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酒吧在凌晨一点以后进入营业高峰，桔梗坐在吧台环顾四周。刚做的水晶甲还不太适应，敲在雪嫩的小臂上，折射出屋内幽暗暧昧的光线。缠绕在耳旁的手风琴声悠缓温柔，似情人低语，在酒精的掩护下麻醉神经，动荡不安的都市灵魂来此寻找白日明亮的街道上无法挥洒的阴湿秽念。
靠近角落的半封闭式圆形卡座里挤着八位女性，皆三十岁以上，她们时而欢呼，时而嘘声连片，眉飞色舞地用暗语讲着女性间流传的黄色笑话。当中只有一位男性，不，应当说是男孩。十八九的模样，高中生或大学生，烟灰色小卷发，根根缕缕皆染得精致优雅，五官立体，大概率是混血。他在女性专属的话题中游刃有余，无所谓自己被包围的局势，歪着脑袋神色懵懂地听她们谈论欧美亚的生理差异，被cue到便咬着小虎牙叫“各位姐姐猜猜看哦”，逗得一桌人娇笑不止。
很明显这是个酒托，业务拓展后民间称之为小白脸，当然，更直接的叫法，是鸭。他或许正在挑选今晚最后的客人。
这种地方信息传达的效率很高，对视超过三次便可进行下一步。她看到那男孩在一桌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朝自己走来。真巧，她旁边都是空位。
“小姐姐，一个人啊？”他话语间有种与此格格不入的爽朗感，就像在篮球场上沾着青春期少年汗液的矿泉水，高高升起后绽放清凉的水花。
桔梗侧过头，瞧着他微笑：“当然不是。但若对方现在还不出现的话，我可能是被放鸽子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他手肘压在光滑的台面上，溜冰般凑近时露出那双别于常人的眼睛——褐色瞳孔外围晕出一圈浅金，像黄昏时照过的河面，波光粼粼。
他绽放出狡黠而可爱的笑脸：“失约是那人的损失，却是我的幸运。”
他朝最近的那位调酒师打个响指：“阿T，调杯‘情人吻’。”而后朝她神秘地眨眼，“你一定会喜欢的！”
以樱桃和薄荷草点缀的‘情人吻’很像血色玛丽。纤长的食指沿着杯沿滑动，点过水面后轻蹭过对方微启的唇，最终又落回自己口中，完成一个间接的吻。
“我猜，该是这样？”桔梗以手托腮，艳丽的红唇泛着水光，整个人透出慵懒而魅惑的熟韵，目光瞟过他沿着自己小臂向上抚摸的手掌，轻飘飘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真直接，一般最后才会问到名字呢！”他做出夸张的鬼脸，而后又弯起眼睛像个卖关子的魔术师，“嗯……名字啊，就当是今晚的一个悬念吧，等到最后一秒再揭晓，怎么样？”
他很讨人喜欢。明明肢体竭尽撩拨，神情却天真得宛如在和你玩跳跳棋，让人恍惚有种主动权在握的安全感。
“你是这里的常客？”桔梗捻起酒中的樱桃，逗猫棒一般在他眼前摇摇晃晃。
上道的少年眼珠子左右摇摆，黏黏糊糊地回：“姐姐若喜欢，我就是你的常客。”
他们说着不着边际的挑逗情话，对彼此满意得不得了。她低头咬在他耳边：“今晚的地址，你来选。”
“那就……”
话未说完，桔梗瞥见门口又走进两人，身材健硕，敞着牛仔外套，叉腰巡视的模样像是来收保护费的不法分子，但精亮审度的视线更接近便衣。
“啊，真扫兴。”男孩似乎也看见了，嘟囔一句，像被班主任抓包般遗憾地站起身。他迅速而绅士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这位姐姐，下次再见哦！”接着便以从容不迫的脚步迈向出口，直接迎上那两人，语气熟稔地打起招呼。
桔梗看他们互相推搡着走出门，自己也不动声色地离开吧台。
几分钟后。
“桔队，被他跑了！”
