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亲,他是我的父亲。
我名唤江寒忆,喊了这个人九年的父亲。他叫江流儿。三岁之前的事我完全没有了记忆,三岁之后,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江府,来到他身边,唤他父亲。
这一唤,便是九年。
他站起身来,轻抚我的头:“你棋叔叔和芸姨还好么?”我规规矩矩的点头:“恩,棋叔叔说,让您也保重。”想起棋叔叔老不羞的无赖样,我浅浅的笑了。他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我瞧着他静若止水的眉眼,心中无数疑虑闪过。我低头道:“今天和棋叔叔下棋,只输了他半个子呢。”他淡淡点头:“你棋叔叔让你几子?”我大胆地看着他:“没有,父亲,一个子也没有让。”
不错,他轻声叹息,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又终归虚无:“若真心爱棋,就好好跟叔叔学吧,只是——”“只是?”我抬头,他年轻的面孔有一舜被庞大的痛楚覆盖,倏尔,又恢复寻常:”只是莫要因为下棋,而失去一些不能失去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走开,手中笛子上的流苏在江南寂寞的风里招摇,他白衣磊落的背影,看起来却充满了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