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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搬运】人类史的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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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搬运】人类史的观测者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6-08 10:21回复
    镇楼图源见水印,原作者:id=3916237さゆ
    翻译者:時の使い手。侵删侵删侵删!重要的话说三遍。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6-0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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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史的观测者01
      ——于是乎,女人倒在了地上。
      全身沐浴在宝具雨之下的女人,如同被碾死的虫子一般瘫软在路面。
      「嗯——」
      女人貌似还有意识。
      明明早已无药可救了却对这个人世依旧抱持着眷恋,只是努力颤抖着早已无力的手脚痛苦挣扎着。
      「哼——居然还有气么。真是难看啊,小姑娘。」
      那是语气中充斥着轻蔑的死刑宣告。
      金发的男人——被称呼为吉尔伽美什的英圝灵,毫无慈悲的发动了最后一击。
      「……不想,死……好不容易前辈才,开始,正眼,看我了……明明想要,想要,被他触摸,更多的说——」
      可能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依旧做着泡影般的美梦,女人现在能做的仅仅是将无聊的愿望断断续续地从实道来。
      好不容易。
      依靠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些许幸福感,她拼命伸展着破布般的双臂。
      「不要……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因为——因为如果现在死了的话,前辈,就会被姐姐给……!」
      「实在是太碍眼了。别劳烦本王干这种事好么。」
      断头之剑垂直斩落。
      梦想也到此终结。
      女人的意识如同四散的鲜血,再也无法苏醒的消失在肮脏的小路尽头。
      ……先稍微看下情况吧。
      刚刚被斩下的女人头颅,在化为血海的路面上滚动着。
      轱辘,轱辘,轱辘的,细不可闻的声音,画着笔直的血线响彻在这寂静的暗夜中。
      还真是有够无聊的工作。我缓缓将差点泄露出喉咙的叹息生生压住。
      必须要做的事,和能让人提起兴致去做的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最近发生的尽是些让人不愉快的事,而我也尽在做一些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啊啊,真是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那么惨不忍睹,此乃本人打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感叹。多到恶心的人口,仅仅着眼于消费和坐吃山空的星球本身,以及目光短浅欲圝望横流的现代社会。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作呕。
      我可不是为了看这种未来才结束了由神统圝治的时代啊。也不是为了这玩意儿废弃了神祗的存在。更何况,我那唯一的友人更不是为了这种东西而代替我死去的。
      人类很愚蠢,道理我懂。这样一目了然的事本人可是比谁都清楚。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现代社会中的居民们应该可以表现的稍微聪慧点才对。……或者应该说,是心里这么期待的吧。
      然而。
      ——实在太过不堪入目。
      被人从自己出生的时代和土地召唤到这块遥远的大陆上,在生活了10年之后我已经基本确认了一点,这里不存在未来。开始呈现出死相和终焉的星球,以及毫无自觉的蚕食着世界资源,并不断膨圝胀的人类种群。仅仅是用来浪费的物资,时间,生命,以及希望。存在于此处的只有缓缓迈向毁灭的,颓废且闭塞的未来罢了。在那里,过去人类身上能看到的充满希冀的梦想就如镜花水月一般脆弱。……恐怕人类在正式触摸天穹之前这颗星球就已经先一步被蚕食的一干二净了吧。这么一来,在那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尾呢———。
      蜂拥而出的失望,放弃乃至愤怒令我咬牙切齿。为人类的愚蠢,还有,同时也是最令人烦躁的,面对那愚昧的存在却依旧打算继续关照下去的愚蠢自我感到兴趣索然。
      虽说是自己一开始决定好的,就算是在知道可能会演变成这样的前提下才选择了这条荆棘之路,但像这样无论多少次多少次。说实话,真是如字面意义上所叙述的,不知多少次的旁观了人类因愚蠢而自取灭亡的例子,即使是我也实在有点看不过眼。
      好不容易将差点发出的第二声叹息强压下去,是时候回去了的告诫自己,我转过身背对着那堆曾经属于某个女人的残骸并迈开了步伐。随后,不自觉的抬头仰望了眼天空,在那里无尽的夜色正渲染着整座苍穹。
      即使地表那亮到刺眼的人工照明已经沉浸于黑暗,却依然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对这如同眺望无底洞般的漆黑夜空,我眯起眼睛,心下顿时有种,宇宙真的非常广阔啊,之类的感叹。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6-08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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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
        「吉尔,小心后面———!!!!!!」
        这样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响彻在深巷之中。
        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却发现跃入视野范围内的东西尽是些黑色的触手。糟糕,这样一句话猛地闪现在脑海深处却为时已晚。咕哝,在如此诡异声音响起同时,那东西就已经将我整个左腕乃至肩膀附近吞噬了。
        「你,不管如何——⑴」
        ⑴:“────你,不管如何…呜啊────!!!???”,HF线中英雄王退场时的台词,这里世界线变了的关系,所以没有后半段的惊呼。
        刚才明明已经确实将那小姑娘的脑袋砍了下来。我可是亲眼目送那颗头滚走的。只不过,恐怕身体的同化状态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吧,所以一切都迅速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正确反应。
        嘎啦一声,被吞掉的左肩整个撕裂。血管和肌肉也完全切离开来。体内有种部分遭到扭曲的怪异触感,不仅如此,那异样感就直接和尚未遭到侵蚀的部分彻底决裂。伴随着游走在全身如同火烧般的剧痛,遭到污染的部分身体迅速和黑泥同化了。理所当然,说到底我现在的身体就是由这种泥构成的———。
        「吉尔!!!!!」
        关键时刻又是这样的惊呼。听声音很年轻,应该是少年无误。拜这声音所赐,本来一片空白的大脑幡然醒悟。在那径直竖起来,并试图从头到脚吞噬这边的阴影下,我以近似条件反射的反应速度用剩下的那只手抽了个响指。脆音响起的瞬间背后的地面就已经被鲜血染红,宝具亦如同阵雨般猛烈淋了下来。仅仅一秒之差,在我快被那些泥完全覆盖前,充斥神秘力量的宝具扫射着将逼近身前的黑影驱除殆尽。很快,它们发出了如同衣服撕碎般的刺耳哀鸣,如同约好了似的,自刚才一心想吞噬我的触手也害怕地撤退了。
        ———就是现在了。现状判断比感情更迅速的涌上心头。想要扳回一城必须立刻后退并拉开一定距离重整士气才行———可也正是这一瞬间,大量血液染红了视线。被整个切断的肩膀乃至左手伤口处,好像决堤的大坝一般喷出了鲜血。
        「———切。」
        浸在自己的血液中,我边用右手按住伤口边咂舌道。大量,同时也是过于迅速的失血令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再加上为了阻止失血过多造成的血压骤降,心脏也比方才更加努力地跳动,所以作为连带效应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事到如今突然有点怨恨自己是肉圝身了。从者灵体状态本身是跳脱在物理法则之外的,哪怕四肢被切断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然而,得到受肉以人类姿态进行活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以活着为代价就必须遵从自然常理而变得极为脆弱。因此,针对目前愈加恶化的身体状况,我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即使是在这个节骨眼,痛楚和愤怒依然不断挑战着身体和大脑的极限。而此时那个继续朝着浑身是血的我径直跑过来的什么人,猛地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吉尔———」
