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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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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8-18 17:28回复
    (吴辜月 17 侍读学士嫡女 颖容华表妹)|云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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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用过晚膳,吃的是酱肘子,又用了些冰酥酪,吃得很饱,于是抱着一本《香乘》在屋内研读。天边的晚霞烧的很漂亮,我瞧见它一半火红,一半耀金,最终都慢慢融入到昏昏沉沉的紫色里,取而代之地是点点星辰。
    在此之中,我一直都看着手中的书本,若说是如何分辨天色变换,则是因为打在书本上的光色不同。流香捧来一盏烛台,照亮了有些灰暗的屋子,我足足看了又有小半刻钟,才把书放下,揉了揉太阳穴,又靠在椅上闭目养神,屋内早已点上了宁心静气的沉香。
    “流香,我小咪一会儿,待半个时辰后叫我。”
    闭上眼,在香气缭绕中,我好似缓缓回忆起来。从吴家出门时,阿娘一脸担忧地望着我,眼中噙泪,时不时用帕子擦一擦,我叹了口气,去拍她的掌,以作安抚,我向她允诺,绝不会和阿姐一样,**草定了婚事。而我的父亲身旁,站着他最爱的的宁氏,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尤其是吴槐月,虽她娇娇柔柔,但我还是能看见她眼底的恶毒。
    此刻,我在心中想,若是我此番未中,那她也要再拖一阵嫁人——也很划算。我早就立言,要护着阿娘和璧哥儿,在不在府邸,我都能护着。
    “吱啦——”
    今夜的风很大,呼啸而来,也有些冷,可我还是敏锐地从欶欶的风声中听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像是木板碰撞摩擦而产生的动静,流香紧紧的捏住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她四下望了望,正巧燃着的烛台被风吹灭,四周一片黑暗与寂静。
    “小姐……是不是闹鬼了?”
    我有些好笑,起身,将烛台重新点燃。我从不怕这些神鬼,此番,也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于是,我把流香护在我的身后,端着烛台一步步往声音处探去。
    云光楼是宫里的殿宇,宫里嘛,怎么可能没有几条人命呢,可我自信着,我未曾有过错,故而不惧于此,故而我敢去探查。也是巧,我在立柜旁,看见了小小的一团,流香正要尖叫,我却轻轻捂住了她的嘴,眼神温柔地示意她不要惊慌。
    “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子,怎么这个时辰到我这儿装神弄鬼呢?”
    我认出她也是云光楼的娘子,所以出声询问,却无怪罪之意,只是好奇。
    @扈扬舟-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8-21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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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光楼)【 班嘉 年16 正五品中书舍人嫡妹 歆容华堂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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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
      从橙红的暮色中走出,一步一步迈入深沉的黑夜,一侧是光明灿烂的白天,一侧是暗无天日的黑夜。
      漫步在云光楼的小道上,脑袋里无限循环这平日里教习姑姑的教导,三从四德之类的女训像是永不停息的流水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冲刷。每天晚上的自由时间,我最喜欢在无人的外面散散步,消消食。
      兴许我和班纳一样,都是来这里镀一层金的,指望着从这里出去能嫁个好人家。不过她远远比我幸运就是了,找到了真正想共度一生的良人,还有一个她喜欢的孩子。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过马场上那位公子的眉眼,眼角都荡漾起笑意。
      是啊,出宫去说不定还能再遇见他。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有刚出炉的灌汤包,有香喷喷的桃花饼,还有美艳艳的邻家姑娘。哥说过等我回家,嫂嫂就会做一桌好菜,然后温上一炉热酒,在灯光下谈天侃地。可是这宫里就无趣多了,我扯着帕子,从一开始数着日子,嘀咕着:
      “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玩啊?”
