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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冬日暖阳下的足迹(Ch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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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n Consolation 
不速之客不止这一个。 
两天后再去医院探视时有些晚了,见电梯关上门前死命跑过去,拼命撑开了门挤 
了进去。里面站着的一个人向我点头笑了笑,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 
薄呢的短外套,棕色的头发,很清秀的面容,却有些突兀地留着短短的胡子。 
看起来还是觉得特别顺眼。 
是个英俊的男子,不是女里女气的美少年。 

我们同在十二楼出电梯,走上同一条走廊,最后同时摸上了牧学长病房的门把。 
那个人带着惊讶的表情转头看我,然后很有礼貌地向我点头笑着:“这位小姐也是 
来探望牧君的?是牧君的女朋友吗?” 
“啊!——————”我惨叫一声,为了辩解而口不择言起来,看着他的胡子条件 
反射冲口而成:“大叔大叔,一点都不是啦!我是他们篮球队神宗一郎的妹妹,篮 
球队的人在努力训练,我是为了他们才过来探望的呀!” 
那个人瞪大了眼睛,呆了好几秒钟,然后大笑起来: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也被人叫大叔。 
这位小姐,真对不起。我不该胡乱猜测。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栗原由纪子。我是神宗一郎的堂妹。” 
“你好,我叫藤真健司,翔阳队的队长。和阿牧一样,只有十七岁啊!哈哈。” 
我们一起推开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我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藤真健司”。 

“所以呢……我从来都没有打败过阿牧。”看着牧学长依然昏迷,我和藤真健司坐 
着,听他讲着海南和翔阳,那似乎很久以前的事。 
“你们都是在阿牧身边的人,会被吓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不管怎么说我是觉得他 
一定会没事的啦!从一年级就是大怪物的阿牧肯定挺得住。”他很有自信地笑着说。 
“谢谢你,藤真学长!”我很感激地向他低了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有些自言自语:“进高中起,我最大的敌人就是阿牧, 
一直都是以打败海南,打败阿牧为目标的。 
现在阿牧这样子,我就连为冬季赛准备也有些厌倦。 
即使我们翔阳可以在冬季赛选拔赛中打败湘北,打败陵南,称霸神奈川,那样的胜 
利,阿牧不在的胜利,会是我想要的胜利吗?” 
“藤真学长,即使没有牧学长的海南队,也许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啊!”我说着。 

他偏了偏头,看着我:“是啊,你说的很对。强者会不断出现。如果我们不超越别 
人,就会被别人超越。 
只不过,我一直就期待着和阿牧最后一决胜负,他却就这么不来比赛了。真是觉得 
很扫兴啊。 
呵,以前讨厌这家伙现在就更讨厌了。” 
他那样孩子气的玩笑话反而倒使我轻松起来,觉得牧学长,肯定不会死。 
他一定是在安慰我吧。 
藤真健司,他的自尊很强,稳重而热情,总能给人站在高处的感觉。但是他不会拒 
绝坦诚,拒绝和别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在这样的坦诚中他依然万分有教养有礼貌地 
征服每个人。 
他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会是极尊敬他,佩服他,同时关心他支持他的死党。 


牧学长第一次从昏迷中苏醒时就是那个周六,我没在病房,后来听他们说他就那么 
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头一个看见的人是高头教练。 
而牧学长的第一句话是蚊子叫般的:“老师……冬季赛……对不起。” 
然后又倒头昏迷过去。 
至少我们都放心了,牧学长会醒来,会恢复健康,一切都会恢复以前。 

可是神宗一郎崩溃了。 
一直那么坚强,逆水行舟亦全无畏惧,在别人恐惧时都会依赖他镇定的开导的神宗 
一郎崩溃了。 
人在面对危难之际可以动用自身大量的生理心理资源来克服危难使自身不受伤害, 
所以可以看到很多在危机时人类坚强的表现。但是在危难消除时那样的资源会一下 
子自动回收,然后抵御能力在最低点时会被剩余的小困扰压倒。 

在宗得知牧学长醒来的消息后,非但没有高兴,脸色却不自然地阴沉下来。晚上就 
开始四肢无力,情绪低落,什么事都不高兴做,连五百球都练不完。 



1楼2005-11-23 14:44回复
    他,都听见了,神情极度的担心,仿佛想阻止我。 
    这次是栗原由纪子气愤之中自愿再闯恐怖基地。 
    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又害了宗为我担忧。 

    心事重重之际,我们正苦思着如何对付这个情况,电话又铃铃作响。 
    我们都猛地一怔,迟迟不接电话,紧张中不知接听会是福是祸。 
    铃声继续长鸣着,刺耳地响着铃。 
    最后还是我抓起了电话。 

    “是神君吗?我刚才在美发超市遇见清田啊!他说你也病倒了?不是太严重吧?想 
    着就打个电话来问一下。” 
    悦耳,随性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仙道……?”我抓紧了话筒。 
    像在梦中一样,在最不定的危机时刻,又一次听见了仙道的声音。 
    “咦,是栗原君啊!你哥哥还好吧?清田那家伙苦着脸心事重重地去练球,好像打 
    击不小哪!” 
    “给我吧。”宗疲惫的眼神里却有一种很镇定的神态。 
    我把话筒递给了他,他点点头,对着话筒没有开口先微笑了起来,“是仙道君吗? 
    不是生病啦。只是太疲劳了些,很快就会好的。 
    不过,有件事可以拜托仙道君吗?你现在有空吗? 
    那太好了。由纪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让她自己说吧。” 
    宗笑着,伸直了手臂,把话筒递在我面前:“我这样应该去不了,可是会担心啦! 
    如果可以让仙道君陪你一起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的眼神在说:仙道,不一直都是你很信任的人吗?有什么难处,就告诉他吧。 
    还是即使自己已经精疲力竭,做什么事都为其他人着想的宗。 

