱步,不时看一眼墙上镜框中伪造钞票的样品。“这帮走私犯在走私贵重物品时喜欢结伴行动。送货人并没得到信任,他们希望有个见证人。万一在验关时出了差错,送货人被捕时,也会有人通风报信。”
            邦德头脑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钻石、送货人、海关、保锦。想到这里,邦德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熄灭。他回忆刚进英国情报局时,他曾经历过的各种事件:过斯特拉斯堡到德国,从内格雷洛伊到俄国,翻过比利牛斯山,越过辛普朗河。过去那种紧张的心理、发干的嘴唇现象已不再会出现。多年过去了,他又要重温旧梦了。
            “好的,我明白了。”邦德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可是,这事情有没有一个大低的轮廓?弗兰克斯要干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走私活动?”
            “钻石自然来自非洲,”瓦兰斯说,眼睛眯成一条线,“不过不象来自联合矿场。可能是从塞拉利昂搞出来的。西利托正在那边调查此事。钻石可能通过利比里亚或者法属几内亚,然后再转运到法国。既然这一批是在伦敦发现的,伦敦很有可能是该走私路线的中转站。”
            瓦兰斯对邦德说:“我们只知道这一批货将运往美国,但到那边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难于想象了。他们估计不会马上进行加工。加工的工钱几乎是铁石价格的一半。估计他们会汇总原料,交给合法的钻石商行,然后再加工定价。”瓦兰斯停了一下,又说,“我给你提点建议,你不会在意吧?”
            “当然不会。”
            “是这样的,”瓦兰斯说,“在这类走私中,给送货人付款最为微妙。这五千美元怎样支付呢?谁来付钱?同时弗兰克斯于得不锈,他们也许会再给他其他的机会。要是我是你,我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设法弄清楚谁在出钱,并且逐步弄清他们的上司,最好能查出谁是大老板。假如他们看中了你,这也就不难做到。精明的送货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9而且大老板们也喜欢接纳新手。”
            一所言权是,”邦德赞赏地说,一在美国与第一个人接头是关键。但愿当我带着这批货在机场下飞机进海关检查时不致当众出丑。不过,我想那位凯丝小姐一定身装蒙混过关的锦囊妙计。好吧,下一步怎么走?您怎么使我去接替弗兰克斯?”
            瓦兰斯镶着方步,颇为自信地说:“这方面当然没什么问题。今天晚上我们就以企图蒙骗海关罪逮捕弗兰克斯。不过这样我那位小姐的美梦也即将破碎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下一步是安排让你去见见凯丝小姐。”
            “她知道弗兰克斯的事吗?”
            “只知道他的姓名。”瓦兰斯回答说,“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我想,她恐怕连和她联络的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走激活动往往采取孤立措施,每一个人只在自己的密封小圈子里活动,就是路上出了什么纷涌,也不会殃及他人。”


          6楼2019-10-2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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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解她的情况吗?”
              “只从护照上了解一些。她是美国公民,二十七岁,生于旧金山市,金发碧眼,身高五英尺六英寸,单身、过去王年中她来英国十多次,但每次都用不同的姓名。每次来时都住在特拉法尔加官酒店。旅馆的侦探说,她不爱逛街,采访客人也极少。她每次来最多逗留两星期,从未有惹过麻烦。情况只有这些。不过,别忘了,和她见面时得为自己编一个故事。”
              “我一定会注意的。”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邦德想了一下,看来其他的事大概要靠自己了。一旦打入走私集团,一切都要随机应变。他突然想起了那家钻石商行,“财政部怎么会对钻石之家起疑心的?看来好象他们在这之前经过调查似的。有什么别的信息吗?”
