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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依依香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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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办法,原文太烂了,大幅修改。 不能保证进度。【山雨欲来风满楼】改版作【桃李依依香暗度】
当年写的时候都没重新读一遍,更别说斟酌词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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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的春夜洋溢着一种甜腻氛围, 漕河两岸市集热闹, 九曲十八坊家家掌灯户户结彩; 一派春意盎然.
隆庆坊在京城南门,坊中一片巷陌俱为官私妓馆。 整日里灯红酒绿,倚花叠翠,燕舞莺歌。 是汴京第一销魂之所。
柳烟巷里的凝香楼最为著名, 公子王孙和富商巨贾在这里流连忘返彻夜不归。
凝香楼中小婢兰草儿才刚掌灯就殷勤地站在大门, 一面招呼客人一面不时向远处张望。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敲打着青石路面。 在夕阳余晖中,一黑两白三匹骏马轻驰而至。 两匹高昂纯白的骏马通体上下没有一丝杂色,刷洗得十分干净。 骑在马上的两个青年一身飘逸白袍,随风而舞。 面孔英挺俊朗,身姿颀长健美。 刹那间让坊里的公子哥儿们黯然失色。
兰草儿一见,立刻往门里跑。不多时,一个身影苗条的女子跟着她出现在大门口。淡紫色绣襦长裙,一头如云美发挽着宫里时兴的碧云髻, 斜插一根做工考究的描金翡翠簪。娥眉轻扫,秋水双眸。 对着刚下马的三人万福:“高王爷,这两位是?” “天波杨府四公子和六公子”骑黑马的中年人笑着说。他是靖南王高怀亮, 其兄高怀德为大宋开国功臣。“颜如玉见过杨四少爷六少爷”紫衣女子再次行礼。 高怀亮指着敛衽下拜的颜如玉说“四郎六郎, 这是凝香楼头牌如玉小姐。她的琵琶绕梁三日,棋艺更是无敌”
颜如玉仔细打量眼前的杨家二子。 两人长得很像, 高挑个儿,宽肩细腰,身材英挺。 剑眉, 高鼻,五官立体。 六郎皮肤略白, 双眸如暗夜之皓月,自然流露出淡淡微笑,气质儒雅。 让人觉得阳光明媚且青春蓬勃。 相比之下, 杨府四公子则高傲冷竣一些, 四郎肌肤呈淡古铜色, 脸上线条分明, 瞳仁深不见底,上扬的剑眉透出隐忍刚毅和淡淡忧郁。
”如玉小姐长得很像四哥一个故友……”
“小六别胡说。”四郎冷冷道。
颜如玉望着四郎,心中暗想:他不愿提及往事?嘴上却说:“奴家准备了西域葡萄酒,汴京难得一见呢”
“好!好”高怀亮一听到酒便迫不及待。
“高叔您陪如玉小姐吧, 杨家规矩您也知道”四郎依旧冷淡。
“如玉不说谁能知道?何况今天她有事儿找你们”
“四少爷是嫌弃我?不肯赏脸?”
“四哥,咱们进去一回?”六郎悄声道。
兰草儿在前挑灯引路, 众人一起进院。
凝香楼叫楼实际上是一个五进大院落。
头牌小姐秀楼座落在第四进,后面是后花园和幽静的人工湖。 小楼依湖而建, 楼柱上描金画凤,装饰得雍容华贵。 拾梯而上,迎面是一个宽敞客厅,盏盏红烛把屋内照得格外明亮。 当中一桌盛宴, 一副二十一弦筝和一把琵琶立在桌旁。 临窗地方还设有一个棋桌。 ”四少爷,奴家想讨教一个迷局,新近得了一个残谱,费尽思量也无解。 久闻天波府四公子棋技精湛。 才请高王爷玉成此弈,不知可否赐教?”
“小姐过奖, 杨昊棋艺早已荒废了”四郎脸色阴郁。
六郎急忙说:“如玉小姐若不嫌弃,由在下陪走几步如何?”
高怀亮连忙点头:“好,好,小六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如玉你要小心了”
如玉的眼中闪烁了几丝惊异和诡秘光芒, 随即又浅笑盈盈“请吧”, 她执黑先行。
两人落子如飞,只片刻棋盘上便已杀得难解难分。忽然如玉‘呀’的一声惊呼。
众人看去,黑子大势已去,白子摆成了两个醒目大字 “绯玉”。 房间里鸦雀无声。


IP属地:江西1楼2020-06-20 03:12回复
    “春宵饮醉依红袖,十面埋伏凝酥手。”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吓了大家一跳。一个身材修长,挺拔英武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紧身夜行衣,负手闲立,悠然自得地站在众人身后。
    “二哥!”四郎和六郎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爹发现你们没去打猎而是来了这里。娘派我来救你们。”
    如玉浅笑行礼:”崇仪副使杨二少帅?大宋神鹰! 久仰”
    二郎拱手,“颜小姐见笑。”
    如玉仍然浅笑道:“二少爷好像要送奴家一首浣溪沙呀,为什么只有两句?”
    “解甲破阵将进酒,征人离泪青衫透。” 四郎轻吟。
    六郎接道:“冰河铁槊渡瓜洲,尽取燕云付天酬。”
    “还是小六有大志, 燕云十六州乃我大宋国土,早晚要拿回来!”一旁的高王赞许。
    如玉脸上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仅仅一闪又笑着说:“王爷说得对,奴家马上练唱这新词,让大家都记得收复燕云十六州”
    四郎冷笑:“还是不唱为妙,小六,我们走。高叔,告辞。”
    “别走正门了,小心你爹”高王叮嘱。
    二郎,四郎和六郎从秀楼的栏杆上腾跃而出,转眼之间,三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如玉望着夜空自语道:“大宋神鹰,快若惊鸿。”
    夜凉如水,整个京城似乎都入睡了。杨家三兄弟的影子在暗淡的月光中拖的很长。
    四郎突然问:“小六,你棋真这么高?”
    六郎摇头:“那不是棋谱,是阵谱。我在孙子后人的笔记中见过。”
    “一个青楼红妓会有古阵谱?”二郎冷哼。
    ”二哥,她是。。。“
    ”小六!“ 四郎瞪了欲言又止的六郎一眼。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 二郎连忙说:“你们俩先去洛阳大伯家。杨洪把你们的马都带来了,这是盘缠和给大伯的信。”
    四郎皱皱眉头:“逃?”
    “快走!” 二郎严厉地吼道。
    杨家众兄弟中,大家都怕二郎甚于大哥。见他火了,四郎六郎不敢再多说,翻身上马,对二郎抱拳:”二哥保重!请娘放心。”
    暗淡的月光清冷地洒在官道上。
    四郎叹了一口气:“小六,你那“绯玉”二字是?”
    “她是不是像云姐姐?”
    话刚出口,六郎就后悔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四郎眼角隐约的泪痕。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在寂静无人的城外显得格外凄厉。
    四周随即又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风吹过官道旁矮灌木的沙沙声,远处的灵山在这月华无光的黑夜里象一头横卧的巨兽,黑黝黝一片。
    “小六,你听!”
    六郎点点头,“四哥,我到前面看看!”
    两人策马疾驰,不一会儿,就到了灵山脚下,四周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他们下了马,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四郎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云娘走了两年了…”
    “四哥…” 。
    “你说得对,她很像云娘,云娘唯一的妹妹玉娘,在洪州(南唐国都--作者注)破城之日被托付给一个牛马商人,那商人也姓周。”


