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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高考前那难忘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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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遇高考,感慨万千!感谢两个儿子的懂事和善解人意。我身为母亲,没有全程陪伴两个儿子度过高中最艰难的三年时光,在他们努力奔跑的路上总是缺少母亲的身影,两次高考也均缺席,完美做到了不偏不倚,留下了缺憾之美!这篇文章写于2019年天瑞集团宣传部培训后,今天再次推出,是因为今天又是高考日!
儿子要高考。这是今年大年初四后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他了。
已是深夜1点,在熟悉的信阳市一家宾馆内,在温暖舒服的房间里,看着酣睡中的他,我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床上却久久未能入睡。
也就是昨日,随着“今天上午培训结束”的话音落下,我顿时精神一震,我的心早已经飞向了三百公里之外的儿子那里,在心里念叨着:“亲爱的儿子,妈妈去看你了!” 紧凑的培训终于结束,放松的我顿时思绪万千。

为了不影响同行的同事们雅兴,我也加入了登山拜佛的人流中。心中却设想着无数种和小儿子相见时的情景,他会不会像儿时一样,看见我就冲上来亲昵地抱住我?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我想你,我想吃……”;他会不会像上小学时一样,看见我就拉住我的手跟我说:“妈妈妈妈,我爱你,我给你说呀……”;他会不会像上初中时一样,看见我走到跟前,低着头,“妈,我回来了!”然后匆匆进入自己的房间,生疏地被我拉着手问这问那;他会不会……儿子现在已经是高三学生了,我浮想联翩,暗自笑了笑,今天我们会是以什么方式相见呢?
草草游玩片刻,贴心的王琳姐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焦急心情,没有玩尽兴便同我一起匆匆同行赶往信阳。
安排好同事,和朋友一起开车赶到信阳时,已经是晚上6点钟了,急匆匆联系儿子的班主任汪老师,运气还算不错,小儿子刚好晚饭后返回教室和汪老师在一起,汪老师不假思索就同意我接出孩子一起吃饭和校外住宿的申请,并热情地转达。为了保障儿子的安全,和老师约定等我到校办理出校手续后接儿子出来,可我还没有到校门口,儿子已经跑出来校门很远,站在高坡处东张西望地“搜索”着我应该会出现的方向,应该也是迫不及待了。
儿子一米八多的个子很好发现,只看见他的头发很长且杂乱,头发长度可以扎个小辫子,青白相间的校服袖子处变成了灰色,两只袖子的袖头都开线了,一半耷拉到了手上,衣服两边的口袋撕裂开来张开着。我的心猛地一颤有点痛,碍于颜面我将头扬的高高的,忍住了将要流下的泪水。儿子也看见了我,快速走到车前,叫了一声“妈”,就匆匆上了车。伯伯阿姨们一个个和他打招呼嘘寒问暖,我设想的见面情景一个也没有出现。
我心里自我安慰:“不能怪孩子,他能在离开父母的3年内学习成绩不后退,并且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已经比其他同龄孩子棒多了!”小儿子考入信阳二高一个月后,我和他爸同时离开了信阳,留下他一个人在信阳求学。当时我舍不得离开他,想给他转学或者我留下陪他读完高中课程,被他婉言谢绝,他说:“妈,我不想转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如我哥?我哥能住校我也能,我哥能做好我也能,你就是留下,咱一周见一个小时,你也帮不了我什么,你们是工作需要,我理解,爸爸工作忙,放心地陪我爸爸去吧!”儿子的理解和劝导,懂事和善解人意,更增加了我的愧疚感,更加心疼他。我曾暗自伤神,后悔自初一时将孩子送回汝州老家上学,一月的一次电话沟通,加上孩子在学校受到的压力和挫折,对孩子幼小的心灵伤害很大。我明白,虽然儿子明白事理,但和父母分开太久显得生分,想回到童年、想让他再次主动拉住我的手一起走、一起交心深谈,可能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儿子在餐桌上给我夹菜、添水,孝心倒是让我倍感欣慰。朋友盛情招待,吃过晚饭已是晚上9点,到了和儿子单独相处的时光。和儿子商议后,决定“从头开始”,先陪他去理发,离理发店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走着走着,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突然破天荒的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谈论起练字的长进、学习的收获、生活中的喜事和他对学习的规划,我知道,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我想起儿子上初中做插班生时所受的欺负和委屈,直到我离开信阳,整理他的日记时才发现和明白为什么儿子坚决不愿做插班生的原因。儿子的隐忍、包容,儿子的懂事、自立和早熟,我感觉我亏欠他的太多,儿子今晚愿意交谈,我非常高兴,倍感满足。
理发的人还真不少,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理完发。
儿子身高一米八多,腿长且走路快,经常会不经意间就将我抛在身后一大段距离,为此我也没有少伤感。返回宾馆的路上,正谈话间,儿子和我的距离慢慢缩短了,突然他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和小时候一个样,但对于我来说感觉完全不同,这是等了6年的感觉,久违的、遥远的感觉,我的泪夺眶而出,甚至难以置信。
一路谈着,儿子的大手牵着我的手随着前进的脚步前后摆动着,我忘却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只希望回宾馆的路程再长些。
回到宾馆,谈笑间,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多,我需要赶紧将儿子的衣服清洗干净、想办法弄干并进行缝补才行。兴奋的我这时才发现宾馆附近的小超市已经熄灯停止营业了。时间紧迫,高三可是分秒必争不能耽搁的。我赶紧将宾馆提供的洗发精、沐浴露、香皂和牙膏等现有资源充分利用,经过几遍的清洗,终于将儿子衣服还了原貌。
“高三难得可以早点舒舒服服睡一觉,我睡了!”儿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真的累了,今晚和妈妈一起可以放松地睡个好觉了。