      忽然,一阵晚风吹来,吹散了我鬓间的碎发。我正要伸手去拨弄的时候,手中的帕子被晚风一拨弄,轻飘飘一卷,轻柔细薄的帕子就卷成一团,随着晚风的轨迹,往外飘去。
      夜色朦胧,所有的温馨幻想在这一刻呈镜面破碎,碎片浓缩在一起,织成细密的网,模糊住了我找寻手帕的视线。
      清冷的月光下,我一人孤独而立,只有四喜的影子挨着我,显得尤其可怜——好容易出来走走,手帕被突如其来的夜风卷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降横祸吧。
      四喜拽了拽我的衣袖,有些后怕地说不如回去。
      我只摇了摇头。那条帕子很不一般,是班纳送给我的最后一条帕子,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朵山茶,她说血色的山茶才配得上赤诚的心。我嫌它丑,一直压在箱子里。入宫的时候,我想起了这条帕子,说不定它还沾染着班纳的走运的运气,会一路指引着我,找到我应该去的幸福彼岸。
      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往旁侧的草丛里扒拉两下,试图在黑暗中用指尖触碰班纳赠送的那一缕柔软。不远处的窗户亮了又暗,些微的灯光从里头透出来。就着这一丝丝的光,我一路摸着墙,推开了那扇门。
      我蹑手蹑脚地摸着墙根,往落在柜子旁的那一团布挪去。甚至于屏住了呼吸,不愿意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在我伸手去抓住那条帕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鬼!什么鬼!我并没有听清那个女声传达的内容,只是在这样一个阴风四起的晚上,黑灯瞎火的,确实有些恐怖的意味在里边。
      “啊?鬼?哪里有鬼?”我差点儿没跳起来。
      待我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姑娘像横空出世一般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我摸了摸心口,平复了一下我有些过快的呼吸。呼,不是鬼啊。
      不过,她的眼神好奇怪哦。是把我当小偷了?还是把我当鬼了?我打了个激灵。
      “啊,是我啊。”我慌慌张张地摆摆手,澄清道,“我是同住云光楼的姑娘,我叫班嘉,我不是鬼,不是鬼。”
      她大概以为我是哪里冒出来的野鬼。我知道这里阴气重得很,丫头们都爱说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怪不得不少主子成天疑神疑鬼的。虽然我不是鬼,可是,我这么大个人,活生生的站在啊不是坐在这里,像话吗?
      我扶着柜子,腾地一下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尘土。弓起身子,面色都涨得通红,像个秋日里熟透的红苹果。紧接着便是道歉连连:
      “这位娘子,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帕子丢了来这里找,不想吓到你了。”
      “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看她半晌没有反应,抬起头,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黑暗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眉眼,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有些怯怯的缩回了手。
      “你不会生气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8-21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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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辜月 17 侍读学士嫡女 颖容华表妹)|云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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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小姑娘。在黑暗中,我依稀可见她的轮廓,她生得绰绰,标致有余,眼睛也会说话,姿容不错,可不知为何,要在傍晚来旁人的房中,我站在一旁,把她的惊慌尽收眼底,终于也弄明白了,原是入夜寒风吹走了她一条帕子,而清风又将其送入我怀,这才叫她来寻。
