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我躺在榻榻米上，蛇身蠕动着。
天空还亮堂着，没必要去做饭。所以我躺着。
是该去打弹珠还是玩扭蛋机？我在脑中细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过这次选择没有展开小邪神会议，只像是抛硬币一般，一瞬间就有了决定的灵感。
必须是……扭蛋机。
然后呢？
我翻了个身伏在地面上，再翻了个身躺回地面上。
不对，扭蛋机也不行吗？那么到底选什么东西才对？
脑中闪过许多场景与事物，但都像电视画面一样，各自发光然后轮流被替换图像。
啊，说起电视的话，就把电视打开吧。
于是我盘起蛇身“站”了起来，拿起柜子上的遥控器，对准电视按下电源键，打开了电视。
“公交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综艺节目里面的家伙大笑着。“显像管，我懂，显像管的技术有艳情史。你也是后天才知道的吗？我直接就疑惑了呵哈哈哈哈哈哈——”
“还不错嘛，最新的节目。”我歪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需要静音也有那样的效果。”
我关了电视。
啊，可以了。
好像可以去玩扭蛋机了。
我从柜子里翻出我的钱包，确认里面金属钱币的数量足够，然后将这带绳的钱包挂在了脖子上。绳子套住了我的头发，我暂且没有去管。
原来如此。我一边出门一边想着。
“得先站起来，才能去玩扭蛋机。”我确认着这个重大理论。

　　————
手中的几个塑胶模型摆动着。
公园里新来的几个小孩玩着看上去很厉害的卡片，其中有一张竟然画着机甲小羊，我想去拿到自己手上。
于是我先从地砖地面上站了起来。但我没能继续行动。
“这次即便站起来，也还是不行。”我说。
于是我捡回我的几个塑胶模型放回胸前的钱包里，离开了公园。
然后去哪儿？
我只是一头走着。看见了路边的纸箱，想起了以前佩可拉的屋子。
早些时候、几年来着，佩可拉和皮诺被那个小矮子带回天界去了。波波隆因为是拉面店的关键派送员，她如果突然消失一定会被诸多拉面外卖爱好者给注意到，所以被留了下来。
米诺斯回魔界去支援了。美杜莎也不能那么经常来人间了，不过她把银行卡给了我。
美杜莎这几次过来时都说着什么“结界”、“审判”，临走时总是抱着我蹭。哼哼……
美杜莎的脸软软的。
胡思乱想许久之后，我的意识回归身体。不知不觉又已经走回了神保町附近，天上也大致有了橙黄色，我便往家中归去。
做饭。
冰箱里食材充足，我考虑着该做什么菜。但这还是没能激发小邪神会议。我只是身子前后一摆，伸手抓中一个食材。
土豆炖肉很快做好了。我摆出桌子，垫好隔热垫，将一锅土豆炖肉放在了桌上。
迟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不知道。
打开电视去看时间的话，现在站起来也不行。
但是迟了，我能感觉到。
我将锅盖盖上，让菜保温。我爬上柜子，然后又爬下来。将锅放回灶上热了热。
当我扭动旋钮啪嗒一声关掉灶火时，我听见大门也被啪嗒一声关上。
“我回来了。”她说。

　　————
花园百合铃，今天她吃完饭便早早就洗漱睡下了。
“生病了？”我问。
她背对着我，没回答。
“生病了？”我问。
她没回答。
她好像确实有些困倦，我便不好再发声，默默把桌子收了起来，关上灯，抱着尾巴坐在房间中央。
“小邪神。”她说。“你不困的话，就先出去走走吧。”
“现在是暗黑忍者小邪神。”我坐着不动，说。“静、默。”
她没再说话。而我静默了一段时间，终究觉得古怪。
不会吧。听说仓鼠会在进食之后因为气压问题而抑郁自杀，难不成百合铃现在正在尝试某种自杀行为——吃了饭就睡，迟早肥死。
我迅速爬行了过去，抓住她腰肩猛烈晃动起来，喊道：“选什么不好非要选脂肪！拒绝脂肪！看我小邪神震动！”
她只是任我摇晃着，身体没用出半分力气来抵抗，像是尸体一般。只有手掌上感受到的温度能向我证明她还活着。
她在落泪。没有半分声响，完全安静地持续流着一丝泪。
“出去。”她说。
呃。
我只好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完全不想出去啊。今天到处闲逛，腻了。”我说着，坐在了门口。
我仰头望着月亮，百无聊赖地努力等待了三十分钟。
我起身将门掀开一条缝，把眼睛贴上去观察。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我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听见轻微的呼吸声，看来百合铃已经睡着了。于是我打开壁橱爬上上面一格，躺在了我的床上。