    IP属地:江西2楼2020-06-20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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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又一声尖利的呼声传来,仿佛就在头顶的悬崖上。
      两人同时腾空而起,向崖顶攀去。杨家众兄弟中,六郎的轻功最好,但他还没出仕,朝野上下没人知道,人们都以为拥有绝顶轻功的是“大宋神鹰”二郎延广。
      六郎用手撑住岩石借力,眨眼间,便到了岩顶。刚站稳脚,一股凌厉的风声便扑面而来,他拔地而起,一柄亮晃晃的钢刀从脚下飞过!
      山头上五六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攻三个人,一个武士装扮的人已浑身是血多处负伤。另外两个身材瘦小,被围在当中。其中一个少年书生被两名大汉抓住手臂,那武士拼尽全力想去救人,无奈,根本不能靠近。
      六郎折下一根树枝,权作大枪,枪花点点,尽用平生所学刺向两名抓人的大汉。那两名大汉也不含糊,挺刀迎战,这两人武功怪异,功力不弱。
      六郎暗暗吃惊,本以为是一群山野毛贼,一击即溃,没想到竟是高手。他手中是树枝,颇为吃亏。饶是枪法精妙,也只给了敌人一些皮面伤而已。
      酣战一刻,两名大汉疲於应付六郎神出鬼没的树枝。 被擒的少年书生趁这空档,一转身,便向山崖跑去,大概急昏了头,到了山崖边才发现无路可走,想要转身,一名临近的大汉猛得挥刀向他砍去。。。
      六郎大叫,“危险!”飞身而至,挥动树枝一拦,树枝断为两节。 那书生惊慌失措,脚下一滑,全身向崖下跌去,六郎顾不得背后的敌人,纵身一跃,也扑向崖下。
      他拼尽全力,用剩下的半截树枝一钩,延缓了那书生的下落速度,一把将其揽在怀中,此刻,两人合起来的体重使得下落速度更快,眼看到了山下的岩石上面,六郎屏气运功,调整方向,用一只脚钩了一下崖边的枯藤树杈,将背朝地,用身体做垫子护住那书生,撞向地面。幸亏他钩了一下树杈,使得撞击的力道减弱,否则一定会被撞得肝胆俱裂,当场身亡。饶是如此,他仍然昏了过去。
      良久,六郎被剧痛弄醒,睁眼一看,四郎正为他脱衣查伤。
      “四哥,他们。。。”
      “别动,他们被我打跑了,你怎么不带兵器?” 。
      刚才山崖上的武士走过来跪下:“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武士后面的一个少年也走过来,向六郎抱拳,却没说话。 六郎认出他正是自己揽在怀中救下的人。 此时在月光下,”他“ 修眉杏目,皓齿朱唇,赫然女子模样。而且还是个美女。 惊吓和拼斗,使得她若梨花带雨,柔美万千。
      六郎不知所措。
      那女子见状,深深一福:“请问少侠姓名?”
      四郎答道:“在下杨昊,字延朗,这是我六弟杨景杨延昭。”
      “啊,是天波府四,六二公子!本宫失敬。”
      “你是。。。”四郎,六郎听她自称“本宫”吓了一跳。
      “本宫封号翌祥郡主,常住南清宫。”


      IP属地:江西3楼2020-06-20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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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昊,杨景拜见郡主殿下。”四郎六郎屈膝而拜。
        郡主扯下头上的书生儒巾,一头瀑布般乌黑飘逸的长发顿时倾泻下来。皓月般的双睛盯住六郎,满含关切:“六公子,可伤得很重?”
        六郎抬头,正迎上郡主的目光。心头一震: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他急忙慌张地拉扯被荆条岩石刮烂的衣衫,试图遮挡露着的纠结胸肌。看他这副窘样,郡主微笑。
        六郎单膝跪地,低声说:“郡主殿下,刚才冒犯了。”
        郡主微笑搀扶,回头问:“绿珠,我们的马车细软可还都在?”
        “郡主,真奇怪,这伙强人不打劫财物,只抢您,还知道您的名讳?”
        那个负伤的侍卫说:“ 当初不如直接告诉八王再走。”
        “ 告诉王兄?就是他和皇上串通一气,非让本宫出嫁。”
        四郎,六郎这才明白郡主是在逃婚。”郡主您出来还有谁知道?“
        “本宫只告诉了高王。向他借了个侍卫”郡主一指那受伤男子,“他是靖南府侍卫曹亢。”
        “四哥,事到如今,还是先送郡主回宫。”
        天将破晓,才远远望见汴京南门。
        城里出来一队人马,是早晨出城巡视的禁军,旗号上斗大的傅字依稀可见。
        ”四哥,禁军副都统傅丁魁的旗号?可以让他送郡主到八王府。”
        四郎皱眉:“傅丁魁好大喜功,你若这样,他一定会谎称是他救了郡主。”
        六郎低声对四郎说:“那样正好。世人若都以为是他救了郡主,就不怀疑我与郡主有过肌肤接触,郡主清誉不会受损。”
        四郎看了六郎一眼,点头同意。


        IP属地:江西4楼2020-06-20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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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郡主却不愿意。“六公子为本宫受伤,本宫一定要送他去太医院”
          “那可不行,郡主殿下,我们兄弟还有事”四郎急忙推脱。
          郡主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的六郎,默然不语。
          傅丁魁的人马走近,四郎交待了个大概,至于救郡主的事一概没提。
          见郡主他们走远,四郎看了一眼仍然望着车队背影的弟弟:“你喜欢郡主?”
          “四哥‘六郎欲言又止。
          四郎脸上显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大宋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六郎忙不迭地点头,看到弟弟那表情,四郎忍俊不禁“她很喜欢你,瞧她看你的目光。她被你抱在怀中,这辈子都难忘,真不该让傅家那小子去冒领这个大功。”
          六郎的脸上红晕蒸腾:“四哥,千万别再提这事了, 郡主名誉受损,可怎么好?爹娘早为我订了王家小姐。”
          四郎冷笑:“指腹为婚你也认?”
          六郎默然。
          兄弟俩踏上去洛阳的路。六郎的背上外伤不轻,下坠时郡主的体重全压在他的身上,内伤也不轻。
          不到中午,六郎就发起了高烧,浑身乏力,直打冷战. 他不得已下马,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
          四郎见状,连忙撕开六郎的内衣查看,只见他后背上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已经蔓延成很大的一片. 用手一试,滚烫。
          “小六,我们回京!”.