    我的眼眶好像一湿,忙抓起了话筒,里面传来了轻松的声音:“什么事啊,栗原君? 
    不会又暴力打架了吧?还是那么暴力可不行哟!” 
    倒被他说得笑了起来。 
    “仙道君可以半个小时后在三原町路口见我吗?我要去见一个人,如果仙道君和我 
    一起去的话我会觉得放心。” 
    几秒的寂静,然后是微笑的声音:“我这就过去。” 

    他没有迟到。 
    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冲天的朝天发,有些懒散的,靠着栏杆的姿势。 
    看见我他倒没有很恶搞的大笑容,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在夜晚的灯光下,眼睛显得很明亮,神态带着些成熟的平静。 
    “是牧学长的家啊……”他喃喃自语道。 
    “你知道了?”我一下子也不知从何说起。 
    “和彦一在一起很少会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呵呵。”他低着头笑了笑。 

    我想着,还是以最简单的方式说清楚吧。 
    “是牧学长的爸爸叫我来的…… 
    听我有什么骂他的话,然后把我斥责得狗血喷头吧。 
    因为他爸爸的一句话,牧学长的妈妈和嫂嫂都不被允许去探望牧学长了。 
    就是觉得很气愤,一家人对生重病的儿子怎么可以这么冷漠?真的很伤人的。 
    觉得很气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现在想想还是太冲动了吧。即使和那样的家庭暴君说了,会有任何转变吗?说不定牧学长以后在家的情形会更糟。” 
    仙道看着我,很静默地听着,什么都没说。 
    “但是我不能退缩,不能不去见牧先生。如果现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又不去了,只会使他觉得他的话还是觉得的权威,没有人可以反驳他的做法。 
    仙道我是不是很蠢?你说我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呢?要怎么做?” 

    一下子,把心中想说的话都告诉仙道了。 
    想起了他很久以前那冷冷的笑。那样的眼神:你这样愚蠢自大的人,以为你要替世界维持正义吗? 
    我抬头,仙道侧过身来面对着我,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神态并不漠然,眉毛和眼线微微下垂着,认真不沉重地,一边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栗原君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点点头。 
    "栗原君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对牧君的感情吗?还是,只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退缩,没有逃开,看得见他眼睛里最黑的那部分。 
    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坦然地和仙道面对面讲话,可以不因为他猜测我对其他人的感情而烦恼拼命想辩解。 

    于是我也带着轻松但是认真的口吻悠悠地回答仙道:"是认识我很久的,很了解我的仙道君,会认为是哪一个原因呢?" 
    


    3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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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仙道的眉毛上扬了一下,"栗原君要我猜迷啊?真是伤脑筋。我怎么会知道嘛?" 
      我们站在离牧家近十米的大街上,在夜晚有些凉意的空气里并不坦诚,但是却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人,我也会觉得很可恨,也会气愤。”片刻的静默后,仙道别过头去,看着街道上的车辆,一边告诉我。 
      我心情坦荡起来了。 

      "还是进去吧,晚了那个可怕的老头不知会说什么呢?"我欣慰地拍了下仙道的手臂,"谢谢你,仙道君,会觉得可怕不想去,但是有仙道君在可以多些勇气吧。" 
      "放心好了,是你哥哥特意请求我的嘛!要是那位大伯太恐怖的话,我就拖着你一起逃跑,怎么样?打架我可不干!”他在我身后是玩笑的声音。 

      “请问这位是?” 
      “牧先生,这位是仙道彰君,和牧绅一学长认识的,一起打过篮球的……朋友。”打过比赛的,算是朋友吧。 
      很惊讶地和牧公平同样席地而坐,我和仙道面前是牧家的女性泡的玄米茶。 
      潜意识里这样的会面是更加暴力带火药味的。 
      一直都是那样的,看见在想像中的暴君化的老人居然还是这样正常的形象反而不知所措了。 
      “想知道栗原小姐对我的一些看法。听说小姐对我的做法十分不满。”那个人的声音倒不是压倒性的霸道,只是冷淡无波动而已。 
      还有过分的鄙夷吧。 
      “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样开口,是谈问题呢?可是那分明是人家的家务事,我究竟是以什么权力,什么身份来对牧学长的家人妄加评论? 
      有些明白了仙道问我的话。 
      我要坚持什么?在这里有可以让我坚持自己想法的立足点吗? 
      还是我并非只是坚持一个想法那样简单?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见我久久不语,牧公平又开口了:“栗原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现在说出来??如果真的喜欢我们家绅一,那以后就应该有准备和我们家打交道,服从我们家的做法,有太多的不满那会很麻烦的。” 
      果然是这样的想法,他无法想像我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对牧家的事有兴趣,对他的做法气愤。 
      怎样才能告诉他呢? 
      我的脑子在不自然的寂静中转着。 

