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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问我粥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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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20-03-15 23:22回复
    【车架殷殷,驻于府前便有小厮来传。我见到他时,他正由两个小厮搀扶着,如一滩稀泥,摇摇欲坠。众人费了牛虎之力,方将人寘于帷幔之内】
    【我不敢同他熬醒酒茶,那茶水我饮过,又酸又涩,着实难以下咽,遂熬制米粥。取过金罍中温着软米小粥,盛于玉盅。甫坐于软榻侧畔,素帕替他轻拭额角渗出的细汗,见他发出几分不适嘟哝,素手便抚上其的大掌,在他跟前轻声探问】萨宾图,你醉得厉害,我喂你些米粥,去去酒劲儿可好
    【话音儿未落,便见其作呕,忙不迭端过浣盆,白荑轻轻替他顺气】


    IP属地:四川3楼2020-03-15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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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宗亲之间年节里最平常的一次家宴,却生生叫我瞧见绛蕊同旁的男子在一处,那日思夜想的脸儿挂着的笑意太熟悉了,像许多年前一般,直直刺进心底——我业以为,我对绛蕊的心思被我时日久长地藏好深埋,已可无悲无喜。绛蕊另得欢喜,这一日为何来的这样早,又为何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我有意买醉,宴上谁敬的酒都接,来者不拒。绛蕊看不到,或者看到了,碍于现下分寸,无从劝我豪饮伤身。于是,我就真醉了。】
      【小许一路如何将我送回王府的,我也不知道了。扒着门,便吐得稀里糊涂。以至于疏影来扶我时,理智业被酒劲吞噬干净。我看着她那张脸,喊出了这许多年,不敢再触及的名字。】
      绛蕊——绛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3-16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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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捉住我的柔腕,不论我如何哄,他都不肯放开,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喜该愁。他嘴唇不停翕阖,似在说甚么,伏身其上,方清晰得了两声。哦,唤的绛蕊】
        【心中疑惑,侧颜睇过那身畔小厮,轻言问道】绛蕊?可是个人名?
        【可惜院子里一干人皆无应答,便未曾深究,或许他们本就无从得知。一晃神儿,他又呕了腌臜物。素帕替他拭过唇角,白荑执小匙,一匙接着一匙。他的面颊依旧泛红,只是不似方才一般胡乱闹腾了。俯眼睇他,眉心蹙成一团,知他难受未解,心底更是生出百分心疼】
        【端端的,怎么醉成这样】


        IP属地:四川6楼2020-03-16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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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头一回如这般醉的透透的,府中一干仆从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我甚而见到小许脸上愈发白下去的脸色——不过是喝醉了罢了,怎的怕成这样?】
          绛蕊,疏影——疏影——
          【业已不知道是在喊谁的名儿,大抵是不过脑子的。面前忽一黑,是疏影俯身欲听清我嘴中嗫嚅之词,胃中翻涌,忍不住又是一呕,浣盆里充斥着喝进胃里的酒,和她为我熬的粥。我攥着她的袖子,使劲让她的脸,贴着我的唇。】
          绛蕊,绛蕊——我好疼,我好疼,心口疼,疼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3-16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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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心口疼么,可是这粥太烫了,我先替你吹吹再喂于你可好【他醉成这样,又哪里会搭我的话呐,不过是自己说给自己的听的罢】
            【一语作罢,先他揉了揉心膺,复颔首替他吹冷玉盅小粥。瞧他一阵一阵颤得难受的模样,终还是吩咐燕姬去煮碗醒酒汁来,味道不佳,却能解了醉意】
            【屋子里站了一干人,既有随侍一旁的小厮,亦有日常时候嬷嬷。按理,以那小许为首的此刻该拖出去给一顿板子,让主子爷醉成这副模样,算是什么事儿。素日承王爷恩宠,也未曾在人前作威作福,到底按捺住怒愠。一匙并着一匙予他米粥,皆为他吹得温凉,生怕再惹了他心口疼,也揪得我心口疼】


            IP属地:四川9楼2020-03-1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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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3-16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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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盖是醉了,醉得厉害,以至一屋子人皆瞧见了他用我入怀,让我去尝他唇际酒醇,尔后说我脸红好看,哦不,他说的是绛蕊,不是沈慈园,不是福晋,也不是疏影】
                【我听得愈清,脸色就愈发煞白,眼波在一屋子人前逡巡,似乎想在他们身上窥探甚么。而他们,哪里会听我的,一个两个紧咬嘴唇,严阵以待。若此时予他们铜镜,便可轻易让他们察出自己的欲盖弥彰有多么拙劣。抻臂将掌中小碗予了身侧小娥,朝小许招了招手,往屋外去了,想来整屋子的人没有谁能比他更明晰,明晰我要问甚么】
                【他不肯说,我便用他家眷逼他,他还是不肯,我便从髻间抽过宝钗,抵在自己雪颈,他吓得直磕头,终还是说了——承王的格格,同王爷自幼情笃。不禁轻嗤,笃到可以只许她朝自己脸红么,这算哪门子的兄妹情笃】
                【燕姬端着醒酒汤来时,正遇着我在一个劲儿打颤,我朝她招了招手,只余缄默】


                IP属地:四川13楼2020-03-16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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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台浑浊不堪,我曾设想过,若是来年再吻绛蕊的唇,会是何种心境。我同绛蕊所剩无多的默契在这么些年的岁月耗噬里,心照不宣的疏离,仿佛都在躲开——可到头来,这种心情,竟如昔年在临水红霞那般,纵然知道这吻中有毒,却也尝不够。】
                  绛蕊,绛蕊,你知道吗,你的唇还是像以前一样甜。
                  【我大概心知,又或者心不知——疏影挣开我的怀,去了哪里我不晓得,我只看见一张张惶恐的脸,跪得一屋子呜呜泱泱。眉心一皱,胃中难免又呕。】
                  闷,闷死了。你们没事就出去——
                  【疏影出去了,再回来——呕过几次尚存一丝理智,触及她手时可探她轻微的颤抖,而后天地模糊,我不知道是以何种姿态被奚女服侍用下醒酒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3-17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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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姬并不知屋内发生了甚么,我亦不欲同她说,乌糟之事有甚么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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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什么呢,从前也不过仗着他的偏溺,恃宠而骄罢了。现如今撞见了他的辛秘,哪里还肯留什么琴瑟和鸣的情分予彼此呢】
                    【醒酒茶汤随难以下咽,却比软米小粥对症些,或我不该一早顾及他的感受备甚么小米粥,便也没了这后来的醉言醉语。渐渐地,他清醒了些,唤我的名字——疏影,近身而侍,细声道】您醉了,有什么想说的明日再言,先更衣歇息吧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3-17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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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叫了谁的名字?
                      【“爷糊涂了,您一直在叫我”。疏影看似同往常不太一样,又好似同往常无二。我隐隐能觉察到失去理智之前去触她时她的颤抖并不作假,那么——我真的一直在叫她吗?】
                      【我无从得知,醒酒汤让我悠然醒转,而在这之前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好像黄粱一梦,梦醒之后一切都忘了。】
                      【但我也看的分明她眸子里某些不清不楚的东西,那些不是小女儿的娇羞,更不该是我一直呢喃她名字时她本有的反应。那么——我真的一直在叫她吗?】
                      【得不到答案,我笑自己多疑多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挥退了奚女,歇了烛光。】
                      你在这,真好。
                      【大抵还是希望,她是绛蕊,不是沈慈园,也不是疏影。也抱着幻想,但最终揽她进怀时,我也分明晓得,她是疏影,是沈慈园。】
                      【一夜好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3-17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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