        “没鬼,却有一个冒失鬼。”
        我笑的潋滟,将她拉出黑暗,引入光明之中。流香早已点好了灯,这屋子里的每一处都亮堂堂地,如此,我看她更加清晰些,是个惴惴不安的小丫头,所以我带她落座,亦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我没生气,这也吓不着我,只下次有这样的事儿,你叩我房门便可,会让你进来找的,不必这样,你看,你衣裳都脏了。”
        努一努嘴,我看见她漂亮的裙摆上沾染了一块污渍,约莫着是那黑暗里的灰尘,在我瞧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藏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响,叫我瞧见她时,活像一只小仓鼠。不知她是否爱这样的茶,在寒风天里,这是不错的选择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小丫头,娇娇怯怯的。以前母亲带我与阿姐去张府走动,同张绿上玩在一处,她是闲致洒脱的,而我阿姐是娴雅温柔的,我嘛,则是个难缠的。旁人见我时,都觉着我出尘脱俗,该是个弱柳扶风的,平日里的闲时,要捧一卷诗词,吟风弄月,作西子捧心状来惹人怜爱,可那却是吴槐月的功夫,但她没我生的好看。眼前人与我那讨厌的妹妹模样差不多,叫我有些联想,不过她是真笨,非矫揉造作。
        “你那帕子,对你很重要吗?要你费这么大功夫。”
        吹了吹热茶,撇去了上头的浮沫,我漫不经心地开口,后饮了口茶,又抓一把酸梅子干在手中,上头还裹了一层厚糖霜,非常自然地也给她递了一把,我咬着酸梅子,口中酸甜交汇,面部骤然聚在一起,又很快展开。
        来者皆是客,我不是什么忸怩之人,恰对面的小丫头瞧上去比我小些,我顿也生出了照顾她的念头,给她写吃喝,叫她从我这儿坐一坐,也拉一拉家常,云光楼的娘子,我没几个熟稔的,白日学礼仪规矩,也说不上什么话。
        偏过头,余光瞥见了流香,正襟危立,面色从容,与方才对比鲜明,我很想笑,却不能明目张胆,故而对眼前姑娘,眼也弯起来。
        @扈扬舟-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8-23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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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光楼)【 班嘉 年16 正五品中书舍人嫡妹 歆容华堂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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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以为自己不在人间。
          “嚓”的一声,烛台里摇摇欲坠的灯火重新挺立,将久违的光芒向四周肆意播撒,把周遭照得亮堂堂。灯火明亮的时刻,我才看清眼前景象,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白衣女鬼,而是个很好看的姑娘。有多好看呢?嗯,我其实不太爱看话本子,上面对于美若天仙的女主角的描述我都记不太清,但我想,用仙子来形容她是在不为过。
          和班纳一样,是个美人。唉,这一个一个的,眉眼都很精致,都比我好看太多了。我每天在云光楼纯粹听些闲言碎语,什么管家娘子真是别有风情地漂亮,什么妃家娘子也是风情万种只是没有管家娘子好看。我确实是平平淡淡,家世不出挑,容貌也说不上好,这不是来镀金又是干什么呢?
          在心里给自己摇了摇头。怀着几分的自卑与几分的歉意,我乖乖地地下脑袋,用一种软软弱弱的声音回答她:
          “是我太莽撞,一心只想捡回帕子。”
          她请我喝茶。揭开茶盏的盖子,氤氲的水雾便弥漫在空气中。配上晶莹剔透的梅子,可真是分外的诱人。我咽了咽口水,摁住心里不断躁动的小馋虫,很是正经地起身,朝着她再次鞠了一躬:
          “真的很对不起。”
          她真的是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一般,寻常的物件也不值得这样冒险来寻。云光楼的姑娘有好多都是夜猫子,喜欢晚上挑灯做做女红活儿,或是读读诗书,所以平日里总能看见点点灯火点缀起云光楼迷离的夜景。因为这里灯光暗,我原本以为这里是一间空屋子,才放心大胆地近来。可要是刚好这位娘子在小憩呢?那可不就是扰人清梦了?