          IP属地:江西5楼2020-06-20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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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到处传言着官家刚刚宣布的一桩喜事。十六岁的翌祥郡主即将下嫁,夫婿有两个候选人,救驾有功的禁军督统傅丁奎和宰辅潘人美之子潘虎。官家让郡主自己从二人之中选择。 郡主决定让他们比武争婚。比武之日定在四月二十。算来还有一个半月的光景。 潘傅两府的仆役已经到处购买衣料和礼品,仿佛都对这位御美人志在必得。主角儿柴郡主却毫不在乎,不用说备办嫁妆,连一丝儿准备选婿的气氛都没有。倒是八王和八王妃四处搜罗两位候选人的生平事迹和德行才气。比来比去, 潘虎无非是家世显赫,财大气粗。傅丁奎似乎还算有个功名,郡主又是他护送回府的。八王和八王妃便选了一个云淡风轻的月夜,办了一桌家宴,准备了一艘画舫,带上柴郡主一同游湖赏月,准备劝说她取消比武,下嫁傅丁奎。
              汴梁城有一条著名的汴河,是漕运大运河的分支。在城中东北有两个湖连在汴河上,分别叫做清波湖和赢钓湖。汴河就像一条丝带,上串两棵明珠。春日里,清波湖垂柳清嫩,碧波荡漾,游人如织。 赢钓湖则渔人无数,鱼鹰翱翔。晚霞的最后一抹余辉渐渐散尽,一轮明月爬上晴空,清波湖上一艘画舫悠闲自得的驶向东岸。画舫内,八王夫妇喋喋不休地讲述潘,傅两家的情况。柴郡主的双眸却始终盯着东岸上一所大宅院的角门。透过砖墙的镂空花窗,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内的花园和角落里不大的柴房。此时此刻,无论八王夫妇说甚麽,她也充耳不闻。眼前的湖光月色都变作了那张英俊面庞。 想起那只紧紧搂住自己的手臂。她脸上有些发热。 还听见过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他身上有好闻的气味。她不由得低头暗笑。他现在怎样了?他一定是独自躺在冰冷漆黑的柴房里,忍受着背伤的痛苦。会有人给他送夜宵吗?会有人给他送毯子吗? 使女绿珠去打听了消息,听说杨老将军为了去烟花柳巷的事责罚四六两公子。因为六公子的背伤,怀疑他和人争风吃醋打架弄的。把六公子关进柴房反省思过。柴郡主盯着大宅,那就是天波杨府。她有一种冲动去看看他。
            与此同时,还有一双少女的美目也在黑暗中盯着杨府后园的院墙。她身穿夜行衣,伏在岸边的一艘小船里。悄声对身旁的两个大汉说:“回去禀告皇后和耶律将军,要灭掉大辽最忌惮的对手,我需要无限里支援”。
            画舫就要到岸边了,八王夫妇也意识到郡主一直没搭理他们,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立刻明白了。狄氏王妃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妹妹, 你自打回到府里,就打听杨业将军府上的事儿,谁都知道杨将军有七个儿子,佘夫人精心培育,杨家七虎子各怀绝技,都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材。 听说众位杨公子长得英俊潇洒,尤其是四公子和六公子,有京城美男子之誉。 好象除了大郎和二郎,其他的都还未婚配。不知这回出门妹妹是否见到了哪位杨公子吗?” 柴郡主本来粉色的面颊立刻如同喝了烈酒一般红。她低着头,一声不吭。狄王妃又叹了口气:“妹妹,你多半是碰上了杨家老四?也难怪,听说那杨四郎乃人中龙凤,京城中想嫁给他的美少女不计其数。可是妹妹你却不能。叔皇已经对你王兄说过,你只能嫁给从龙老臣之子,绝不能嫁给降将之后“。 “是啊”八王接口说道“叔皇是这麽说过,现在开国元勋之子而又未曾婚娶的,也就潘,傅两家。其实若不是叔皇反对,我倒也看上了杨公子做我的妹丈。” 一直不答腔的郡主:忽然问 “ 哪位杨公子?” 八王和王妃对笑了一下,“杨延朗杨四公子啊,还能有哪位?别装了, 妹妹”。郡主脸上刚刚呈现的兴奋一下子暗淡了 “王兄,这回你错了,杨四公子虽然不错,我却从未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哦” 八王脸露诧异 :“妹妹, 以你的性格, 恐怕不会喜欢高深没测的杨三郎和颇有佛缘的杨五郎啊。 莫非你喜欢老六?果真有眼光,不愧是我妹妹,本王也最欣赏老六, 可惜呀,你晚了一步, 老六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郡主突然站起来, 走到八王面前跪倒:“芳哥哥,我这次在灵山被人截杀,几乎掉下悬崖摔死,是杨六公子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我。可如今,那姓傅的小子却冒充好人。 六公子为了救我,身带重伤,又遭受了杨老将军不明不白的责罚,关在柴房里。小妹求你了,不管怎麽说,我们也应该去向杨老将军澄清事实, 去看看。。。 杨六公子。” 柴郡主又把那天的情形细细的向八王夫妇描述了一遍,只是故意忽略了如何被杨六郎抱在怀中的细节。八王夫妇听得眉头紧索,半晌无语。沉思良久,八王才缓缓地说:“本王也听高王曹侍卫说过,你还有事情没说,本王心想无非是些女孩子的小脾气罢了,也没问你。没想到你竟然遇刺,天子脚下,谁这麽大胆? 本王以父皇名义担保,决不是姓赵之人所为。”“芳哥哥“郡主继续用着小时侯的称呼 “你别误会,我决没怀疑叔皇的心思,你想,我从小在叔皇和你的呵护下长大,比亲生皇女还受娇惯,怎麽会。。。何况,如果有谁讨厌我,我早就死过多少年了, 何必等到今日?”“好了。今天咱们不说这个,如此说来,王爷,我们是该进杨府一趟,当面致谢,何况这船已经到了杨府后门岸边了。”王妃笑盈盈的说。“好, 就依你们。”
            八王见船靠稳,便迈步下船,岸边离杨府后门很近,只有十几步远。王府家人簇拥着八王夫妇和柴郡主刚走了几步,忽然耳边响起一阵风声,大家还没反映过来,已有几声惨叫,两三个侍卫应声而倒,咽喉处赫然插着雕翎金箭,已绝气身亡。八王错愕,还未等说话,又有一束寒光迎面扑来,眼看躲闪不及,八王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时,眼前一个身影一闪,那束寒光已被他收到手上,原来是一柄锋厉弯刀。八王定睛一看,一个身着赫色紧身练功衣的青年男子挺拔地站在他面前,“你是延庆?”八王认出了来人是杨家三郎。三郎扫视了一下岸边,大声喊到:“小七,回来,别落单儿,小心埋伏,快保护千岁进府。”“三哥,你看” 从岸边一束芦苇丛中钻出一个半大孩子, 圆脸上一脸稚气,长得结实,身手矫捷,一眨眼就已到了三郎面前。他指着湖岸说,“三哥,那有一艘小船,正在离去,肯定有鬼”众人顺着七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一艘小船飞也似的向南驶去,瞬间便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飞速的船浆打水声还远远传来。