              “老实说,我们生怕打草惊蛇,还没采取任何行动。我曾经调查过这位塞伊经理,可除了了解到护照上的信息外,一无所获,只知道他是美国人,四十五岁,钻石商人,经常去巴黎。这三年中几乎每月要去一次。也许他在那边有个姘头。我想,你不如就到他那里去一次,见见他。也许能得到一些信息。”
              “怎么做呢?”邦德半信半疑。
              瓦兰斯没有回答,用手按了一下桌上对讲机的电钮。
              “先生,有何吩咐?”一个浑厚的声音问。
              “警长,叫丹克沃尔和洛比尼尔来一趟。然后再挂个电话给海德花园的钻石之家,找他们的塞伊经理。”
              瓦兰斯讲完后,走到窗前望着泰晤士河。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秘书探着头报告说:“丹克沃尔警长来了。”
              “让他进来,”瓦兰斯说,“要是洛比尼尔来了,叫他在外面等着。”
              秘书推开房门,进来了一位身穿便装的中年人。这人已秃了顶,戴着眼镜,皮肤苍白,表情和蔼谦逊,样子很象是一家大商行的会计。
              “下午好,警长,”瓦兰斯介绍客人,“这位是国防部的邦德。”警长礼貌地对他笑笑。“我要你等会儿领邦德先生去海顿花园钻石之家走一趟。他就做为‘詹姆斯警官’好了。你可告诉塞伊先生,阿斯科商行被盗的钻石可能经由美国运往阿根廷了。你要探探塞伊经理口气,他们总公司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懂我的意思吗?态度要谦逊,但要观察他们的眼睛。尽可能施加压力,只要别留下让别人抱怨的把柄。懂了吗?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丹克沃尔警长答道。
              瓦兰斯朝着对讲机又说了一句。没多久,一位身穿西装、面色苍白、手里提着一只小公事包的人走了进来。他“进门以后就站在原地。
              “下午好,警官。来给我这位朋友化化装。”
              那个警官走到邦德身旁,让他略微转身对着光线。他两只鹰眼识的眼睛仔细端详了他足有一分钟,然后说;“化装以后,可以在六小时内使右股的伤疤暂时消除。但天太热,不能维持很久。其他没有什么困难。他将扮成什么人?”
              “丹克沃尔警长手下的詹姆斯警官。”瓦兰斯看了看表说,“只要管三小时,行吗?”
              “没有问题,放心。我可以动手吗?”瓦兰斯点头同意。于是警官把邦德带到临窗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把他那只小公事包放在旁边的地板上,跪下一只腿打开了皮包。然后,他那双灵巧的手在邦德的脸和头发”上摆弄了大约十分钟。
              邦德坐在椅子上,听着瓦兰斯和钻石之家通话。“三点半才回来?那么,请转告塞伊经理.2点半准时有两位警官要会贵处拜访。 显的,我想这事相当重要。不过只是例行公务,不会耽误塞伊经理多少时间。谢谢,再见。”
              瓦兰斯放下电话,转身对邦德:“秘书说塞伊经理三点半回来,我看你们最好三点一刻就到那里,先在周围看一看,把对方搞糊涂才好。准备好了吗?”
              洛比尼尔给邦德拿来一面小镜子。
              脸上抹了一层内科,疤痕已沓无踪迹。眼角、嘴边稍有些人工修饰的痕迹。颧骨下方增加了一层浅浅的阴影。象现在这个样子,谁也清不出他就是邦德了。
              第四章 初访钻石店
              警车在市区行驶,沿着河滨大道经过霍尔本大街向海德花园大道驶去。丹克沃尔警长一路保持沉默。汽车在一座洁白大楼的门前停下。这是伦敦钻石俱乐部。
              邦德跟随警长沿水泥道走到门边。门外挂着一块锃亮的铜招牌,上面刻着:*钻石之家”几个大字,下面刻着:“鲁弗斯·塞伊,欧洲事务副董事长”。丹克沃尔曾长按了门铃,一位犹太姑娘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他们穿过铺了厚厚地毯的大厅,来到一间由木板隔成的接待室。


            7楼2019-10-2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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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呢,”邦德说,“我喜欢玩牌和打高尔夫球,我想,行李箱的千桶里是藏钻石的好地方。”
                “海关关员也会这么想的,”她冷冷地说道。她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拿来一张纸和一只铅笔问,“你玩的是什么型号的高尔夫球?”
