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利手
0
龙崎站在写着「2年1组」的班牌下，有些犹豫地看着教室内。片刻后，觉察到有人亲昵地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便下意识里回过头去，原来是梳着双马尾的女生。小坂田清透的声音顷刻占据了整个空旷的空间：「欸？——怎么是并排座位？」这是春假结束后，返校报道的第一天。
1
女生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无聊地绞着手指。制服包被放在抽屉里，拉链上挂着粉色的兔子玩偶。一年级时，这是专属于她的最佳位置——只需一个微妙的角度，就可以清晰看见户外的网球场。如果幸运的话，赶上周四的自由练习，五次里会有一次，可以看到墨绿色头发的男生双手插口袋，用身体和手臂夹着红色的网球拍，懒散地倚靠在铁丝网上。标志性的白色鸭舌帽，让人看不清帽檐下的表情。
教室前门传来一阵躁动，三五成群的学生涌进了教室。大家先是疑惑，接着便被「自主选座」的呼声吞没，纷纷嬉笑着找位入座。思绪被拉回的龙崎看着门口，瞧着是眼熟的面孔，果不其然，刺猬头的男生挥着手朝她走了过来。
「龙崎？好巧啊，今年也是同班。」
「是啊。」
女生发觉自己右侧的座位仍旧空缺，顿时有些局促起来。他不会要坐在她旁边吧？明明已经婉拒过他了——
「你旁边还空着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她咬了咬下嘴唇，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与此同时，教室后门被人「刷」地一下拉开了。本来充斥嬉闹的教室霎时安静下来。
2
越前一如既往，背着巨大的网球包，随意抬手捊了捊不安分翘起的发梢，刚一抬头，女生惊喜中夹杂着错愕的目光撞进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什么啊，我还以为是老师……」不知是谁先嘀咕了一句，警报宣布解除，安静的教室又再度恢复了生气。
男生带上门，简单地扫视教室一圈，径直走到了女生旁边，再自然不过地卸下肩上的网球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瞪圆着眼睛，本想率先打声招呼，面对男生清俊的脸庞却一时语塞。尽管已经从简讯里得知他要回国的消息，还是被当下近在咫尺的画面所带来的冲击感打败。越前当然对此少女心事一概不知，只是瞧着她一脸呆呆的模样心觉好笑。
「龙崎，好久不见。」
她还未来得及回应，被忽略已久的路人甲忍不住发难。
「喂，你要坐这吗？」
「啊？」
越前这才抬起头，看了刺猬头的男生一眼，「不是随便选吗？」
「呃……」
对视了。单手托腮的越前，眼神里透露出不可名状的疏离感，一点也没有要起身让座的意思。被盯得发毛的刺猬头男生内心开始动摇，雪上加霜，自己肩上的制服包带不合时宜地滑了下来，仿佛在宣告着这场较量的输赢。他努努嘴，用手将下滑的制服包重新背回肩膀，扭头就走。眼瞧着无关人员退场，越前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女生的脸上，就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一样。
这一刻，她深呼吸，终于能把自己在内心反复练习的话语传递给他：「龙马君，欢迎回来！」
3
顶着邻班的密友喳喳呼呼地嚷着「你居然和龙马SAMA同桌！」的压力，女生崭新的校园生活拉开了帷幕。已经不需要看窗外的球场了，稍微转过头就可以将男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己的右手。旁边是男生的左手。原来是这样微妙的距离。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始想自己的头发是否扎好、衣服领子有没有外翻、细致到观察指甲是否修剪得整整齐齐。
站在台上的班主任声色俱厉地要同学依照座位填上姓名，以便整理成座位表。嗜睡如命的越前强打精神，从前排男生手中接过纸，拔开中性笔的笔帽，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便推到女生面前。正欲倒头就睡，却发觉龙崎始终停留在他手上的视线，想说自己的字没有那么丑吧？就听见女生好奇又欣喜地感叹：「龙、龙马君，你真的用左手写字欸。」
哈？
男生的目光在她脸上静静扫了一圈，顿了顿：「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左撇子吗？」
「啊，是欸？……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左手写字耶。」
「嘛。」
「好厉害哦。」
「……」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越前不自然地用指甲盖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4
她想，是不是该叫醒他呢？还是……？
龙崎瞄了一眼在自己右侧呼呼大睡的男生，显而易见，他对于自己对他人造成的困扰浑然不觉。看着被他占据大半的课桌，女生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笔记本又往左边挪了挪，以便她能方便地书写。然而，就算在对方清醒着的时候，情况也不会有所好转。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一旦开始记板书，自己的右手手肘，和男生的左手手肘总难免「撞车」。
「啊。」
