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暖花开，正是出行的好时候。冰雪消融，一冬天被压抑的对水的向往，被这温暖天气勾起。领着亨顺前往金海湖，找找感觉。朝政压弯了本王的腰，是时候舒展一下。】
【眼见波光粼粼，金海湖完全没有隆冬之色，反倒像在夏日。让亨顺在这里把守，我渐渐除去衣物，跃进河中。】
【自由，就是这么简单。在我沉醉于水色之中，远处看见一颗脑袋，好像还有点眼熟，那人也在湖中游泳。】
“嚯，牧克登！”

【冬日的紫禁城较别的三季都要安静许多，没得那些百花争艳，也不闻鸟鸣啁啾。然至春来，周遭渐渐缓和，声音也喧嚣，却并不让人觉得吵闹，反而更添意趣。】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致，嫌府内园子里的池塘太小巧，往久未至的金海湖去畅快一次。先叫泰恩圈了一小片，未见闲杂人等，才往湖里去。刚游个来回，转头看竟还有人同我一样——再看仔细了】大哥！
【怪不得叫亲兄弟。往他那里去】今儿个有兴致，咱们算碰一道了。

【原来牧克登也有这样一面，让我不禁回忆起先前在府中，夏天也是这样，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现在呢，大概只有脸上是年轻的。】
“牧克登，我们上岸去说罢。” 【即便是亲兄弟，各自冠了一堆封号之后，也不好再坦诚相待。】“今天怎么有兴致在金海湖畅游。莫非与大哥一样，沉醉于湖光山色之中。”
【一壁向岸上走，一壁和牧克登交谈，两人的侍从都上来擦身，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朝他那过去，也是朝着岸上去。自出旧邸，二人相见的时候渐渐变成大多是在朝堂之上，连于额娘处请安也愈发见的少了。今日这情形，是这几年来的头一次。褪去一身政衣，也不知亲兄弟之情还剩下几何。我曾是贪恋皇家亲情的，却在这些年的沉浮厮杀中渐渐遗忘。】
【稍转了转身】冬天里太厚重，这几日难得一身轻。瞧着大哥还是旧年英姿，水中不输于人。

5
“牧克登太客气了，我看你才是矫若游鱼。” 【因着避讳，不能随意说龙，只好这样称呼了。】
“冬装厚重，穿上了更有底气才是。” 【此时我兄弟二人都穿戴齐整，等着他们铺好毯子，坐在地上谈天。不比观海的气势磅礴，看湖是另一种闲适。闲适的就像我的生活。】
“听说你最近又搞了大动作，说来听听？” 【自己不热闹，总要听听他人的热闹。仿佛自己热闹了。】

可我从来没游过大哥。
【这一点一直是服气的，也没想着苦练。我和他都已过了可以随意打趣、我闯了祸是他背的时候了。二人在毯子上坐下，远望金海湖，三面是青山，四面起飞檐明柱，这些景象，无论哪一时，都看了太多遍，如今却仍然可琢磨出别的意味来。】
【心境不同罢了。手肘搁在膝上】哥哥也听过台湾府近来多移民的事儿？地多而人少，都抢着去发家致富，先去的人有福气，可哪儿有那么多地。

7
“湖中你不曾胜，但是海中可不一样。”
【人说宦海沉浮，其实现在这不就是在海里打仗么。有人能忍苦难，渡海而来，有的人却不能，你说是不是。其实我呢，也就是那海里随意漂浪沉浮的罢了。】
“台湾府，不大清楚。之前我还想去来的，听说风土很好，人情一般。” 【看来，又是一场恶战。偶尔我也想着去做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京城中是吃的不好还是玩的不好，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抿了抿唇，只笑了笑，这些年也愈发知道大哥的性子，喜闲贪乐，倒比我要快活很多。】风土是经不起人去糟蹋的。
【当然，此事尚无明目，探查的人也刚到，算起来等收到消息又是几月之后的事了。有风一吹，臂上起了机灵，忍住没哆嗦，才想起来辫子还是湿的，这会儿吹的人有些凉。】弟弟若有机会，便替大哥去看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