          我想起了班纳当年可怕的起床气,那样子简直要把我吃掉一般。我捏着手里的帕子,看着上面略显粗糙的纹路在我的手掌中压缩折叠,慢慢地向她叙说这个帕子的故事。
          “这帕子是我在宫里的姐姐留给我的,想她的时候我就拿起来看看,算是睹物思人。没想到今晚的风这样大,将它吹跑了,这才来寻。”
          “索性找到啦,”我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开心极了,“多谢你的关心。”
          我伸手,矜持地够了够离我最近的一颗梅子,也不多想这里面是不是夹杂着什么报复性恶作剧,安心地送入嘴中。合上双唇,轻抿,梅子的酸甜在我的口腔中刹那间延展开来,梅汁在喉咙里不断晃荡,带来夏天的清澈透亮。仿佛置身于茶园里,埋首,尽是茶叶的芬芳。
          在梅子的引诱之下,茶香被悉数激发,成百上千地放大放大再放大,冲击着我的舌根,洗涤着我的肺腑。
          “娘子你的茶配梅子真的好香,一看就知道可会照顾人了。”
          我朝着她眨眨眼,补充一句:
          “和我姐姐一样。”
          我虽然不想承认以前都是我抢班纳的东西,但她真的好脾气,从来没有因为姐妹之间的打闹而和我动过气。起先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入宫看着那些娘子们明争暗斗的,我才明白班纳那是在让我。
          她呢,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她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哎,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她一句,“你喜欢吃花糕吗?”
          我乐呵呵的笑着,眼前已经浮现出花糕出炉时的场景了。热气撩人,就像现在面前的这碗茶一样,往上窜的热气持续了很久很久也不散去。我轻轻扇了扇面前漂浮着的热气,笑得很是灿烂天真:
          “我正想做花糕,还怕一个人吃不完,正好用来向你赔罪啦!”


          7楼2020-08-2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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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辜月 17 侍读学士嫡女 颖容华表妹)|云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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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一个没注意到,吃了颗好酸的梅子,酸得我牙根发苦,我强忍着面部不至扭曲到吓人,饮了口茶,冲淡了口中的酸味,并也把手中的梅子放下,今日是不大会继续吃了,舌上现在还沙沙地,很是难受。
            “你食的时候注意些,有些小小的,发乌黑的梅子酸得很,方才差点把我的牙酸掉了。”
            好意提醒,毕竟这孩子看上去,是那种需要操心的主儿。她提起她的姐姐,眼里晶亮亮的光芒,藏着许多的想念与向往,想来是这姜宫里的一缕俏丽的娇娘,我偏过头去,也想了想在这宫里的张绿上,其实名义上与我没有亲缘,她的生母也不是葵姑姑,幼时我总觉得她是要得道成仙的那种类型,她倒是很像苹姑姑。
            “你来我这儿许久,还没问你名姓,我姓吴,十一月里出生,故而叫辜月。”
            我出生的时候,恰逢第一场初雪,我是家中的嫡次女,却在凌霜之时响起第一声啼哭,故而别人瞧我不凡,后我的模样与多娇俏的吴家女不同,便更显得我冷面,我心里是沾沾自喜地,可旁人若真了解我,便知我的性子不能再热烈了。
            以前同阿姐、张绿上一起顽时,捉弄隔壁宋家的刁蛮小子,我最小,负责执行,张绿上闷坏,憋着鬼点子,至于未月——她扯着我们的袖子,叫不许动。
            “我也有个姐姐,也在这儿。”我不知张绿上住哪儿,只知道她如今过得不错。
            我似乎很乐意和眼前的小丫头讲话,旁的姑娘见了我,都因容貌觉着我自命不凡,清高假意,我自然对那些人没什么好脸色,但这个小丫头不同,她瞧出我心底是炙热的,她说话,很中听。
            所以,我展现出了自入云光楼以来最璀璨的笑容,又微微露了几颗无伤大雅的贝齿,欲掩唇,而又放下。
            “花糕?我很喜欢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厨艺。”我是不大会下厨的,通常都是阿姐做给我吃,“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伸出小手指,朝着着她勾了一勾,是叫她勾小指而生的约定。
            “既如此,我会制香,这房里的香都是我自己制的,我还带了一些,难得这样投契,待归家时,我送你些安神的。”我想起了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里面还有我自个儿作的礼,兴许来日用得着。忽,我又想起了什么,所以兴致勃勃起来。“我还会些骑射,出宫后,我带你去顽。”
            吴家的姑娘,我是最不凡的那一个,寻常的琴棋书画不过涉猎,最精的,却都是旁人瞧不上的,但我从不畏。
            @扈扬舟-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8-24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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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光楼)【 班嘉 年16 正五品中书舍人嫡妹 歆容华堂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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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饮茶。
              闲云野鹤的情调,烹一壶好茶,配一些甜点,滋润着枯燥无味的长夜。夜晚的星星点缀着窗外的夜空,为此时的共饮增添了几分的情趣与浪漫。
              “酸吗?”