　　————
第二天的百合铃一切正常。
“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咋回事啊？”我趴在桌子旁问。“我可是在外面吹了六个小时的凉风，就像是在中西伯利亚林地里一颗被鹿拱出来晾着的土豆。”
“工作问题。”她说。
“诶~你以前不是说这工作很好么？能允许你穿这些衣服去。”
“有些累。”
“累就会哭吗？明明是哭了才会有‘累’！”
百合铃没再理会我，继续看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说起来啊。”我说。“魔界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妙了，二世昨天说她也要回去了。”
“她们会有危险吗？”
“不清楚。”我说。“如果可以，还真是不想管呢。”
“……”百合铃瞥了我一眼。“想回魔界，是吗？”
想回魔界就得杀死百合铃，或者去茫茫书海中找到那本魔导书特典。
“现在肯定不想啊，现在回去岂不是受罪？”我翻身仰头躺着。我没必要为了魔界而回去，但我肯定会尝试回魔界。“而且现在你还拿到了那个，我完全不想跟你打。”
那个。
一把刃面跟我腰一样宽、总长跟我一样长的斩马刀，拆分了放在壁橱的下格。
总觉得百合铃的心态在哪儿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她多少会注重技巧性，但现在像要追求纯粹的暴力。
夸张，太夸张了。
她继续看着她的电脑，而我站了起来。
但往往越是夸张的东西，越有漏洞。
武器，不拿在手中就毫无意义。斩马刀夸张的大小让它只能被封存，而且还是拆分封存，也就是说，对于真正的突然袭击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我弹跳起身。
“大——意了吧百合铃放弃警惕将防备全部寄托于夸张斩马刀威压的想法真是愚蠢至极这一招叫做教你学会永远信赖肉身搏斗的显像管加强版迅捷猛烈小邪神飞踢！”
不对。
我虽然想这么喊出口，但瞬间收住了。我落在地上，再转过身随便蹦了两下掩饰尴尬。
“哒——呀。每日运动时间是不是到了呢？不好，是我记错了，哪有什么每日运动时间。”我念叨着。
身后，百合铃已经从裙子下面掏出了斩马刀的全部部件完成了组装，她单手提着这两米有余的玩意站着面向我。
刚才我跳起来的瞬间，便发现了百合铃左手往下探的动作。我立刻放弃了攻击，成功逃过一劫。果然，强者的对决，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但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裙子下面怎么可能放得下那么大的杆子和刀刃？比人还大的物件怎么就单手拿起来了？
我明白了，那个不是真的斩马刀，是斩马刀形状的彩色气球。对现实事物的全面认识与对物理规律的总结，让我很快得出了这个正确答案。
“小邪神，你刚才……”她阴沉沉地发话问我，然而我找准了这个时机。
“破绽！”废话不多说，我直接就向着百合铃进行了全力飞踢，撞在了斩马刀的刀刃上，百合铃避让开来。斩马刀的刀刃断了掉在了地上，我看到了刀刃的断面，是塑料泡沫。
果然，现在百合铃手中的只是仿制品，真正的斩马刀还在壁橱里躺着。
“猜对了，假刀！这次得手了！”我再次起身飞踢过去，而百合铃还装模作样地双手持刀，用剩下的半截塑泡刀向我劈砍过来。
唰。
我感到腹间一凉，随即失重，偏离原本的飞踢轨道而掉在了地上。
我的身体被斜着切开了，而下半身落在了别处。百合铃用塑料泡沫把我切开了。
“小邪神不明白么？剑法只在剑士，而无关刀刃。哈。”百合铃扛着刀，阴笑了起来。
她把半截塑泡刀塞在裙子底下，塑泡刀离奇地消失了，然后又走到一边打开壁橱，拿出真正斩马刀的部件组装起来。组装好以后，她真的能把这两米有余的铁板子单手持握起来。
“别玩那个刀了！快把我粘起来啊！”我感到浑身发冷，如此虚弱地喊道。“胶水，胶水放在哪儿了？”
“真是麻烦啊。”她说。“好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老套的偷袭了。”
“可恶，美杜莎不在，只能自己来……”我爬到杂物柜旁，翻出了胶水。
“正因为美杜莎不在，不然……”百合铃挥动了几下斩马刀，然后就开始拆解了起来，放回壁橱。“不，没差。”