女生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肘。然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刻意霸占大半课桌的越前龙马，戏谑地瞧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肘。善解人意的女生一定不会向他提出自己的困扰，自然更不会发现，对方在观察到自己的赧颜后，嘴角不经意里泄露出的那一抹狡黠。
左利手和右利手。原来是这样暧昧的距离。
5
英语课上，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用左手学写字，却发觉意料之外的困难。正当她专心致志、却仍旧控制不住手抖的时候，趴在桌上假寐的某人终于忍俊不禁，慢腾腾地支起一支手。她意识到自己被当场擒获，刹那绯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你对左撇子这么感兴趣啊。」
「呜……」听着调侃，女生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可是真的很厉害呀。」
男生百无聊赖地用左手转着笔。「知不知道左撇子最坏的是什么？」
「欸？……会和我撞到？」说罢女生晃了晃自己的右臂。
「啊？」似乎考虑了一下，「那不算什么吧。」如果是和你的话。他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咦……那是什么……」
「每次大考的时候，」男生咧开一个玩味的笑，「会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
这让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幅完整的画面：不耐烦的少年坐在座位上答卷，而旁边经过的监考老师时不时停下来给予他多余的关注。他只能蹙着自己好看的眉，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禁失笑。
「可是，左撇子也有很多好处呀。」
「比如？」
「比如……运动神经很好！对吧？因为神经传递的路线比起右手更短……」男生手里转着的笔停了下来。
「不错嘛，这你都知道。」
因为，她特意查过了呀。关于他的，每知道一点，就好像自己和他之间有了不说自明的默契。零碎的、漂浮的、无法抑制的情感，或许下一刻就会坠入无尽深渊，却在这一瞬绵延出专属于她的甜蜜。
6
「还有呢？」
「还有……嗯……」
「有一个超级好的。」
「啊？是什么？」
「想知道吗？」
女生点了点头。
下课铃不识相地响了起来，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越前把手伸到网球包里找着什么，半响拿出了一个巾着袋。
「那就跟上来。」
欸？
越前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来不及反应的龙崎慌慌张张地拎起自己的巾着袋，在心里为午餐的失约而对小坂田说了声「抱歉」，便跟在男生身后离开了教室。
7
越前径直往右一路走到长廊尽端，从楼梯间里辗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她跟在他的身后，被动地接收一些同学好奇和揶揄的目光，看着男生略显清癯的背影，才发现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平视他。回过神来，手心里攥着的，已经不仅是巾着袋那样简单。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就要倾巢而出。
他推开天台的门，挟带着粘稠的风轻轻吹拂。吹起了他的刘海，也吹乱了她的心绪。已经是五月了。
龙崎用手压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制服裙和小腿袜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他盯着她的腿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里红了耳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背靠水房，拿出各自的便当，开始吃午餐。他们并排而坐。他在左，她在右。谁也没有打破此刻的恬静。龙崎在内心祈祷时间不要过去。
他的右手。自己的左手。不远也不近，一个伸手就可以握住的距离。
8
正午的日光倾泻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模糊地勾勒在粗糙的地面上。云静静地在天上徜徉，像是某种好运的预兆。大快朵颐的男生从便当中抬起头，撇过脸看着女生清秀的面容。她懵然无知，正在用筷子夹着便当里的寿司，酒红色的发辫垂落身侧。有一种情绪在他心里逐渐渗透，下一秒随着炙热的阳光蒸腾。
9
她感觉到左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自己冷冰冰的手背。是男生的右手。楞得一时停下了右手里的筷子。她不懂是否该佯装不知，延续这一刻的心照不宣。原来，幸福的降临是会让人感到惶恐不安的。用余光偷瞄身旁的男生，对方英俊的侧脸展露无遗，表情和平常无异，用左手夹筷子的频率丝毫未变，于是她神情恍惚，开始怀疑这一切的遭遇只是自己臆想的错觉。
幸好，在她的勇气耗尽之前，她终于听见他说：「龙崎。」
他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坏笑。
「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
10
左利手和右利手。吃饭的时候，也可以牵着手。
11
原来是这样贴近的距离。
end
0
