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堕落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没准是上天的安排。
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药局,对方丢来一包让我验货,我自然流畅的接住,老练地表演着看家本领,将瘾君子的神态演地淋漓尽致。一切原本在预料之中,却不曾想对方忽然将手搭上我的肩膀使我惊的一呛,我吸了。
霎时感官被无限扭曲放大,屋里的人和物皆在旋转飞舞,我知道我产生了幻觉,但理性终究不能抵抗化学药物的刺激。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和快感充斥着一切,我恍惚间忘记了自己是谁,从何而来。
他推门而入,直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望着他傻笑,冲他大声吼着我是警察,别动。一切都完了,现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枪,枪口对着我。他用力地扇了我一巴掌,力道大到我尝到了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大到我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凉意从头顶蔓延至脚尖,我清醒了,非常彻底的。金泰亨打了我后没看我一眼,只是转身笑着和各个头目赔不是,说我今天吸得有点猛,又想起上次差点被条子查的破事了。他笑的虚假,我好像不认识了。
大家不欢而散,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他拉下脸,一声不响地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气氛十分尴尬,我刚想要开口向他解释却被他打断了,他说言多必失,叫我下次不犯。
言多必失,我向来是个寡言的人,我还没有向他坦白过我的感情,就连他上次的邀请我都没来得及作答。可是,金泰亨你要我怎么才能不犯?我已经同你一样是踏入黑暗的人了。
在等待上级抓捕行动的每一天都如坐针毡,焦虑与不安使我染上了毒瘾。真可笑,曾经我一向唾弃的瘾君子如今自己也当上了,也不知道是心理还是药物作用,当针管刺入皮肤的那一刻我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踏实,仿佛这是睡前的必经仪式,没有这一步我将整夜失眠。
我见金泰亨的次数变少了,甚至直至行动前的一周我都没见过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自己逃跑了罢。我宁愿他跑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跑到渔网捕不到的海洋自由自在的过他应有的日子,永远看不到我现在憔悴狼狈的模样,也永远不要知道我是个警察。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也许步入虎穴的那一刻就注定预示着在虎口被拆吞入腹,落入无尽黑暗的结局的到来。遇见金泰亨也好,甚至出生也好,我通通都想要重新来过。
去***世界,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只想有情有义的活着。红蓝警示灯划破长夜铺天盖地的来,坚硬的镣铐被扣在昔日称兄道弟的男人们手上,一个也没漏下。
我呢?那我呢?我在混乱之中放声大笑,我也是罪人,为什么不逮捕我。
昔日组长已成局长,他激动地握着我的双手高声向同事们表彰着我的付出,说我前途无量,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而我眼神空洞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我知道那是毒瘾上来的症状,这一切都太讽刺了。不去理会组长连绵不绝的废话,我向他打听着金泰亨。
“哦,你前辈啊,前一星期因公殉职了,被那帮人捅死了。”
捅死了。这一次的悲痛来的太快,原来我一直不知道他也曾站在光明里,我甚至还义无反顾的投奔黑暗。
规矩,金泰亨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闵玧其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