　　————
暂时的公寓管理员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人类女性，叫做鲍勃这样好记的名字。她哪儿都好，唯一的问题是对噪音太过敏感。
我和百合铃不过两合打斗发出的声响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门来询问。
她客客气气地跟花园百合铃说话，但是话里句句不离“噪音”。
“真是麻烦啊。”我学着百合铃的口吻说着。“要是皮诺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皮诺要是还能回到这边来，米诺斯可能就危险了。”
“哦。”
“说起来，波波隆现在怎样了？等会儿去见见她吧。”
百合铃带着我出了门，找了间铺子买了些点心，找到了正在拉面店附近午休的波波隆，她坐在小巷的纸箱上。
波波隆远远看见我们，便开始发话。
“咱们别再扯上关系了。它们无论输赢，只要不被消灭，之后就会来到这边动手。”波波隆说。“我可不想被杀。这也能让你们自己安全一点，稍微。”
“你前几天分明还和二世混在一起。”我说。
“那不一样，它们通过我去进行商榷。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没有意义的。”
“不死家的草莓小蛋糕。”百合铃举起袋子说。“要么？”
波波隆愣了一秒，然后点了一下头，百合铃将袋子递了过去，波波隆接住。
“可以了。”波波隆说。“请回吧。”
“就这？怎么拿了东西还没个好脸的？天使就这？”我凑上去说着。
百合铃按住了我的肩，我不敢再动。“我们先告辞了。”
百合铃带我离开了。
我从头发里翻出一根拐杖糖，扔进嘴里嚼着。
“午饭的话……”百合铃望着街道两旁的店铺。
“——那边是什么。”我咽下糖渣，指向一家门前有人站着走着等待的店。大概还称不上在“排队等候”。
“咖喱屋。”
“我好像去过。”
我们继续走着。
“——那边又是什么？”我指向一家门口有人排队等候的店。
“咖啡厅。”
“豆汁……队列……唔，商业骗局！”
“因为貌似也卖奶茶。”
“什么？让奶茶和咖啡兑在一起，真是大胆的尝试。”
“不是出于那种目的。”
我们继续走着，直到下个t字路口。
“街道到此为止~”我说。“街道截断街道。”
“现在买菜回家做的话，会不会有些晚了？”
“冰箱里有食材。”
“首先，没有肉的。”
“有一些，不多罢了。”
“没有。我早上看了。”
“昨晚是我做的饭，我会不清楚？”
“……”百合铃没再和我争辩，只是往超商方向走着。
走进人影寥寥的超商，她拿起一盒牛肉。
“所以说，家里还有啊！”我喊道。
百合铃还是没有理会我，只是继续挑选着食材。只留我一个人陷入疑惑。
不行，粮食这种大事，不能不管……
是肉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吗？或者说，是我记错了？我怎么会记错呢？昨晚是我亲自做的菜，取用了多少我应该很清楚才是。
等等。
我要是真的记得的话、冰箱里真的还有肉的话，刚才百合铃想要下馆子时，我怎么可能不去阻止她？
原来如此，我只是想戏弄百合铃而已，冰箱里并没有肉，而是被刚才的我记成了有肉。
回到家中，冰箱里果然不见半点肉腥。
我取出袋子中的食材，放在台上。食材很充足。
————
（第一部分）