龙崎站在写着「2年1组」的班牌下，有些犹豫地看着教室内。片刻后，觉察到有人亲昵地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便下意识里回过头去，原来是梳着双马尾的女生。小坂田清透的声音顷刻占据了整个空旷的空间：「欸？——怎么是并排座位？」这是春假结束后，返校报道的第一天。
1
女生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无聊地绞着手指。制服包被放在抽屉里，拉链上挂着粉色的兔子玩偶。一年级时，这是专属于她的最佳位置——只需一个微妙的角度，就可以清晰看见户外的网球场。如果幸运的话，赶上周四的自由练习，五次里会有一次，可以看到墨绿色头发的男生双手插口袋，用身体和手臂夹着红色的网球拍，懒散地倚靠在铁丝网上。标志性的白色鸭舌帽，让人看不清帽檐下的表情。
教室前门传来一阵躁动，三五成群的学生涌进了教室。大家先是疑惑，接着便被「自主选座」的呼声吞没，纷纷嬉笑着找位入座。思绪被拉回的龙崎看着门口，瞧着是眼熟的面孔，果不其然，刺猬头的男生挥着手朝她走了过来。
「龙崎？好巧啊，今年也是同班。」
「是啊。」
女生发觉自己右侧的座位仍旧空缺，顿时有些局促起来。他不会要坐在她旁边吧？明明已经婉拒过他了——
「你旁边还空着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她咬了咬下嘴唇，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与此同时，教室后门被人「刷」地一下拉开了。本来充斥嬉闹的教室霎时安静下来。
2
越前一如既往，背着巨大的网球包，随意抬手捊了捊不安分翘起的发梢，刚一抬头，女生惊喜中夹杂着错愕的目光撞进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什么啊，我还以为是老师……」不知是谁先嘀咕了一句，警报宣布解除，安静的教室又再度恢复了生气。
男生带上门，简单地扫视教室一圈，径直走到了女生旁边，再自然不过地卸下肩上的网球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瞪圆着眼睛，本想率先打声招呼，面对男生清俊的脸庞却一时语塞。尽管已经从简讯里得知他要回国的消息，还是被当下近在咫尺的画面所带来的冲击感打败。越前当然对此少女心事一概不知，只是瞧着她一脸呆呆的模样心觉好笑。
「龙崎，好久不见。」
她还未来得及回应，被忽略已久的路人甲忍不住发难。
「喂，你要坐这吗？」
「啊？」
越前这才抬起头，看了刺猬头的男生一眼，「不是随便选吗？」
「呃……」
对视了。单手托腮的越前，眼神里透露出不可名状的疏离感，一点也没有要起身让座的意思。被盯得发毛的刺猬头男生内心开始动摇，雪上加霜，自己肩上的制服包带不合时宜地滑了下来，仿佛在宣告着这场较量的输赢。他努努嘴，用手将下滑的制服包重新背回肩膀，扭头就走。眼瞧着无关人员退场，越前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女生的脸上，就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一样。
这一刻，她深呼吸，终于能把自己在内心反复练习的话语传递给他：「龙马君，欢迎回来！」
3
顶着邻班的密友喳喳呼呼地嚷着「你居然和龙马SAMA同桌！」的压力，女生崭新的校园生活拉开了帷幕。已经不需要看窗外的球场了，稍微转过头就可以将男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己的右手。旁边是男生的左手。原来是这样微妙的距离。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始想自己的头发是否扎好、衣服领子有没有外翻、细致到观察指甲是否修剪得整整齐齐。
站在台上的班主任声色俱厉地要同学依照座位填上姓名，以便整理成座位表。嗜睡如命的越前强打精神，从前排男生手中接过纸，拔开中性笔的笔帽，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便推到女生面前。正欲倒头就睡，却发觉龙崎始终停留在他手上的视线，想说自己的字没有那么丑吧？就听见女生好奇又欣喜地感叹：「龙、龙马君，你真的用左手写字欸。」
哈？
男生的目光在她脸上静静扫了一圈，顿了顿：「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左撇子吗？」
「啊，是欸？……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左手写字耶。」
「嘛。」
「好厉害哦。」
「……」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越前不自然地用指甲盖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4
她想，是不是该叫醒他呢？还是……？
龙崎瞄了一眼在自己右侧呼呼大睡的男生，显而易见，他对于自己对他人造成的困扰浑然不觉。看着被他占据大半的课桌，女生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笔记本又往左边挪了挪，以便她能方便地书写。然而，就算在对方清醒着的时候，情况也不会有所好转。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一旦开始记板书，自己的右手手肘，和男生的左手手肘总难免「撞车」。
「啊。」
女生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肘。然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刻意霸占大半课桌的越前龙马，戏谑地瞧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肘。善解人意的女生一定不会向他提出自己的困扰，自然更不会发现，对方在观察到自己的赧颜后，嘴角不经意里泄露出的那一抹狡黠。