        我瞟了一眼那声音的主人。是穿着黑色校服的高中男生。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的关系,他能做的仅仅是脸色苍白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然而,我却对那张脸没有任何印象。自己从未忘却过。关键是正是那个自己没有印象。瞬间检索了下近10年来的所有记忆,别提是交流了,就连擦肩而过和凑巧进入视野范围内都没有过。那小鬼到底是怎么搞的——。在我展开思索前,或许是将他认定为饵食之一,黑色的触手再次出动了。
        少年已经一脚踩进了鬼门关。大概是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相当危急,他发出的那声惊呼,和传送门大开射圝出宝剑斩断即将扑上身来的触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而仅仅是片刻之后,我又迅速打了个响指,响应呼唤的锁链立刻缠住了那名少年,将他径直拉上了半空。
        可这个行动,却令这边产生了多余的空隙。
        正觉得脚下一阵火烧般的痛楚,我连忙低头一看,此时的地面早已被黑影所覆盖,而右脚也被这恶心的东西死死缠住。看着那些不依不饶沿着脚踝试图爬上身体的黑泥,无奈之下,只得火速从库中拔圝出一柄短剑。经过判断,脚已经被污染到无法净化的程度,没时间踌躇了。当机立断,我毫不犹豫地反手握住短剑,狠狠地刺进了遭到侵蚀的大圝腿。火热的痛楚伴随着鲜血争相涌了出来,此时也只能无视这点来个一刀两段。
        用流传于世的名剑避免多余痛苦的斩断右脚,分离的脚和之前撕裂的肩膀洒落着大量鲜血和魔力滚倒在地上。而那里正盘踞着无数黑泥。用这种丢卒保车的方法我才暂时脱离险境。说是迟那时快,在迅速后退的瞬间我又于背后装填了下一发宝具。——金刚杵,是之前在Vimana上和夺取了战斗机的疯圝狗对峙时也用过的投掷宝具。
        如同说着绝不容许逃走一样,佯退的黑色触手调转势头朝我劈头盖脸的扑来。为了将它们一网打尽,我朝着已经被覆盖住的断脚乃至黑泥处射圝出了宝具。咚,的一声,令耳朵和身体都震痛的冲击力撕裂了整个空间,将地面炸出一个大洞。周围碎石满地,连同被吞下的断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08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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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同被吞下的断腿一起,黑泥溅的四散而开。乍一看如同绽放出了黑色的花朵一般。伸出手,察觉了意图的锁链亦缠上手腕,在那些东西做好发动第二次攻击准备的前夕,如同方才的少年一样,我将自己的身体拉向了高空。早些时候拿出来的黄金辉舟,已经在头顶上待机多时了。
          刚上船就已经顾不了太多的一头栽倒下去。大概是被这边满地滑溜溜的鲜血以及失去手足的模样吓到目瞪口呆了吧,比我先登船的少年猛冲过来要说些什么,却被我下一个动作堵了回去。因为此刻,翱翔天际的飞空船——维摩那已经开始加速并打断了他本该脱口而出的话语。
          下面的泥还在蠢圝蠢圝欲圝动。眼下不是设定惯性调节的时机。感受着那毫不留情的给身体带来沉重负担的重力加速度,我将剩余的魔力都用在驱使维摩那前进上了。强忍着衰弱带来的丧失感,待黄金辉舟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就已经濒临极限。勉强下达了减速指令后解除了飞船的物质化,由于搭乘工具消失的关系,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连接着大门和庭院的白色石板路上,害得这边又流了无意义的鲜血。
          同一时间,还可以听见那个和我一起摔下来的少年惊呼。反观自己,浑身的鲜红逐渐在小路上画出了一条血线。本来就是满目疮痍如今更是痛上加痛,我硬生生地堵住了差点泄露出口的呻圝吟,废了好大力气才站起来——然而,眩晕和衰弱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一瞬差点又失去意识的摔倒在地。被斩断的腿和分离开的肩膀处出圝血也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导致脚下原本雪白的石路被染的通红。而在那一滩鲜血中,我心下对自己那意料之中脆弱不堪的身体感到莫名的烦躁。
          打开王之财宝大门的余力已经没有了。连灵药都取不出来,现在能做的仅仅是束手无策的躺在这里静静等待自己那虚弱身体的极限。就目前的失血量来说早已超越了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范畴,就算死了也不奇怪。虽说严格来讲目前的我并不算人类,但正因为这副肉体中栖息的灵格远超常人,所以现在才能苟圝延圝残圝喘下去。可说白了,眼下我这个身体根本就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因急速失血而陷入肌肉筋挛状态。呼吸更是无法正常持续下去了,冷汗迭出想要咳嗽却牵扯到上半身的伤口引得肺部更是一阵剧痛,条件反射地倒抽口气就立刻被呛到了。无意识的用手掩住后,只见掌心又是一片鲜红。
          「……哈,还真是难看。」
          将如同漏风的笛子发出的声音生生压出喉管,我自嘲的眺望着掌心的鲜血。火烧般热得发烫的伤口和五脏六腑,冰冷又不舒服的汗水自额头和脸颊缓缓流下。用剩下的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嘴角,我努力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目光接触到的依然是头顶上的那片苍穹。
          这里是距离市中心很远的安静郊外,所以几乎不会受到城市灯红酒绿的影响,从而使得本该晦暗的星光也能璀璨起来。对这比城市稍显像样的星空,伴随着冷汗和杂乱无章的呼吸,我沉默地眺望起来。
          这里是当初喝了返老还童药回到幼年期时,幼年体的我特别准备的紧急据点。坐落于冬木市郊外,由宽敞的庭院和固若金汤的地下城池组成的别墅。从设备强化到物资储备都一应俱全,看来幼年期的我对于非常事态的准备相当周到,甚至到了现在的我都忍不住感叹一下的程度。只不过,没想到居然还真能派上用场。
          嘛,虽说无论如何,就我目前这个状态,估计也是利用不能就直接死了吧。肉体现状的绝望让我不得不下了如此判断。毕竟失血量已经达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延长寿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在至今为止不断重复的死亡循环之中,像这样因四肢不全失血过多死亡的方式算得上是很有人类样子的死法吧,我无可奈何的想着。毕竟非要提的话,到目前为止本人也算是体验过了像是溶解,击碎,蒸发之类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死法啊。无论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真的是数不胜数。所以因现在这种程度的痛苦和重伤而死的话,倒也不赖。
          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难看。我苦笑起来。无论到了哪个时代,都是以如此悲惨的形式迎来终焉。即使是以和之前相差无几的愚蠢死状作为结束,但至少此次苏醒得以让我在拥有生者肉体的同时,能够比之前更加深入的介入人类世界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嘛,算得上是比平时愉快不少呢。——当然,不快的那部分也比以往来得夸张许多。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08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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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和人类营生牵扯太深,生前我是这么决定的。正因为这个判断,坚定了我作为旁观者的立场。人类史的观测者,一开始这么自称的又是谁啊。
            然而,即使秉持着这个信条,在分析出当今世界只存在肮脏黑暗的未来之后,我还是主动介入起了他们的生态圈。无法坐视放着不管就会毁灭的世界,再加上得到受肉的关系,才决定以编织着相同历史的人类身份,以和他们相差无几的肉体(虽说是被黑泥污染的丑恶肉圝身就是了)在即将延续的未来中以生者角度参与这场战斗。即使那动力是来源于怒气和失望,但对于自幼年期以来,极少脱离旁观者角度的自己来说,某种意义也称得上愉快。