                “邓洛普六十五型。你也玩这种球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铅笔记了下来。“有护照吗?”
                “唔,有的,”邦德答说,“不过上面写的是真名。”
                “是吗?”她有些生疑,“那么,是什么名字。”
                “詹姆斯·邦德。”
                她显出一副讨厌的样子,“干嘛不叫裘德呢?算了,我不管这种事。你能在两天以内办好美国的签证和搞到免疫证明吗?”
                “这有什么办不到的。”邦德充满自信地回答。“我又没有在美国闯过祸,即使这里我也没有犯罪记录。”
                “好极了。”她说,“听着,移民局可能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就回答,你去美国是跟一位叫迈克尔·特瑞的先生见面。到了纽约,你住在阿斯特旅社。迈克尔·特瑞是你在二次大战时候认识的美国朋友。我说的这个人是真的,他可以为你作证。不过一般人们都不叫他迈克尔·特瑞,而叫他‘沙迪’。”
                邦德笑了笑。
                “不过,那个人可不象他的名字那么好笑,”她冷冷地说。她拉开书桌抽屉,取出用橡皮筋拥好的一和五英镑钞票。她把钞票分成两半,把一半放回抽屉,把另一半用橡皮筋捆好,丢给邦德。邦德一倾身接住了它。
                “估计有五百英镑,”她说,“你去里兹饭店开个房间,然后把地址通知移民局。找一只半旧的皮箱,准备一些打高尔夫和度假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球棍。星期四晚上搭乘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王冠早班机飞往纽约。明天早上,首先要买好单程机票。没有机票,美国大使馆不会给你签证的。车子星期四下午六点半去里兹饭店接你。司机给你带了些高尔夫球。把它们放进行李中。另外。”她两眼直视他,“你决不要认为你这次是带着这些货单独行动。上飞机前司机会一直陪你上飞机。而且我也要乘这班飞机一起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我怎么处理这些宝贝呢?责任太大,我可担当不起。而且到了美国我又该怎么办呢?”
                “那里也还会有司机等在海关门外。他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她急促地说,“如果你在海关出了事,你就说,你也不知道这些高尔夫球怎么在你的行李里。不管他们怎么问你,你只喊‘冤枉’就行了,其他的事一概装聋作哑。我会在旁边监视你,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在监视,这我也不太清楚。万一美国人把你关起来,你可以要求见英国领事。不要指望我们会帮你什么忙。但你能得到一大笔钱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邦德说,“我想,唯一可能让我陪送麻烦里的人只有你。”他抬头望她,“我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别胡说,”她笑了笑说,“你不必为**心。我可以照料自己。”她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别把我当作小姑娘,到时候还不知道谁靠谁呢。”
                邦德也站了起来,离开窗边。“别担心,我可以干得比你想象得要好。你这么看重我,我深感荣幸。现在轻松一下怎么样?刘总是一本正经地谈公事。我很希望跟你再见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能不能在纽约见面?”邦德讲这种话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已看中了这个女人,想通过她了解更高一层的内幕人物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阴沉退了一些,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说话有些结巴。
                “好吧,”她机械地说:“星期五晚上,我好象没有安排。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去五十二街的二十一号。出租司机都知道那个地方。晚上八点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转过脸来,眼睛看着他的嘴。
                “就这么着,说定了。”邦德说。他觉得应该早点告辞,“现在,’他神采奕奕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她忽然好象记起什么事似的,“现在是什么时间?”
