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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锦绣佳人 第五章 (也就是 妻子与女儿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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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娃娃恋爱 
有一天,吉布森先生因为有点事意外地回家一趟。他从花园里的那个门进来——花园和马厩想通,他刚才在马厩下的马——正从门厅里过去,突然厨房门开了,家里打下手干杂活的那个女仆快步进了门厅,手里握着一张纸条。看样子她要把纸条送上楼去,但一见主人在门厅,她微微一愣,转身就走,像是要躲回厨房里去。吉布森先生不是个多疑的人,加入她没做这个往回走的动作,显得心里有鬼,吉布森先生不是个多疑的人,假如她没做这个往回走的动作,显得心里有鬼,吉布森先生根本就不会注意她。结果他快步上前,打开厨房门,厉声叫“贝西娅”,她不敢拖延,只得赶快上前来。 
“把那张纸条给我,”他说道。她犹豫着不肯给。 
“是送给莫莉小姐的,”她结结巴巴地说。 
“把它给我!”他又说一遍,说得比前一次更快。她看起来要哭了,但还是紧握着纸条放在身后不给。 
“他说了条子一定要交到她手里,我答应一定办到,不能失信于人。” 
“厨娘,你去找莫莉。叫她马上来这儿。” 
他盯住贝西娅,让她动不了。其实用不着打逃过去的主意,她可以把条子扔进火里完事,可是她不会随机应变。她站在那里动不了,只有眼镜四处乱看,唯独不去碰主人盯住她的目光。 
“莫莉,亲爱的!” 
“爸爸!我不知道你在家里,”不明情况的莫莉说,还觉得有点怪。 
“贝西娅,你别失信于人。莫莉小姐在这儿,把条子交给她。” 
“说真的,小姐,我身不由己!” 
莫莉接下条子,不等她打开看,她父亲便说:“这就行了,亲爱的。你不必看它。把它交给我。贝西娅,告诉打发你送条子的人,给莫莉小姐的所有信件都必须由我转交。现在走吧,小傻瓜,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爸爸,我要你告诉我谁给我写了信。” 
“我们会弄明白的,用不了多久。” 
她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不太情愿地走了,上楼去找艾尔小姐。艾尔小姐即使不再算是她的家庭教师,也仍然是她每天形影不离的伴儿。吉布森先生转身进了没有人的餐厅,闭上门,拆开了纸条的封口看起来。这是考克斯先生写的一封热烈似火的情书,说她激起了他的恋情,要向她倾诉,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过下去。依照他的说法这是“永恒的恋情”,吉布森先生看了笑出声来。难道她不能亲切地看他一眼吗?难道她不能想想心里只装着她的人吗?如此等等,还非常巧妙地穿插着一些恭维她美貌的热烈话。她长得白嫩,不是少血色;她的眼镜是北极星,她的酒窝是爱神丘比特用手指点出来的,等等。 
吉布森先生看完了信,开始在心里考虑起来。“谁能想到这小子还有诗才?是了,诊所书房里果真有套《莎士比亚文集》,我要拿掉它,放上《约翰逊大词典》。可以断定她还天真无邪,这就放心了。我是说她还不知道,不难看出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他头一次表白爱情’,可还是叫人放心不下,这么早就恋爱,不好。可不,她才十七岁——到七月份才十足十七岁。还差着六个星期呢。她才十六岁九个月呀!这不还是个小孩子嘛。说来也是——可怜的珍妮当初还没这么大呢,我那时多么爱她呀!”(吉布森太太名叫玛丽,所以他肯定在说另外一个人。)这时他的思绪飘回到过去的岁月,手里还握着那张打开的纸条。渐渐地,他的目光又落在纸条上,心思返回到眼前的事上。“我不整治他。我给他点暗示,他脑子够用,会考虑的。可怜的小伙子!打发他走当然是上策,可是真的打发了,我断定他无家可归。” 
又经过一番这样思前想后的考虑,吉布森先生到写字台旁边坐下,开了如下一个处方: 
考克斯少爷 
(“这‘少爷’二字会叫他有所震动,”吉布森先生边写边自言自语地说。) 
R.谦虚 1/8盎司 
在家诚实 1/8盎司 



1楼2009-10-12 14:05回复
    “那边有三位老太太坐在一个地方那个,此时此刻正在想着你。其中的一位手上有活儿,正在捻线。线上捻出个结来,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姐姐手里握着把大剪刀,想剪掉它——线捻得顺顺当当便罢了,只要出现任何麻烦,她总是如此办理。可是第三位老太太是三位老太太中最有头脑的,她想办法解开了这个结。正是这位老太太决定你去哈姆利家。另外两位被她说服了,于是命运女神判定这趟客非做不可,你和我除了服从别无选择。” 
    “全是瞎编的,爸爸。你这样只能叫我更想找找这藏在背后的原因。” 
    吉布森先生变了腔调,认真说起来:“是有原因,莫莉,有一个我不愿讲明的原因。我就告诉你这么多,希望你做个好姑娘,别再猜测是什么原因了——更不要把发现的蛛丝马迹汇总起来,即使你很可能弄明白我想隐瞒起来的原因。” 
    “爸爸,我再也不想你的原因了。但我还有个问题不得不麻烦你。我今年没添新衣服,去年夏天的衣服都小得穿不成了。现在我一共有三件能穿的。贝蒂昨天还在说我该添些衣服了。” 
    “你现在穿的这件不行吗?这颜色挺好的。” 
    “颜色是好。可是爸爸,”(她拉起衣服,像要跳舞一般)“这是棉布做的,又热又重。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 
    “要是姑娘能像小伙子一样穿戴该多好,”吉布森先生有点不耐烦地说,“一个男人怎么知道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缺衣服?就算在她最需要衣服又没有买到的时候他发现了,又该怎么为她添置呢?” 