            IP属地:江西6楼2020-06-20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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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凝神观看那黑暗中的小船时, “吱呀”一声,杨府后花园的月亮门开了一道缝, 一个, 两个, 三个, 从上到下,依次排列了三个圆咕隆冬的小脑袋。最上面的那个显然大一些, 大约十二, 三岁, 头上的童子冠还插着红绒球。 一双粗粗的眉毛下细细的眼睛含着顽皮的笑意。下面的两个都是眉请目秀的小女娃, 显然还未成年的美人胚子。大一点的约十一岁, 小一点的只有九岁左右。 半晌, 中间的那个小美人张开猩红的小嘴儿, 清脆地说:“快, 延顺, 延婷听令, 延顺速去禀报爹爹, 八贤王和王妃千岁驾到, 延婷随本帅先行接驾。”说着, 迈步上前, 大大方方地走到八王面前, 施了个 “万福”礼。八王夫妇的惊吓, 紧张和懊恼一扫而光, 微笑着对这可爱的小姑娘说: “小姐是谁? 如何知道本王?”  那小女孩儿莞尔一笑: “我是杨家八将军, 杨延琪。”“不对, 八将军是小顺子!” 小七高声说。 “他不是爹的亲生儿子, 不算数的!要不, 我算甚麽? 又不能抢了九妹的位置。 总不能有两个八将军吧。” 小延琪毫不示弱。“谁在这吵吵?”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立刻几个调皮鬼的声音全没了。“杨业不知王爷深夜莅临, 有失远迎, 请王爷莫怪”
               一身灰色便服的杨业高大魁梧, 微红的脸膛, 两道浓浓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看上去威武, 正义和刚烈。 他身后一身湖绿色长裙的夫人佘赛花, 名如其人, 虽已人到中年, 却仍显露着当年的美貌, 加上久为人母的沉稳和慈祥, 更添了几分雍容和华贵。 八王一挥手拦住了杨业夫妇的大礼参拜。“ 杨将军, 你看这” 他用手一指卫兵的尸体, “本王并无仇家, 今日若不是令郎, 早就遇刺身亡了。” “王爷受惊了, 请进府一叙。”
              众人随着杨业夫妇到了正堂。 分宾主坐下。杨业夫妇细听八王诉说今日到此的原由。其间,柴郡主也仔细讲述了和四郎,六郎相遇以及被救的全过程。杨府上下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满天下的御美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赛花是面带微笑,时不时瞟一眼丈夫,好象在说:看看,我们的儿子多么的英勇侠义!杨业的脸上很严肃,似乎在凝神沉思。八郎,七郎,三郎和二郎,以及两位小姐,八姐延琪,九妹延婷的目光则全都停留在郡主的身上。
              柴郡主讲完,八王说,“杨将军,你说怪不怪,御妹遇劫,接着本王也遇刺,什么人这么大胆?他们又怎么知道的消息呢?难道本王府内藏有细作?”一直不做声的三郎突然说:“王爷,您今晚游湖,可曾告诉了什么其他人?”“没什么人啊,对了,高王今天过府饮酒,本王和他说起过。” 杨业笑了笑: “怀亮吗, 他不算” “是啊,本王也知道他不算,说起来,高王也是杨八将军呢,本王知道当年在麟州,他可是你杨七将军的义弟,杨衮老将军的义子,排行第八。看来府上这个八将军的称呼可是紧俏的很那!” 八王说完,微笑着瞧了一眼躲在赛花背后的八小姐延琪。
              杨业不明就里,仍然一本正经的说:“哪里的话,我们早就不称他为八将军了,不过怀亮仍是我们的好弟弟,他做任何事都只会对我们好!”
              ”未必!”一个浑厚清朗的声音忽然从门外漂了进来。灯影里出现了一个颀长的飘逸身影,一身蓝布便袍,缓缓地走了进来。 沉着镇定,态度闲雅。
              “六哥!” 八郎,七郎,八姐,九妹 一起欢呼起来。郡主柴箴箬也差点和他们一起叫了出来,心头狂跳,脸上发烧。 半月不见的六郎脸色有点苍白,消瘦, 但精神依然饱满, 双眸一如当日, 绽放着火焰般热情的光芒。 可惜的是, 他看郡主的眼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是规规矩矩的向八王夫妇和郡主行礼, 然后又向父母请安。


              IP属地:江西8楼2020-06-20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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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高叔有一个习惯, 什么事都会说出去。”
                “六郎,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 不在柴房好好反省,到这干什么?谁准你出来的?” 杨业沉下脸,但碍于八王在,不好发作。 “是我!”一旁的赛花应声接口:“事实已经明了,你没听郡主说要面谢六郎吗?”
                 杨业气得脸色发青“这是他该做的,岂能讨谢!何况罚他是因为冶.游.烟.花.场所。”
                “爹,颜如玉是歌舞伎,如何会摆一盘内藏阵法的棋谱试探我们?据我观察,她身有武功但竭力掩藏。郡主说只有高王知道她离家出走,这么巧,又是高王知道八王的行踪!”
                “那又怎样? 难道把你高叔抓起来审问?”
                “我怀疑高叔被人利用!”
                “动机呢?简直胡说八道,在我大宋京城,谁会有动机来做这些! ”
                “有, 辽人!” 默不做声的三郎又突然说了一句。
                杨业嘲笑地看了看三郎,“王爷末怪, 小儿被我夫妇惯坏了, 自以为是”
                “谁自以为是, 这就是证据!” 三郎掏出那把差点就要了八王命的弯刀递了过去。杨业看了, 沉默不语。
                六郎说:“爹, 得赶快通知禁军,封锁汴梁城,搜查辽人奸细,这是辽人贵族用的“削月刀””
                八王笑笑, 站起身来, 对杨业一拱手:“杨将军,三郎观察敏锐,六郎更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家英杰辈出,乃我大宋之幸,黎民百姓之福“
                八王起身要走,郡主也只得站了起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六郎, 脸上有点发烧, 连忙低头走过去。 这一幕被赛花看在眼里。 等八王走了,杨业铁青着脸,严厉地看着六郎:“这几天面壁反省就想出了些奇谈怪论?”
                六郎低头不语, 杨业脸色缓和了一点, 用力一搂六郎的肩膀, 又用手拍拍,轻声问:“伤都好了? 这几天你瘦了, 你娘没给你送饭?”。
                “爹”六郎的眼睛里流露出快活和惊喜, 他明白, 不善表露感情的爹能说出这番话, 那就是已经原谅了他。
                二更,天上模糊的云彩半遮住一轮新月,微风轻轻地摇曳着芦苇和新发芽的柳树,一只小船悄悄地划进了汴河南岸的港湾。 三条敏捷的黑影轻轻掠过, 如鬼魅般无声地进了柳烟巷南侧大宅的后园。 人工湖旁描金画凤的绣楼上旋即亮起了红烛。。。
                “属下无能,没能击中赵德芳,算他命大!”
                “你太性急,立功心切,反而得不偿失”
                “那属下现在该当如何?”
                “混帐, 此时不走, 等着瓮中捉鳖吗”


                IP属地:江西11楼2020-06-21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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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红色的朝霞透过云层撒在刚下过雨的官道上, 清新的青草味一阵阵扑鼻而来。一黄一白两匹骏马并辔而弛, 后面跟着一队骠骑兵, 打着淡黄的云罗伞盖。
                  大宋子.民一看便明白,那是八贤王出外游玩。黄马上身着淡黄色猎服的八贤王,三十多岁,长相请癯,脸上带着一种高贵威严的王者气概。身旁稍后一点的白马上是个身穿白色猎服的年青人, 斜背雕弓, 肋挎宝剑, 马上还挂着一杆描金亮银枪。 背上的白色披风随风飘舞,英气勃勃。
                  八王边走边和那年青人谈笑: “老六,想好了吗?这件事如果办成,你可就蜚声朝野。官家授给你的职位怕要接近你大哥,比你二哥还要高。”
                  “八千岁, 难道无人敢去?”
                  “哼, 老将太老, 年轻的败的败, 被.俘的被.俘, 把大宋的脸都丢光了。 还有几个吓得不敢应命,告假不出。本来官家商议是让你二哥 “大宋神鹰”杨延广出马, 所以才把他暂留京城, 孤王觉得你更能胜任。昨晚已向上举荐了你。官家已经同意。 本王就替你先答应了下来。 你看如何啊?”
                  六郎哭笑不得, 心想: 你都答应了下来, 还问我看如何?
                   八王又说: “本王还有个礼物, 送你同去,会帮你马到成功,兵部拨你一千近卫骠骑军,人数与对手相差很多,官家实在是拨不出更多人了,所谓京.城八十万禁军,告诉你实话,实际上只有八万。还有多一半是老弱残兵,剩下的三万来人,要分守汴梁九门,轮替三班,还要拱卫皇.宫和行宫,以及众位王府。加上京中运河,粮道和粮仓,军械库,马匹库,大理司等等重要部司。所以只能拨出一千人,不过都是精兵。本王已把大宋的绝密告诉了你,可是把你当成了心腹。”八王神秘的压低了嗓音说。
                  “ 王爷,这些我知道”
                  “你? 不会吧, 就是杨业将军也不知道, 这可是包括孤王在内只有三四个人知道的绝密。”
                  “王爷, 这些机密不是听到的, 而是看到的。 只要留意就能得知汴梁有多少人马和防备。比如,汴梁的粮道尽在漕运,只要数数每日的漕船数量就知道有多少军.队.驻.防。如果京中有辽人奸.细, 恐怕汴都的城防早已告知大辽天庆.帝了!”