      “牧先生,我是仙道彰,请问您可以先听我说一句话吗?”仙道的声音此刻却从身边传来,脸上是不怕死的微笑。 
      没有答话传来,可能还无法想像到仙道在此的意义吧。 
      仙道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手:“牧先生也许还不知道,不过栗原小姐,是我的恋人,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我猛一惊,转头看他,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头微微低下,眼睑遮着眼睛,脸上是非常自然坦然的神情。 
      但是牧公平的声音又传来,我没有机会再想下去。 
      “这样的话我可就不明白了。栗原小姐又为何对我们家人的私事如此感兴趣呢?”他的声音里已有了明显的敌意。 
      仙道彰握着我的手,没有很大的力度,但是我的手被包围在他的手掌心,很沉稳,可以依赖的感觉。 
      想起来并不遥远却好像遥远的以前,像梦境一般的以前,仙道抱着我,可以听见他沉稳的心跳。
      就是那样的感觉,一模一样的感觉。他的力量,他的支持,从握着我的手中不断传来。 
      我看到了自己前来的真正的目的,就在我的眼前,看得很清楚,没有一丝疑惑。 

      “牧先生,”我抬起头,既不鲁莽亦不畏惧地看着牧公平的眼睛。 
      “首先我想为我的莽撞无礼道歉。作为一个陌生人来擅意干涉牧先生家庭的私人事务,确实是很不应该。”我深深弯下腰行了个礼。 
      白发的牧公平抬了抬眉毛,等待我的下文。 
      “但是我很感谢牧先生,给予了我这个机会和您面对面交谈。现在我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来和同样是普通人的牧先生谈话。希望您可以听下去。 
      我听说您不允许八树子夫人继续探望牧学长,觉得很气愤,很不合情理。虽然个人有个人的情况,但是一个母亲要探望自己的儿子,那并不是不好的事,而是谁都可以理解的亲情。即使孩子做了什么错事,违背的您的意愿,在病中可以看到自己的母亲也是他应该可以得到的权力,您不应该剥夺。 
      


      4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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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自言自语的声音却从身边传来:“原来真的在等我啊……这下伤脑筋了。奇怪 
        了,那边一个人是谁啊?” 
        我们缓慢向那两人走去,我尽量地躲在仙道的身后。 
        一个低沉但是清澈的男声,明显相当不高兴地,传来:“晚了一小时。” 
        “哎呀!流川君真是对不起啊!本来是打算准时过来的,没想到发生了一点急事— 
        —” 
        “仙道彰你这个家伙!居然还害我这个天才为了你浪费我宝贵的时间!!!都是我 
        听臭狐狸说他要来和你比赛!要你来领略一下本天才的实力的!”一个耀眼的红头 
        从暗处跳出来,嘴里喋喋不休道。 

        原来是湘北的樱木和流川。 
        “咦是樱木君啊?你复健好了?”仙道也觉得非常诧异,但是随即就抓住了我,恶 
        搞地把我推到他身前:“对不起两位啦!都是因为这个人找我去帮她和一个大伯打 
        架!!才会这么晚的啊!你们问她啊!是不是这样的?” 
        那两个人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 
        也还真是想法单纯的迟钝小孩,换作其他的任何人,肯定会大开仙道的玩笑:“胡 
        说八道,原来是你自己去钓马子了呀!” 
        可是这两个家伙只是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而已。 

        “这样好不好?”仙道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很夸张的哀求表情:“明天是周六,我 
        一上午都奉陪两位打球好不好?” 
        “喂!仙道!太过分了!臭狐狸也就算了,还让本天才等你这么久,就这样算了吗?” 
        樱木拉开了嗓门大叫道。 
        “明明是你自己硬要来的,白痴。”冷冰冰的恶劣声音。 
        “喂!臭狐狸!凭什么你可以叫仙道一对一本天才就不可以来打倒仙道?”樱木君 
        瞬时暴跳起来。 
        仙道的头上暴起一滴冷汗。 
        “哎呀!两位两位是我不好啦!这样现在很晚了,我请你们吃拉面吧!!”说着仙 
        道摆起大笑脸把两个眼暴火花的大汉拉走了。 

        “这里的叉烧拉面味道最好了!决不骗你们的!”在仙道熟识的小面店里,我们每 
        人面前放着一大碗叉烧拉面,叉烧有碗口那么大。 
        那两个刚才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大吵的人看见拉面倒也静下来开动了。 
        食物有时确实是最好的镇静剂。 
        我坐在仙道的身边,静静地吃着我的拉面。 
        仙道也无声地低头在吃面。 
        而他身边的两位就热闹非凡。 
        樱木君呼鲁呼鲁的大声,满口塞着面条还要和人讲话的样子倒不觉得奇怪。 
        恐怖的是流川君,平日看上去纯净安静,英俊得如电影冷酷小生的流川君,吃相是 
        前所未见的恶形恶状。 
        咬叉烧时两眼翻着青白眼,一口牙齿都像狼一般露在外面。拉面一大堆塞进嘴里, 
        头就像升降机般跟着面条入口的程度上上下下,喉咙口还有咀嚼后的面条成浆状的 
        流动声发出来。 
        对自己一张俊脸丝毫没有自我意识的吃相。 
        要是被流川命看见真的是会破碎许多少女美丽的梦想的呀。 

        “晚回家神君不会担心吗?”在吃面的仙道冷不叮冒出这么一句,一手递给了我一 
        个手机。 
        要知道在那时手机并未普及,看着手机我还摇着头说:“真是富裕啊!仙道。” 
        "至少告诉你哥哥我们都没被恐怖老头打伤吧!"仙道开着玩笑地说。 
        我接过手机拨了号码,是清田接的电话。 
        “栗原学姐你在哪里啊?” 
        “没事,我在仙道君一起在拉面铺。很快就回来了。” 
        “仙道? 
        你和仙道在一起?!! 
        那你告诉那个混蛋他这次给我介绍的发胶根本不管用!头发都软得塌在脸上了!” 