                邦德看了看表说:“差十分六点。”
                “我要开始忙啦,”她走向房门口,邦德跟在后面。正要开门时,她转过身,以信任和热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有问题的。在飞机上和我离得远点。万一有事,不用慌张。如果这件事你办得好,”她的声调中再次流露出留恋。“我以后会想办法再给你找些类似的活。”
                “谢谢你,”邦德说,“十分感谢。跟你合作真是愉快。”
                她启开房门,邦德走了出去,转身道,“我们在星期五见面。”他倒是真想和这位女人多泡一阵子。
                但是这时她好似已六神无主,把他又看成是个陌生人。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支吾着“再说吧”,便缓缓地但是坚决地关上了房门。
                邦德向电梯间走去。她站在门后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才慢慢地走到唱机旁,拧开开关,拿起一张资耶的唱片,放在唱机的转盘上,这是一首名叫《我不知道结局》的曲子。她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这个从空中掉入她生活困的这个男人。上帝,她脸上显出愠怒和沮丧,又是个贼。难道她就永远无法甩掉他们吗?当唱片停止时,她又快活起来,一面嘴里哼着那曲子,一面朝脸上抹粉,准备出去。
                走到街上,她停下来看了看表。六点过十分,还差五分钟。她匆匆穿过特拉法尔加广场,往查灵火车站走去,心里在考虑着要说的话。她走进车站,朝她经常使用的拥座公用电话亭走去。
                她投完电话号码时,刚好是六点一刻。象平常一样的铃铃响了两声,她听到了自动录音器接话时的声音。


              10楼2019-10-24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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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又一次起飞了。邦德好好地睡了一觉,等他醒来飞机已在加拿大东部的新斯科舍。他走到盥洗间把一夜的辛苦和倦意洗尽,然后回到还在酣睡的旅客中间。朝阳的霞光溢满机舱时,他又精神抖擞了。
                  飞机中慢慢恢复了生机。在下面二万英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楼群星罗棋布,好象点缀在棕色地毯上的方糖。一列火车吐出一缕白烟在地面蠕动着,一艘渔船驶出海湾,激起了一片象羽毛一样的涟漪。
                  机上开始供应早餐。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将其称之为“英国乡村早餐”。这时,空中小姐把一张空白表格发给每位旅客。这是美国财政部的第6063号表格。邦德看见表格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凡故意隐瞒物品不报者……视情节轻重以罚款或监禁论处。”于是他在表格上填上了他个人物品。
                  飞机好象一动不动地浮是在半空中,只有耀眼的白光在机舱内的上下移动让人感觉它在运动。波士顿地区终于出现了,紧接着是芭蕉叶状的新泽西州立体交叉公路。当飞机在雾蒙蒙的纽约机场下降时,邦德的耳鼓又一次嗡嗡作响。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第七章 过头探路
                  一个大腹便便的海关人员懒洋洋地从办公桌边站起来,向邦德站立的地方走来。他身上那件灰色衬衣制服在胳肢窝处有大块汗渍。一位小姐从手提包中取出香烟盒,拿出一支衔在嘴上。邦德听见打火机连续按了两下和叭的一声合上盖子的声音。
                  “是邦德先生?”
                  “是的。”
                  “这是你的签名?”
                  “正是。”
                  “全是个人用品?”
                  “是的。”
                  海关人员从检关簿上撕下一张海关标签贴在行李上,又撕了一张贴在手提箱上。他手持检关簿,一边检查邦德装高尔夫球律的帆布袋,一边朝邦德脸上盯了几眼。
                  “邦德先生,功夫怎样?”
                  邦德闹不清他的意思,不知所措地说,“这些都是高尔夫球棒。”
                  “我知道啦,”海关人员耐心地说,“我是问你功夫怎样?一局多少杯?”
