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去吧

🐴一下

【早间出府，睡眼惺忪地在巷口买两个包子，咬在嘴中，睡眼惺忪往黄华坊去】
【直到履至武学馆外，瞅见金吾卫的张百户已候在门口，方抖擞了精神】哎，张哥，这儿呢！【张百户是喝酒时偶识的，脾性投缘，无意晓得他射术极好，便死缠烂打月余，总算约到两个都休沐的光景。一同迈过门槛，直奔射场。眼见张百户一石四的弓拉起来毫无压力，心下更加赞服】
【比划过几轮，那边张百户言说有事儿，便将他送至武学外】
【谁晓得迎面过来一人，张百户顷刻俯身问安。惯是机灵，这时也跟着打千屈一膝】临安公日安。

哎——
（两日蒙宅在府里头，日日操练虽不落，仍觉骨头松懒了。私心想着，彰小子近日可有犯了事，有了正当理由，拎他下场当沙包，揍起来岂不便宜？可惜藏秋拦着，心里不痛快，翻着手腕去武学寻对手。正抬腿跨槛间，里头赶着出来二人，互对眼后，退至一侧拱手问安，弃恩亦作回应。其间一人乃张百户，半个武师傅，熟稔的寒暄三两。）
老张，点卯呢？
（百户身份虽小，因身负巧技，常于武学交道，门前闲聊两句，既听得他抱手先行，也停身目送。而后自然的，眼神落在了年青的武略将军身上。）
经历若是不忙，也甭急着走了，弃恩方来，再陪我练练手？

【午门当值时，不过是曳撒飞鱼服，佩刀肃立，目送贵人舆轿或步行往来。满朝文武、皇家龙胤往来，泰半也只知道名号而已——譬如眼前的六皇子，临安显公。但这壁经张百户的问安提醒，便也会过神来】
【蒙他发话，应承得迅速】原便是今日没事儿，不值不巡，才请百户授技一二。
【听着后半句，却有些犯难。六皇子用的虽是商量口吻，但假使真将此视作商榷，可不是蹬鼻子上脸。但功夫比较之间，难免有越君臣泾渭之处。但囫囵着，还是先应下】
是卑职的荣幸。
【随他往武场走时，又捏着时机添说】都说拳法无眼，卑职又莽撞些，一会儿假使卑职有冒失之处，还请临安公多海涵。

（我瞧他多谨慎小心样子，故笑道。）是我不好，不该以经历称呼。
（蔡家五子，若是赶上好时候，也是能与皇子作伴的。分明是年轻后生，又肯向上，若叫经历，生生喊老。与他并肩而往，思虑间我问他。）我记得，你单字是黎明的黎，别字为何？既不值巡，也无须公事公办一声临安公了，直唤弃恩即。
（皇子入仕，也授权知衔，算起来半个同僚，这幅周到模样，猜度或是杜世子打磨雕刻的，我应他。）无妨，切磋热身而已，点到即止。

【因见六皇子晓得自己的名讳，起端因些许的诧然，双目有稍纵即逝的圆睁。想来临安公不仅于人事上心，也有十乘十的好记性。如若不然——便是我英姿飒爽】
宗玄，岱宗夫如何的“宗”，至于玄……【给临安公解释时，往日里竹筒倒豆子的气定神闲有些离我远去。是很少被人叫字的，即便是燕居蔡府，兄弟之间惯是直呼其名，遑论能将我的名咬牙切齿、叫出仇敌之味的蔡解呢。摸了摸鼻子】是与“黎”同一个意思的那个字。
【一轮对谈下来，六皇子像是很恤下的人】
【澄明过于卑恭、谨慎，亦可以被解读为更桀骜不驯的忤逆。因此这壁他提说，也在言谈间变了自称。嘿嘿笑两声】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至武场外，动作利落地脱去罩甲，只穿窄袖戎衣，向他招呼】您先——
【话音方落，六皇子直扑面门的把式便呼来。侧身堪堪避过，也不再分神，专心于近身搏斗】