dd！！！

　　————
闹市。
“小邪神？”百合铃转过头来。
　　“小邪神？”百合铃走到路口。
　　“小邪神？”百合铃望着街道。
“我在这儿。”我说。她转过身来看见了我。
“……”她脸色阴沉。“我的卡片，在你包里。”
“哦。抱歉。”我从胸前的钱包拿出那张卡片，她接了过去。“刚才我看到了一本很有趣的漫画。”
其实不然。
我一直躲在百合铃视线后面，观察她的状态，这样就说不定能找到破绽。
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迫切地来找我，所以就先站出来了。那张卡片很重要吗？
我们继续走着。
“在这里吃午饭。”百合铃带我进入一家荞麦面馆。
“味道一般呢……”我放下筷子，望着玻璃外面发愣。
今天是百合铃要买东西而出来的，她买了几本书，我们到处逛了逛。
“你最近变安静了。”百合铃说。
“这是鲍勃后遗症。”我说。“不过，更重要的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状况。”
“什么？”
“我好像越来越怕冷了。”
“哈。毕竟是蛇嘛，冷血动物。”百合铃笑了起来。“天气冷了下来，你可以穿些衣服。”

　　————
今天百合铃去工作，但回来得挺早。
我身上胡乱地套着衣服，并且蜷缩在桌子上睡觉。
百合铃拧起我的脸。“要穿衣服就好好穿。”
我滑到了桌子底下，她帮我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好困。我得回床上去睡了。”我说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晚饭都还没做。”
“百合铃，你自己煮一点吧。”我打开了橱柜，爬了进去。
我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而百合铃没有睡，坐在一边看着手机。
“小邪神。”她说。“你睡了二十七个小时。”
“感觉像是冬眠呢。”
“是正常的吗？”
“以前某些时候貌似也有这样的状况，总之，感觉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我说。“大概每几万年就会有这么一次，我的冬眠期。”
“那就先出来睡吧。”
“我在这里面不是挺好的么？出来就会一直占空间。”我说。“你可以暂时不用理会我了，我睡过去就好。虽然现在感觉也不饿，但是冰箱里还是帮我备一些饭团。”
“如果你突然死在里面，哪天臭气传出来了才知道。”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死？我可是——小邪神。”
“出来。”
我无奈，只好爬下了床。
百合铃给我套上了一件厚实的棉袄，我蜷缩在了房间的角落复而准备入睡。
百合铃给我盖上一层薄毛毯。
意识落入沉沉黑暗。

　　————
我醒了过来，立起身来。“百合铃？”
　　天色转变了三轮，我坐在屋中。“花园百合铃？”
　　漫步我不断的漫步，走过神保町的每一处。“花花园园百合铃？”
“我回来了。”她说。
“怎么好几天没回来？”我问。
“工作。出差。”她穿着休闲装，拉着一个小行李箱。“你一直在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就没想着通知你。不过，我的卡片，在你包里。”
“原来如此。”我说。
我从包里把卡片拿出，还给百合铃，百合铃接下了。
我们坐回桌边。
“工作将要变得更轻松了。”她说。
“工作还能变轻松吗？偷懒可不行啊百合铃，工作就是工作。”我说。
“是技巧的解放，聪明人才懂的办法呀。”她露出了砍我时经常会露出的阴险笑容，说着。“哈哈哈哈。虾。太开心了，我要买新衣服。”
她拿出她的电脑，查看着网络上的衣服。
我看了看电脑屏幕，说。“这种程度的话，我也可以做。”
“可以吗？那我可以奖励给你钱，不过不会像这些价格。”
“我来看看。你想要哪种？”我问。
百合铃展示出几张图片，我仔细看了看，便拿出材料开始缝纫。
然而中途我停下了。
“啊。不想做了。”我说。
“你已经用上这么多材料了。”百合铃站在一旁说。
“材料和废料好像差别也不大。”我躺在了地板上。“啊~不想做了，原本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嘛。”
“那我来试试把你变成废料。”百合铃打开壁橱准备伸手去掏斩马刀。
“等等等等——还可以再做嘛。但现在有些累了，咳，嗯，工作问题、有些累。”我学着百合铃之前的话以及语气说着。
“……”百合铃组装好了斩马刀。“好，你先收起来。”
我把半成品和材料收进了壁橱。
“然后，不要学人说话！”百合铃一个突刺，斩马刀刺穿了我腹部。
“啊！你否认了语言的发展！”
“别人！很认真说的话！不要学着说！”百合铃再刺了我一刀。
“啊！你否认了教育的模式！”
“别人动感情说的话不要学着说啊！”百合铃再刺了我一刀。
“啊！你否认了诗歌的传承！”
“不准那样学我说话！”百合铃一刀将我拦腰砍断。
“啊，胶水，胶水……”我落在地上，上半身爬去从柜子里找到胶水。
百合铃将斩马刀砸在了地上，鲍勃肯定又要上来了。百合铃她像是还有余愤未泄，盯着我。
她的眼神转变着，忽而转过头去，少见地将脸藏起来了。