我憨憨地坐在我的床边,远远地看着熟睡中的儿子,生怕惊醒他。心里暗暗担心着、盘算着:
“儿子今天的话怎么多了?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儿子怎么今天主动拉我的手了?”这漫长的六年里,每次我拉他手,他不会硬生生地拒绝,但会瞅机会找理由很快将手抽离,有时看见我走到跟前,干脆快速躲开。
“儿子的衣服,我怎么能在明早上学前修补完好,让明天孩子能正常穿着上学?”
“明天我定要送孩子上学去,三年来这是第一次送孩子上学!”
收拾停当但久久未能入睡。迷迷糊糊中醒来看了一下手机,凌晨1:41,我心里想着:“太早了,不能影响到儿子休息。”又躺在了舒舒服服的床上眯上眼。
又醒来看一下手机,凌晨2:40,“不行,灯一亮他就会醒,”我促使自己再一次躺下。
手机被第三次打开,凌晨 3:31,“不能惊醒到他”的想法,我强迫自己又一次躺下。
凌晨4:30,“不能再睡了,否则会耽误他明天穿着完好的衣服上学”,我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心里想:“轻点,再轻点,温暖舒适的房间和床,会让他舒服的睡个好觉,缓解下他的压力,减轻我的愧疚和不安。”

我蹑手蹑脚地起床,分析了一下身处的环境,一室一卫,只有卧室和卫生间。去走廊?灯光太暗,还会影响到其他客人休息,放弃;卧室?他还休息的正好不能影响,放弃;卫生间?对,就卫生间,灯光亮,还不会惊醒他的美梦。凭着昨晚上的记忆,首先摸索着将卫生间的窗帘缝隙调整到最佳状态才放下心,提心吊胆地按下了宾馆门口处一大排开关中的其中之一,心里默念“保佑不能错,它就是卫生间的开关”,我知道一旦按错,明亮的灯光必定会刺激到他的眼睛,他就会早早醒来。还好,昨晚记得没有错,顺利将灯打开,我莫名地兴奋了一下,开始了我的手工缝制工作。昨天在五星级福泉大酒店里带来的应急针线包派上了大用场,所有颜色的线几乎全部被我用完,衣服才恢复了应有的模样。
早上,我高高兴兴地送儿子到校门口,高中3年我第一次送他,儿子看起来很开心,给我买来他最爱吃的煎饼果子和一杯热豆浆,还细心地将包装袋子折好后递给我说:“妈,很好吃的,趁热吃!”预备铃声响了,我恋恋不舍地和儿子告别。
“妈,你走吧,一路顺风!我会遵守您的底线。”儿子伸出长长的臂膀抱了我一下,扭头就头也不回地匆忙走进了教室,我不知儿子心里的想法,但我没能忍住已经泪流满面,汪老师刚好来上课,看见我哭得那么伤心,就问我:“和孩子吵架了?”我擦着擦不干的眼泪笑着告诉老师:“我是高兴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不管是生活自理方面,还是学习自制力方面,已经是爸妈心目中最棒的儿子了。爸妈相信儿子会将自己的人生道路走的很稳、很好且很远!
我知道,下次去看儿子,会是在高考时,因为路途遥远,因为我怕耽误他紧迫的复习时间,因为我相信他一定行!因为我不能一辈子陪他到老,因为我不想经历每一次别离后的痛哭流涕……
儿子继续进入高考前的紧张备考状态,我又一次踏上了千里之外的工作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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