我一定能回！

（宗玄？太过绕口。心里念的‘玄宗’二字不曾吐露，玄与黎相对，倒也说得通。而今次是正儿八经的将他名与人对上，而后说起蔡家五子，不单为蔡黎二字，悉知他字为何，更判得他拳脚功夫是否上成。）
宗玄——
（与他相伴，玩笑间，一路行至武场。切磋时互通姓名以正礼，亦是一声警示，而后凝神细致，为防他不肯全力相对，虚意斗旋，蓄力久，左手起势，直扑他面门，在我看来，却被他轻巧躲过。单一回合，足可见他下盘功夫实深，稳扎稳打，赞一声笑道。）看来老张对你，也是倾囊相授了。
（高呵一声。）再来！

不敢不敢，还有得学。【自谦一二，像是斩获甚么纶音玉诏般，露出个满意的笑来】不过弃恩殿下既都这样讲了，回头张百户想不“倾囊相授”也难。
【聆其之后的高声，心神复凛，又闪避过其击向腰腹的一拳】
【实际平日里习武便多倚重防守，直到对手气力耗尽泰半时再悍然反击，抑或察其心烦意乱时，再乘虚而入：都是中庸狡猾的脾性使然。但这日，盖因是陪之前从不晓得龙胤过招，一来不晓得六皇子到底有无耐性轮过百招，二来有耽心其觉得我有所保留】
【一壁避，一壁思忖。俯身避过一掌后站定，道一声】得罪！
【右手探出速度极快，径直去抓其肩胛，防他袭击左侧，脚下挪转，刹那便侧立】

（我对锦衣卫，情绪更多复杂。锦衣卫向不许皇子沾手，信条只忠君二字，弃恩却存疑，不知显义侯世子、锦衣卫指挥同知，尊的是仁圣、皇帝哪君？至于他麾下京卫小子，除殷羡外我不曾与过交代，端看与蔡黎招呼便可窥探一二。只知其间鱼龙混杂，撇去办事能力，如蔡黎这般尚武奋进，勤奋操练终为少数。）
（这一试与他共拆百招，淋出一身汗，可知战事酣然。而最后一记右手袭来时，正被他抓住弱项，避之不及，肩胛被扣时，心想，从前能随彰小子闹事，腰一下，任由他两腿夹着猴子荡山，而现今奉彰已可与册比肩，君可知，期间耽乐多少岁月？身被夺，撼动不得，喉颈处，一掌手直卡住生命。弃恩毫不顾忌，笑的时断时续。）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虽拧不得头，亦听得身后喘息如牛。一时心知从前王府下属，多有虚让，便是不爽，对宗玄，总是服气的。拍他锁喉的手，待气息匀称后，对他赞道。）好你小子，厉害呀！

【锁肩、封喉，精妙在其快，在其厉，在其不留情面】
【五皇子笑声响彻武场，而我在撤手收回之际，原本肃穆的面容上顷刻又现出笑来】承让了。【顿了顿，眼疾手快先接过一旁武场伺候的小仆递来的搽脸汗巾，先拭净手上惺忪的手汗后，转而将另一条干净地捧给他】弃恩殿下，先擦擦汗、咱们歇歇。
殿下身手干净利落，原有雷霆之势。【习武之人，过招之间，不止窥伺脾性，亦是一种相熟。这壁说给他，虽不改平日嬉笑模样，口吻实际诚挚】就是有些招式，假使是袭我命门的，则更佳。
【早上来得早，这时方有金轮中天，教我与他俱被笼在粼粼日光下】
【献出客气话】日后殿下假使想活络筋骨，只要宗玄方便，定随叫随到。

（待他松了力道，再正色对行一礼，亦打趣道。）观你行动迅疾，弃恩可不曾相让。
（自他手接过干净汗巾，将颈处、脑后发汗处略略揩过，便随意扔回原处，仍前行一步，念念不忘方才切磋时的精彩招式，一壁比划，一壁叹惋道。）可惜我们皇子身份，跟着的武师傅，谁肯教你杀人的把式？略学些花里胡哨的，也要折腰大喊赎罪，忒没意思了！
（故我对少年身手，是很敬佩的。既已尽兴，万般好说话，拍他肩侧允道。）甚好甚好，宗玄亦算册半个师门兄弟了。
（又见金轮中天，略续几句放他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