                  IP属地:江西15楼2020-06-21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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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王惊奇地看了看六郎。 没说什么。 一挥手, 从后面的随从中飞奔过来一匹马, 马上的少年长得瘦小但眉目清秀,可惜的是,左脸颊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 漫延到鼻翼处, 有点“破相”。
                    ”老六, 这是给你的礼物。赵非箴,本王的贴身侍书,江南孤儿,从小在王府长大,知书答礼,粗通音律和书画,陪你一同前往南方, 可帮你了解当地风物人情。 另外,孤王派了三十南清宫骠骑卫, 都是功夫上佳者, 由非箴辖制,有事和本王联络”。“王爷, 这是监.军?”
                    “是,这是咱大宋的国.法,任何军.队.出.兵都有监.军。官家本来派的是潘虎, 可他不干, 说要练习武艺, 备战与傅丁奎的比武争婚。他忘了件事,候选人必须得到翌祥郡主赠送的珍珠宝衫才能成为郡马。依本王看,他不太可能得到这件定情物喽。” 八王说完, 意味深长的看了六郎一眼。
                    六郎似乎心思没在这个话题上,接口问:“ 王爷, 昨晚搜城, 可曾发现什么可疑?”
                    “没有,连同高王一起去了凝香楼, 头.牌不在,说是洛阳访友去了“
                    ”洛阳,我四哥在那儿“


                    IP属地:江西16楼2020-06-2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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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郊外, 北邙山中, 干枯的树枝上刚刚出现了丝丝淡绿。还没到清明, 扫墓的人们还没到, 莫大的北邙山墓群显得十分荒凉。这里是过去几代皇朝的帝陵。 可如今, 改朝换代, 人事皆非, 帝陵也早已无人看守, 只留下宏伟的夯土和坟茔。据说, 到了晚间, 磷火荧荧, 鬼气森森。历朝历代被逼生殉的宫女奴婢, 都变成鬼火,出来徘徊。
                      四郎信步走在土路上, 脸色阴沉忧郁, 身后的白马”思雪“十分懂得主人的心思, 默默地跟着。
                      走了好一会, 才到达一座土坟前, 看样子, 这座坟不算古老, 是十年以内的坟, 外表十分简陋, 在帝王陵寝众多的北邙山上显得十分扎眼。它的旁边还有两座小坟, 年代更新。
                      四郎从马上卸下了包袱, 拿出了祭品, 一一摆放在右边那座看起来最新的小坟旁。 然后坐在了地上, 呆呆地发愣。
                      此刻他心中只想坟茔中的人静静地呆一会。
                      小坟的墓志碑上是四郎工整俊逸的楷书:才女周云娘之墓。
                      旁边那座大墓上的墓碑刻着:大宋违命侯,赦封吴王李煜之墓,附王妃周氏。
                      左边那个小墓上也刻着字: 懿佳妃周氏之墓。
                      原来这两座墓是南唐后主李煜和原配皇后周氏(俗称大周后)的合葬墓。左侧小墓是继任皇后周氏 (周皇后之妹, 俗称小周后)的墓。周云娘是他与小周后的长女,十几年前,因为他的一句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被震怒的赵官家用毒酒毒死。 小周后被逼入宫。 八岁和五岁的公主李云娘和李玉娘在南唐灭亡时被迫改成母姓流落在外。玉娘被送给了一个商人,下落不明。周云娘则到了八王府中作了一名歌姬。 四郎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在王府的歌宴上, 十七岁的周云娘载歌载舞, 艳惊四座。 那一晚, 各府十八岁以上的公子都来了。几十张长桌坐满了人。
                      记得父亲与几位将领谈到如何保密行军计划,四郎说:“爹,辽军中有很多人懂我大宋文字,任何口令在实战时都会泄露。” “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众人无不挠头。一阵清幽的微香飘过, 四郎眼前一亮:身着粉红色薄纱舞裙的周云娘端然而立, 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磁盘, 内装着荷叶蒸鲜藕, 她轻盈的把盘子放在了靠近四郎的桌角上, 纤纤细指轻点荷叶上一大瓣荷花, 冲四郎莞尔一笑, 又飘然离去。四郎拿起荷花, 上面是娟秀的蝇头小楷: 杨家神兵, 令出如山, 手语鸣号, 摧无不坚。 四郎心神狂震, 这办法高明!真想不出是来自一个歌姬。望着如一团粉色云霞般的背影, 他心驰神往。。。
                       ‘四郎,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无愧于心,只要你认为值得,我跟你到天涯海角也无怨无悔!‘ 云娘的美是一种高雅出尘的美, 就像一朵兰花,幽香但不甜腻,清丽但不俗艳!
                      四郎痴痴地盯着她:“云娘,我。。我。。” 一向自信坚定,俊朗潇洒的四郎竟然口吃起来。“我。。云娘,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人生逢一知己足以!”。。。。。。
                      “男人要有责任,有担当,不能只想一己之利!周云娘是亡国公主,现在被官卖为奴的歌姬, 你和她只能带给杨家毁灭!我们是降将!和亡国公主搅在一起,你说,官家怎么想?你难道忍心毁灭你所有兄弟的前程,甚至生命?”爹爹的厉声斥责突然又变得清晰起来。。。
                      “四郎,我生是你的女人,死做你家的鬼魂,为了让官家不找你杨家的麻烦,我答应进宫。但是你放心,赵官家得不到我的一寸肌肤!”花签的最后,云娘引用其父的名句作为结尾: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四郎当时没有细想,后来才知道他和云娘‘天上人间’‘见时难’了,要知道是这样,那一晚,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她。。
                        微风轻轻地扫过四郎的面颊, 沉浸在回忆中的他一抬头, 天色已经黑透了,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树木的簌簌摇曳声。伴着偶尔的几声夜猫子的叫声, 另人觉得阴森恐怖。四郎连忙站起,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一个黄绿色亮晶晶的东西一晃而过, 四郎惊讶, 难道真是鬼火? 他紧步上前, 那黄绿色的光亮又在一处树丛中飘忽, 四郎追了上去。 寂静无声的周围飘来几声低低的话语,“啊木素达也, 热泥个耳” 是大辽的话! 四郎觉得周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他悄悄走到思雪跟前,一拍它的前额, 思雪早就明白主人的意思, 立刻静悄悄地溜下山坡, 隐没在密林中。
                        四郎放轻脚步, 侧耳细听: “瓦拉几个和呢师, 怒呀达摸而拉。”
                      四郎天资聪颖, 过目不忘, 早就学会了大辽文,依稀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是: “ 郡主殿下, 那边有人, 您过会再去吧。” 没有声音了。四郎匍匐在草丛中, 一动不动, 暗暗吃惊: 辽国郡主敢在我大宋的腹地洛阳出现,看样子不是光明正大的访问, 这里边一定有鬼! 他决定多等一会儿。运起内功,聆听周围的动静。
                      过了有一个时辰,四周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四郎刚要起身,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爱还物铁和大宋四破日他提哦内:批了啊色得力偷偷合群内!”又是辽文!大意是:大宋军粮运输路线图在此,请转呈皇后陛下。听到这,四郎沉不住气了,他借着微明的月光,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五,六丈远的地方晃动, 他一跃而起, 身形闪动,一眨眼间已到近前,手中三尺长剑寒光一闪, 立刻七,八朵剑花飞扬, 当场一声惨叫, 为首的黑衣汉子手中弯刀斜飞了出去。 另外两个人见势不妙, 飞也似的向山顶奔去, 四郎也不追赶,只是手中长剑上下左右罩住了黑衣汉子, 他打定了主意要生擒此人回去问个明白。
                       那黑衣人一开始被四郎攻了个促不及防, 手臂带伤, 一瞬间, 他已缓过神来, 沉着迎战, 他已看出四郎想要活口, 故而翻转腾挪, 施展轻功, 一时间, 四郎只能封住他, 却也无法捉住他。
                      四郎见状, 一咬牙, 使出佘家的剑法绝招, 无数朵剑花罩住了黑衣人, 啊啊, 两声惨叫, 黑衣人左右脸颊都带了伤。四郎更要上前一剑定局,突然一条红色绒绳前缀一枚鸡蛋大的铁球迎面飞了过来,四郎忙回剑相拨, 铁球和长剑相撞, 迸出点点火花。 四郎吃了一惊, 什么人这么有力, 经过如此之远的距离, 红绒绳竟然力道不减。他刚一定神, 那黑衣人已趁此机会腾空而去。 四郎刚要追赶, 蓦然发现在李煜墓前站着一人, 粉色纱衣, 白色长飘带随风而舞, 看脸上,秀眉微簇,隐含哀怨, 却遮不住倾国之貌, 如一只水中荷花, 出污泥而不染, 超然脱俗!
                      四郎呆住了, 分明是云娘!。“云娘!” 四郎叫道: “你还活着!” 他已经说不出自己的悲喜, 心脏跳得象要蹦出胸膛。 那女子回头对四郎冷冷看了一眼, 一言不发, 疾步向山中走去。
                       四郎拔脚就追, 可三转两转,竟然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揉了揉眼睛, 一切恢复了正常, 四周静的吓人。 简直象梦一样, 四郎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在和人拼斗。 唯一一个东西告诉他这不是梦的是那柄落在草丛中的弯刀。
                      四郎拾起它, “削月刀”, 四郎知道这是辽邦贵族用的。 他吹出一声口哨,思雪便不知从哪里飞奔了过来。
                        


