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平日里不爱记住敦敦善诱的名家句，这些说书人口里惯讲的闲文巧言但是张口即来。与之匹配的，还有些剪窗花的手艺。纸钱在十指皆动的灵巧里，油然而生成一个福字。再剪，小兔子，不喜欢。小老虎，还不错。
嗯——，小乌龟。
“宁娘子，你跳错了。”趁她出神，把乌龟一贴，在一旁偷偷开怀着瞧她。

-
【 我素来好强，不想被别人比了下去。虽非天资聪颖，但毅力非凡。裱画不如她们，那便在别处赢回来。体态轻盈，摇曳生姿。歌舞不止，额间细汗冒出。秦氏三言两句，让我突然失了神，险些摔倒。】
【 回首看她，恨恨道。】你只顾悠闲玩乐，舞都不练，怎知我跳的是好是坏。【 冷哼一声。】你且好好在旁边坐着，莫要嘴碎。
【 不再理她，继续练舞。】

-
好心并不全是好事。
恶作剧之后，搀扶她一把。还佐以漂亮话，在得逞的愉快上更添得意。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为好好看着宁娘子，有没有行差踏错，我可是一片好心。”
右边萧阮棠和卫如珺跳的相投甚欢，那是极为故意的炫耀，拿与我无关的东西借来炫耀。“你看，人家都练到第三节了。你好慢哦，像……”
咯咯的笑。“一个、大乌龟。”
自然，不止我一个人笑。
与乌龟共舞，多好笑呀。

-
【 只觉耳边聒噪得很，我十分不解，亦不愿去理。直到旋转时，一片轻轻薄薄的纸片飘然而落。我停下动作，附身去捡那纸片。拾起一瞧，竟是一张乌龟剪纸。】
【 随着她的咯咯声，四周看戏的笑声皆涌入耳中。那乌龟好似在朝我笑，得意的嘴脸像极了她。】
【 生着闷气，却不好发作。若这儿不是皇宫，我定是要直接把乌龟甩到你脸上。】
【 平复下来，拈着纸片打量。】秦采女真是好手艺，连乌龟都剪得这般活灵活现。不若我去同嬷嬷说说，也好让她评评你的手艺？

-
高兴是一个人的狂欢。
显然她不大高兴，拿起纸片时恨不得活脱了自己。再待应话，闷闷的哼一声，拢好了半边发丝。
“好没意思。”
“还以为大宁娘子骁勇果毅呢，竟也要学做告状精，仗着个奴才的势来耍威风。”
自然我一贯是不以为意的，剪子再拿起的时候，便要剪一双螃蟹，横着走的那种。

-
【 方才的气势已过，如今再听这些话，真真觉得是她在激我。若做出什么事来，可就蠢了。】
【 正眼也不瞧她，将纸团成一团，狠狠仍在地上。】如今啊，奴才的势也比你强。【本想离她远些，继续练舞，可越想越气不过，欲去夺她手中的剪刀。】秦采女呀，别玩这东西。你瞧这身边的人都在跳舞，若不小心撞到你，可太危险了。

-
说实在的，我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壁如宁子珂，我的表姐，纵使她看起来极傻，我也觉得她比别人强许多。
撑着身子往前一倾，胸膛抵在剪子尖端。
朝她抬眉一扬，笑。“像这样吗？”
再就拿回我的剪子，恼在面色化成一浪又一浪的潮水，半点儿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些人，个个比你我惜命，只有旁人躲着我的份。”
“知道吗？”

-
【 因她突然的动作，被吓了一跳。手往后一缩，生怕剪子尖刺到她。】怕是疯了！
【 不知她为何突然恼火，明明是方才还一脸坏笑。】莫名其妙。【看热闹的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一哄而散。不想再理她，转身回到人潮中去练舞。后来再细细品她那些话，才觉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