        清田的声音嘹亮,在一旁听见的仙道听着已经笑得直不起身来了。 
        我诧异地转过头去:“清田说什么?你们原来很熟吗?” 
        忽然记起他说过的在“美发超市”遇见清田。 
        “信长啊,他国三的时候我就认识这小子了。一直在美发超市买不同的发胶,我们 
        就这么熟悉了。这次介绍他的飘逸式新产品好像不太管用啊。哈哈。” 

        好像是两个对自己的头发有强烈的热情的同好。 

        “仙道!再叫一碗叉烧面!”一声大喊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好像是樱木君,碗底朝天可是还没有饱。 
        “我只有买四碗面的钱啊,不好意思啊。”仙道一副无辜但是毫不妥协的微笑表情。 
        


        6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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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家伙!---”大叫大嚷的樱木居然被这么一句话讲得语塞。 
          看着仙道嘴角一边恶劣的浅笑,发觉他居然在作弄这个单纯小孩。 
          “仙道--”我有些开玩笑地责怪他。 
          他无所谓地歪歪嘴,抬了抬眉毛,眼睛夸张地转向天花板。 

          觉得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子饿肚子实在很可伶,就伸过头去叫他:“樱木君,你还要 
          吃面啊?我请你啦。” 
          火红头发的小子表情木然地看看我,忽然又跳起大叫:“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海 
          南的不良女生!” 
          四周吃面的大叔们一致把眼光向我投来。 
          还真是个傻小孩。我这么想着,樱木却换了一种奇怪的,害羞的讪笑表情:“你请 
           
            作者: Halconnen     封  2005-11-23 14:37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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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冬日暖阳下的足迹(Chp.9)
           
          我吃面那很好啊!本天才就接受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的。我知道天才是很 
          受欢迎的,但是人家心里已经有晴子小姐了。” 
          嘴里的面条差点直线喷射出来。 
          仙道又笑趴在面桌上了。 
          我笑着摇头,一副“服了他”的表情,把钱递给樱木,他手伸来刚要接,却因为身 
          后的一次冲击又瞬时暴跳起来:“狐狸你干嘛踢我!” 

          “笨蛋!怎么可以让女生请你吃东西!”声音的来源鄙视地看着樱木,又回头冷冰 
          冰地对煮面师傅讲:“给我再来一碗叉烧面。” 
          “狐狸!你故意要气本天才不是?”两个人又在有限的地盘里一拳一脚地对打起来。 
          我看仙道,他的眼睛也在惊异中睁的很大:“这家伙这么迟钝,看不出来还是很传 
          统的绅士啊!真是有意思。” 

          身边依然尘土飞扬。 
          “这面是谁的?”看着扭打中的两人,面条师傅不耐烦地托着面大叫。 
          “给他,是给白痴的饲料。”流川枫再次妙语连珠,充当恶劣的好心人。 
          “狐狸!这面我不吃了!要和你一决高下!” 
          又是一场尘土飞扬的扭打。 
          “好可爱的小孩。”我看着那两个头脑简单的高大身影,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 
          很可以理解仙道为什么很欣赏他们,不仅在篮球的执着上,还有他们单纯无惧的生 
          活态度。喜怒哀乐可以没有负担地表达出来。 
          就连仙道,和他们在一起,也可以没有负担,不需礼貌地,不需考虑太多他人感受 
          地,和他们开玩笑胡闹。 
          “你也这么认为啊?”仙道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他们是很快乐的小孩啊!只要 
          有篮球,就可以快乐。只要篮球就可以了。” 
          最后一句话有些感慨吧。 
          我们有多少人可以如此简单地看待人生呢? 

          我回头去吃我的拉面。今晚发生的一切在我脑海中慢慢回转过来…… 
          仙道彰握着我的手,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地说:“栗原小姐,是我的恋人。” 
          感动得好像要哭出来了。 
          对他了解太多,知道他只是为了不再让牧公平继续在误会下和我谈话。我已经不幻 
          想仙道会对我有任何超越朋友的感情,但是那样的一句话,只要那样的一句话,就 
          够了。 
          将来的日子,我们会走在不同的路上,仙道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他会离我很 
          远很远,他属于我的那部分会越来越小。 
          但是我会永远记得这样的一个晚上,在可怕的牧公平面前,仙道彰握着我的手,说 
          过:“栗原小姐,是我的恋人。” 

          “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啊?”仙道有些戏谐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我顿了顿,又道:“只是发觉这叉烧面实在很好吃。” 
          我转头看着仙道说:“明天和流川君樱木君打完篮球,就顺便来看看牧学长吧!他 
          又睡了好多天,说不定会醒来。” 
          仙道笑了笑,点点头:“好啊。” 

          宗好几天,刚打起一点精神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祷告,清田一早就带着耷拉着的 
          “飘逸”秀发去训练了。篮球队员们说好了下午时会去看阿牧。 
          又剩下我一个人中午先去了医院。连医生都说今天应该会醒吧,很希望看见醒来的 
          牧学长。 

          “他还没有醒,昨天晚上好像稍稍清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今天你看着好了,应 
          该可以醒过来的。”护士小姐笑着对我说。 
          


          7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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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 
            想起仙道,想起昨天那非常愉快的谈话,和拉面。 
            那也算是幸福吧。即使那个人看不见,在触不到的地方,只要想起他的笑,他的话, 
            就觉得特别安心。 