                      IP属地:江西17楼2020-06-21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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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郎刚回到住处,就接到了母亲赛花托驿马传送的加急信。
                        粗粗读过,他心里一惊。原来是官家突然下旨让六郎到南方夺回被李煜旧部南易萧劫掠的八十三船军粮。四郎深知这是一个没人愿意去的差事。占山为王的南易萧是南唐遗将, 骁勇善战, 诡计多端, 又勾结了海匪盘踞在天台山, 山高路险, 朝廷几次派兵都大败而回, 他已有约五万兵力。可朝廷只给了六郎一千人马,兵部潘美拨的全是老弱残兵。 四郎暗暗担心,汴梁守军的粮食只够三个月, 更不用说拨给边关了, 各地今年的征粮又因收成不好, 十分不顺。所以这八十三船军粮必须在月内抢回。否则六郎乃至杨家都要担上干系。 他心里暗自埋怨,六郎年轻气盛,不知分寸,怎么二哥,三哥,乃至父亲都不阻止呢。其实他并不知道,杨业和二郎奉旨巡边,三郎倒是在京城,却新任了龙虎军都统,住在军营。等他得知,六郎已经答应了差事。为此,三郎和六郎还争吵了几句呢。
                        四郎不敢耽搁,立刻启程,从洛阳赶往汴京。
                        落日的余晖把黄河的水和黄河两岸的人家都染成了金黄,已经和暖的春风轻轻地吹来阵阵晚饭的香气,缕缕炊烟把黄昏的河面漫成一片薄雾。一队士兵抬着几口大锅走到河边,准备支起来埋锅做饭。六郎坐在河岸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细细地打量着这傍晚的美景。
                          第一次独自领兵,他格外的兴奋也格外的谨慎。详细地安排好了宿营的布置,偷得一分闲,他从行囊中掏出自己的心爱之物-湘短笛,准备吹一曲“如梦令”。刚刚吹了一阕,还未尽兴,一个清脆的有点象女人的声音愤怒的在背后响起:“好啊,大家的宿营还没安排,你这个“靖南安抚使”倒有闲情雅致。”
                        六郎回头一看,是八王送他的‘礼物’监军 赵非箴,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为何得到八王的赏识,竟然委以监军重任,而且还有个三十人的只听他调遣的 “御林军”。 六郎心中暗想:八王是不放心我,派人监视?。想起八王临别时的话,又觉得蹊跷:“六郎,非箴年纪小,你凡事要让着点。等你凯旋之日,他不能少了一根汗毛!”这像是托付自己的爱子,哪像朝廷监军?转念一想,也许这个侍书是八王的心腹。想到这里,他微笑着和气地对赵非箴说:“赵监军,有事吗?”
                        “我住哪?”六郎惊奇道:“怎么,你没帐篷?”
                        “有,但你为啥要挤进我的帐篷?”
                        六郎不解地问:“咱俩是这队人马的统帅,住在一起有不妥吗?为了减轻辎重,没带多余的帐篷,只能将就一下。”六郎有点不满,心想:你行军还摆王府的谱。
                          ”当然不妥!大大不妥,我不和你住一起!”
                          “赵监军,行军在外,不能苛求住宿条件, 你若不愿与我同住, 只好与你的侍卫住一起。 请见谅。” 六郎压着火气仍然温和的说。“你! 真无理!为啥不能让两队士兵合住, 腾出一个帐篷?”赵非箴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但脸色仍然粉扑扑看不见变化。
                        “不行,一个统帅,不以兵为本,岂能决胜千里。 士兵们已经是十人同住,再挤,他们还能休息好么?”
                        “我从没和别人一起住过, 有旁人在, 我睡不着觉, 你就不怕影响我的战斗力?”
                        “监军大人, 你是故意难为我? 士兵的帐篷已分派下去了, 决不能动。 你要么与我同住, 要么与你的近卫合住,请你自便!” 六郎的语气平静, 但措辞却无任何余地。 他心里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侍书, 就算是来自南清宫,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摆架子呀。


