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跨进柴房,看到唐奺珘蹲在水缸边上淘米,郭文韬动了动嘴唇,艰难地把涌到嘴边的哀叹咽回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奺珘,你在做什么呢?”说话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意外的清润甘美,似乎不是粽香,顿时觉得自己还有救,眼神也亮了起来。
唐奺珘从瓶瓶罐罐里抬起头,欢快叫道:“呀,文韬,你醒啦,怎不再多睡一会儿?”她随意拿手背抹了一把脸,朝着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到木桌旁边坐,“坐那等等,先吃点儿炒莲子,一早儿去塘里采来的,时节还早熟的少,找得我好苦呢。”
郭文韬看她兴奋的样子,知道这小妮子准又在琢磨做什么新花头,不由环顾了一下柴房,见灶上已有热气,一叠嫩黄的莲子正摆在桌上,便半含期待半含忐忑地在木桌边坐下来,手上动作麻利地剥着莲子,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还在忙活的人,嘴角微微笑起来。
塞了一颗莲子在嘴里,没去心苦得很,郭文韬却只感到了甜。
三
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莲子,郭文韬用手背撑着下颔,微眯双眼仔细打量着唐奺珘。
他的妻子当年还是太子时,为了掩藏自己女儿身的秘密,每日形容打扮都贴近男儿方向,时常刻意将双眉画得粗犷张扬,一张脸也涂得灰黄黯淡,行动时更是放纵粗鲁,仿佛生怕别人不当她是男儿似的。如今前尘往事皆化作过眼云烟,娇妍女儿再不用扮男儿伪装自己,他韬提司也无需再人前人后两张脸去曲意逢迎,虽则做了几年农活,两人的容貌却比之前愈加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唐奺珘更是明显,弯弯柳叶眉,柔柔仰月唇,虽然因为多年养成的气质,眉目间还显出几分男儿般英气,却易发惹人心动。郭文韬静静地看着人,眼底慢慢晕染开来的温柔满得仿佛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