            不过,由于我没能成功解决掉那个小姑娘,今后恐怕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她本身都将堕落的无比凄惨吧。圣杯中的黑泥会随心所欲的将人类吞噬殆尽,而作为母体的那个小姑娘也必将背负同类相残的罪恶感。无论转向哪边都注定是阿鼻地狱。不过,这显然不是快死的自己能去在意的事了。接下来到底是抑制力开始运作,阻止那和怪物化为一体的小姑娘暴走呢,还是说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并直接将世界拉入末路呢——无论如何,我都注定看不到了吧。
            意识已经开始陷入混沌状态了。有种昏昏沉沉即将归于虚无的错觉,哪怕是我也累得只能静静闭上眼睛。就算今后仍然会无限复活,但目前这个个体——也就是从这个我的命数看来确实只能到此为止了。无论记录过多少次落幕,却和迎来其他结局时一样,这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的感觉啊,这样,在缓缓流出的血海中苦笑着思考的我———此刻。
            「吉尔!!!!!」
            耳边有人这么喊道。
            「吉尔,别死啊!!!!千万不要死呀!!!!」
            不知被拼命呼唤了多少遍,烦不胜烦的我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之前的少年。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颤抖着双手摇晃着我的身体,拼命地叫着我的名字。从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能将濒死之人硬生生从那个世界拖回来的强烈意志。本来连眼睛都懒得睁了的我强撑开眼皮用余光扫射了他几眼,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明明没必要这么拼命才对。
            ……果然是不认识。我心想。事实上只要是本人有所印象的脸,哪怕仅仅是在路边擦肩而过的程度,也能记得一清二楚。毕竟我可是那种得到的记忆和知识都永不褪色的存在。可即使将10年来的所有记忆翻来覆去的调查,依旧,还是得出了自己和这个小鬼没有面识的结论。
            即使如此,他却仍然没有放弃让我保持清醒状态。仅仅是努力试图做些什么——用那种快哭出来的表情不顾鲜血飘零手忙脚乱地按着肩头的伤口——拼死想要挽救我的生命。看来不是那种能忍受他人在眼前死去的类型。
            伤口热的发烫,痛楚亦宛如电流一次比一次严重,而这也同样染红了那个小鬼的双手。尽管知晓无论怎样重复这种动作也不会令伤口止血,但看到他用那副脸色苍白的表情执拗地做着无用功的样子,强忍阵痛的我还是有种不禁浅笑的冲动。很快,待他的神色变成充斥着即将丧失什么东西的恐惧时,我突然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过如此拼命的时候,那是为了阻止■■■的身体逐渐化为尘土的过去。对于记忆永不褪色的自己来说,即便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也依然如此的鲜活。这种重要的东西被鲜血浸圝湿,拼死挽留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在手中支离破碎,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惊愕——。唉,还真是麻烦的体质啊。
            这个为了不让我死而用上浑身力气的小鬼(虽然不太清楚没有面识的他为何要如此拼命)还真有精神啊,沉浸于浑浊意识的我有点事关他人的胡思乱想起来。接着,用漫无目的的视线扫射了一眼那个被我身上不断涌圝出的鲜血所染红的孩子——正当此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6-08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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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该认知令本人原打算就此落幕的心再度燃起了火焰。本该坠入虚无的意识亦飞快浮出圝水面,我强迫自己将一度濒死的身体再度纳入控制权之下。啊啊,没错,无论之前怎么考虑怎么顿悟,现在都有个无法认同的事实摆在眼前。身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英雄王,既然还有没搞清楚的事存在,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等下,吉尔!!出圝血太严重了,现在不要起来会比———」
              慌张地试图阻止鲜血四溅却执意起身的我的那个小鬼——却被我一把锁住喉咙反手砸倒在地。
              「咕———」
              身体摔在地面上的冲击,再加上喉管被人捏住产生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呻圝吟起来。我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问题的继续以单手拧着他的喉咙,用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姿势控制住了对方。虽然只剩一只脚有点无法保持平衡,但这个小鬼似乎更加不适应这种粗暴的对待方式,再加上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反击的样子,所以基本上是毫无抵抗(虽说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战胜从者,所以那小鬼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胜算)。
              还在断断续续喷出的血再度染红了他。我无视一切外界因素的攥紧了这个小鬼的脖子,而如同为了减缓窒息症状,那孩子拼命想要掰开我的手。忽略这个情况进一步扼紧,一脸鲜血的小鬼用痛苦的表情发出了结结巴巴的轻呼。
              「……好……痛……苦……吉……」
              「那是自然。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效果才掐的。」
              他挣扎着用指甲抓着我的手。肉体状态和物理法则不通用的灵体状态不一样,很容易接受现世的各种干涉。所以当因窒息而痛苦的那小子为了能逃离死亡的拼死抓挠着我的手臂之时,无视从破掉的皮肤处滴下的血,我开始了审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那个地方。为什么会知道本王的名字。
              你到底是——不对——」
              我稍微暂停了片刻,眯起眼睛逼视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家伙的身体组织构成太奇怪了。混杂着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元素和分子。而针对我的质问,这个拥有和地球人完全不同身体构造,外表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小子则似乎完全没弄明白我的意思。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慌忙摇晃着脑袋。
              「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
              「回答。这是来自本王的问题,沉默是不被允许的。」
              「不明……白……。喘……不过……气来……。」
              「———切。」
              看来是急于求成扼得太紧了。看那孩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发紫,我只得稍微放松了力道。一瞬间抽了口气重新开始呼吸的你小鬼用虚幻的眼神在空中游走。此时,对陷入茫然若失状态的他,我只是继续冷酷地将问题提了出来。
              「别把本王捡你回来的事当作慈悲或者善举。没将你丢给黑泥是因为还有事要问。现在老实回答问题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不答的话就给本王立刻死在这里吧。」
              「——————」
              对这边放出的冰冷而又毫无抑扬顿挫的发言,那小子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当他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个瞬间,本该作为回应的话语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在脸上浮现出了分辨不出是理解还是肯定还是放弃还是反驳还是困惑,亦或者是融合了前者所有的表情,他咬紧了下唇。老实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用嘶哑,却莫名清脆的声音说道。
              「我是——」
              ———那无论对手是何人都绝对不会移开视线的眼神,非常熟悉。
              「———是么。」
              有股异常黑暗的感情涌上胸口。不知不觉嘴角就爬上了凄惨的笑容。