            床上的牧学长却动了,睁开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好像没有认出我来。 
            我发呆得措手不及,差点像见鬼一样跳了起来,大叫起来:“牧学长你醒了啊?” 
            没有声响,他还是直盯盯地看着我。 
            “是栗原啊!”半分钟后,他的瞳孔终于把光线聚集起来,好像恢复意识了。一边 
            还挣扎着要起身。 
            他的脸,苍白清减得,两面的脸骨高高突出,几乎不像牧学长了。 
            “喂牧学长你别乱动呀!你先躺下,我去找医生来。”我慌忙着要去扶他躺下。 
            一股刺鼻的医院药水味却扑头盖面向我迎来,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盖住了我的 
            脸。 
            “是栗原啊……”牧学长整个人仿佛趴在了我身上,双手无力地环抱着搭在我肩上, 

            一边还像说梦话一般喃喃自语道。 
            怎么回事?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我根本不知怎么推开他。 

            人在最虚弱无助时会对身边的任何人表示一种强烈的依赖。 
            牧学长前一天未醒来,怕也是潜意识中不希望自己一个人醒来吧。 

            一言不发的很久以后,倒是护士小姐的声音替我解了围:“牧绅一先生醒了啊?现 
            在你一定觉得很虚弱,觉得可以用午饭吗?” 
            我慌乱地挣脱了他的手臂,坐在椅子上面相镇定,却不住地喘气。 
            牧学长的脸上除了疲惫也看不出其它什么,只听见他轻声说了句:“那好吧,我就 
            吃一些。” 
            两个护士小姐们嘻笑着走开了,过了一会端了一个餐盘过来。眼睛看着我。 
            “牧先生还很虚弱,由你来喂他吧!”两个人是一脸‘你是他女朋友就算他可以自 
            己吃也应该你来喂他呀’的表情。 
            我的头上冷汗滴滴而下。 
            我根本不想被护士小姐们当作牧学长的女朋友! 
            可是,我可以拒绝吗?牧学长在如此虚弱无助的情况下,一点根本没有联系的拒绝 
            也可能会伤害这样一个病人的呀。 
            看着他精疲力竭,靠在墙边眼睛半张半闭的样子,我只是端着餐盘犹豫着,不知做 
            什么才好。 

            正被逼着做决定之际—— 

            “小牧!!!!!!!-----”门口的一声温柔的怪叫让在病房的所有人都吓 
            了一跳。 
            紧接着一阵风一样进来的是脸上灿烂微笑闪闪发亮的---仙道彰。 
            让我想起电视男明星做作的“华丽登场”。 
            我记起自己前一日对他的邀请。 
            直接穿过了我和护士小姐们,他一下子……扑在了牧学长的身上。 
            “小牧!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呀!”仙道继续一脸兴奋地做戏。 
            我的头上又是一滴冷汗。 
            “栗原君!把午饭给我嘛!我要喂小牧!”他回过头来,恶作剧地向我眨眨眼。 
            我笑了,如释重负地,感激地把午饭递给了他。 

            接下来的半小时,病房里如同上演煽情肥皂剧,皆是仙道用着亲热的语气的大呼小 
            叫:“小牧!来,张嘴,再吃一口!” 
            两个护士小姐起先大失惊色,后来却嘻笑着喃喃自语起来;“好可爱的两个大男生 
            啊!好配呀……” 
            我自己吃的午饭差点没吐出来。 
            牧学长起先基本没有还魂,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依稀发觉好像有人在喂他吃饭,再 
            后来终于发觉喂他吃饭,还“甜蜜”地大呼小叫的人原来是仙道。 
            他气急败坏,还双眼圆睁怒视了仙道一会儿。 
            在仙道人畜无害的笑容下丝毫没有效果。 
            最后牧学长还是阴沉着脸乖乖地吃完饭了,还好没有愤怒得气血攻心再次昏过去。 

            我在仙道身后的椅子上,默默看着他嘻笑着的身影。 
            让他为我解围,这又是第几次了呢? 

            在这样的日子里,冬季选拔赛展开着。 
            宗在几天的祷告后,重新以平静无惧的眼神迈出了家门。自信地笑着对清田说: 
            “走啊!训练去!阿牧不在更不能让他们瞧不起我们海南了!” 
            “就是说嘛!阿神说得对!”清田又恢复活力,再次充满干劲蹦跳着跟着宗走了。 
            


            8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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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后的一天傍晚,在海南为与湘北一战最后训练时,我又去探望牧学长的病房。 

              推门进去发现仙道穿着运动服坐在那里,嘴里大嚼着苹果。 
              他应该是刚打完和这次以普通球队身份一路狂胜来对抗陵南的翔阳的比赛呀? 
              刚想打招呼,却听见靠坐在床上的牧学长对仙道发话了:“你们输了?” 
              牧学长靠着枕头坐着,声音又恢复了以往浑厚的嘹亮,他看上去气色不错,好像已 
              经好了大半。 
              “啊是啊。”仙道还是一陈不变的闲适语气,他嚼着苹果,一边手还伸去桌上的果 
              盆里拣香蕉。 
              “怎么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真是的。”牧学长抬头看着天花板。 
              “比赛时当然会在意啊!拼命打还是赢不了。可是比赛后还在意他有什么用啊?哎, 
              栗原来了啊?”仙道转头笑着和我打招呼。 
              “栗原啊?”牧学长也和我打了招呼,接着又立刻转过头去,可以看出他的吸引力 
              全在比赛的事情上面;“仙道,那藤真那家伙这次难道真的爆发了?” 
              “他们是一队的三年级打全场,配合防守什么都比我们强。我们的篮板球现在还是 
              太弱,在长人阵中根本没法发挥。福田明知道不行还拼命去抢,结果变成樱木犯规 
              王了。”仙道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以后放比赛录像给他看他一定又是脸红又是羞愧 
              又是逃跑的。” 
              牧学长也不由笑起来:“这么说又变成你一个人独撑大局?也难为你。输了比赛还 
              可以说的像喜剧电影一样。” 
              “藤真前辈还真是很优秀的后卫啊!阿牧啊!你去和现在的他比赛说不定也会输啊!” 
              仙道恶劣地摇着手指故意对牧学长说。 
              “胡说八道!我会输给他?”牧学长一脸的不忿:“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是想在三 
              年级时好好打败他的!现在……” 
              他又接着喃喃道:“藤真这家伙啊……这么为篮球队玩命……这样不错啊,既然我 
              不在,也就让他风光一回吧……” 
              仙道摇着头,好像在嘲笑他的嘴硬要面子。 
              “其实啊,也想和仙道你痛快地再打场球啊……,没机会了呀……”牧学长有些疲 
              惫不快地躺下身,闭上了眼睛。 
              “绅一君!!!!!-------你原来这么在意我啊?我太高兴了!” 反应 
              极快的一大声尖叫,仙道笑得恶心万状地用女性用词,作势要扑在牧学长身上,却 
              转身去拿苹果了。 
              “喂你这个恶心的家伙!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叫我绅一的?还有这些水果分明是 
              给我病人的,你怎么吃不停了!”牧学长看着仙道又伸长拿苹果的手,一跃而起。 

