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怎样去炼词眼。
1、掌握句式的着力点。
关于“诗眼”,古人有所谓“五言诗以第三字为眼、七言诗以第五字为眼”的说法。比如:
“孤灯然(燃)客梦,寒件捣乡愁。”(岑参)
“危峰入鸟道,深谷写猿声。”(郑世翼)
“万里山川分晓梦,四邻歌管送春愁。”(许浑)
“莺传旧语娇春日,花学严妆妒晓风。”(章孝标)
以上四例中,五言诗的第三字“燃”、“捣”、“入”、“写”和七言诗的第五字“分”、“送”、“娇”、、“妒”等,都是诗人精心提炼出来关键字词,是最能表现特定的生活情景,能最充分、最真切地表达诗人对这些事物的思想和情感的“诗眼”或“词眼”,所以诗人把它们放在诗词的关键部位(五言诗的第三字、七言诗的第五字),使之具有了统摄全篇的作用。
为什么古人主张“五言诗以第三字为眼、七言诗以第五字为眼”的呢?
原因是:五言诗通常在第三字上着力,七言诗通常在第五字上着力。
原因有四:
第一、从结构上看,我国古诗五字句与七字句的节奏大多是“上二下三”与“上四下三”。比如,五言句“孤灯——然客梦”,七言句“万里山川——分晓梦”等;
第二、从内容上看,我国传统诗词的“意义单位”和“节奏单位”必须是统一的。一首诗,如果“意义单位”和“节奏单位”不统一,不但叫欣赏者感到别扭,而且还让人不知所云;
第三、从语法上看,五言诗的“完全句”通常是上二字为主语,第三字是动词之所在;七言诗的“完全句”通常是上四字为主语,第五字是动词之所在;
第四、从作用上看,动词是叙事、写景、状物、抒情的“关键字”,所以,第三字和第五字就自然而然的成为诗人锻炼的对象“诗眼”。
当然,如若把“诗眼”死死地定在五言诗的第三字、七言诗的第五字上,则未免有点儿“胶柱鼓瑟”。
原因有三:
第一,诗句的语法结构是多种多样的。由于不都是“完全句”的格式,所以就不受诗眼在第三、五字说法的局限。
第二,诗眼并不局限于动词这一种类别。如前面所举的“身轻一鸟过”句,其诗眼是副词“一”;“白玉堂深曾草诏”句,其诗眼是形容词“深”。
第三,在词这种体裁里,句于参差不齐,句法千差万别,当然更无从咬死第几字方得为词眼。比如,如李清照《如梦令》:“绿肥红瘦”就是以第二字“肥”和第四字“瘦”为词眼;《念奴娇》:“宠柳娇花”则是以第一字“宠”和第三字“娇”为词眼。
应该说,锻炼诗眼、词眼,并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条例可循。有的诗词本来无需在字眼上追求。
比如,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登池上楼》),写病后初见的春色,已是形神毕肖,就无需乎再加炉锤之功。
韦庄“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技春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完溪沙》),意境浑成,也就不必要再在字眼上煞费苦心。
如果是有待锻炼的字句,那么,最重要的是要处理好局部与整体的关系。在意辞关系上,前人是有过不少精辟的见解的。《文镜秘府论·南卷》提出“精练意魄”。杜牧《答庄充书》说:“凡为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辞彩章句为之兵卫。”韩愈帮贾岛推敲字句,正是从前后句文意的关联上选定“敲”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