              对他来说这大概是和宣告死亡相同意义的笑容吧。见到我这个表情,一口咽下了本想脱口而出的话语,小鬼的身子整个僵硬了。
              呵呵呵,就这样努力抑制着想笑的冲动。万事万物都似乎凝固了一般。
              「——是来阻止本王了么,抑制力⑵。」
              ⑵:这里闪闪误会的抑制力其实指的就是类似英圝灵卫宫的存在,本身英圝灵卫宫能成为英圝灵的原因就是他被抑制力选中,当世界出现扭曲和歪斜的时候会被送到那个时代去纠正错误。因为英圝灵卫宫是士郎的某个未来形态,而士郎是主角。所以此处可以解释成白野“主角眼神”,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眯起眼睛,只是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瞬间,手中的小鬼屏住了呼吸。
              凝视起他的脸,我毫不在意地继续诉说着。
              「非要说的话也没错,毕竟本王这次的行为已经足以被判断为抑制对象了。要说为什么,自然是哪怕现在,本王也不介意立刻将世界整个毁灭。说到底即便什么也不做,在不远的将来,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者星球本身,一切的一切都会自取灭亡吧。既然如此,就用本王的手来亲自毁灭掉又有何不可。有人就有欲圝望。假如眼下这个世界就是所谓的最终答案的话,那么由本王来做出与之相符的裁定也是理所当然。哪怕只有少部分,但能够接受试炼并活下来的人存在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6-08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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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只有少部分,但能够接受试炼并活下来的人存在也不失为一件妙事,然而,假设人类已然退化到死圝绝程度的愚昧,连残存下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就全给我去死好了。仅因为这种程度的试炼就无计可施,那么未来也不会有任何希望。如此考虑的话早些杀掉难道不是慈悲的一种表现么——」
                「在说——什么——」
                「没有自觉么。想也是如此。仅仅动用下终端的力量。全世界人类的意志,都会作为你的补正,为你展开行动,并将人类引领至渴望已久的未来。……我可是被有你这种眼神的家伙不知打圝倒了多少次了。本来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死了也无所谓,只可惜你这次运气不佳,现在的本王心情非常糟糕。虽然有些惊讶比起那个小姑娘居然先找上这边——不过也罢,事到如今都已经是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作为判圝决,现在就立刻死在这里吧。既然是来杀本王的,那么被杀也不会有怨言吧?毕竟所谓的杀人和被杀根本就是硬币的正反面。」
                「不是,我——」
                「明明之前在那个巷子里别警告本王才是上策吧。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个体和整体的意志产生了冲突,但还真是做了件多余的事呢,抑制力。」
                「——呜——咕……」
                单手用力攥紧,我二话不说的提起了那小鬼的脖子。想要折断那细小的脖子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杀人。如果对象是小孩子的话那就更是如此。只不过现在有了一个必须先下手为强的理由。一个必须去完成的任务出现了。因此才能毫不犹豫的试图折断他的脖子,可是,那个小鬼却再次挣扎着抓圝住了我的手腕。不理睬这个变化的继续用力之后——他,死死看着这里,说道。
                「吉尔——」
                那语气中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恳求,恐惧,或者告饶。
                而仅仅是面对不讲理的人时所表现出来的抱怨。
                「吉尔——!!!」
                就好像在诉说着这不对,不想要这么结束,绝对无法认同这种毁灭方式。
                还有即使我说的有道理也永远不会承认一样——
                ———那双眼睛,还有栖息在其中的倔强。
                令我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过去,在被神统圝治的时代里,存在着不少用这种眼神睨视着天空的人。
                面对被赋予的天命和法则,却依然选择与之抗争的人们。
                完全不对,这种世界绝对有问题。
                为寻求那个也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答案」而不知放弃地凝视着宇宙的人们。
                正因为有那些人的存在,我才会想要旁观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也会想要去守护那样的未来。
                即使必须和神祗对抗,即使存在意义会被彻底颠覆,即使连自我都不得不产生质的变化
                ——以及,即使在落幕的时刻等待自己的将是凄惨的惩罚也无所谓。
                然而可悲的是,哪怕是这样的人们所编织出来的未来——历史,却仍然没能见证到最后一刻。
                「吉尔———!!!!!」
                顽强的眼神,死不放弃的求生欲。
                还有被杀也绝不屈服的坚定意志,哪怕面对无法抵抗的,对自己有生杀大权的人,也做好了赌上性命战斗到最后的心理准备。
                这和过去试图与神对抗的自己,有着些许的相似——
                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那些涌上心头难以言表的感慨,在胸口处堆积起来。
                没错,我啊——
                可就是为了能继续看拥有这种眼神的人,才决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力量的。
                松开了拧住他脖子的手。从死亡深渊中解放出来的,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鬼用力咳嗽着瘫坐在地上。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之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杀死从者的方法,知道么?」
                被我搭话,那小鬼一边急促的呼吸着,一边抬起眼睛看向了这里。
                「要么是将作为灵魂容器的大脑,或者是与灵核相连的心脏,亦或者是连接两者的头颅本身破坏就可以。这么一来,从者就会自动消灭了。」
                「…………吉尔?」
                「即使是我,失去意识的话也不会抵抗的。再加上这个肉圝身是从圣杯处得到的,所以纵使对魔术一窍不通的人用普通的斩击也能奏效。因此——」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6-08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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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星球,或者该说是人类种族的意志送来的刺客大多数都是这类人。我身为半神,却同样存在人类的部分,因而能够将自己同时纳入那所谓的意志综合体之中,所以逆向论证一下之后,搞不好像这样不断被类似的人打圝倒也正是出于我夙愿。如果是这样的对手,哪怕被就此击倒倒也不赖,这种心态说不定正好就潜伏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我讨厌到极致,也喜欢到极致,更想要目送到最后的存在。
                  ——好了,还是坦白吧。我啊,对于有着这种眼神的人,
                  哪怕站在绝望深渊的底层,却直至生命最后关头依旧不断做出看似无意义的挣扎,不断许出听似恬不知耻愿望的人,
                  根本是到了喜欢的不得了的程度——
                  那小子露出了一脸惊愕。
                  不是被单纯放过了性命,而是有别的什么深意——他察觉了这边的想法。
                  虽说尽管如此,那少年还是无法迅速准确的掌握眼前的一切吧。只不过,如果是事不关己的常人,估计根本触摸不到方才那席话中的真意。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裁定出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来着。