              “小牧!你难道是要我削苹果给你吃吗?我好兴奋耶!”仙道又开始女性向地胡闹。 

              “走远一点啦!我的清名都要被你这个变态小子毁了。栗原你帮我把他赶出去!” 
              牧学长故作愤怒地大叫,脸上也是安心的,开玩笑的神情。 

              打闹中大家静了下来。我背着身整理着病房的桌子,无意地听见两人明显认真多了 
              的谈话声。 
              “仙道,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对我的……生病……如此的关照啊?还常来解闷, 
              毕竟你可不是我们海南的人……” 
              “我有在关照你吗?”仙道一脸故意的惊讶表情,这样的问话他可很少愿意好好回 
              答。 
              “这样来支持我,真的会觉得感谢啦……你……是不是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时候……” 
              牧学长继续,几乎有些自言自语地叙述着。 
              “啊?什么啊?有可能吧。”回头看见仙道耸耸肩,含糊不清,蛮不在乎地不搭理 
              牧学长的问话。 

              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探视牧学长。 
              一阵风而来,在最艰难困苦时帮助我们的仙道,又一阵风而去。 
              有时还是不太了解他的想法。 
              但是非常信任他。在最难过,闯不过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感觉他注视的,故作满不 
              在乎的眼睛,和并不夸张,但是很有力地伸出的手。 
              他会在那里。 

              次日和湘北的比赛海南也输了。 
              宗的身体状况还不是最佳,清田也略显疲态,没有太拉风的表现。 
              但是海南输得漂亮。 
              最后奋起直追,在差点把宫城和三井拖垮的状况下,还有两分未追上而失败的。 
              表现出色的是高砂学长和武藤学长。 
              


              9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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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打得最精彩的一场比赛了,充分发挥了他们作为中锋和防守娴熟的技能。 

                其实高砂学长根本不比赤木鱼住差啊!只是大家更注意长人和猩猩了。 
                在大家过份注意牧绅一的强悍,而觉得同是三年级的两位配角只是依赖其他队员的 
                平庸之辈时,我们又怎么会发觉武藤的耐力,高砂在篮下的英姿,和绝妙的截球技 
                术? 
                场上少了他们?海南还是海南,但是有那样的胜利吗? 
                我们多少人看着陵南鱼住队长最后比赛中的戏剧性的流泪也感动得泪眼汪汪的? 
                对于藤真的输球感叹命运的不公? 
                我们又有多少人,在那里支持高砂学长和武藤学长默默燃烧的“最后的比赛”? 
                还是会有的吧,好像早已快乐地告别篮球的惠梨子学姐也特地来看比赛了。 
                三年级的家伙们,还是会支持彼此的吧。 

                湘北后来输给了翔阳无隙可击的五人组合。 
                藤真学长终于如愿带领翔阳以神奈川胜者的身份参加全国的冬季赛。 
                会想起他在牧学长床前说的话:“阿牧不在的胜利,会是我想要的胜利吗?” 
                虽然没有机会打倒宿敌会觉得有些不爽,可那些球赛也是他拼着性命打赢的吧。 
                不管怎么说,他也在作三年级最后的燃烧吧。 
                他的父母都是医生,从小给予孩子良好的教育,亦希望他可以追随父母的步伐考入 
                医科。 
                可是在大家都可以为升学考试埋头苦读时,他不顾一切地带领四大长人组为全国赛 
                拼命训练。 
                后来好像打入了四强吧。 
                足以证明翔阳不输海南,他亦不输阿牧。 
                再后来,他在升学考试中成绩并不理想,在父母要求他继续考医的压力下,他那一 
                年没有上大学,加入了浪人群体。 
                在父母眼里,也许是愚蠢而沉重的代价。 
                但是我觉得藤真学长心里是快乐的,没有遗憾的。 