桔梗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按了按隐藏式耳机：“没关系，我查到了。”她端详着刚从储物柜里搜出的学生证，默念道：“枫市大学美术系，陈夜。”
靠近角落的半封闭式圆形卡座里挤着八位女性，皆三十岁以上，她们时而欢呼，时而嘘声连片，眉飞色舞地用暗语讲着女性间流传的黄色笑话。当中只有一位男性，不，应当说是男孩。十八九的模样，高中生或大学生，烟灰色小卷发，根根缕缕皆染得精致优雅，五官立体，大概率是混血。他在女性专属的话题中游刃有余，无所谓自己被包围的局势，歪着脑袋神色懵懂地听她们谈论欧美亚的生理差异，被cue到便咬着小虎牙叫“各位姐姐猜猜看哦”，逗得一桌人娇笑不止。
很明显这是个酒托，业务拓展后民间称之为小白脸，当然，更直接的叫法，是鸭。他或许正在挑选今晚最后的客人。
这种地方信息传达的效率很高，对视超过三次便可进行下一步。她看到那男孩在一桌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朝自己走来。真巧，她旁边都是空位。
“小姐姐，一个人啊？”他话语间有种与此格格不入的爽朗感，就像在篮球场上沾着青春期少年汗液的矿泉水，高高升起后绽放清凉的水花。
桔梗侧过头，瞧着他微笑：“当然不是。但若对方现在还不出现的话，我可能是被放鸽子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他手肘压在光滑的台面上，溜冰般凑近时露出那双别于常人的眼睛——褐色瞳孔外围晕出一圈浅金，像黄昏时照过的河面，波光粼粼。
他绽放出狡黠而可爱的笑脸：“失约是那人的损失，却是我的幸运。”
他朝最近的那位调酒师打个响指：“阿T，调杯‘情人吻’。”而后朝她神秘地眨眼，“你一定会喜欢的！”
以樱桃和薄荷草点缀的‘情人吻’很像血色玛丽。纤长的食指沿着杯沿滑动，点过水面后轻蹭过对方微启的唇，最终又落回自己口中，完成一个间接的吻。
“我猜，该是这样？”桔梗以手托腮，艳丽的红唇泛着水光，整个人透出慵懒而魅惑的熟韵，目光瞟过他沿着自己小臂向上抚摸的手掌，轻飘飘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你真直接，一般最后才会问到名字呢！”他做出夸张的鬼脸，而后又弯起眼睛像个卖关子的魔术师，“嗯……名字啊，就当是今晚的一个悬念吧，等到最后一秒再揭晓，怎么样？”
他很讨人喜欢。明明肢体竭尽撩拨，神情却天真得宛如在和你玩跳跳棋，让人恍惚有种主动权在握的安全感。
“你是这里的常客？”桔梗捻起酒中的樱桃，逗猫棒一般在他眼前摇摇晃晃。
上道的少年眼珠子左右摇摆，黏黏糊糊地回：“姐姐若喜欢，我就是你的常客。”
他们说着不着边际的挑逗情话，对彼此满意得不得了。她低头咬在他耳边：“今晚的地址，你来选。”
“那就……”
话未说完，桔梗瞥见门口又走进两人，身材健硕，敞着牛仔外套，叉腰巡视的模样像是来收保护费的不法分子，但精亮审度的视线更接近便衣。
“啊，真扫兴。”男孩似乎也看见了，嘟囔一句，像被班主任抓包般遗憾地站起身。他迅速而绅士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这位姐姐，下次再见哦！”接着便以从容不迫的脚步迈向出口，直接迎上那两人，语气熟稔地打起招呼。
桔梗看他们互相推搡着走出门，自己也不动声色地离开吧台。
几分钟后。
“桔队，被他跑了！”
桔梗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按了按隐藏式耳机：“没关系，我查到了。”她端详着刚从储物柜里搜出的学生证，默念道：“枫市大学美术系，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