                  身为英雄中的王圝还真是失态。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种问题了。
                  血已经流干。
                  肉体也早已到达了极限。
                  「——之后就随你的便吧。」
                  这是最后的理智了。
                  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脚下也有种地面坍塌时的失落感。
                  栽倒在吸收了血液而变色的石路上。
                  意识,就这样坠落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那个恢复自圝由的小鬼也在一瞬间接住了我崩溃的身体,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好不容易才放了你,也说了要杀要逃都随意,可他却不依不饶地在我身边继续喊着别死啊之类的话语。
                  那声音,还有不断被反复叫出的名字,让曾经,也有个在身边喊着这个名字的谁进入了记忆的边隅。
                  『吉尔』
                  ……真是怀念。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谁这么称呼过我了。
                  那是一个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身边有这么一个存在挺不错的对象。
                  一直以来都是形单影只,即不是人也不是神的我,早已放弃了被谁理解。由于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诞生的,所以才会将其视作没办法的事作为自我安慰。
                  而就在那样的自己面前,他就这么出现了。
                  如同理所当然的事实,甚至不惜放弃了神赋予的使命也坚持伴随在我的身边。
                  共同活着,共同交谈,共同战斗,最后,代替自己死去直至尘归于土。
                  对他,我能做的事仅有一件。所以,才想着继续守护那个久远过去曾经暗下的决定。
                  为了不让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为了令他的生命和姓名价值永存。
                  将至今为止的人生奉献出来的吾友啊,接下来,换我来奉献往后的人生吧。
                  「吉尔———!!」
                  听到这时隔许久才被再度叫出来的名字,我轻轻地笑了。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平凡人类,声音却意外的顺耳。
                  还真不错,暗想着的我的意识,在这里如同切断的信号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6-08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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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史的观测者02
                    做了梦。
                    一个遥远,而又古老的梦。
                    这里的土地异常肥沃。只是,环境过于苛刻。
                    这里的国家极其富饶。只是,人民苦于生计。
                    土壤虽肥沃,可严峻的自然依旧不留情面的屠圝杀着民众,
                    宏伟的河川不遗余力地在地面上奔腾
                    即便如此,强烈的日照仍旧能令原本丰饶的大地干涸。
                    连接着沙漠的家园。
                    在这片不毛之地上,有的只是狂风嚣张的呼啸和怒号。
                    这是一块要让人类生息繁衍,太过严苛的土地。
                    所以为了能养活更多的居民,就必须对土壤进行改造。
                    将水源引入干涸的大地,雨期初降则任其泛滥,洪水将至则制御河川。
                    治水,灌溉,筑运河,建家园,运作船只,造市为民。
                    只要己身不灭,人类,可以只手摘星。
                    然而,个体之力实在过于微小。脆弱到,只需神祗一口气就能立刻折断的程度。
                    继续这样下去只是死路一条。所以人们想到了将单独之力集结起来的方法。
                    个体很弱小。一事无成。所以,才需要将大众综合成一个巨大的力量。
                    为了能够这么做,人们决定选一个特别的「人」出来。
                    擅长将无数民众聚合在一起的人。
                    见证这世上的一切,把握这世上的一切,能在适当的时机里给出适当的指示,引导众人的代表。
                    从同类当中,将一个特别优秀的存在,经由世人的手挑选出来。
                    接着,人们就赋予了他责任,以及必要程度的强圝权,从此祈祷他的未来。
                    『请将我们的道路开辟出来吧。为了不在这块荒凉的土地上如野狗般死去。
                    拜托您将美好的未来引领至眼前。』
                    而他,对这个愿望轻轻颔首。
                    接着,顺从了人们的意愿,他指示着他们,引导着他们,筑造起城市。
                    并将治水,灌溉,疏通运河,这些数不胜数的胜利果实展现在民众面前,
                    消灭掉深受洪水灾害的威胁,将安心和安眠的夜晚赐予世人。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0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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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喜悦,感激,给他献上了贡品。而正因为那无尽的财宝和力量
                      才使得他受到更多人的追随和尊敬,并最终引来了最重要的变革。
                      杀人的严峻自然不断被削减,作为代替,一脉相承的人类开始学着壮大自己的营生。
                      就这样,历史的齿轮开始了缓缓转动。
                      被挑选之人。下达命令之人。带来变革之人。从险峻自然的手中守护人类之人。
                      那是以背负重责为交换条件,约束着人类,在破坏着旧生态的同时,将约定好的丰饶赋予民众的指导者。
                      而这个,守护着人类的代表,混杂着神的血液,
                      在上天赋予其常人无法触及的强大力量和权威,以及看穿万物的赤瞳之时,
                      人们,开始将这绝对的存在称呼为『王』,高举双臂,拜服在那脚下。
                      ———看见了一个遥远的梦。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正值乌鲁克通过了某条法典后没多久。
                      代替躺在病榻上的王负责的,是尚在年少期,有着一头与无数黑发黑眼的乌鲁克人民截然不同的金发赤瞳的王子。距离他以王的名义召开议会,同时取得元老和年轻人们的赞誉,并循着正当的手续,于国内公开法典之后尚未经过数日的某天。
                      当『这件事』传达之际,就连王子也震惊了。闻听到报告乃至民众的恳求,一瞬间,就丧失了言语。
                      接着,仅仅是数秒之后,为了回应请圝愿,他就立刻站起身离开了王宫。
                      『该事』发生在城市外郊,也是都市地界线矮墙对面的那片一望无垠的金灿灿麦田一角。
                      这块由勤劳的人民灌溉,开拓出来的黄金之田既是乌鲁克存在的根源,也是商业的基点,更是供养着无数生命的重要粮仓。
                      在传令兵的引导下,直接走进该场所的王子眼前所见的第一个光景,就是那被巨大的足迹踩烂的,本该丰收的黄金大地。无需再等多久就会降临的收获季,却在紧要关头被充斥着恶意的大范围攻击毁灭的一干二净。理应熟透到压弯枝头的黄金麦穗——同时也是人民的努力和心血,就这样残忍地被碾碎在干涸的沙土地上。
                      无数群众在这惨状面前呆若木鸡。
                      他们能做的,只是不断拒绝至今为止的努力皆化为了水中泡影一事。