                住院康复中的牧学长有些沉默,很少说话,也许也在思考他自己的事情吧。 
                我们其他人不能帮忙,不能插手的事情。 
                他出院的那天我们去看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住我们家,还是回去他自己的家。 
                虽然表情严肃,但见了我们比他还严肃的担忧神情,他还是像看小孩似的看着我们笑了:“你们来啦?把我的东西拿回去吧!你们先回去在家等我,阿神真是又要麻烦你了。” 
                宗有些担心地问他:“那你现在去哪里?” 
                “我啊??去看看妈妈和嫂嫂,也找我父亲谈谈,好好谈谈。”他扬起头,有些注意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表情:“看见父亲总是很怕,从来不敢告诉他我的想法。 
                我也很讨厌他,有时真的希望他死去。 
                我也很害怕,差一点就不知不觉变成那样的人了,变成了我憎恨的人。 
                所以我现在决定了,要摆脱心中的这个约束我的惧怕。 
                连栗原君都可以和我父亲面对面谈谈,我怕什么呢?” 
                只是我比较白痴一点,说话考虑不多吧,牧学长。我这么想着。 
                “栗原君还是一年级不怕死的栗原君。哈哈。”他转头看着我笑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稍稍有些勇气吧。从来不敢说的话现在也觉得说得出口。” 
                “走了!你们要等我回家吃饭啊!”他背着我们挥了挥手,快步不迟疑地走了出去。 

                我还是不清楚他家的状况。去了他们家两次,两次都被客气地招待,看不出什么过份恐怖和压抑的气氛。 
                不了解牧公平的人,也许也只会以为他是个有些严厉的正常爸爸吧。 
                而不是在感情上控制恐吓一家人的家庭暴君。 
                不切身体会真的无法知道吧。 
                所以牧学长再如何怕他的父亲,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可以指责他是懦弱。 
                一家人的事,我们可以知道多少,帮多少的忙? 
                最后只能无声地鼓励他,让他作他的选择,走他的路。 

                回家的我们三人开始准备晚饭,连清田也兴致勃勃地要为阿牧哥做“爱心料理”。 
                听见了门铃的响声。 
                “我去开门啦!阿牧这么快就回来了。”宗甩干了手上的水。 
                去开门的宗好像许久无声,后来又“哇!”叫了一声。 
                神经大条的清田依然喜孜孜地打着蛋,丝毫没觉察。我却匆忙奔了出去:“宗发生什么事了?” 
                “小宗!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连拥抱都不给我一下!”站在门口的佳代阿姨一下子抱住了比自己高好几个头的儿子。 
                


                10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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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变回了牧绅一,稳重强健,不慌不乱,有意志有智慧的牧绅一。 
                  拿得起放得下的牧绅一。 
                  自尊,也许是虚伪吧。 
                  但是自尊保护着我们,在太少有人愿意保护我们,有能力保护我们的时候,自尊是我们唯一的盔甲。 
                  保护我们长大,保护我们成为我们想成为的,更好的人。 

                  佳代阿姨这次回家半年,一方面处理一些组织的物资事务,但更多的是为了减轻宗的负担。 
                  毕竟家里多了这么些人,宗的负担,在新担任队长后也日趋加重。 
                  还是孩子吧?再怎么坚强,有那么多困难时,妈妈还是可以在那里让他依赖的吧。 
                  很多次,晚上还看见宗和母亲在书房整夜长谈。有太多的事要说,有太多的感情要增进吧? 
                  宗特别的高兴,和妈妈在一起会觉得很幸福吧。 

                  我也觉得很幸福。阿牧和清田也觉得很幸福。 
                  佳代阿姨每天为我们做的料理,真是美味得没话说了! 
                  她还每周日带着我们所有人去礼拜堂敬拜,连清田和牧学长也被叫去了。 
                  清田对什么都不介意,牧学长起先有些勉强,但是在那样超出凡世的安宁平静中,他也觉得很喜欢,可以用他浑厚的男中音唱着圣诗,声音上升,再像天使一般洒下。 
                  可以心情平静,觉得联考的巨大压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那些都是次要的。 
                  我们很希望他们可以知道真理。 
                  我们坚信的真理,我们坚信的永生,我们坚信的永恒的喜乐。 
                  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强要说服他们。 
                  自己要走的路,是要自己找到的。 

                  深秋的一个雨天,清田晚上兴冲冲,汗流浃背地回来。嘴里吸着一罐可疑的塑胶包装的饮料。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同样的饮料。 
                  我看着他,奇怪他哪根筋搭错去采购,还捧回来一大堆大甩卖的过期饮料。 
                  宗看见了倒明白过来,告诉一脸不解的我:“那是蛋白质添加品。” 

                  清田最近不是狂练球就是去健身房,很少归家。 
                  起因说不定是那三个小孩。 
                  还记得他们拼命缠着清田,看到牧学长恐惧万分。不想一星期后他们三人的热情来了个180度大转变,现在和牧学长混得如胶似漆,整天要阿牧哥哥陪他们玩打架玩篮球,三个人要玩到把牧学长推倒在地哈哈大笑,他们的小拳头还拼命往他身上捶才觉得尽兴。 
                  不幸被打入冷宫的清田太过受伤索性尽量练球去摆脱伤痛了。 
                  "阿神啊!你看我的肌肉有没有变大啊?"他一看见宗就很没形象地撩起袖子给宗看他的二头肌。 
                  宗看他这么神采奕奕的样子,非常怀疑地皱了皱眉:"清田你不是已经长高两厘米了吗?难道想当健美先生?" 
                  "没有啦!这可是仙道给我介绍的著名产品。他说他一年级的时候也一边健身一边吃这个才有现在这么好的体魄的呀!" 
                  好像还没有从飘逸的发胶吸取教训,也真是会相信人的好孩子,我想着,眼睛向天转了转。 

                  不过说的也是,仙道彰,一年级被阿牧撞出场外,二年级就和大怪物王者阿牧势均力敌,没有一点外界的帮忙根本办不到。 
                  仙道这家伙呀,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浑然天成,其实对形象对其它都在意得很呀。小时候就为了长高拼命打篮球,现在每天用特殊发胶打理的朝天发,还有精心用人工蛋白质培养出来的肌肉和强健体魄。 
                  是个人工帅男呢。 