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妙...

楼主有点强啊

　　————
眼前的电视画面突然一阵紊乱。
阴影降临。
二世出现在房间角落。
“有必要通知你。”二世说。“我军新败，米诺斯被俘。”
“怎么会这样！”我拍案而起。“你们是怎么指挥的？”
“圣灵和重装天使，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投降。投降不就好了，让美杜莎回来，你给我把美杜莎交出来！”我扯出她的袍子胸前部分，猛地摇动着她。
“输给它们，我们谁也逃不了。只要它们毁了冰霜核心，我们的命运就只能是被找到、然后被屠杀。”
“让你们打不也是输？还在这儿说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现在大势已去，魔界军队只能进行最后的坚守。我们要用奇策，最后一搏。”
“这就对了，总有能赌一赌的办法。但能不能先让美杜莎过来？”
“我们要策反天使长佩可拉。”
“听人说话啊……我说啊，美杜莎她！”
“美杜莎是最后一道防护，她要守在冰霜核心旁边。”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她非要做这种蠢事？”
“只有她做得到，也非做不可，否则圣灵随时可以降临宫殿，破坏核心。”
“这不就是人肉护盾吗！这不就是当靶子吗！你去告诉她，我要她回来！”
“这不是由你或者她来决定的。”她侧着脸，神情如同她父亲。“这是魔界的意志。”
“什么玩意……”
“你要协助我们，邪神。否则美杜莎就会死在那儿，明白吧？”
“……”我沉默了两秒。“明白了。我去想办法。”
我向壁橱走去。
“最后确认一件事。”我说。“那时候的七十只元老，它们在哪儿？”
“战死一些，逃了一些，叛了一些，还有一些……嗯。”
了解了。

　　————
小巷。
我从三楼墙面上落在波波隆身上，压倒了她。拉面外卖盒落在一旁，撒了一地。
“好，碰到。现在你接触了小邪神，我们是同伙了，不协助我就等着被天界消灭吧。”我说。
“啊，好，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她这样说。我便从她身上移开了。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圣灵大人专门制订了一项规则。也就是说，只要我在精神上足够坚定地拒绝你，就根本不用担心……”
砰。
我将巨型斩马刀砸在地上，破开地面深有将近一米。
“帮我联系佩可拉。”我说。
“……接通佩可拉大人，通讯会被记录。传达一些不好的讯息立刻就会败露。”
“快打过去吧。”我双手食指指着她。“难不成你还是那种连打个电话也扭扭捏捏的类型？”
她无奈，拿出了她的手机拨向佩可拉，把手机交了给我。
“波波隆。”佩可拉在电话那头说着。“我们马上就回来接……”
“这里是蛇。”我说。
“……”
“我说佩可拉啊，在前线打仗，你近况如何？”我说。“战斗可还顺利？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
“近况如何？”我说。
“……”
“那就这样吧，记得注意安全，我们会做烤肉等你回来。”
“你不用说了……”
“不过，波波隆有可能会缺席。”
我挂断通讯。
手机立刻又再次响了起来，是佩可拉拨了回来。
“喂佩可拉，还有什么事？”我说。
“我没做过什么买卖，但是这一批货想要好好确保。”
“押金的话，你到了这边我就会全部还给你。”
“还有件货得运到你那边，然后我要先自己慢慢营业。”
“我会接收的。记得包装好一点，航空运输——”我仰头望着天。“有颠簸。”
通讯终止。我将手机还给了波波隆，拔出斩马刀转头往街道上走去。
波波隆本想跑，但转念又停了下来，收拾起倾倒的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