                      可能是承包了该区域中的工作吧,到现在还能见到几个寡妇的劳动者按捺不住地在风中偷偷哭泣的模样。不知不觉,恸哭和恸哭交织在一起,数不清的呜咽响彻在这片无情的大地上。
                      在人群中央,还有一块被毁的惨不忍睹的田野。
                      跟着引路人的王子直直地望向了那块腹地。映入眼帘的,是肇事者为了以防万一故意下重脚而彻底踩烂的一对母女的尸体。
                      一半都被埋进沙土中,几乎是碎到无法辨识,扭曲至难以形容,根本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可即便如此,在死亡的最后关头那位母亲还是祈祷着至少让孩子能得救的用手护着自己年幼的女儿。……说到底,被如此超越常规的重量彻底碾碎的二人,被保护着的孩子终归是不可能得救。
                      关于这对母女,年轻的王子也有印象。几天前,也就是新的法典颁发之际,她们就曾经在路边拜谢表达了自己由衷的感激。毕竟那个法典让刚刚失去顶梁柱,根本走投无路的贫穷寡妇可以在相亲后得到新的丈夫,或者是自立之前由国家来保障自己的生活,乃至规划日后的工作。虽说女性的地位也挺高的,可说到底乌鲁克仍旧是父系社会,再加上奴圝隶制度颇为风行的苏美尔地区,能够给失去亲人的穷人家女儿做的活计也不那么常见。在这其中同样有不少因欠债不得不成为奴圝隶,甚至是饥饿而死的例子。可现在,她们却可以在由王直接管辖的区域中找到收获麦田的工作。
                      尽管那被巨大河川冲刷出来的沉积平原上气候苛刻干燥,可土壤本身还是相当肥沃的。一到收割期只要能将质量完好的谷物大量出口他国,会是即使将全国上下的奴圝隶都聚集在一起劳作都显得人手不足的大丰收。当王子为了视察前往管理人那里了解情况之时,他得知目前那些责任是寡妇们在履行。而此时,做好了收获准备且早早赶到麦田的寡妇,也在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后慌忙跪拜在路边。
                      出生以来不会忘却的王子,对当时映入眼帘的光景自然记得一清二楚。能给予我们足以糊口的工作,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的,不断将额头在地面上摩擦着,接二连三吐出谢意之语的母亲,以及在她身边有样学样,同样(应该是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单纯在模仿)以头点地的小女儿。仅仅数日之隔,她们已然遭遇了如此残酷的命运。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6-08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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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了的,冲一个群众问道,对方只是将湿圝润的视线垂了下来,伴随着鼻音,拼命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吞吞吐吐地回答。
                        人曰,神降临于麦田之中。
                        对突如其来的一句,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头。确实从眼前的巨大足迹来看不像是普通人。恐怕出现在这块区域的,是人型神之一吧。
                        乌鲁克的神祗种类繁多。毕竟它们本来就是自然获得了人格后才封神的存在。因此,犹如不同的自然现象性质也不同,所谓的神,也拥有各具特点的容姿,性格,以及能力。
                        像端坐天界正中央的主神那样,既然深思熟虑和力量强大的神祗存在,那么躲藏于杂草阴影中微不足道的神也不会少见。既然有对人类温柔友好的神降临,那么亦无须质疑敌对的,无差别好战好杀好破坏的神可能现身。
                        这次引发事件的,大概就是后者了。
                        伊吉吉⑴——对天上众神来说,人类数目的增加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类是变革力过于强盛的种族。它们只是在恐惧着,如果总数增加,在那变革力的引导下甚至连星球本身的规则都会遭到篡改。以及,警戒着当这一切成为现实之际,自己将走向毁灭的道路这一未来。
                        ⑴ 苏美尔和阿卡德时期,被看作是天界的众神代表集团。
                        还真是正确无误的危机感啊,王子感叹。那是因为他早已察觉到了这个星球的规则开始了改变。总有一天,正如神们所畏惧的那样,人类会凑齐足够的数目并最终驱逐众神吧。正因为注意到这点,它们才会对增长的人口感到不满。即使是混杂着人类血液,拥有人类属性的王子,此刻流淌在体内的神之血也就变多的人口起了抗拒反应。对那群居并不断增值的人口,涌起了生理性的厌恶感。半神的自己都这样了,如果是更加纯粹的神,这份嫌恶应该会更加强烈吧——所以,眼前的光景大概就是在说明这个问题。
                        目视惨遭踩烂的这对母女,感受着不成理由的对人的抗拒,王子只是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凝视着这完全看不出原状,甚至连人形都难以辨识的遗体。
                        周围的人低头痛哭起来。没办法,我们无计可施——毕竟神是绝对的,反抗是不被允许的,这样泪流满面的低语着。
                        沉默的远望着他们,在经过漫长的停滞之后,王子静静地开口了。
                        凭吊她们吧——能说出这句话的,只有继承了神之血的王子而已。尽管内心表示赞同,却对触摸遭受神之责罚的污秽遗体单纯感到强烈的恐怖和畏惧,以至于吓到根本不敢动弹的人们,王子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是我的命令所以不会怪圝罪到你们头上来的话。就这样,帮助逝去的母女建造了她们最后的归宿。自古以来,乌鲁克有着亡者必将被埋葬在自家地下的习俗,但由于受神罚的遗体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城市中的缘故,不得已之下只好在麦田的某个角落里挖好了坟墓。
                        大概在王子到来之前的一两天内遗体都无人搭理吧。谁也没想起来要去触碰,仅仅被人们从远远的地方关注着的尸骸在时间的流逝下滋生出了无数的蛆虫,并朝着腐圝败的阶段前进。为了将其移至墓穴好不容易抬起来后,蛆虫和腐肉一同散落在地上,错位的关节和四肢更是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踩了多少下,大多数骨头都粉碎了,被风一吹更是纷纷扬扬,靠手根本就捡不起来,束手无策的人们只得将尸骨连同身下的泥土一起囫囵吞枣般塞进了挖好的墓穴深处。每次翻土都要和肥硕不已的肉蛆苦战一场,尽可能小心地集齐了碎片般沾染着腐烂汁圝液的骨肉,好不容易才让母女二人再度团聚,并于之后举行了土葬。当一系列的作业完成之际,已经是将近黄昏日落的时分了。
                        不断下潜的太阳周遭开始逐渐染上赤黑的色彩。即使在天色迅速变暗的途中,人们脸上的泪水还是一如既往。
                        这就是害怕,还有恐怖么。
                        谁也无法反抗。谁也无法挣扎。在这个神代表着绝对的世界里,身为弱者的人类会被不讲道理的杀死不过是单纯的自然现象罢了。
                        没有异圝议。不能反驳。要问为什么,弱肉强食才是世界道出的真相,
                        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强者是神,弱者是人类,道理简单而又粗暴。
                        当然,这种关系并不局限于神人之间,而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显而易见的,由星球定下的基本规则。
                        如果时间和场合不一样,这次被吃掉的人下次也可能变成吞噬其他物种的存在。
                        所以这种归宿,这种答案都是,无论何时何地皆一目了然,毫不稀奇的结论。
                        这么思考着,也这么理解了——然而,站在崭新的墓前,王子只是安静地凝视着被掩埋的母女。倾听着来自身边的叹息以及接受现实的呜咽。接下来转过身,眺望起了对强加于己身的命运唯唯诺诺的人类。
                        眺望起了这群在分出弱者还是强者之前
                        就毫无疑问的接受了自己很弱小现实的市民。
                        耳边泄露出来的他们的哭声中不存在一点愤怒。有的只是放弃和死心。