                        IP属地:江西18楼2020-06-23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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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郎回到天波府,父亲和三哥也刚赶回来。赛花眼里含泪。四郎忙问: “娘,你怎么了?”
                          “六郎已经出发了” 赛花抽泣着说。
                          四郎松了一口气: “娘,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六弟什么时侯走的?”
                          “一个时辰前。四郎,娘心里乱得很,我怕你六弟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没看见,那都是些什么兵丁,全是老弱病残。这个潘美也太歹毒了,他分明是想让六郎以卵击石!”
                          ”你这是妇人的小肚雞肠!” 杨业火气冲冲地说。
                          “怎么是我小肚雞肠!明明潘美是因为儿子潘龙惨败给南易萧,丢了大宋的军粮,他怕别人立功而显得他潘家无能。不管谁出征,他都是给老弱残兵,用心险恶,昭然若揭!” 赛花气愤地道。
                          “四郎, 我本想让你爹出马,就算朝廷不给精兵,我们杨家军也无人能敌,可你爹硬说官家另有要任给他,还说要是不让六郎去,会让人觉得我们杨家子弟不愿涉险,不愿为朝廷分忧。我就不明白了,高王的儿子,呼延王的子嗣,还有他潘家的潘虎,潘豹不都缩在家中,又有哪个出来为国分忧?他们还都是从龙老臣的子嗣, 打小就吃俸禄有职位。 为啥这么危险艰难而又不讨喜的差事要派我们降将之子。
                          “赛花,你越说越没规矩。别忘畲杨两家世代忠良,为国分忧责无旁贷。”杨业生气地拂袖而去。
                          四郎突然问:“娘,南易萧是南唐后主的旧部吧?曾官至兵部侍郎?我记得他应该是李后主周皇后父亲的僚属。“
                          “这个,不很清楚,倒是他现在打着南唐的旗号,还说要攻克汴梁,救出故主。李煜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不知他还有什么故主可救。”
                          四郎听完,立刻对母亲说:“有一样东西,我要赶紧追上六弟给他!”
                          “什么东西, 这么急?”赛花问。
                          “娘,时间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四郎飞奔到马厩,牵出思雪,上马扬长而去。


                          IP属地:北京20楼2020-06-24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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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晖把黄河水和两岸的人家都染成了金黄,和暖的春风吹来阵阵晚饭的香气,缕缕炊烟把黄昏的河面漫成一片薄雾。
                            一队士兵抬着几口大锅走到河边,准备埋锅做饭。
                            六郎坐在河岸边的一个小丘上,静静地凝视着这傍晚的美景。
                            第一次独自领兵,他格外地兴奋和谨慎。详细安排好了宿营的布置,偷得一分闲,他从行囊中掏出心爱之物——潇湘短笛,轻吹一曲“如梦令”。
                            刚刚吹了一阕,还未尽兴,一个清脆得有点像女人的声音愤怒地在背后响起:“好啊,士兵的宿营还没安排好,你这个‘靖南安抚使’倒有闲情雅致。”
                            六郎回头一看,是八王送他的‘礼物’——监军赵非箴,这个看似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为何得到八王的器重赏识,竟然委以监军重任,而且还有个三十人的只听他调遣的“御林军”。
                            六郎心中暗想:八王还是不放心,暗中派人监视。
                            八王在临别时叮嘱六郎:“老六,你不可对本王派给你的监军发火,非箴年纪很小,本王想你们会合得来,你要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他是本王的书僮,也是本王的亲近之人,你不能耍天波府少爷的脾气!”
                            六郎想到这,微笑着对赵非箴说:“监军,有事吗?”
                            “你看,我这个小兵住哪里?”
                            六郎惊奇道:“怎么,你没帐篷?”
                            “有,但是你为什么要挤进我的帐篷?”
                            六郎不解地问:“我们一起住不行吗?为了减少辎重,没带多余的帐篷。”
                            “当然不行!我绝对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监军,行军在外,实在无法苛求住的条件,若不愿与杨景同住,只好请您与侍卫住一起了。请监军见谅。”六郎强压着火气仍然温和的说。
                            “你!真无理!为什么不能让两队士兵合住,腾出一个帐篷呢?”赵非箴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但脸色仍然正常。
                            “带兵之人,不以兵为本,如何决胜千里。士兵们已经是十人同住,再挤,他们还能休息好么?”。
                            “那,我从没和别人一起住过,有旁人在,我睡不着觉,你就不怕影响我的战斗力?”
                            “监军大人,士兵的帐篷已分派了,决不能动。你要么与我同住,要么与你的近卫合住,请你自己决定!”六郎的语气平静,但措辞却无任何余地。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侍书,即便是来自大名鼎鼎的八王府,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摆架子。
                            赵非箴的脸气得扭曲,脸上的胎记更显得扎眼,六郎直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奇怪的是,虽然赵非箴气得发抖,他的脸色却依然是白里透粉,仿佛没动任何情绪似的。
                            两人正在僵持,一个探马跑了过来:“报,六将军,一个人白衣白马立在那边,声称要见您,还说是您的兄长。” 赵非箴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探报都不会,他家那么多兄长,至少问一下是哪一个吧。”
                            “当然是四哥!我们七兄弟中,骑白马的只有四哥和我”六郎有意使赵非箴难堪一下。
                            “快请四哥。”
                            “不用请,我来了,杨六将军的队伍旗帜鲜明,兵士进退有序,安营扎寨布防合理,果然是一代帅才,父帅要是看见,少不得又要夸你。六弟,可喜可贺!”四郎举起拳头,兑了六郎一下,算是招呼。
                            六郎听到四哥如此夸奖,心中高兴,帅气地一抱拳,身上披挂的亮银铁甲琅琅作响,风吹起雪白的战袍和背上的白色披风,衬着年轻俊朗的脸庞和那对明亮如火的深邃眼眸,真是英武绝伦。
                            赵非箴呆呆地看着这长相酷似的两兄弟,一时不知是听还是不听他们的谈话。想了想,背转了身,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接收了四郎和六郎的某些声音:“六弟,此去任务艰难,务必小心谨慎,今天我马不停蹄地追来,就是为了给你这个,或许某个时候有用。”落日的余晖把黄河水和两岸的人家都染成了金黄,和暖的春风吹来阵阵晚饭的香气,缕缕炊烟把黄昏的河面漫成一片薄雾。
                            一队士兵抬着几口大锅走到河边,准备埋锅做饭。
                            六郎坐在河岸边的一个小丘上,静静地凝视着这傍晚的美景。
                            第一次独自领兵,他格外地兴奋和谨慎。详细安排好了宿营的布置,偷得一分闲,他从行囊中掏出心爱之物——潇湘短笛,轻吹一曲“如梦令”。
                            刚刚吹了一阕,还未尽兴,一个清脆得有点像女人的声音愤怒地在背后响起:“好啊,士兵的宿营还没安排好,你这个‘靖南安抚使’倒有闲情雅致。”
                            六郎回头一看,是八王送他的‘礼物’——监军赵非箴,这个看似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为何得到八王的器重赏识,竟然委以监军重任,而且还有个三十人的只听他调遣的“御林军”。
                            六郎心中暗想:八王还是不放心,暗中派人监视。
                            八王在临别时叮嘱六郎:“老六,你不可对本王派给你的监军发火,非箴年纪很小,本王想你们会合得来,你要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他是本王的书僮,也是本王的亲近之人,你不能耍天波府少爷的脾气!”
                            六郎想到这,微笑着对赵非箴说:“监军,有事吗?”
                            “你看,我这个小兵住哪里?”
                            六郎惊奇道:“怎么,你没帐篷?”
                            “有,但是你为什么要挤进我的帐篷?”
                            六郎不解地问:“我们一起住不行吗?为了减少辎重,没带多余的帐篷。”
                            “当然不行!我绝对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监军,行军在外,实在无法苛求住的条件,若不愿与杨景同住,只好请您与侍卫住一起了。请监军见谅。”六郎强压着火气仍然温和的说。
                            “你!真无理!为什么不能让两队士兵合住,腾出一个帐篷呢?”赵非箴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但脸色仍然正常。
                            “带兵之人,不以兵为本,如何决胜千里。士兵们已经是十人同住,再挤,他们还能休息好么?”。
                            “那,我从没和别人一起住过,有旁人在,我睡不着觉,你就不怕影响我的战斗力?”
                            “监军大人,士兵的帐篷已分派了,决不能动。你要么与我同住,要么与你的近卫合住,请你自己决定!”六郎的语气平静,但措辞却无任何余地。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侍书,即便是来自大名鼎鼎的八王府,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摆架子。
                            赵非箴的脸气得扭曲,脸上的胎记更显得扎眼,六郎直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奇怪的是,虽然赵非箴气得发抖,他的脸色却依然是白里透粉,仿佛没动任何情绪似的。
                            两人正在僵持,一个探马跑了过来:“报,六将军,一个人白衣白马立在那边,声称要见您,还说是您的兄长。” 赵非箴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探报都不会,他家那么多兄长,至少问一下是哪一个吧。”
                            “当然是四哥!我们七兄弟中,骑白马的只有四哥和我”六郎有意使赵非箴难堪一下。
                            “快请四哥。”
                            “不用请,我来了,杨六将军的队伍旗帜鲜明,兵士进退有序,安营扎寨布防合理,果然是一代帅才,父帅要是看见,少不得又要夸你。六弟,可喜可贺!”四郎举起拳头,兑了六郎一下,算是招呼。
                            六郎听到四哥如此夸奖,心中高兴,帅气地一抱拳,身上披挂的亮银铁甲琅琅作响,风吹起雪白的战袍和背上的白色披风,衬着年轻俊朗的脸庞和那对明亮如火的深邃眼眸,真是英武绝伦。
                            赵非箴呆呆地看着这长相酷似的两兄弟,一时不知是听还是不听他们的谈话。想了想,背转了身,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接收了四郎和六郎的某些声音:“六弟,此去任务艰难,务必小心谨慎,今天我马不停蹄地追来,就是为了给你这个,或许某个时候有用。”