              我看着盛着酸梅的碟子旁放着一副木筷子,便抓起来扒拉了里头的梅子两下,将大块的梅子小心地挪到一边,终于在里头瞧见她所说的小小的、发乌黑的梅子。我好奇地把那颗小酸梅夹起来,就着屋里的灯火,看着火光将梅肉照亮得晶莹剔透。实在没想到小小的一粒梅子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不过她应该是个很乐天达观的人,生活中那些小小的坎坷仿佛都只是路上的一粒碎石子,哪怕偶然见绊一跤,也能马上拍拍身上的尘土,收拾起自己的包袱,笑着朝着未来的路再行进。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带来幸福吧?支颐,微微扬起嘴角,轻轻一指面前的茶盏,道是:
              “你不妨多喝些茶,刚好可以中和一下酸酸涩涩的味道。”
              “啊,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班嘉,嘉言懿行的嘉,不是把家挪个地方的搬家。”
              其实我总觉得阿耶阿娘给我们几个兄弟姊妹起名字的时候就不怀好意,什么搬山搬家全来了,还有个压根就不信喇嘛教的班禅。是班这个姓不好取名字吗?我看班纳的名字就很好,也没有什么歧义,为什么到我身上就成了搬家这个古古怪怪的谐音呢?班纳她还取笑过我,总有一天要把别人家都给搬了,吃空搬空,我的饭量哪里有这样大?
              “你这样好看,吴姐姐一定也很好看。”
              我总以为亲姊妹之间长得都是很相像的,她这样好看,亲姐姐也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我听她的语气里充斥着那样浓郁的亲昵味道,应当是很喜欢她的亲姐姐吧。我记不太清宫里妃嫔的名字,但依稀记得有个姓吴的宫妃,是不是就是她的亲姐姐呢?我揉着脑袋,一时半会儿被杂乱的人物关系绕进去了,仿佛就像落入了一大团毛毛躁躁的线团,越是挣扎越是混乱。
              算了,不想了。还是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
              我伸出手指,对上她伸出来的手指,轻轻钩住,在空中左右晃了几下。笑起来眉眼弯弯,四弯月牙儿圆润可爱。声音也很清澈爽朗: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猪!”
              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忧愁,好看的小姐姐也会有重重的心事吗?她是那样的善良大方,还提出要送我她自己做的安神香。呜呜呜,真的是个神仙小姐姐,又温柔又善良。
              我轻轻地抽动着鼻翼,仿佛她身上真的有仙女的味道,吸几口就能延年益寿。嘿嘿,大抵是我奇怪的小心思过于活络了。说话的功夫,还兴高采烈地拍起了手,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宝。
              “好哇好哇,晚上睡得好早上就不用涂那么重的脂粉了。辜月你好看还这么会保养,让我这样不好看的人怎么办呀?”
              双手托腮,鼓起腮帮子,撅起嘴巴。我这样乖乖地看着她,这样能够安慰到她吗?