                  “清田怎么去吃这种人造的东西?”牧学长听见喧闹声而来,皱着眉不满地斥责清田。 
                  “哎呀,阿牧阿牧,你的体魄也这么超级好,告诉我你那时吃什么的呀?”清田却眼睛发亮,跳过去捏着牧学长的肌肉。 
                  “难道你打了激素?”宗一脸无辜的询问表情。 
                  “走开啦,好恶心。”牧学长挥开了清田的手,听着宗的话却脸色大变:“打激素???我是那种人吗?” 
                  “哦,原来不是啊?”宗还是一脸无辜。 
                  “人家可是靠着苦练,一分一毫都是真材实料的。”牧学长不无得意,也故意炫耀着卷起毛衣袖子,让清田看他的二头肌。 
                  “不过国三和高一时好像是特别饿,每天放学都要先在面铺吃上特大号排骨饭才回家吃正常的晚饭。晚上还偷偷溜出去再吃拉面啊,烧鸡啊......” 

                  牛肉拉面加排骨饭加烧鸡,好像是古老而最管用的蛋白质补充法啊。


                  12楼2005-11-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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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女子篮球队训练后高头教练叫住我;“栗原留一下。” 
                    我一惊,看着高头教练不动声色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这次传球太滥还是他觉得我全无天赋而决定判我篮球生涯的死刑。 
                    和他在靠墙的板凳上坐下,他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搭着话:“阿牧在你们家吗?他,好些了吗?” 
                    在教练看来,他最欣赏的球员,是如此辉煌的神奈川王者的球员,因为一场病,因为对于未来的选择而截断了自己往职业篮球上行走的道路,真的会感到惋惜吧。 
                    “高头老师,我想牧学长他不会放弃篮球的吧!即使不做职业球员,但是今后篮球一直都可以是让他放松,让他快乐的东西吧。”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高头教练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冷不叮笑着抬手摸了摸我的头:“真是乖巧的好孩子呢!”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平时极不好说话的高头教练居然摸我的头。 
                    不会是中年大叔喝醉酒了吧。 

                    “清田也是好乖的好孩子呢!”他牛头不对马嘴再来一句,接着嘴角咧开了一个由衷的笑容,喜孜孜地继续道: 
                    “前两天他一脸严肃地来找我,说教练啊!我想成为像阿牧那样个头大,力气大的球员,要怎么做啊?你看陵南的仙道,还有湘北的红头发的,都是又高又大,明年让阿神和他们比拼肯定太辛苦啊!我个子又太矮,想要长高长壮,把那些大家伙封死!阿神和其他学长就可以轻松可以得更多的分啊! 
                    真是特别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现在还看清了明年比赛的状况,越来越有我们海南大将的样子了! 
                    我说啊:去健身房锻炼肌肉,作伸展训练,练定力和耐力,都是可以做的。不过清田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要这样做的话,能不能长高还不一定,但是你的弹跳力会受到影响,你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灌篮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欢呼了,你有这个准备吗?” 


                    还真是高头教练,对小孩子总是残酷地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教练继续满脸欢欣地告诉我:“结果清田没有大呼小叫,只是抓了抓脑袋,轻轻说:为了我们海南,这……没什么。唉,这孩子呀,平时好像吵吵闹闹靠不住的样子,其实特别坚强有决心呢!
                    我听着,差点掉眼泪了,清田那样白痴地狂买蛋白质,他原来也在努力摸索着他自己该走的路。
                    “你们在家可要好好关照他,让他别太拼命练体力,结果效果反而不好。”高头教练骄傲地笑着。 

                    高头教练又沉默了许久,接着又开口了:“栗原你觉得这个女子球队怎么样?” 
                    “还不错啦!我们的投篮应该还是县内比较强的。可惜突破和防守不是太好啦!我们都太斯文了,比不上公立学校那些平时就爱打架的太妹啊!”说着我自己也笑起来了:“不过高头老师指导我们这一年来,我们进步好多呀!其实说实话都是老师的功劳。” 
                    也有些恶作剧地想知道平日深藏不露的高头教练对奉承话有什么反应。 
                    他却用有些感伤的声音开始讲话:“其实……那时我还故意不担任女子队的教练……要不是新来的校长,现在可能还故意拒绝吧。作为教练真的是不应该啊。 
                    那时,只是不想看到女生吧。” 

                    很奇怪的话,我听得一团雾水。 
                    说着他又转过头来:“栗原你长得有点像我女儿啊! 
                    我女儿要是还活着,说不定也像你这么大了吧。” 
                    我张大了眼睛,惊得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从花衬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皮夹,从里面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照片里7,8岁的短发女孩抱着篮球,一手打着V字。 
                    “是脑瘤。在医院里就三个多月吧,在加拿大,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我在一波波的震惊中,看着高头教练的侧脸,他眼睛里如今已经几乎看不见的伤痛。 

                    “孩子很小时老婆就带着女儿走了,问她是什么理由,她总是说,和我这种只懂陪小孩子玩篮球的人在一起,十分的……不快乐。哈哈。” 
                    他说着有些神经大条地,觉得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没有特别觉得自己很可怜的感觉。 
                    “女儿也不太熟悉我这个爸爸啊,也就这么一天,接到个电话,说她死了。 
                    很奇怪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悲伤,只是觉得差不多一切都没了呀。 
                    


                    13楼2006-01-20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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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消失了许久,现在继续回来贴


                      15楼2006-01-20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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