                            IP属地:江西21楼2020-07-02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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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郎说着,掏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织锦的绣花荷包,精美无比,打开缎带,他掏出一块丝帕,上面隐约绣了字,打开丝帕,露出一块羊脂玉,晶莹剔透,滑润光洁,一看就是上等的宫廷用品。
                              六郎见了,立刻肃容道:“四哥,这是你随身之物,不要给我。”
                              四郎笑笑:“南易萧是这些东西的故交,说不定会派上用场,你带着。我从来不把它们看成东西,而是看成一颗心。你可要仔细的把这颗芳心珍藏好。”
                              “是,四哥,我保证对它们珍爱有加,不离不失。”
                              “很好,那我告辞了,要是遇到难处,别忘了还有你四哥和众兄弟。保重!”
                              “四哥保重!”
                              六郎望着四郎和思雪的背影越来越远,才回过头来,发现远处赵非箴瘦小的身影正朝中军大帐的方向狂奔。六郎摇摇头,随他去了。
                              赵非箴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子,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最多的滋味还是一种浓浓的失落感。“你可要仔细地把这颗芳心珍藏好……”“我保证对它珍爱有加,不离不失”断断续续听到的这几句话像一把锥子,刺到他心上,鲜血欲滴。
                              天已黑透,一百余座帐篷整齐地排列着,天上闪烁的群星和帐中的烛火交相辉映,六郎默默踱着步,一岗一岗地查哨,身后跟着他的贴身小厮杨泰,背着好几只酒壶。
                              三月的春风依然料峭,尤其是夜晚。
                              “什么鬼天气,都打春了,还冻掉鼻子。唉!将军的帐里一定暖和!”一个老兵说。另一个接口:“别做梦将军大帐了,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这么冷!”
                              话音刚落,一个溢满着酒香的酒壶伸到了鼻子底下,大营西侧的两个哨兵借着月光,顺着酒壶往上看,看到了那绣着雄鹰的白色战袍,“六将军!”六郎微笑着:“喝一口,不是一般烈酒,是药酒,我杨家儿郎出征,都带着。御寒防病但不醉人,不会误了军令!”
                              六郎温暖的目光扫过两个哨兵,一伸手,杨泰忙把又一个酒壶递过,六郎递给另一个人,月光下,那人显然已有六十岁的年纪,胡须皆白。
                              六郎回头对杨泰说:“杨泰,去给所有的老兵送一些药酒,还有配方。“
                              六郎直到初更才回到中军大帐,周围的帐子里早没了烛光,而自己的帐子里却烛火通明,掀开帐帘,他一眼看到赵非箴和衣而坐,盯着烛光发愣。六郎顿时一种歉疚之情油然而生,还是个孩子,又在王府享惯了清福,不像自己从小就在演武场上和百万军中摸爬滚打。他第一次从军,难免不适应艰苦的行军打仗。
                              六郎温和地问:“非箴,还不睡?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六将军。”见是六郎,赵非箴很勉强的叫了一声。
                              “非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赵非箴呆呆地摇头:“没有,我父母都死了,姨妈把我养大,应该还有哥哥,但不知在何处,也没见过……”
                              六郎听到这儿,不由得更加内疚:“非箴,你愿意认我做哥哥吗?我们可以结拜成异姓兄弟!”
                              赵非箴的脸色更加难看,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勉强点了点头。“那行吧,我也叫你六哥?”
                              “可以,我叫你箴弟。”
                              “六少爷,洗脸水来了。”杨泰端着一个大木盆走了进来。
                              “谢谢,麻烦你给监军也端一盆”
                              六郎微笑着:“箴弟,快睡吧,夜深了。”说着,他脱了战袍,解下铠甲,扯去宽大的丝绦,露出柔软的白色内衣,干净整洁。他一把脱下内衣,光着上身,用水擦洗,那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窄细的腰身,一一落在赵非箴的眼中。见六郎毫无顾忌地当面脱衣,张大了嘴,几乎成了圆形,使劲用手捂住才没叫出来。
                              忽然一道暗红色的伤疤露在六郎那本来青春光洁,无可挑剔的背上。足有两寸长。赵非箴轻声问:“六哥,你背上的伤疤是?”
                              “是我不小心从山崖上跌下来摔的。”
                              “你因为什么从山崖上摔下来?”
                              “。。。”六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笑笑。
                              杨泰又端着一盆水进来,放下后,退了出去。赵非箴并没有洗,而是和衣倒下。
                              六郎打量着他,心想:莫非不舒服。走过去,一伸手拉住赵非箴的手说:“箴弟,军旅之中要干净。来,我帮你擦洗。”
                              一股青年男子的浓郁气息扑鼻而来,赵非箴差点晕倒,双手往外用力推着六郎的大手。
                              就在这一刹那,六郎的手也停住了,他手中分明握着一双柔软的不能再柔软的小手,别说茧子,就是糙皮都没有,这是女人才有的手啊,六郎的震惊无以言表。
                              只一瞬间,他恢复了平静,仔细向赵非箴的脸上看去,长相清秀,但算不上美貌,尤其是那胎记,太煞风景。烛光下,双眼略显呆滞,目光却十分灵动,耳朵上并没有耳洞。六郎在脑海中把自己所认识的和所听说的女人全部扫描了一遍。没有一个长得与此女相似!她是谁?是敌?是友?他百思不得其解……
                              六郎信步走到黄河岸边,心中有许多疑问,他清楚地意识到一切都不那么简单。先是潘美瞒天过海,拨给他老弱残兵,现在又是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他深感肩上担子的沉重。


                              IP属地:江西22楼2020-07-0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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