              不知道诶。


              9楼2020-08-2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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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辜月 17 侍读学士嫡女 颖婕妤表妹)|云光楼
                -
                长夜是寂寥的,暗色的夜空下有着沉沉的氛围,我幼时总想着,将星辰掷于夜空,有些会被吞噬,而有些顽强衣着,最终点亮漫漫,分外闪耀,我也自信着,我便是最为璀璨光华的一颗。
                于此,我看向他人,总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关怀,即使幼年曾觉着不平而受过些创伤,索性自我愈合能力极快,倒也生出些不易察觉的爱憎分明。于眼前的小姑娘,我是带了些看姊妹的心,自阿姐出嫁后,对我而言,我便没有姊妹了。
                “嘉,蒙获嘉瑞,赐兹祉福,是个有福气的好名字,看来,你是你们家的小福星。”
                我举起茶杯,轻轻地碰一下她的杯,茶水微晃,但并未撒出,后饮茶入喉间,清香至极。她瞧我时,会注意到我漾的笑意真挚,亦是真心夸赞,所以我以茶代酒,碰了她的杯。
                “姐姐?这儿住的呀,是我表姐,我的亲姐姐去年嫁人啦,我便没有可以好好顽的玩伴,怎样,你愿不愿意日后经常陪我顽,我带你吃阳城所有的好吃的,也罩着你。”我这样说着,顺便捏了捏她的脸。
                她提起了未月,我又想起她恬淡的脸,溪水一样清透的眼。明明是最软糯温柔的性子,却会在幼年我因阿娘的不忿而顶撞宁氏,父亲将要打我时护在我的身前,为我遮挡风雨。阿娘是软弱的,未月承了她的八分,却独独在她最爱的亲人面前,生出了任何锐利的锋刀都穿不进的铠甲。
                我看了看班嘉,又想了想未月,不知不觉,她们的脸庞在我眼前重合了起来。
                “你和我姐姐一样好看,那句话怎么说,边豆静嘉,大概就是讲你们这样的小娘子。”
                班嘉这个小姑娘呀,憨憨纯纯的,我都有些担忧,若是嫁了个花言巧语,会哄骗小姑娘的公子,被人骗了感情,终日以泪洗面怎么办呀?于是,我想了想,不若教她一些美颜的小知识,这样他的夫婿也会看在美娇娘的份儿上,不忍叫她伤心了。
                “我曾读过些书,里面讲,以白术、白茯苓、白芍和甘草所制的三白汤,不仅可以养护脾胃,亦可以美白皮肤,你可以试试。对了,到时候不但给你些寿阳公主梅花香以安神,再给你些茉莉香用于平日,清雅温柔,很衬你。”
                再给她写一些香方,叫她平日里也能配成,这样就是香气缭绕,莞尔动人的小娘子了。
                @扈扬舟-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8-26 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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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光楼)【 班嘉 年16 正五品中书舍人嫡妹 歆容华堂妹
                  -
                  此间寂静。
                  是夜,星空深邃,天上一轮月将所有的清辉洒向大抵,轻柔地为人间百景笼上一片纱。白白亮亮的月光与橘红的烛光融为一体,沏入茶水里的清凉。碧色的茶汤里混入了银色的光芒,端起来小饮一口,便能沉浸在黑夜的清爽之中。
                  与她的交谈甚是愉快。她像一个大姐姐,将刚刚在太阳底下晒过的被子铺在我的身上,送给我沉睡时的温暖和心安。
                  “小福星可说不上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想起了我在家里混世霸王的作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真是的,真是的,什么小福星啊。辜月就是会夸人。
                  大概阿耶阿娘也想让我成为班家的小福星,可是我天生就不是这样的。上房揭瓦的事情真的没少干,甚至还有一次把班纳都直接整哭了。用我哥的话来说,窝里横没有人比我更加厉害。也仅仅是窝里横而已。
                  在那些名门贵女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所有活泼爽朗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失措,是呆呆傻傻。我愿意相信所有人都在对我说真话,哪怕在谎言的世界里我一个人的身影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在阳城的繁华里,我的馋嘴被无限放大,同样的,我的自卑也无所遁形。
                  我其实是有些抵触和那些大家闺秀交谈的。
                  可遇见她,丝毫没有嫌弃我的小家子作派,还用如此温暖有力的言语暖和我。
                  表姐亲姐,都一样的嘛!同谁关系好,谁就亲。就像我一样,我和班纳明显要比几个庶出的姐姐要亲得多。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就像在揉搓一个糯米团子一样。糯米团子,糯米团子,哇,好香好软好甜。等等等等,打住打住,为什么这么晚,我要对着茶点想糯米团子啊?这不是折磨我自己吗?