    “对啊,这的确成问题!”莫莉颇为失望地说。 
    “你难道不能去罗斯小姐的铺子里看看?难道她那里没有你这么大的姑娘能穿的成衣?” 
    “罗斯小姐!我一辈子没穿过她家铺子里的衣服,”莫莉答道,很惊奇。 
    原来罗斯小姐是这个小镇上的名裁缝兼女帽头饰商,莫莉的衣服至今都是贝蒂做的。 
    “这个嘛,好像大家都觉得你现在是个女人了,所以我看那你必须和别的女人一样列进女帽头饰商的账单。上了账单并不是说你就不能拿现钱到任何地方买任何东西。给你这张十英镑的现钞,到罗斯小姐的铺子里看看,或者到任何一位裁缝小姐的铺子里看看,需要什么立刻买上。哈姆利家的马车下午两点来接你,来不及准备好的东西可以叫他家的拉货马车星期六带过去,容易得很,他家星期六总有人来赶集。别,别谢我!我不想花这笔钱,也不想叫你离开我。我知道我会想你的。只是情势所迫,我不得不送你去做客,还掏了十英镑给你买衣服。好啦,去吧,你这个小冤家,我实在想快快地步疼你算了。” 
    “爸爸!”她伸出了一个指头来警告他,“你又神秘莫测起来。虽说我做个好姑娘的愿望非常强烈,但如果你继续暗示你那没说出来的秘密,我就不能保证我的愿望不屈服于我的好奇心。” 
    “花你的十英镑钱去吧。给了钱你还不闭嘴,我图个啥?” 
    罗斯小姐的成衣存货全看了,但和魔力的趣味结合起来没有达到极大的成功。她买了一块淡紫色的印花布,这种布经洗,早上穿凉爽宜人,再说可以拿回家让贝蒂做,星期六以前能做好。节假日穿的——其实就是下午和星期天穿的——要定做,罗斯小姐劝她选一种颜色鲜艳的苏格兰花格薄绸,她敢保证穿这种绸子是最近的伦敦新潮,莫莉也觉得穿苏格兰绸会让父亲的那颗苏格兰心高兴高兴。谁知他看了她带回家来当样子的那一条零料后,大叫这不是正宗的苏格兰货,莫莉凭本能也应该识别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换了,罗斯小姐答应莫莉一离开她家铺子就马上裁剪。 
    吉布森先生整整一上午在镇上徘徊,没有想平时那样去远处出诊。他在街上和女儿大了几次照面,但他要是走在对面街上,便不横穿过去,只看那她一眼,或点头致意,然后走他的路,责备自己感情脆弱,一想到她要离开两周左右就觉得受不了。 
    “何苦呢,”他心想,“她回来后我还不是照样有我的老难题。只要那个蠢家伙继续做他异想天开的梦,麻烦就少不了。她迟早得回来,那家伙再要自作多情,来个忠贞不渝,就有好戏唱了。”一阵儿后他哼起《乞丐的歌剧》①中的插曲: 
    我不知人生在世 
    该不该养大一个女儿。 
    ①《乞丐的歌剧》(1728)是英国诗人约翰•盖依(1685-1732)的杰出作品,因把滑稽成分、社会讽刺、优美的流行曲调汇集一剧而引起轰动。剧情围绕着一个女孩爱上了强盗,女孩的父亲不同意并高发强盗而展开。 
    


    6楼2009-10-12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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