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顺仪·王昙生】
你不要把她当做太遥远的人,纵然她实在有一种妖异的美。
雪雪细手倒扣在绵软的草地上,压低了肩胛、仰着一张飞红的素面,将我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这距离近的绒毛可见了,她的面颊实在是很细嫩的,透着丝丝冰凉的寒意。
我将猩红的唇贴上了她泛红的面颊,一触即放的那种。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的成分,像蝴蝶亲吻一朵丰艳的牡丹、母鹿舔舐一只亲昵的幼崽。
“今夜,你熏了梅香。”
【司言·崔华珏】
显庆十八年的苏州是什么样的?
有低徊的青草坡、葳蕤的绿荫和无尽的蝉鸣,还有一串欢笑的余音。
我牵起她的手,在烂漫处奔跑、嬉闹,可她渐渐消散了,变作我抓不住的星子散落天际了。我又在这日复一日、没有面容的梦里醒来了,我只记得我与她许诺——
“我在长安城等你。”可我在等的究竟是谁?
【才人·阿史那册】
月光明亮的时候,我们就瞧不见灯光了。
我在麟德第一回见她,便是在一场日月无光的旋转里。我不是不欣赏唐舞的曼妙婀娜,但一切在她的旋转里都显得逊于拘谨了,她在旋转、旋转,一切都在旋转,天地都近了。
她使我目眩神迷了,她的玫瑰、她的容颜……这是来自另一种国度的浪漫。她的目光又在诉说什么故事?狂放的、无惮的自由,我又一次沉迷在她浅灰的眼眸了。
“娘子,你真好看——”
【贵妃·高绥故】
她自背阴处走来了,披着薄薄的纱衣,云蓬蓬的漆黑发丝垂在胸前,将袒露的肌肤衬得如梨瓣一样白。她掩着松散的纱领里,一抹艳红的细绦仿佛陷在雪中般轻勒在她颈子上。
这一切都太像一个梦了,是那种香艳的、饱含情欲的,色彩浓烈又变幻百出的梦。我有些不想醒来了,一场精彩的故事不应当有一个平淡的结尾,我给予了它转折——
“高娘子,我在绫绮等你。”
【充仪·卫昭宁】
我自船头支起身子,湖泊的光便落到披散的黑发上了——我湿淋淋的站在她面前,湖面蒸腾的水汽为我与她之间拢上朦胧的、纱幔一样的梦境之光。
她盈盈立在那儿,以施恩的姿态舍下一把鱼食。她是故事的开篇、起承与转折。她是溪边的鹿,不,她要更灵动一些,或许是檐下的小雀儿。她絮絮连绵的分享着她的快乐,就像小雀张扬着翅膀,炫耀自己华丽的羽毛。
“我见到了我的雀。”
【华妃·贺娑】
长安的夜从来不会单调,艳红的灯光从近处影影绰绰地亮到了远处。我正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在登高更寒的清晖阁见到了她,彼时我并不认识她。
我做了一件投机取巧的事——我靠一只猫记住了她。或许说,我先于她,认识的是一只猫。直到在鲜花着锦的紫云楼,我才终于记住了她。
“婕妤——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