                  下意识地就咽了咽口水。
                  “白术、白茯苓、白芍,”我重复地念叨着她的方子,随着嘴里的念叨,极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哇塞,一听起来就很白,还有那什么梅花香、茉莉香,嗯——好香。”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同面前静谧美好气氛丝毫不搭的“好香”。

                  哎呀,我真的太没有见识了。和这些阳城的姑娘相比,我真的同个土包子一般。虽然入宫以前嫂嫂同我讲了不少名门贵女应当知道的一些小细节,但这种填鸭式教学我怎么能够领会呢?那些精致的修饰词汇在我的耳朵里仿佛就是让人头大就紧箍咒一般,钻进耳朵里之后就像一根紧紧的绳索,勒在我的脖子上。


                  13楼2020-08-26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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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辜月 17 侍读学士嫡女 颖婕妤表妹)|云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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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愈来愈深,不知不觉间,自她踏入我这小屋开始,时间悄悄地溜走,春日里的虫鸣声音很微弱,好似刚刚苏醒,在春夜之中清脆地叫,而我也说了好多好多的话。真是奇怪,明明是初次相识,却是一见如故,本以为是撞鬼,却撞到了一块软软的糖糕,这样夜里就不再枯燥疲倦了。
                    “是真的,但洗完后,需再过一遍清水,这样才不会太黏腻。”
                    小时候,我是家中所有同辈小娘子中最漂亮的一个,许是生在大雪天,故而沾染了些许雪的美貌,吴槐月虽更妩媚些,承了宁氏的娇,可还是比不过我。所以呀,我对这张脸犹为用心,倒不是多在意容貌,只为了争口气。
                    “好,我等着你送我花糕,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若是我们俩在一处呢,我便问你,若是不在一处,我便写信给你,只一样,你这冒冒失失地,可要小心些。”
                    我都未曾发现,我语气中带了丝丝的宠溺,眼前的小娘子天真赤诚,我见过无数的人儿委以虚蛇,虽都是如金玉一样养出的女儿,但也扯一副假面皮,背地里以暗箭中伤,故而别人眼里的吴辜月,清冷恃傲,眼翘到天上去,但熟稔人眼中的吴辜月,温柔而炙烈。
                    得这样的好友,我便再也不用愁了,樊楼的菜烧的好,我每每想去,却找不到人同我一起,日后,我也是能有约着一起的知己了,做什么都能一处。
                    “小小方子,不过归于一纸,你我二人就此结缘,这份情意才弥足珍贵呢。你先用着,若是用的好了告诉我,我再造福旁人,说不定还能成为制香大家。”
                    我扬着下巴,憧憬着,反正吴家已然不能算我的避风港,若是此次选妃不顺,我得不到好归宿,便悄悄地将我的香方托流香去卖,也为我自个儿和阿娘、璧哥儿攒一些体己银子,银子总是多多益善的。
                    夜晚了,我吩咐流香拿了一盏小油灯,怕小娘子回去不便,也好照亮,我瞧她胆子可比我小多了。
                    “这灯极亮,一会儿你提着走,里面的蜡烛我足足放了好几根,保证亮堂堂地,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的身,你也不用再害怕啦。”
                    @扈扬舟-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8-27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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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08-27 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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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光楼)【 班嘉 年16 正五品中书舍人嫡妹 歆容华堂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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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的光明与温暖,用善意的光芒驱散前路的迷惘黑暗。兴许前方有群鸦惊飞,兴许前方有夜猫伤人,但手上的这一盏灯,足够了。
                        “回去啦!”踩着影子,归于厢房。
                        千山万水,总有你陪我在身边。


                        16楼2020-08-27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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