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猫儿_

【南溪书院·御书院】—http://tieba.baidu.com/p/6345222247

（前日照例将近月书院学生的景况报了掌院。对谈间他约摸是无意，想起盘桓御书楼誊抄经卷的小师父来，当下便嘱咐一二，说是接洽皆由我，小师父有缘在我南溪书院寻见古籍，不如给院中对佛法有兴致的学生开堂讲经释义的课，遂择日选个方用过午膳的时辰，踽踽往御书楼去。）
（至，楼中深幽清静，缓了步子往小师父所在静室寻去，先屈指在门沿儿上轻敲两声。）
“贸然寻来，可扰了小师父誊经？”

【御书楼外，风递书声，琅玕搀云，愈衬楼中静谧，独闻翻卷声。跪坐窗前，提笔誊抄最后一卷残经。有叩门声来，搁笔一侧，起身开门，先一礼，又摇首回道。】
这本是南溪静室，该是小僧叨扰。
【侧身一请。】
施主请进。

（经他侧身让过，提步往静室边椅坐下，抬眼略望一望案上纸笔，上书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已写了大半卷。）
（待窗外一番风舒日朗，缠金镇纸正正压于薄宣之上，笔墨浓淡舒宜，自成一番清雅古朴。）
（待人对坐而下，温言详询。）
“小师父这些日子潜心誊经，可有进展？”

【为誊经文，将掌中佛珠放于案前，而今她落座，便取移一旁，拢袖翻杯，添茶一盏递与来人。】
这是最后一卷了。南溪并列四院，藏书之多，确实让人为之一叹。虽非佛家之地，却有难得经文，实在是幸事。而且这其中几卷小序中，有誊于灵栖寺之类，想来日后之行不虚。

（接他一盏茶，先拿薄青瓷盖儿撇了浮沫，小酌一口，且听且浅笑颔首。）
“此番叨扰，不欲扰小师父誊经，原是有事想问。”
（搁下茶盏，温声道来。）
“我前日按例向掌院禀书院上一应事项，他老人家问起您来，思及小师父与我南溪有缘因经相识，嘱咐我来问问您盘桓期间，可愿给书院有心学佛的学生们开堂讲经释义的课？”
（一顿，复道。）
“知您这几日誊经繁忙，过些日子，若是小师父有闲暇，也可。”

【将案上宣纸一一叠正，应道。】
施主请讲。
【所询入耳，探手一抚书脊，暗忖经文所余几何罢，合掌唱号。】
广渡佛法，这是极有功德的事，自然愿意，掌院有此意，是小僧求之不得。小僧方才想过这几日经文抄录用时，如今这一卷，该有两三日便可成。小僧来这几日，也知书院课业纷杂，便随书院课业来定就好。
【再自满一杯入掌，舒眉道。】
来建安这些时日，多是施主相助，而今这时也是施主费心。来时师兄曾与小僧说，定要好好谢过施主的。

（闻言展眉，徐徐颔一颔首。）
“皆是世间缘法，不图感谢。往后若是回京，定去寒山寺添些香火。”
（宽心而笑，略一思忖，索性将时日地点告予他。）
“书院再过段日子便该照例休沐，休沐前三四日，院中各课皆会少些，我到时嘱咐书童去张了开课的告示，地点便定在毓秀亭，具体时辰，到时再议，可好？”

施主此心，甚是难得。待小僧回去，残经若全，想请施主共参，还望施主届时一往寒山。
【衔音续上一句，便静听此事细处，接口道。】
施主的安排，自然是好的。不知这经文择定，可有偏向？若无，眼下这一卷便可与诸位共谈。

（挽唇一笑，半真半假自嗔一句，便也爽快应下。）
“我不通佛法，去沾沾福缘罢了，到时若一问三不知，小师父可别嫌弃。”
（倾身将案上抄了大半的经文略看几眼，认出是哪一卷，思量片刻，慎而答之。）
“掌院的意思，让学生跟着佛家子弟读经，领会佛法一节，须得几分天赋，故而强求不得，唯希他们博览各类经籍，能触类通旁，胸有沟壑——所以我想着，当是哪卷皆可。您以为呢？”

【见人说笑，自己也并非迂腐苦行之人，玩笑来接。】
怎会？随心而游便可。何况寒山素斋近来新增菜色不少，施主不如到时来当尝尝这个？
【将她所言记心，又道。】
施主说的是。小僧择此，一来这便是院中经文，日后若有子弟寻“根本”，有经可依；二来南溪子弟颖悟博智，却非佛门中人，既不晦涩，也不寻常，想来领会佛法最是合宜了。

（说到寒山寺，难免忆起昔年寒食节上，与兄长游山，人群熙攘、摩肩接踵之景——说来也怪，如今记起，个中情状历历在目，却竟仿似许多年前的事了。）
（旧事如尘拂去，待回过神来，静室里一片寂静，见茶雾徐徐袅绕，将快散了，才发觉自己竟半晌不曾出声作答，忙盈盈一笑。）
“寒山素斋在京城向有盛名，我是个贪口腹之欲的俗人，定要去尝尝的。”
（他言之有理，片刻功夫已把到时讲课的大概一一想明白了，顿时安下心来，起身一整裙摆，与之作别。）
“小师父誊经繁忙，我已叨扰许久，也当把此事早早回了掌院去，这便自去了——您不必相送，砚上墨若是干了，可得麻烦好一阵儿。”

【雾浓又淡，正遮人眉目，她眸底似沾薄烟，并未出言相扰，半晌方有清音来，报以一笑。见人起身，又有此话，便立于原处，合掌倾身。】
施主慢行。
【待足音渐去，复回案前，提笔誊抄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