                  邦德对自己不能立即对美式俚语有所反应而大感沮丧。“哦,大概是八十几杆。”
                  “我可要一百杯呢,”海关人员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在最后一件行李上贴了一张标签。
                  “邦德先生,祝你假期愉快。”
                  “谢谢。”
                  邦德叫来一名行李工,自己跟在后面走向出口检查处。这是最后的一关。检查员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低头寻找标签,然后在上面加盖另一个章后,便挥手放行了。
                  “邦德先生吗?”一个长着尖尖脸的人问道。
                  这个人长着泥灰色头发和一双无精打采的两眼,身穿深棕色长裤和咖啡色的衬衫。
                  “我是来接你的。外面有汽车。“在已经有些炎热的晨光中,那人在前为邦德领路,邦德跟在后面。邦德发现他携子后口袋凸出一块,显然是一把小口径的连发手枪。邦德想,美国人也太猖狂了点。这都是暴力泛滥的连环画和那些武打电影的结果。
                  门外停了一辆奥司库比尔轿车。邦德走向前座,行李扔在后座,让那个穿棕色裤子的人去处理搬运工的小费。汽车离开机场,驶上车水马龙的范休克大街时,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13楼2019-10-24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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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天气如何?”
                    司机目光注视前方。“摄氏三十七八度把。”
                    “真的,伦敦的气温超不过二十四度。”
                    “是吗?”
                    “有什么安排?”
                    司机看着反视镜,把车子驶向大道的中央,超过了一大单汽车。当汽车开到一块较空敞的公路时,邦德又问了一声:“我说,有什么安排没有?”
                    司机看了他一眼说;“沙迪要见你。”
                    “是吗?"邦德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有机会大显身手。前途不容乐观。他奉命打人走私集团,并且要设法顺藤摸瓜。只要稍稍表示不满或者过于独自行动,就会被人踢出来,所以得处处小心翼翼,事事难命是从,不能走火团光。他主意已定。
                    汽车驶人曼哈顿区,沿哈德沙河滨大道穿过市区,在西区四十大街停下。汽车旁边是一家首饰店。它的隔壁是一家用黑大理石镶着门面的商店。门前大理石的上方刻了一排很小的银色斜体字。要不是思想上早有准备,很难辨认清上面写的什么。上面刻着:“钻石之家有限公司”。
                    汽车停下后,一个在街上卖花的人立刻走了上来,向司机问,“一切顺利吗?”
                    “当然啦,老板在家吗?”
                    “在。要不要我替你把车开回车库?”
                    “谢你帮忙啦,”司机转过身对邦德说,“到了,兄弟。把行李卸下来吧。”
                    邦德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提起手提箱,然后想去取高尔夫球棒袋。
                    “我来拿,”身后的司机说。邦德听话地只拿了衣箱。司机拿了球棒袋,秤的一声关上车门。
                    在门厅的边上,坐着一个人。他们走过时,他正在读《新闻杂志》的体育版。他抬头向司机打了个招呼,恶狠狠地斜眼瞪着邦德。
                    司机说:“行李留这儿,可以吗?”
                    “可以,”那人说,“放心好了。”
                    司机肩上扛着球棒袋,和邦德在门厅边的电梯门口等电梯。上了四楼,他们走入了另一个门厅。那里面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只黄铜痰盂。屋里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气味。
                    他们走过破旧不堪的地毯,到一个镶毛玻璃的门口。司机敲了敲门,没等回答便直接走了进去。邦德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一个一头红发,大圆脸的人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见他们进来,他站起身来。邦德才发现他是个满头红发的驼背。邦德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等样人。他想,形体结合对子吓唬手下的小楼罗也许很管用。
                    驼背慢慢从桌边走到邦德身边,绕着邦德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最后站在他前面,凝视着他的面部。邦德也大方自然地端详他。这个驼背长着一对瓷球般的眼珠,目中无光,好象是从死人脸上抱下来似的。两只大耳朵又肥又厚,鼻子下挂着干瘪的嘴唇。头插在身体中,好象没有颈脖。他两臂又短又粗,上身穿了一件剪裁定大的贵重绸衬衣,里面装着他那曲里拐弯的身材。


                  14楼2019-10-24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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