                        ……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倾听来自他人的“无计可施无计可施”的悲叹——望着“就是要这样才对”,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6-08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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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就是要这样才对”,不断顺从的扮演着被强加上的角色的人们——王子无言地攥紧了双手。
                          在空中回荡的恸哭声中,参杂着某个握紧了双拳的,谁也听不真切的微弱异响。
                          ……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似曾相识的天花板。
                          「………」
                          的确是熟悉的天花板。地点应该是位于冬木郊外的别墅卧室。虽然我是怎么都无所谓,但这里是小心谨慎的幼年体的我为以防万一而设立的据点。
                          「………」
                          努力试图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躺到这里的,却在左腕的剧痛下想也没多想的用右手去试探。而那只是——什么也没抓到的扑了个空。
                          「————」
                          下意识看了看左边。那里空无一物,只剩下一个被切断的巨大伤口。
                          ——啊啊。
                          在心底深处默念着那句感叹再瞧瞧右足。薄薄床单之下的脚,大圝腿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边叹气边闭上眼睛,很快就将该想起来的事都想起来了。
                          左肩乃至手腕部分是被黑泥吞了。右脚则是自己亲手斩断的。
                          可恶,还真干得出来啊,我一边努力压下逐渐升腾而上的怒火,一边摸了摸被幻肢侵扰而更觉刺痛的左肩。
                          到此为止终于发现了一件事。因为无论怎么摸那伤口,都感觉不出任何现实的痛楚,而是早已长好了新肉,并像旧伤一样完全愈合了。
                          「…………」
                          忍不住皱眉了。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之前的失血量已然抵达了即死的程度。伤也很重,如果不是有着相当程度的高位治疗术是不可能得救的。
                          能够使伤口痊愈的宝具,也因为魔力枯竭的关系无法打开库门导致使用不能。退一步讲,即使是有人协助治疗,早已失去了神代时期的技术,仅凭当今世界半吊子的治愈法,要瞬间医好那种程度的重伤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另外,还有个假设是不使用世间普及的科学技术,而是展开少数人群能习得的特殊魔术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那些人即使存在也完全没必要对我施术。话说回来,尽管我在这个年代里的契约者也可以发动这种高位治疗,但那个男人可不是会无条件伸出援手的老好人。所以综上所述,我的死亡应该是无可避免的现实,而能够将这个现实颠覆的因素理论上根本不存在。那么为什么,自己现在依然还活着呢———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越是困惑就越是焦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到此为止,我第一次注意到了房间内部的状况。
                          正对着走廊的大门洞圝开。在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拖拽的血痕。中央的地板也有过被擦拭的痕迹,沾染着大量鲜血的白布以及同样脏到乱七八糟的黑色外套白色衬衣什么的也散落在地面上。———那是昨天外出时穿的服装无误。
                          说起来,之前鲜血粘嗒嗒的贴在皮肤上的衣服确实被脱掉了。不仅如此,附着于身体之上的血污也被擦得一干二净。
                          以及,滚倒在地板上的某个似曾相识的小瓶。
                          「………」
                          为了以防万一,立刻检索了下宝库中的收藏。……目标物体保存完好的放置于其中。应该是和眼前倒在地上的小瓶中装的东西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而且,这也是之前想用却没来得及使用的,最高级的治愈型灵药。
                          皱起眉头仔细环视了一眼房间,很快就在床沿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坐在地板上,倚靠着床陷入安眠状态的不知名小鬼。
                          突然现身,毫无理由就搭救了自己的小鬼。
                          看样子,毫不介意之前的冲突,他还是将倒在庭院里的我搬到了这里进行治疗,之后才睡过去的吧。自己身上还穿着被血染红的学生制圝服,甚至连脸和手上的血污都没来及擦掉就径直倚着床边睡着了。大概是在有时间顾虑己身之前就筋疲力尽了吧。
                          没细想就先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孩子。尽管身体构造是那么的异类,外观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在那里呼呼大睡。
                          ……长相的话,大概是班上第三名的程度吧。
                          感觉不到特殊的才气,实在是过于平凡和标准,完全算得上是范本级别的普通人类。
                          「………」
                          总之,目前要做出判断所需要的信息量太少。如果是在这个犹如自家庭院般熟悉的地球中,只需要一定程度的情报碎片就能将整体猜个八圝九不离十,不过,倘若问题出自庭院之外,特别是对我来说也充满未知的异星的话,无论怎么推测都是在做无用功。想了一会儿,自觉实在没办法,只好轻叹一声开口道。
                          「喂。」
                          居然要劳烦我去向区区杂圝种搭话,看样子最近的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好事了,就在这边满心不快地张嘴后———小鬼微微撑开了眼皮。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带着一脸如梦初醒般困倦的神色四下胡乱张望了一眼,他才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似的,用睡傻了之后自然的,以及理所当然的表情笑道。
                          「早安,吉尔。」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6-0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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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该杀了他么。
                            因为那过于亲近的笑容,以昵称呼唤,且毫无恶意的招呼,我立刻皱起了眉毛。倘若身体状况不是这么糟糕的话,以及,要不是还有话想问这小子,真应该立刻打开库门用宝具削掉他的脑袋。和人民共同生活的幼年期不算数,成年以后,为王之者就不应与民众为伍。也不想与之为伍。像这样连许可都没有的就用轻浮的语气搭话着实令人不快。
                            「你这家伙——」
                            「啊,抱歉。」
                            也许是话里隐含的险恶气氛被察觉了,理解到现状的那小子幡然醒悟。眼神惊讶的在空中游弋数次,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在这边的话语出口之前就立刻转移了视线。对这过于迅速的对应就连我也有些吃惊,那小子只是苦笑着,将视线集中在我之外的地方尴尬地继续道。
                            「吉尔,如果不是我认识的吉尔的话,那就还没取得听你说话,看你的脸,与你交流的权限。既然如此,刚才擅自搭话真的非常抱歉。」
                            「………」
                            ……完全正确的回应方式。
                            应该说不知不觉杀气就被削减了不少么。眺望着这个因明理而采取顺从态度的小鬼,我也失去了斩立决的兴趣。现在的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这边开口。