左利手和右利手。原来是这样暧昧的距离。
5
英语课上，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用左手学写字，却发觉意料之外的困难。正当她专心致志、却仍旧控制不住手抖的时候，趴在桌上假寐的某人终于忍俊不禁，慢腾腾地支起一支手。她意识到自己被当场擒获，刹那绯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你对左撇子这么感兴趣啊。」
「呜……」听着调侃，女生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可是真的很厉害呀。」
男生百无聊赖地用左手转着笔。「知不知道左撇子最坏的是什么？」
「欸？……会和我撞到？」说罢女生晃了晃自己的右臂。
「啊？」似乎考虑了一下，「那不算什么吧。」如果是和你的话。他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咦……那是什么……」
「每次大考的时候，」男生咧开一个玩味的笑，「会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
这让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幅完整的画面：不耐烦的少年坐在座位上答卷，而旁边经过的监考老师时不时停下来给予他多余的关注。他只能蹙着自己好看的眉，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禁失笑。
「可是，左撇子也有很多好处呀。」
「比如？」
「比如……运动神经很好！对吧？因为神经传递的路线比起右手更短……」男生手里转着的笔停了下来。
「不错嘛，这你都知道。」
因为，她特意查过了呀。关于他的，每知道一点，就好像自己和他之间有了不说自明的默契。零碎的、漂浮的、无法抑制的情感，或许下一刻就会坠入无尽深渊，却在这一瞬绵延出专属于她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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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还有……嗯……」
「有一个超级好的。」
「啊？是什么？」
「想知道吗？」
女生点了点头。
下课铃不识相地响了起来，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越前把手伸到网球包里找着什么，半响拿出了一个巾着袋。
「那就跟上来。」
欸？
越前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来不及反应的龙崎慌慌张张地拎起自己的巾着袋，在心里为午餐的失约而对小坂田说了声「抱歉」，便跟在男生身后离开了教室。
7
越前径直往右一路走到长廊尽端，从楼梯间里辗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她跟在他的身后，被动地接收一些同学好奇和揶揄的目光，看着男生略显清癯的背影，才发现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平视他。回过神来，手心里攥着的，已经不仅是巾着袋那样简单。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就要倾巢而出。
他推开天台的门，挟带着粘稠的风轻轻吹拂。吹起了他的刘海，也吹乱了她的心绪。已经是五月了。
龙崎用手压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制服裙和小腿袜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他盯着她的腿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里红了耳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背靠水房，拿出各自的便当，开始吃午餐。他们并排而坐。他在左，她在右。谁也没有打破此刻的恬静。龙崎在内心祈祷时间不要过去。
他的右手。自己的左手。不远也不近，一个伸手就可以握住的距离。
8
正午的日光倾泻而下，将两人的影子模糊地勾勒在粗糙的地面上。云静静地在天上徜徉，像是某种好运的预兆。大快朵颐的男生从便当中抬起头，撇过脸看着女生清秀的面容。她懵然无知，正在用筷子夹着便当里的寿司，酒红色的发辫垂落身侧。有一种情绪在他心里逐渐渗透，下一秒随着炙热的阳光蒸腾。
9
她感觉到左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自己冷冰冰的手背。是男生的右手。楞得一时停下了右手里的筷子。她不懂是否该佯装不知，延续这一刻的心照不宣。原来，幸福的降临是会让人感到惶恐不安的。用余光偷瞄身旁的男生，对方英俊的侧脸展露无遗，表情和平常无异，用左手夹筷子的频率丝毫未变，于是她神情恍惚，开始怀疑这一切的遭遇只是自己臆想的错觉。
幸好，在她的勇气耗尽之前，她终于听见他说：「龙崎。」
他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坏笑。
「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
10
左利手和右利手。吃饭的时候，也可以牵着手。
11
原来是这样贴近的距离。
end
爱了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