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自正观三年的架空】

5.14～5.18

【自那日与哈宜呼不欢而别，只觉数日来心头沈懑，便以抱恙为由，兀自停了几日重华宫课业，每每与溪生会面，亦不曾将原委道与她知。如是闲过半月，已是桂子摇落的暮商时节】
【与萨音相挽并行于护国寺小吃街，因是难得出宫，往次来此总要依次凑至摊位前，一睹坊间月来又新添了什么时鲜小食，今日也怏怏地提不起些许兴致。恍惚听得她絮絮地说了些什么，然而现已记不清明。俄有徽风过耳，直搅得广袖翻覆，隐约以为是身侧的动静】
【倏忽回过神来，偏靥向她】哎，我听着呢……你说甚么？

（ 玉鸾出宫了，按照惯例，我们俩又去吃了 ）
（ 我兴奋地和她说胡同口张大妈家添了三胞胎，张大妈家十分喜庆，结果她不回答我。小样，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只说一次，某些人心不在焉，就失去听到这顶顶有趣的事情的机会啦！
“你今儿怎么了？有心事！”

【算来此事已逾半月，其间缄口如瓶，未道与任何人，概因不愿在几个小丫头跟前，现出孤伶兀傲的一面来。萨音与我识于髫岁，尔后一同长成，却又是与伊等不同的。纵是当时情状历历在怀，仍在她窥知端倪后，强作矢口否认】没有。
【亟于彰明我未曾走神，因将那落于耳中模棱不清的言语，略添了些半知半解地重叙与她】
我听到了，你方才说，张大妈家添了三只小猫儿。
【惦及来鹤那只乌云覆雪，与她攀找话茬】可爱么，是黄的还是白的？

（听到张大妈还以为听我说话了，搞半天啥也不知道）还说没有心事！
（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算是白的罢，三个活蹦乱跳的白胖娃娃。
（忍不住了，笑了，小声嘟囔）小笨蛋，怎么啦？

【元还端着豁然正色，自以为编攥地天衣无缝，不意反又闹了笑柄，登时似只踢扁了的鞠球儿，兀自长叹了一息，连带着双肩也松垮下来】
三胞胎么，我此前从未听闻过，当真稀奇……宫中更是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喜事。
【倘或此事真有人堪与倾谈，自也非萨音莫属。知她最是晓我脾性、最擅辨我喜愠，无论禁内抑或四九城中，可谓世无其二，且断然不会因何事而易】是十四——
【话音未落，转又念及萨音不过伴读数月，而今时逾两载，未见对诸位皇女行序了然于怀，遂又添上一句】是隋楚。
【偏颊与她坦陈】可还记得你元年在宫中，曾与我说过，她在重华宫疏于课业、乘隙仿我描远山之事？

（ 又有许多时日未见玉鸾，也未再得她自宫中寄来的信件，而我也再未能幸运地于南锣鼓巷遇见梁素，缠着她为我送去信件，只能整日独自支颐望往牖外，于心中抱怨着她可是把我忘了——如此多日，直至暮商 ）
（ 许是久未见她，我似同她有说不尽的话，可自个儿近来又委实无甚么趣事可讲，只好将胡同口张大妈家新添三胞胎的事儿绘声绘色地分享给她。饶是我费尽口舌，却不能得到她的分毫回应，我便知，她定是有心事了 ）好故事只讲一回，某些人心不在焉，就失去听到这顶顶有趣的事情的机会啦！
“你今儿怎么了？有心事！”

（ 甫听得张大妈三字，还以为玉鸾方才的确有听我讲话，正暗自质疑是否是我思量太多，或是我又做了甚么让她不悦的事儿，不愿理会我，而后又闻三只小猫儿，方知我猜测的确没有错了 ）还说没有心事！
（ 少时于学堂听夫子念书，偶尔思量其他，心不在焉，也有过错会夫子之意时，如今忆来仍要忍不住笑。可玉鸾今儿定是有甚么烦心事儿，我可不能如此，努力做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算是白的罢，三个活蹦乱跳的白胖娃娃。
（ 可言及白胖娃娃，再忍不住，仍是低笑出声，戳她一下 ）小笨蛋，怎么啦？

“十四？”
（ 一时茫然。我虽入宫数月，于隋楚殿下身侧伴读，可对于宫中公主行序不深，可于十四，却似有特别的印象 ）是隋...？
（ 还未将隋楚殿下说出，便已自她口中得到答案。彼时我伴读她身侧时，隋楚殿下总对于课业之事上心颇少，反倒更留心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模样。犹记得那回，她竟大胆到于课上画眉，可是让人心惊肉跳，生怕女夫子一回头便将我们“捉拿归案” ）记得，当然记得呢——
“我可忘不了，那日我反复小心相劝皆无济于事，又怕言辞过分惹恼了她，后来，我已做好带她受罚的准备——幸而她动作快，没被夫子发现。“

【萨音虽入宫侍读不过半载，却是与十四朝夕共度，每日只差要同寝同食，对其秉性自也更谙晓于旁人。她所提及“那日”，落在数月里分而观之，不过渺如沧海一粟，尚可令她记忆如此清明，可见诸如此类事必不在少数】
是了，那会儿你与我相提，不过留有几分印象，只当是巧合。直至半月前，我见她髻上所饰绒花、所着罗衫花式，尽与我相仿……
【遂将前事和盘告与，省却一应不快之谈，想必以萨音知我之甚，也堪会得一二言外之意】那依你所见，她为人又如何？
【昔年于乾所时，是处皆受繁缛规矩所缚，不论萨音与我、抑或与哈宜呼之间，金兰之谊当前，更有君臣之义。然则此时远在禁城之外，行止随性便与坊间人家的寻常姊妹无异，示她畅言无须顾忌】

（ 昔时我伴读隋楚殿下时，只知她颇爱玉鸾的打扮，将她每日的妆容俱记在心上，迨归宫，首要的事儿便是仿效玉鸾的模样。彼时我没敢同隋楚殿下讲明同玉鸾是旧识，生怕因此被她差遣，日日替她打探玉鸾所饰的“最时兴”的花样儿 ）
（ 我知玉鸾不喜她这般，遂同她笑道 ）有人相仿多好呀，我也盼着有你这样的好福气，能有人时时刻刻关注着我喜欢甚么。
（ 我同隋楚殿下相伴虽仅不过半载，可因是朝夕相伴，对她的脾性确颇为了解 ）不知这两载间，她可有甚么转变——不过听你方才这么说，依旧是喜欢她鸾姐的一切。
（ 渐慢了脚步，偏首思索 ）她有时是蛮横了些，不爱女先布置下的课业，却看重极了每日的打扮，总要磨蹭到最后一刻，才肯往重华宫去——可现下想想，打扮似乎也没甚么错，你也该于打扮上再多上些心。
“除此之外——她该是个极好的人，真诚，坦率，有时嘴上不饶人，却欲发显得可爱。”

【我实少与十四交涉，不过是自旁人口中偶闻得来、或是为数不多次的亲睹，进而拼凑出那一知半解的印象，实也不过冰山一隅。萨音识人通透，较我又与她相交甚深，既觉她秉性纯和，有素闻之与溪生、应青皆交好，想来那日之事，确是我的草木皆兵占了上风】
【哈宜呼正当妙龄，颇事妆饰无可非议，却对仿效之举犹自不解。莫说我素少与人往来，便是古书之中昔有邯郸学步、又兼东施效颦，读来褒贬自明，想来皆是不倡此举】
【对她所言可爱未置可否，迟疑有顷，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便是淡妆轻抹，教人日日看在眼里，业已存了仿效之意——还要我如何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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