                            刚才,他嘴里提到的『我认识的吉尔』又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不是谎言的话,那这个孩子应该是事前就和自己有过面识才对。
                            仿佛是要证明这一点似的,如果是普通的杂圝种现在应该是浑身颤抖畏畏缩缩地跪在面前,可那个小子却用正确无误,不失礼节,也没有放弃自尊的,沉默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对我的为王之道非常了解一样。
                            他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令我不禁扬起了眉毛。到底是相当擅长应对谁呢。不是我的我——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和自己很像的人——可是之前不是说了有面识么?——不对,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中有两个自己存在。
                            假设,有另一个我出现在现界,十年来,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实地检查总能令我察觉到蛛丝马迹。毕竟本人的存在感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得了的。即便如此还是浑然不觉的话,那这个世界的我应该也仅我一人。那么接下来还剩下的可能性,就应该不是这里,而是和其他平行世界的我相遇后,再被甩到这个世界来的吧。怎么会。这是绝对不——不,也不是没可能——哪怕是连笑话都谈不上的荒诞故事,可能性也不会是零,一定能在什么地方得以实施。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嗤笑起来。原来如此,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这个时代,这个『庭院』中,该奇迹就应当被称呼为『魔法』了。
                            「……持有与本王对话的价值么。」
                            听我出声,那小子就缓缓摇了摇头。
                            「遗憾的是什么都没了。一开始为了取得许可就以三个令咒作为交换条件,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令咒了。虽然目前还剩一个,但这要留到和我认识的吉尔再契约时才用,不能随便交给别人。」
                            这毫不在意的话语令人感到些许诧异。把三个令咒都用出去了?
                            「居然把所有令咒都给我了?——哈!虽说将那些玩意儿献出来是理所当然的,可竟然将对召唤者来说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令咒一个不剩都给了从者,还真是完全不会考虑以后的事啊,你这家伙,莫非是个惊世骇俗的白圝痴么。」
                            「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之后才会吃了很多苦头。尽管吉尔在没有令咒的情况下依然愿意当我的从者,可那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
                            每天的后悔都快变成日常了,对这个在嘴里如此念念有词的小鬼,我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感觉到这边冰凉到杀气腾腾的视线,对方识相地闭上了嘴。
                            再望一眼他的脸。那小子默不作声,合上双目安静等待我的发言。根据之前优秀的洞察力判断,大概是想要避免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冲这边搭话吧。……这到底是有多『了解』我啊。很快,稍微品味了下方才的那番交谈,在那其中感受不到任何的虚假和谎言。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08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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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本王使用令咒什么的简直岂有此理——然而,适时的利用令咒却也是足以颠覆战况的杀手锏,是相当贵重的鬼牌。有时候,还可以在危急时刻借此命令从者以身为盾保护自己。……真亏的你,以本王为对手却能将如此重要的筹码撒手不管置之不理呢。」
                              一开始是想要讽刺他才这么说的,可话讲到最后连我都忍不住愕然了。实际上,即使是以其他英圝灵为对手放弃令咒的行为也是近乎自杀的举动。如果对象是我那就更是致命性的了。毕竟本人要是决定下杀手的话,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放过。即使那是自己的Master也一样。假设这孩子的告白不是谎言的话,那么面对我却放弃令咒的控制权,绝对是相当偏离常规的决断。
                              「你难道不畏惧本王么?」
                              听我这么一问,那小鬼就耸着肩膀苦笑起来。
                              「非常害怕啊。吉尔总是动不动就要杀我。用来阻止的令咒又一个都没有。还会经常毫不留情的煽风点火———但是。」
                              他不经意将视线落在手背残存的令咒上。接着很小心的轻轻摸了摸那个图样,咬紧下唇。
                              「现在的我对于结果和现状都很满足,所以,认为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
                              这句话中同样不存在任何虚伪的成分。
                              ……一时之间有些困惑。虽然明白他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这句话,但不知为何,对如此意料之外的回答我竟有些措手不及。
                              「……哼。和本王结成了契约么。那么这个结论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但是,无论是你,还是你世界的本王,都是相当程度的好事之徒啊。虽说关照你这种资质平凡的魔术师的异世界的本王也够傻的了,但像你这样愚蠢的召唤者,更是世间少有!」
                              对这小鬼那种毫无保留,直率到愚蠢还一脸满足(不过也察觉到他没有说谎)的自白,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的我有点气急败坏。而针对这边发表的类似于自暴自弃般的发言,那小子又一脸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着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本来我作为Master参战是单纯的偶然。和吉尔签订契约也是,至于笨蛋Master的事同样没说错。真的是,无药可救的新手,总是在一个人烦恼着,走投无路——。所以每当快要撞上墙壁之时,仅凭我一个人根本无计可施。单独一人的话,什么都做不了。痛苦的事也遇上很多,甚至连遭遇了多少次绝望都记不清了。……可那样的我,却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无时无刻都有比我厉害数倍的人们在背后伸出援手的关系。大家,将力量借给了我。不断为我能继续活着看见未来而祈祷。所以,一介凡人的我,才得以残存下来。」
                              断断续续的,回忆着过去咬紧下唇的小鬼如此说道。用那充斥着怀念的,满是乡愁的语调。
                              「———而且。」
                              冷不防的,他定了定,握紧了有令咒的那只手,继续叙述。
                              那张脸上,带着悲怆的神色。
                              「现在,能活下来并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吉尔将我丢了过来的关系。」
                              「………」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6-0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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