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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至这一步,也算能窥见这皇城里隐秘的几分,窥见暗涌翻腾的风云。他不消特意去听便能得闻,这是一桩乱事,乱自何起,是不平,是怨愤。将天灾利用作人祸。他抚着杯壁,垂目听了一耳朵这些权贵恩怨,待到说到贤王时,才起身出去将那些吏侍呵斥开了。】
【他并非揣摩人心的一把好手,也不大会揣摩帝心,但他总有权贵敏锐的嗅觉——在这个时候,谁多议论,谁多参合,日后必然没有好下场,户部为重枢,现业已满堂这话,遑论旁处,教人各做各的事情,正是此时,贤王也来了,挂了张笑脸,作了请安状。】
下官请王爷安,怎会恼王爷,王爷如今做了这么多事,欢迎您还来不及。下官未曾去浙江,许多事情不大清楚,还望王爷多搭把手说一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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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目光移至齐王身,不禁面色稍变,眉梢微挑。他自然是知道二人些许内幕,贤王能制浙江,原亦不出众,如今却因浙江事得如此嘉许——是有齐王在其中推波助澜,二人关系究竟如何,他是不曾知晓的。】
【他也没有兴趣知晓且参与其中,他们白禅的家训便是避于这类事中,诸子渐长,议太子事必然不远,帝王家事,若有参与,妄图以此牟利,必是死无全尸之事,不论日后,只论现下眼前之事,将浙江事了了再言,笑道。】
齐王殿下也来了,下官请齐王殿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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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来的,但如今正是风口浪尖,自然还是直然论事更好,做纯臣虽然不如权臣,权臣不过纵然十几年,纯臣却是数十年,历几朝之事,面色转正色,道。】
建造海神庙一事,自从旨意下后,我们便在准备,但筑造海神庙并非简单之工程,毕竟是酬神之事,怠慢不得,工部那厢将费用报来,至少也须得十万金,而之前修筑塘工,已然耗费不少。
【顿了顿,再看了贤王一眼,海神庙之事必然不能节省,帝也颇为重视,只是上哪能将钱变出来呢,不由得沉了一声,道。】
这实在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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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筑海神庙的银钱来处还没想出来,又牵扯到后续官员贪污之事去,如今这样的情形,若是酬神的银钱他们也敢贪的了去,不大鲜明的露出了一个冷笑,那当真是乌纱帽连着人头一起落了地,天打五雷轰也不冤枉了。】
【心里这般寻思,但钱的来路还是想不大清楚,贤王似是也无办法,十万金,岂是一两人能拿出来,但听齐王的语气,他似是有办法的,便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等他能不能拿出个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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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员浙江当地乡绅倒是一个法子,只是这样又要劳烦到浙江巡抚那厢,不过如今只要能解天灾降祸之事,出多少血,费多大的力气,官场上的人大概都是愿意的,故而眼睛不由得一亮,道。】
这倒是个好法子,谢齐王殿下了。
【此事一出,又须得去信与浙江巡抚相商,许多事情是拖等不得,一旦有所拖等,便易错失了时机,对浙江情形如何怎样也不太清楚,故而还是有几分迟疑,得了贤王之语,道。】
恰我对浙江不太熟悉,贤王殿下,也是及时雨了,解了我这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